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靈山了。孫行者微笑指着橫亙在衆人面前的一座高大山峰,“到了這裡,除非有佛祖以上的實力,否則就不能夠再往前瞬移了。我們還是飛上去吧。”
孫行者念動法訣,頃刻間在腳下浮現出一座九品蓮臺。蓮臺見風即長,須臾拓至兩丈方圓。
孫行者對衆人微笑招手,“都上來吧。”牟凡三人依言踏上,一行四人乘着蓮臺往靈山頂上飛去。
牟凡三人立於蓮臺之上臨風俯瞰,只覺得整座靈山靈氣充沛,林木蔥蘢,各種祥鳥瑞獸騰躍其中,吼叫啼鳴,好不熱鬧。
蓮臺速度極快,四人在靈山頂上落下時,一位怒目尊者從正門內迎了出來,看到爲首的孫行者,頓時高聲向內傳報:“東勝神洲,花果山水簾洞,鬥戰勝佛到——”聲音裂石穿雲,徘徊靈山之上,經久不絕。
牟凡三人心中俱是一驚,“原來孫前輩號‘鬥戰勝佛’,難怪當日那鐵棒竟有如斯威力,連亡靈之能都躲避不開!只不知那位如來佛祖開壇講經,還有些什麼厲害的佛陀來到。”
此時孫行者已經收起束腰蓮臺,向那怒目尊者微笑詢問,“阿難尊者,佛祖開壇講經,不知大乘佛陀當中,有哪幾位先已到了?”
聽得鬥戰勝佛詢問,那名叫“阿難”的尊者臉色頓霽,賠笑說道:“回稟大聖,三十五位大乘佛中,寶光佛、龍尊王佛、清淨施佛、娑留那佛、水天佛、堅德佛,俱都已到。”
“哦……”鬥戰勝佛點點頭,又指着牟凡幾個對阿難尊者言道,“阿難,這幾位是我的朋友,盡皆誠心向佛。你先給他們安排一個住處,幾天後佛祖開壇,你再給他們在五百菩薩中安排一個坐席!”
阿難尊者彎腰賠笑,“大聖請放心,這幾位既是大聖的朋友,阿難必定悉心招待。”說着走到牟凡三人面前,伸手在前方引路道,“三位,請跟我來。”
牟凡知道鬥戰勝佛必定還有事情需要料理,於是禮別鬥戰勝佛之後,便對阿難尊者道,“那就有勞尊者了。”三人跟着阿難,往靈山後走去。
靈山上地方極大,牟凡三人一路尾隨阿難尊者,來到靈山上一所院落裡住下。當天晚上,三人便在阿難尊者的照料下用過素齋,然後各自回房休息。牟凡回到自己房中之時,驀地發現自己房中多了一個老和尚。老和尚相貌清癯,身穿一襲破舊袈裟,滿臉和氣地望着牟凡,“施主可是牟凡?”
“晚輩正是牟凡,不知大師是……”牟凡心中疑惑,在這靈山之上,除了鬥戰勝佛之外,還有哪一位佛界中人認識自己?
老和尚呵呵笑道:“老衲燃燈,不知施主可曾聽說過?”
燃燈?牟凡頓時臉上變色。燃燈不正是佛界兩大佛祖之一嗎?在修爲境界上,佛祖可是與大妖、仙帝相比肩的人物啊!
“原來是燃燈佛祖!”牟凡連忙彎腰行禮。牟凡當然聽說過這位燃燈佛祖的故事,自然知道這位慈眉善目的和尚是佛界中的老壽星,也是三界中極其厲害的高手,如果爲三界中的高手列一個實力排行榜,這位燃燈佛祖肯定能排進前二十,就連蜃妖樓海、虹猇、朱莽這些大妖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施主無需多禮,”燃燈佛祖微笑說道,“老衲聽說鬥戰勝佛帶了幾位朋友前來聆聽如來講經,所以便來看看。”燃燈說着,緩緩地伸出右手,往牟凡的左手抓去。
牟凡心中一驚,本能地將左手往回縮去,不料燃燈的動作雖然看上去緩慢,實際上卻似乎契合了某種神秘的定理,看着那隻衰老得如同雞爪一樣的右手伸來,牟凡卻無論如何也躲避不開,被燃燈輕輕巧巧地扣住了左手的脈門。
燃燈舉起牟凡的左手端詳,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之色,“‘九品仙蓮’……還有‘七彩蓮心’……難得呀,難得!”將牟凡的左手鬆開,燃燈連忙鄭重地賠禮,“牟施主,老衲冒昧了!”說着微笑轉身,緩緩離去。
看着燃燈離去的背景,牟凡腦中一片迷茫,連伸出左手細看了一番,隨後撓頭自語道:“什麼‘九品仙蓮’、‘七彩蓮心’,這位燃燈佛祖究竟在說些什麼?”再次察看了一番自己的左手,確認左手並沒有什麼不妥之後,牟凡才關上房門,在牀上盤膝修煉。
將體內的湛藍元力依照巫道魔三門法訣的路徑在體內運轉了十二週天之後,牟凡收束起體內的元力,頹然長嘆。自從達到渡劫境界之後,牟凡就感覺到自己的修爲開始止步不前,雖然每天都在刻苦修煉,但是沒有經歷過天劫,無論再怎麼修煉,肯定是無法達到飛昇境界的。牟凡突然感到很沮喪,自己身爲男兒,連妻兒都保護不了,上次面對那幾只亡靈,如果不是鬥戰勝佛及時出現,恐怕自己與風兒、塗羆三人早就變成亡靈了……
想到這裡,牟凡突然對力量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力量……我需要力量……”牟凡雙手握拳,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心靈深處咆哮,“力量……若能讓我得到絕世的力量、強橫的力量,就算三界徹底毀滅,就算天地重歸混沌,於我又有何妨!”這個發自內心深處的聲音佔據了牟凡的一切思想,他的目光開始變得癲狂,他的喘息逐漸變得粗重,緊握成拳的手臂上,一條條怒凸的青筋像一道道隆起的溝壑,佈滿細鱗的身體周圍,慢慢升騰起一層若有若無的淡紅色妖氣。
牟凡身體和思想上的這種變化,驚醒了沉睡中的樓海的元神,“這小子,之前還說自己不是妖怪,不會去修煉妖族的妖氣,狗屁!現在還不是走上了以力證道的路子?”
樓海的元神並沒有將牟凡的神識從瘋狂暴走中拉回來,而是靜靜地蟄伏在牟凡的丹田中,好整以暇地觀看着牟凡的情況。
就在牟凡逐漸迷失神智,完全陷入對力量的瘋狂渴望中的時候,燃燈佛祖蘊含着無上法力的聲音穿越了遙遠的距離,一字不漏地貫入到牟凡已經陷入紊亂的腦海中,“……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聽到這個振聾發聵的聲音,牟凡渾身陡地一陣劇顫,身體周圍的淡紅色妖氣逐漸沉寂了下來。
“燃燈……你這個老混蛋!”知道牟凡已經開始清醒過來,樓海的元神暗暗咒罵了一聲,再次沉睡到牟凡的丹田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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