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實在是太像了,”葛秋花的兩隻肥眼珠幾乎要噴出耀眼的青光,屁顛屁顛地走上前去握着胡青凌的一隻手,“想不到胡一輝的姐姐長得如此珠光寶氣,冒昧地問一句,你愛人是做什麼工作的?”
徐若萍腦袋轟地一下脹大了兩倍,連忙出口打斷葛秋花繼續丟人現眼的行徑:“媽,你煩不煩啊,人家還沒有結婚呢?”
回頭又對胡青凌歉意地笑笑:“不用管她,平時沒事就愛八卦,你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就好。呃,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今晚上的大餐••••••媽,還不走。”
徐若萍拽了葛秋花的雞爪,使勁往外拉,徐俊追了上來,問:“都過十二點了,三更半夜大老遠的,要不今晚別回去,我在附近給你們定個酒店先將就一下。”
“不用,你先送媽他們回去,我還有事!”
徐若萍頭也不擡地回答。
已經過了十二點,胡一輝應該在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個答案,一刻也不能等了。
“這麼晚了你還想去哪裡,不行,我陪你去!”
徐俊語氣堅決,完全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徐若萍愣了愣,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徐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葛秋花等幾個也嚷嚷着要一同跟去,徐若萍拗不過,只好隨了他們。
大門口,胡青凌熱情地跟徐若萍一家揮了揮手,等車子走遠,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屬於自己的,陰惻惻的笑容。
銀河灣別墅176號。
胡一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大喇喇地披一件長長的睡袍,趿着拖鞋走到客廳,就見到徐若萍一家大小等在了那裡。
葛秋花三個還是保持着剛纔參觀胡青凌別墅的土鱉樣,徐若萍則面無表情地撇了胡一輝一眼,慢慢地走過去,低聲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胡一輝一開始呆了呆,看到徐若萍後心裡面不自覺地滾燙了一下,接着眼簾裡再映入了徐俊的臉,自己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覷着徐若萍的臉色,點點頭:“好,你跟我上來吧!”
徐俊上前邁出兩步:“我也要去!”
胡一輝臭着臉:“你敢跟來試試?”
徐俊擡頭與他直眉楞眼地對視,劍拔弩張。
徐若萍煩躁地大吼一聲:“都跟來,我們三個人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過於激動,徐若萍一時間沒有忍住,聲音大得連徐大郎等三人都被震撼到了。
徐大郎重重地乾咳了一聲,語重心長道:“妹子,有什麼誤會大家坐下來慢慢談妥,不要動氣,傷了身子傷了和氣,對大家都不好!”
葛秋花立刻邁着小碎步跑過來,一把拽過徐若萍,用力擰了一下她的手心,磨着牙道:“阿萍,你的態度給我端正點,別動不動就發小姐脾氣。我深入地想了一下,覺得你之前說得很有道理,如果你真的喜歡,就還是嫁給胡一輝吧。畢竟當小三名聲不好,媽也不想以後被人家戳着脊樑骨罵!”
徐若萍:“••••••”
她登時有種想把葛秋花的腦袋擰下來,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是用什麼來做的衝動!
想着今晚上家裡廚房葛秋花一通大義凌然的話,望着眼前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親媽,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本來就心煩意亂的她,很想衝口而出一句“放心,我都不會如你所願的!”,目瞪口呆一會,愣是沒把話說出口。
胡一輝打了個響指,讓傭人安排好葛秋花等人的房間,這才心事重重地領着徐若萍跟徐俊兩個來到了書房。
胡一輝悶悶地關上門,目光在徐若萍臉上流連,壓抑着什麼似的輕輕問:“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問吧,別皺着眉,容易變老的!”
徐俊陰沉着臉剛想說話,被徐若萍擡手打斷:“你暫時什麼都不要說,好嗎?”
徐俊吶吶地點點頭。
徐若萍擡頭對上胡一輝的目光,多麼熟悉啊,一如既往地溫柔,清澈得如同泉水一般,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都是胡青凌自導自演的把戲。
徐若萍好想得到這個答案。
“有人告訴我,在陳坤峰畢業那年,你把大筆的錢給了陳坤峰,讓他跟韓巧巧在一起,離開我,有這麼一回事麼?”
聽了這話,胡一輝臉上的柔情好像被摘了下去,沉默半晌,道:“哼,一個貪錢的小人,根本不配擁有你!”
徐若萍好像被人往臉上扇了一個巴掌,苦笑一下,繼續問:“徐俊父親的公司被搞得瀕臨破產,也是你從中作梗,以此逼迫他離開我,娶映冬爲妻?”
胡一輝微微捋一下挽起的睡衣衣袖,大爺似的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目光往徐俊臉上剜了一下,見對方額角的青筋都幾乎破面而出,臉上露出一個張狂的笑意:“他也不配擁有你,一個會爲了家族的利益而放棄愛情的男人,你嫁給他,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給拋棄了。”
多好聽啊,說得就好像他就是那個設身處地一心爲自己謀求幸福的老父親一樣。
“那麼離蒼在軍帳裡跟孟姬滾牀單的事情,也是你設的局?”
這句話連徐俊都愣了一下。
胡一輝撇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離蒼就是一個三心二意的混蛋,跟了他,你就等着一輩子在他的三宮六院裡默默垂淚吧!”
徐若萍手一抖,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連着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所以你就殺了他!”
胡一輝突然起身,猝不及防地轉到她身後,雙手從後面抱住了她,故意避開她的視線,對着她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這是他罪有應得,誰讓他••••••”
徐若萍憤怒地截口打斷了他:“你做的這些,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難道在你眼裡,別人的生命就如草芥,我的尊嚴就可以隨意踐踏嗎?放開我!”
徐若萍奮力掙扎,胡一輝的雙手卻越箍越緊,喃喃道:“若萍,不要再追究這些了,我們兩個一起好好地,天長地久地過日子,好不好?”
“放開她!”一支冰冷的手槍抵在了胡一輝的腰間,誰也看不清徐俊到底是怎樣出的手,身形與手法之快,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練家子。
他目光冷冷,勾魂攝魄的雙眸此刻卻浮現出一抹詭異的青灰色:“我們到清風山去解決此事!”
胡一輝雙手一頓,鬆開了徐若萍,面色凝重地轉過身,費力地眯起眼睛盯着徐俊的臉看了片刻:“有種,居然也是個修道高人,看來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一句話說完,兩人原地閃了閃,同時瞬移了。
徐若萍大驚失色,從來都不曾知道,徐俊居然也是個修士,而且能被胡一輝稱高人的,沒有大能的級別還不行。
她不會瞬移術,清風山離這不遠,及時阻止二人打鬥是眼下至關緊要的事情。
二人都在氣頭上,打起來可能會不計後果!
於是她想都不想,一個縱身,從二樓的窗戶直接跳了下去,落地的時候輕輕用手掌一撐,幾個起落,人就已經翻出了別墅,向着清風山的方向追了過去。
清風山位於市中心,是大G市的市肺,周邊都是高速公路以及一棟棟的高樓大廈,晚高峰已過,車水馬龍的繁忙景象稍稍休憩。
胡一輝和徐俊二人一前一後到達了大山深處的某座山峰頂上,周圍雜草叢生,參天古木往一邊生長,露出山頂一塊麪積頗大的空地。
四周安靜極了,空氣中瀰漫着兩股暴戾的氣息,天空中無端翻滾起一陣烏雲,電光閃閃,隱隱響有悶雷之聲。
徐俊一言不發,凝神掐訣,高空處有金色的劍光一閃,有如一道流星,拖着長長的尾巴,筆直地落下。
蝕日劍隱忍幾百年的滄桑,飽含着滄海桑田的傳承,應召而至。
胡一輝的本命劍折在蓬萊,只能徒手應敵。
蝕日劍跟徐俊劍人合一,如金蛇狂舞,嘶嘶破風,一劍快似一劍,劍劍直指胡一輝的要害。
徐俊的前世風旭炎乃一名達劍神域之境的劍修,於劍道上盡得其神髓,臨敵時以意馭劍,千變萬化,無窮無盡。
胡一輝目光深沉,直直地盯着對方的眼睛,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蝕日劍劍光粼粼,不停進擊,而胡一輝的身形卻不斷遊走,跟它以快打快。
兩人相鬥片刻,徐俊似乎耐心告罄,一咬牙,竟然捨棄了幾個元會的法力,把大半的元神灌注於蝕日劍的劍身之上,剎那間,蝕日劍劍身周遭的劍光突然暴漲了好幾十陪,仿似一團巨大的火球,破空而至,疾刺胡一輝的胸膛。
胡一輝嗤笑一聲,左手在虛空中作抓撓狀,以渾厚的元神之力逼出一柄青光閃閃的虛劍,向前一拂,青光劍徒然間長了半尺,青光盪漾,劍氣瀰漫,發出蝕骨寒氣。
幻影劍!
幻影劍乃胡一輝用極強的幻影術所化,幻影之術,脫胎於幻影綜輯,乃是一種變化之術,創始者並非人族,而是幻影蜥蜴族。
幻影蜥蜴是傳說中妖族的一支,修煉幻術道紋,極爲擅長變化之術。
幻影術能變化出各種各樣的武器,胡一輝曾經也是一名劍修,本命劍折在了蓬萊,故而順手幻化出一把元神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