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馬桂花轉身離開三叔公家之後又在巷子口遇見快嘴劉。
“桂花見着林大夫沒有?”快嘴劉跑上前,拉着馬桂花的手問道。
馬桂花嘆了一口氣,只是苦笑了笑,沒有回答快嘴劉。
“怎麼啦沒見着?”快嘴劉有點焦急,“林大夫不是去三叔公家商量事情嘛,怎麼沒見着?”
馬桂花低沉的回答說:“見是見着了,......”
快嘴劉說道:“你傻呀,見着了你不知道跟他攤牌啊,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南邊山那邊照顧着秋生,照顧着秋生的爺爺奶奶,秋生的爺爺奶奶已經認可你們倆的事了,他不娶你也得娶你。”
“我問他了,秋生的爺爺奶奶託風嫂帶話回來要他趕緊回去商量他跟我的事情他幹麼不回去,他說他不知道有這回事。其實是風嫂沒有把話講清楚,這也怪不得他。再說他這段時間也挺忙的。”
快嘴劉沉思片刻:“馬桂花,這幾天林大夫確實挺忙,三叔公把造鎮鬼塔的事交給他了,依我看過一陣他會回去商量你們結婚的事情的。”
“我知道他挺忙。可是我總覺得他還是在迴避我。我就讓他那麼討嫌嗎?快嘴你說,我馬桂花是不是挺賤啊?沒人要了,死皮賴臉的去纏着他。”
“看你說到哪裡去了,別人不知道你馬桂花難道我快嘴劉還不知道你嗎,在西瓜灣像你這麼善良的女人能找得出幾個?你呀千萬別胡思亂想。”
馬桂花望着快嘴劉:“也許我跟他真的沒緣分。他要是喜歡我的話怎麼會一拖再拖沒個結果。這件事讓我寢食難安,因爲我喜歡他。他身邊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尤其是秋生那孩子,現在他已經把我當成是自己最親的人了。要是我跟林大夫走不到一塊,......”
“馬桂花你別說這些喪氣話,對自己要有信心,林大夫絕對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
這時候吳老秋的兒媳婦朝這邊走過來了。
“快嘴,我回去了。吳老秋的兒媳婦朝這邊走過來了,那個女人愛嚼舌根,我不想讓她生事生非。”
說畢,馬桂花轉身離去。
吳老秋的兒媳婦快步地走過來。
“快嘴劉,剛纔那個女人好像是馬桂花呀,聽說她嫁到南邊山那邊去了怎麼又回來了呢?”
“你聽誰說的?”快嘴劉一臉的不高興,瞥了吳老秋的兒媳婦一眼。
吳老秋的兒媳婦顯得有點尷尬:“快嘴劉你別生氣,我知道你跟馬桂花要好。可是......”
“沒什麼可是,”快嘴劉說道:“我告訴你,沒有那種事。馬桂花跟林大夫都好了那麼多年,怎麼會隨隨便便的去嫁別人呢。”
“可是之前不是村子裡都在議論馬桂花嫁到南邊山那邊去了嗎。”
“那是別人亂嚼舌根。其實馬桂花不是嫁到南邊山那邊去,她是去南邊山那邊照顧林大夫的兒子秋生。”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嗎她怎麼又回來了。其實呀她跟林大夫......”
“她回來就是準備跟林大夫辦結婚的。”
“她跟林大夫準備結婚了?”
“沒錯。”
“說的也是,她跟林大夫都好幾年了,應該結婚了,總不能偷偷摸摸的過日子吧。”
“你放屁,馬桂花是那種人嗎?林大夫是那種人嗎?”
“快嘴劉你別生氣,我的意思說是,其實她早就該跟林大夫結婚了,不然村上少不了那些風言風語。”
“什麼風言風語?人家是正正當當的,還是我快嘴劉做的介紹。”
“話是這麼說,但是村子裡總免不了有那些人亂嚼舌根。”
“我看是你亂嚼舌根吧?”
“快嘴劉你冤枉我了,我哪會亂嚼舌根呢。我的意思是說,西瓜灣那麼大一個村子,總免不了有人說閒話,你說是不?好了,我也沒空跟你說這些閒聊,我回去做飯了。”
吳老秋的兒媳婦說完便急火火的回去了。
快嘴劉望着吳老秋的兒媳婦匆匆離去的背影哼下鼻子:“哼,什麼事呀?翹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是拉屎還是撒尿,在我面前也想亂嚼舌根!”
第二天,吳老秋的兒媳婦跟在河邊洗衣服的女人們說,馬桂花回來是準備跟林大夫辦結婚的。因此,林大夫要跟馬桂花結婚的事很快就在西瓜灣傳開了。
女人們見着馬桂花就問:“馬桂花,聽說你跟林大夫結婚啦?”
馬桂花不知怎樣回答,她也不知道這些問話是在嘲笑她還是關心她、祝福她,留在她臉上的只有苦笑與尷尬。
而朱開這些天只能迴避着馬桂花,他不敢跟馬桂花見面。可是馬桂花今天又來到他的診所了。
“桂花,有事嗎?”朱開皺了皺眉頭問道。
馬桂花望着朱開:“林大夫,這是診所,我來到這裡就是來看病的。我心裡有病,病得難受。”
朱開明白馬桂花的來意:“桂花,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但是你還是讓我想一想,好嗎?”
“你已經想了幾年了,還要繼續想?”馬桂花的眼睛紅紅的,像要掉淚,“現在村子裡都在傳言我們結婚的事,而你就是給我這一句讓你想一想,可是你知道我心裡有......”
“我會考慮的。不過這陣子真的很忙。”朱開壓低聲音說,“我答應你,等忙過這陣子我跟你回去見秋生的爺爺奶奶。你回去吧,這是診所,不要有事無事往這裡跑,這樣會招人閒話的。”
馬桂花苦笑着說:“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你還怕招人閒話,你這是在搪塞我。”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朱開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我答應你,過兩天我就跟你回去跟秋生的爺爺奶奶說我們的事,這樣行了嗎?”
“好,我馬桂花等着。”
有了朱開這句話,馬桂花心裡舒坦了些,他靜靜地望了朱開一會,然後走出了診所。
朱開望着馬桂花離去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是馬桂花是他的小姨子,她不是馬桂珍。這叫他怎麼辦呢?他答應了過兩天就跟馬桂花回去跟秋生的爺爺奶奶說他們的事,他要是失言的話不知馬桂花有個什麼想法,如果跟馬桂花回去見秋生的爺爺奶奶他又怎樣處理他跟馬桂花這件事呢?朱開心裡成了一團亂麻。
“林大夫,”這時有人走到朱開身邊,“桂花已經走遠了。”
朱開回頭一看,見說話的人是快嘴劉。
“哦,是快嘴嫂子?”朱開有點茫然,有點不知所措。
快嘴劉說道:“剛纔我遇見馬桂花了,我知道她會來診所找你。林大夫,馬桂花對你是一片癡情,你不要傷了她的心。也許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有多少雙男人的眼睛在暗暗地盯着她,也有不少的男人向她求愛,可是她都沒有動情。因爲她真正的愛上一個男人了。我是一個女人,我有這樣的感受,一旦自己真心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死心塌地的向着這個男人,可以爲這個男人去生,也可以爲這個男人去死。否則會瘋掉的。”
“快嘴劉你不要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你一個人靜一靜,好好地想一想吧。”
快嘴劉走了以後,朱開在沉思着快嘴劉說的話。快嘴劉說的話不是沒有理,一旦自己傷害了馬桂花,馬桂花也許真的會瘋。他能向馬桂花道出自己的身份嗎?如果馬桂花知道他是她的姐夫朱開,馬桂花一時的衝動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那可怎麼辦?
思來想去,最後朱開決定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馬桂花。因此,朱開找到快嘴劉,讓快嘴劉告訴馬桂花今晚上他在秦家大院等她。
馬桂花聽說朱開晚上約她,頓時感到十分的驚訝:“林大夫約我在秦家大院見面?他怎麼約我在那個地方見面呢?”
“他是這麼說的,晚飯後在那裡見面,不見不散。也許那個地方沒人敢隨便進去,你們在裡面說什麼都方便。你也知道林大夫那個人是不信鬼怪的。”
晚飯後,馬桂花按時赴約。
朱開早一步來到秦家大院。
“林大夫,這秦家大院裡面晦氣很重,你幹麼要約我到這個地方?”
“桂花,這個大院裡沒有人敢進來,我約你到這裡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桂花兩眼望着朱開,心裡暗暗地涌起一股春潮。她想,林大夫這件重要的事情一定是決定跟她結婚吧。
“我知道結婚的事很重要,你真的想好了?”
朱開回避着馬桂花向他投來的眼光。馬桂花這個單純地的女人現在心裡甜甜的想着結婚的事,可是他要對她說的不是她想象的那種甜蜜生活,而是要給馬桂花當頭一瓢冷水。朱開一時間有點難以啓齒了,他怕馬桂花承受不了。隔了一陣,朱開才低聲的說:“桂花,在我說出這件重要的事之前,我有一個要求,你要有心裡準備。”
馬桂花回答說:“不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嘛,你說吧,我什麼都會聽你的。”
馬桂花還沒有感覺到朱開話裡的意思,她還是在嚮往着幸福的時光。
這時候朱開望着馬桂花說:“站在秦家大院裡,我要你當着秦家所有的冤魂發誓,保證不把我告訴你的事說出去,你能做到嗎?”
此刻,馬桂花突然感覺到背心發涼,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她用驚奇的眼光望着朱開:“林大夫你何出此言?我們結婚的事跟秦家的冤魂有什麼關係?”
“沒任何關係,我只是要你保證,我告訴你的事要守口如瓶。”
馬桂花噓了一口氣,既然自己跟朱開結婚的事與秦家的冤魂沒任何關係她怎麼又不敢發誓呢?於是說道:“好,我保證把你告訴我的事爛在肚子裡,如果透露半個字秦家的所有冤魂就索了我的命。”
馬桂花發了誓,朱開望着她說:“桂花,我再也不能瞞着你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我不叫林安,我就是失蹤了多年的朱開,也就是你的親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