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原田貞忠的旗艦依舊沒有後退,反而是加快速度衝向武田軍,其餘的船隻在河原田貞忠旗艦的鼓舞下,鼓足了勁向武田軍衝鋒。
羽茂高貞給自己鼓了一把勁,大喊道:“我們也不能再拖延了!羽茂家的勇士們!進攻!”
羽茂家的警固衆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所有的船隻鼓足風帆向前衝鋒。
隨後羽茂高貞看到對面的武田軍把船體橫過來露出了大量的窗口,窗口裡是黑黝黝的洞口。
高岡信家下令道:“試射!”
每一艘戰船都點燃了第一尊火炮的引線,隨後數十枚炮彈砸入羽茂家的水軍衆之中,大部分只是掀起了浪花,一艘關船被擊毀,一艘關船被打破水位線的木板,正在漏水,沉沒只是時間上的事情了。
羽茂高貞不知道對面爲什麼只發射了一枚炮彈,但是現在確實是個好機會。
“快!前進,衝進去,我們就贏了!”
“轟轟轟……”
迎接羽茂高貞的是高岡信家麾下的數百門火炮,羽茂高貞眼睜睜看着十餘艘戰船被擊沉。
另一邊的河原田貞忠很勇猛,他帶領船隊已經殺入武田軍船隊二十五步了。他們終於可以射出火箭,讓武田軍也出現了傷亡。
一些插着武田菱的小早船和鷹船在大火中漂浮在海上。
這時候,一個旗語在各個戰船上出現。
一名武士大喊道:“焙烙!”
武田軍拋射大量焙烙砸在河原田家警固衆船隻的甲板上,或者砸在船隻護甲上。
護甲上塗上了一些漆,可以防止火,但是甲班,船帆等地一遇上火,就猛烈燃燒起來了。
還有船隻的水手被武田軍的鐵炮射殺乾淨了,一些船隻如同幽靈一般,漂浮在海上。
整體上來說,本間氏的水軍衆已經落入下風,不僅損失慘重,而且還有可能會被武田軍全殲。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原本還是晴朗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大雨,隨後出現了暴風,海浪滔天,一些小船隻在巨浪下瞬間被打翻。
高岡信家瞬間做出決定,立刻讓各個分艦隊收攏小船,撤退。
他們已經和本間氏的船隊交過手了,根本沒有太大的壓力,基本上全程都是壓着本間氏的水軍衆爆錘。
風浪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打到一半的大戰不得不停止,他們返航跑到一半,風平浪靜,高岡信家吐出一口濁氣。
他身邊的副官三島千衛問道:“高岡大人,就這樣返航嗎?”
高岡信家沒有直接回話,反而問道:“津田大人的艦隊往回撤了嗎?”
三島千衛回道:“沒有音信,之前的大海浪,我們沒法派出船隻出去,那樣很容易迷路,甚至被海浪打翻,所以,我們與津田大人的艦隊失聯了。”
高岡信家眉頭緊皺,這一次是他犯了大錯,一切計劃制定好了,但是,他沒有算準天氣。
高岡信家率領船隊返航後,安全無虞的回到了魚津城,沒多久,津田信一的船隊也回來了,津田信一沒有遇上敵人,但是依舊失蹤了兩艘關船,茫茫大海,他們無法搜救,只能祈禱那兩艘船運氣好吧。
“報!”一名闖入了武田正信的居城,隨後在大殿看到了武田正信,“高岡大人所率船隊與本間氏船隊交戰,酣戰過半,突降暴風雨,高岡大人已經撤軍!”
武田正信額頭青筋暴起,手裡猛然用力攥着,他差點就想站起來砍人了。
下面的家臣們立刻低下頭,裝鴕鳥。
武田正信吐出一口氣,問道:“水軍衆損失大麼?”
使番回道:“高岡大人損失戰船關船兩艘,子母船一艘,赤龍舟兩艘,蒼山船等三艘,小早船鷹船若干。戰死或者失蹤五百餘人,敵軍損失遠是我軍數倍。”
武田正信閉上眼睛,又冷靜了一會,說道:“命令忍者衆,加強對越後的監視!”
一場大風暴大亂了武田正信的計劃,也讓羽茂高賴和河原田貞忠死裡逃生,出發時三百多艘船隻,結果回到自家港口,還剩不到兩百艘,損失三分之一!
聽聞海戰兵敗的羽茂高貞和河原田貞兼連忙趕到港口,看到了十分狼狽的兩個人。
羽茂高貞抓住羽茂高賴,一臉嚴肅道:“爲什麼會兵敗!”
羽茂高賴回到:“敵軍有那種很大的鐵炮,可以射擊數裡,我等還沒有靠近,船隻就被打爛了許多,靠近之後還有鐵炮,一種陶瓷火球。
家主,武田軍的武器比我們厲害啊,完全不是對手。”
河原田貞兼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不過羽茂高貞還算冷靜,他讓羽茂高賴把情況很詳細的講了一遍,心中一片驚濤駭浪。以前的驕狂瞬間被擊破,內心是一片拔涼。
羽茂高貞讓另外兩個人下去休息,對河原田貞兼說道:“你也聽到了,武田家的警固衆實力遠超我們,這一次是大風暴救了我們,給了我們一些時間。
我想,武田家之前那麼快就壓着我軍警固衆打,很快,他們就會來打佐渡島了。唯一可以依靠的警固衆不行了,我們必須想個好辦法。”
河原田貞兼回道:“還有什麼辦法?我們現在就應該找越後的關東管領出兵援助,越後也有一支警固衆,而且,關東管領還可以攻打他陸地上的地盤。”
羽茂高貞有些疑惑,問道:“之前我們能夠只要交一點供奉,做個樣子就可以在佐渡爲所欲爲。一旦讓上杉管領知道本家警固衆損失有些重,那可就危險了,之前還只是武田正信盯着我們,現在告訴上杉管領,他也會派人來盯着我們了。”
羽茂高貞一聽,皺起了眉頭,他聽得出來,現在他就是夾在虎狼中間,十分煎熬。
過了一會,羽茂高貞笑道:“有辦法了,我們現在就派人去武興城請罪,同時向上杉管領哭訴,請求援助,到時候武田上杉開戰,我們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