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官兵衛等三人走進武田軍的軍陣,最外圍的是武田軍的常備足輕,他們看到每個足輕都在自己的崗位上,不隨意走動,刀槍在身,甲具不卸,處於隨時作戰的狀態,而且十分安靜,有的時候看起來像雕塑一樣。
等進入預備役足輕部隊,他們看到這些人的裝備差了一些,有的人身上的甲具都有破損。
黑田官兵衛上前對前面的領路武士問道:“山田大人,怎麼在下看到外圍的足輕比裡面的要精銳許多?”
山田興志點頭道:“在外圍的是本家的常備足輕,他們不需要種地耕田,唯一的事情就是訓練。黑天大人現在看到的是預備役足輕以及本家家臣們的護衛隊,訓練程度比不上常備足輕,而且預備役足輕農忙時是要耕地的。
再往裡面走的話就是主公大人的近衛軍,那是本家最精銳的部隊,屬於主公大人親自統領的部隊,是從常備足輕中百裡挑一選出來的。
常備足輕部隊一般都會經歷最殘酷的戰爭,活下來的百戰精兵就會進入主公大人的精銳部隊。當然也有各地的流浪武士加入,每個人都有真本事。
而且,他們的待遇是最好的,一個普通的近衛軍足輕就是六十石的俸祿,是本家常備足輕的雙倍。而且裝備上也是最好的,等下黑天大人去看了就知道了。”
黑田官兵衛等三人跟着山田興志進入武田正信的本陣,這裡全是近衛軍的人手,那呼嘯而過的騎兵,讓黑田官兵衛十分羨慕。
緊接着遠處就是鐵炮足輕和槍足輕,每一個足輕身上都是統一的當世足具,後藤基次摸了摸身上的甲具,說道:“這一個足輕穿的比我的還好。”
山田興志點頭道:“確實如此,主公大人說了,要不是因爲內亂,近衛軍都會換成南蠻胴。”
黑田官兵衛稱讚道:“左近衛大將殿下真是實力雄厚,財大氣粗啊。”
他們進入武田正信的幕府內,裡面的人很少,也就三個人,一個是主位上的武田正信,左右下首是原田正行和島勝猛。山田興志向武田正信說道一聲就退了出去。
三人進去之後,後藤基次在黑田官兵衛身邊說道:“右邊的那個紅色甲具的武將很強。”
黑田官兵衛點點頭,上前說道:“在下播磨小寺家家老黑田如水。後面兩位是在下的家臣,後藤基次,母裡友信。”
武田正信點點頭,笑道:“黑田如水,我知道你,能夠重創我武田家的,除了上杉管領和已經過世的武田大膳大夫,你是第三人。”
黑田官兵衛誠惶誠恐道:“這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計策,比起殿下的大軍,一切都微不足道。殿下,請問毛利家的使者在哪?”
武田正信笑道:“這個不急,一會就能見到了。黑田如水,本家兵強馬壯,吃下播磨也是易如反掌,我看你是個有才能的人,你手下的後藤基次,母裡友信也是有能耐的猛將。
你們就這樣待在這個播磨,龜縮在一兩郡之地,豈不是太過於浪費了?你覺得呢?”
黑田官兵衛的臉略微地下,他正在調整自己的表情,至於他身後的兩名家臣也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明白,武田正信這樣子問出來,下一句基本就是招攬的話語了。
黑田官兵衛回道:“播磨雖小,但是在下的主公大人對在下恩重如山,豈可輕離?”
武田正信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要是你輕易離開的話,我都有些不放心了。再過一會,毛利家的使者就會來了。我們再等一會吧。”
沒過多久,山田興志就帶着毛利家的渡邊長進入了幕府內。
隨後三方就補償的事情開始談判,場面上,氛圍對黑田官兵衛十分不利,渡邊長比起上次來說,態度軟化了許多。
畢竟毛利家不會爲了一個播磨就去得罪武田正信,因爲武田正信還有盟友織田信長這個天下人。
一旦毛利家與武田正信起了衝突,對於織田信長來說是一件大好事,隨後就會出現織田武田聯軍攻入西國。
不過黑田官兵衛還是據理力爭,畢竟武田正信的條件太苛刻了,一旦賠償完,播磨就完全沒有力量抵抗周邊任何一個大名了。
最終武田正信讓了一步,只要了一開始賠償的二分之一,不過武田正信提出只要黑田一家出仕武田家,賠償可以降到三分之一。
渡邊長沒管這些,直接帶着這些要求前去三木城通知在那的別所長治等人,讓他們準備補償,隨後消息又傳到了西播磨和浦上家。
武田正信雖然放過了播磨,但是對於浦上家的抵抗,他也很不滿意,口頭警告了一番。至於爲什麼口頭,也是因爲要顧及織田信長的感受。
黑田官兵衛回到三木城,城裡的很多人看他的目光不一樣了,武田正信派出的使者岡本秀夫說:“黑田如水在丹波重創武田軍,他的家族和他一起必須付出代價,只要交出黑田家族的所有人,包括家臣,播磨的賠償可以再少一些。”
黑田官兵衛看到自家的主公小寺政職愁眉苦臉的坐在主位,感覺如坐鍼氈。
小寺政職嘆了一口氣道:“如今不僅是浦上家,播磨其他的豪族,國人,小大名都聚集起來了,本家的壓力很大啊。”
黑田官兵衛沒想到武田正信會用出這樣的釜底抽薪之計,直接讓他在播磨失去所有的支持,被孤立,不得不遠走他鄉。
他點頭道:“主公大人的爲難,在下明白了,至於父親大人那裡由臣下來遊說,不是大問題。只是以後臣下再也不能報答主公大人的恩德了。”
小寺政職頓時雙眼通紅道:“這怪不得官兵衛你啊,都是我的錯,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出計策,哎!雖然小寺家出了風頭,可是現在卻是損失了你啊,我真是心如刀絞一般。”
兩人訴說了一番君臣情誼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