閃電兔被拎回去見老若木,不等衆人說話,小兔子已經匍匐在地,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兩精怪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最後閃電兔竟像人一樣雙後腳直立,雙前腳熟練地往自己脖子上面抓撓,不大一會,從它身上掉出來一片半個巴掌大小的碧綠色的葉子。
閃電兔迅速把葉子撿起,一搖一擺地跑到徐若萍跟前,雙前腳恭恭敬敬地把葉子遞給她。
“瀅月上神,這就是開啓洞門的鑰匙,你拿着它在洞口叩三下,洞門便可打開,”老若木道,“洞門打開後,讓雷尹上神用老朽的若木芯把大家一同瞬移過去就行。”
徐若萍心裡七上八下,她擡頭看看胡一輝,見對方向她微笑着點頭示意,這才放心安老若木說的去做。
“叮叮叮”三聲輕微的金屬撞擊聲如仙樂一般美妙,緊接着衆人看到洞內發出一片刺眼的光芒,如白晝般光明。
胡一輝雙手捧起若木芯,集中意念,衆人眼前一晃,一個個便已經身在一處不同的地方,這裡別有洞天。
只見洞內四闕如門,最裡處有一草坪,坪內萬畝草甸,百花爭豔,左右各兩池泓水,清如明鏡。
大家一邊走一邊看,迎面罡風習習而來,在此處化爲暖流,把外面的嚴寒驅之千里,大家一面走一面不斷褪去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襖子,手套等衣物。
再往南面直走,一條長山嶺,恰似巨龍出水凌波,飛舞盤旋而至,旁邊好像是一片汪洋大海,無邊無際,四面溝壑縱橫,幾座山頭錯落有致,雲蒸霧鑄,紫氣籠罩。
徐宏博簡直把一雙眼睛都看直了:“天啊,我以爲我們的大荒山是世上最美麗的地方了,卻不知天外有天,這裡的美景更勝百倍啊。”
他向來習慣貶低他人,擡高自己,如今面對如此壯觀的奇景,都忍不住要讚歎一番。
衆人更是紛紛駐足觀看,站在坪中一土丘山上,正如置身於天地之間的肚臍眼,人在山丘上,有種直立聳天,恰如中中流砥柱的感覺,數百個岩溶呈漏斗狀,如蒼龍入海,更似下潛的漩渦。
大家再往下走,只聽得嘩嘩的流水,聲如悶雷,附近有一透明直洞,緣蹬而下,亦步亦趨陸續出去一瞧,啊,好大一個拱形石門,高不見頂,闊數十丈,門內平坦開闊,門外長滿了聖潔的牡丹,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彷彿在歡迎大家的到來。
所有的人都不禁舉目遠眺,發現四面山嶺逶迤來朝,八方樹木拱手環立,氣勢磅礴,給人一種肅穆莊嚴的氣氛。
正當大家流連忘返之際,只聽得“吱呀”一聲,大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年紀約七八歲上下的小童,頭頂扎一條沖天辮,只穿一件金黃色的背心和一條翠綠色的短褲子,一張白皙的小圓臉,紅潤有光,脣紅齒白,一雙小圓眼滴溜溜地轉着,靈氣十足。
小童一出門,對着徐若萍和胡一輝就雙膝跪拜:“小兒神風,拜見上神。”
衆人一聽,好不詫異。
胡一輝默不作聲,悄悄用神識掃視對方一遍。
徐若萍則十分意外,忙扶起小童,連連搖頭兼擺手,咧嘴一笑,道:“小傢伙你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什麼上神,我叫徐若萍,以後你叫我若萍姐得了。”
“上神有所不知,你現在是肉體凡胎,前世可是這裡的主人來着。”神風說起話來老成穩重,一點也不像一個七八歲小童的樣子。
徐宏博忙截口打斷她:“哎呀,姐你就別糾結了,那麼多人都這樣子稱呼你,就認了吧,是不是?哎你說一個人弄錯有可能,難道這麼多人都會弄錯嗎,再說了,這些個稱呼你上神的人可都是修爲強大的傢伙啊,你說他們會搞錯嗎?依我看呀,你就是這裡的主人沒錯。”
他見大門洞開,便踮起腳尖往裡瞧,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門外的奇花異草,各式景緻都已經甚爲壯觀的了,哪知道大門裡面的景緻簡直無法形容。
芒玉般的屋檐,朱紫色的房屋,連着青碧色的彩帳,明月照耀四方,地上臺階鋪的是羊脂白玉,欄杆用的是純金打造,期間穿插着各種不知名的閃閃發亮的金屬,流光溢彩,富麗堂皇。
徐宏博心裡那個高興啊,要是自己的老姐曾經是這裡的主人的話,這下我可得發財了,那裡面隨隨便便一塊石頭拿回去,都價值連城啊。
他一邊想一邊聽到那童子認定徐若萍就是這裡的主人,就更加心花怒放,以自己跟徐若萍的關係,別說撿個一兩塊石頭,就算運走個十車八車的寶石美玉,那都不再話下。
剛想到這裡,便聽到徐若萍連連否認,故而連忙編出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怎麼也要徐若萍來當這個便宜主人。
那童子見得徐宏博語氣輕佻,說起話來一點也沒有把徐若萍放在眼裡,不由得微微慍怒,瞪着個大眼睛望着他,道:“爾等說話恁的這般態度。”
徐宏博微微一愣,聽不太懂他這種夾雜着文言文般的語句,不過從對方態度,他看出來對方對自己不太友好,正準備嘻嘻兩句敷衍一下。
胡一輝見徐宏博又準備惹事,連忙過來打哈哈,道:“呵呵,他是個直性子,還望神風童子不要見怪。”
那童子見是胡一輝幫忙說話求情,連忙雙手合十點頭,道:“神風見過雷尹上神。剛纔只顧迎接瀅月上神,沒有留意到雷尹上神也一道同來。既是上神的朋友,那也就罷了。”
衆人一聽,大呼神奇。
一開始聽老若木說他倆是上神,大家都半信半疑,畢竟那樹老得不成樣子,一時範個老年癡呆不出奇,但連個七八歲的小孩都說得頭頭是道,不像說謊,就更加震驚——原來徐若萍和胡一輝的前身真的是神仙。
胡一輝還是有些錯愕,本來只是想給徐若萍查找淵源,想不到自己的淵源也這麼複雜,居然也是位神仙。
於是也學着對方雙手合十還禮,道:“神風童子有禮,你還是不要叫喚在下上神了。這樣吧,我向你介紹介紹大家,如何?”
“嗯嗯。”神風點了點頭。
胡一輝用手指了指大家,分別一一給他介紹:“她叫徐若萍,這位名叫蘇巧,這位斯文的哥哥,叫君無尚;這位是徐宏博哥哥;我的名字叫胡一輝,你可以喚我作一輝哥哥。”
神風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一望去,老成持重地頻頻點頭。
徐若萍蹲下來摸摸他的小臉蛋,愛憐地說:“這樣子稱呼親切一些。”
神風聽了徐若萍如是說,臉上笑出一朵花來,甜甜地跟衆人一一打了招呼。
徐若萍見雙方似乎已經熟稔起來,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對啦,我們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來着,不知道小神風可否知道鳳凰鳥和麒麟獸的下落。”
她見神風童子活潑可愛,心裡喜歡得很,恨不得上前親上幾口。
神風一聽,眼神頓時黯淡下來,笑容僵在半空,歪着腦袋想了想,道:“回瀅月上神的話,我只知道鳳凰和麒麟被神陸吾關在紫翠丹房的密室裡承受時空扭曲之刑罰,說是因爲此二獸出手干涉了太多兩位上神歷世的人間事。”
徐若萍懵了:“什麼,哪個神陸吾啊?”
越來越多奇怪的神仙介入,簡直迷霧重重。
君無尚迎了上來:“根據一些資料記載,神陸吾是掌管天之九部的上神,專職責罰一些犯了錯誤的各部神靈。”
徐宏博憤憤不平:“那我就覺得奇了怪了,上次我們幾個人被九大魔鳥圍攻,差點就死翹翹,其中不也一樣有不少天神來着,爲什麼他不把他們給關起來?”
神風的眼神更加黯淡:“徐宏博哥哥你別亂說話,說不定陸吾君所轄事物衆多,所以,只能關注些天職高,責任大的。”
“甭計較這許多,目前我們最主要的任務是救出正在遭受極刑的鳳凰和麒麟,不知道神風可願領我們前去紫翠丹房,”胡一輝道,“此行我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暗中觀察了神風很久,總覺得他的長相與實際年齡不符,想着這裡面的山精妖怪衆多,他一個人類模樣的小孩竟然能夠獨自一人守在宮門而安然無恙,必是不同一般的生命體。
“對,若萍身上中了魔氣,我們無方可解,須得上來求助一二。”君無尚也附和道。
“瀅月上神中魔氣了,那不可能,她身上的月之膽可不是一般尋常之物,別說在凡間,就算是在天之九部,也難尋出一種毒物攻之。”神風道,他眯着眼睛觀看了徐若萍一陣,又疑惑不解地說,“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確實不太正常,還是神風修爲較低,不能道明一二。既然這樣,那神風也豁出去了,領大家前去紫翠丹房。”
“那就別那麼多廢話了,快點走吧!”徐宏博迫不及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