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明月當空,院子的四面是七八個紅色小燈籠,映分喜氣。只不過,這原本是李賢單身之時的書齋,沒人想到大婚之夜卻來這裡,所以四下僕役半個不見人影,等閒人決不會沒事情跑到這裡來。
院子的中央是一張特製的石桌,高度幾乎可達一人的胸部,而幾個石凳也是齊腰高,後頭還有打磨得光滑舒適的靠背扶手,幾個女人雖說都是身材頎長,坐在上頭卻是個個腳不沾地。賀蘭煙和屈突申若許嫣團團坐在一塊,下首更有阿蘿和哈蜜兒作陪,旁邊的風爐正煮着茶,石桌上則是琳琅滿目的瓜果點心,石凳上則是都鋪着厚厚的毛皮,好不愜意舒適。
沒有外人在旁,賀蘭煙早就把禮儀之類的東西都丟在了腦後,如同白玉一般的足尖上掛着兩隻小巧玲瓏的玉石拖鞋,坐在那裡直晃悠:“哼,今天晚上就是給他的考驗,要是他敢住在那個高句麗女人那裡,我非得……”
“小賀蘭,你非得怎樣?可別說什麼一個月不准他碰你,到時候拈酸吃醋的是誰,興許還吃不準呢!”不等賀蘭煙道出什麼狠話,屈突申若便笑着打趣了過去,見小丫頭一瞬間面色緋紅,她便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面頰,“這主意是你出的,我們今天可都是聽你的。想不到你對六郎向來是言聽計從的人兒,今兒個卻這麼狠心,到頭來千萬別後悔就好!”
賀蘭煙氣急敗壞地拍了拍桌子,見許嫣在那裡偷笑。就連阿蘿和哈蜜兒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她那臉色更是愈發紅了,但隨即挺起胸脯道,“我是大姐,你們當然得聽我地!”
然而,這氣勢洶洶的話頭一過,她轉瞬間便放軟了姿態:“申若姐,他不會到時候氣昏了頭。真的去……”
噗嗤——
一向最最沉得住氣的許嫣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見賀蘭煙拿眼睛瞪她。她趕緊縮了縮腦袋,旋即趕緊補救道:“王妃放心好了,這雍王如今必定在四下裡尋人,必定不會有閒心去找那位高句麗公主的。你和雍王相處那麼多年,他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麼?”
“你說的有道理……可我就是不放心!那個該死的傢伙,誰知道他會不會動色心……啊,煩死了!”
瞧見賀蘭煙這患得患失地模樣。許嫣面上笑着,心中地不安也漸漸放了下來。看如今地光景,出嫁前祖父的話並沒有錯,不管怎樣,她終究是嫁給他了,而要和他身邊的其他女人共處,興許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好了好了,賀蘭小姐……不。應該是王妃。您就甭瞎操心了。今兒個那個高句麗公主進門之後,我就發現人家似乎並不高興,放不放殿下進門還是未必可知的事!”
雖說這大婚沒阿蘿什麼事。但她身上也穿着一件新裁的紫暈羅蜀錦衫子,亦顯得風流嫵媚。她一面說一面輕輕掐了一下旁邊哈蜜兒的手,促狹地眨了眨眼睛:“不過,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哈蜜兒,殿下遲早會找到這裡來,不知道王妃和兩位夫人作何打算?”
“不是遲早,是已經找到這裡來了!”
人在外頭,裡頭地說話李賢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新婚之夜他四處碰壁,這邊三個新娘倒拉着人在這裡開起了茶話會,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這一開口,他就從門外閃進了院子,面色極度不善地往賀蘭煙那邊掃了一眼,果然,做賊心虛的賀蘭煙趕緊往屈突申若懷裡縮了縮,而許嫣的面上則是閃過一抹紅暈,倒是阿蘿拉着哈蜜兒大大方方站了起來行禮。
“殿下既然來了,奴婢就告退了。”抿着嘴一笑,阿蘿又悄悄擠了擠眼睛,“殿下不是說過春宵一刻值千金麼,這良辰美景,還請好好安歇!奴婢會吩咐下去,不讓別人‘驚擾’了殿下王妃和兩位夫人!”
話音剛落,不等其他人反應,她拉起哈蜜兒便溜得飛快,甚至還體貼地“掩”上了院門——確切地說,應該是鎖上纔對。當然,她也沒少替這三位陪嫁的僕婦默哀,不消說,這新婚之夜的情景若是傳揚出去,必定是一件轟動街頭巷尾的笑談。
“三位娘子好逍遙啊?把爲夫一個人丟在了外頭,自己卻躲到了這裡來,嗯?”
這是李賢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自稱爲夫,見往日最灑脫地屈突申若也是臉色泛紅,賀蘭煙和許嫣就更不用提了,他不覺生出了一種大男子地自豪,慢悠悠地踱上前去。這就剩最後幾步的時候,許嫣忽然蹭地一下從石凳上跳了下來,慌慌張張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想起還
我先回房去了!”
見許嫣拎起裙子一路小跑到了院門口,李賢卻沒有追上去,而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剛剛阿籮雖然走了,但她臨走前地小動作他的耳朵卻聽得清清楚楚。此時,他就能聽到許嫣在那邊使勁撥弄那門,卻是半晌也不得其法,根本出不去。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子,笑容可掬地道:“良辰美景好時光,你倘若急急忙忙回去,豈不是辜負了阿蘿的一番好意?”
賀蘭煙看到許嫣在那裡使勁拉門卻出不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此刻一聽李賢這風涼話,登時恍然大悟,站起來便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居然聯合阿蘿耍詐,可惡!”
“耍詐,我哪有?”李賢無辜地一攤手,倏地上前一步,伸手環抱住小丫頭的腰,冷不丁就在她面頰上印下了一吻,“這叫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煙兒,難道我的心意你就不明白!”
雖說今天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賀蘭煙和李賢也不知顛鸞倒鳳過多少回,此時被他那雙無惡不作的手一碰,立時就是渾身發軟,想要抗爭卻一點力氣都施展不出來。她還寄希望於屈突申若出手襄助,卻不料大姊頭關鍵時刻卻發起了怔,一時間她又羞又氣。就在她幾乎再難抑制躁動的情慾時,屈突申若終於發話了。
“小賀蘭,既然你自認大姐,今晚就讓你,你們倆好好在這裡品嚐一回,我和阿嫣回房去了。”
不等李賢提出反對意見,屈突申若冷不丁在他的背上狠狠搗了一拳,旋即大步走到院門前,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許嫣,輕輕鬆鬆兩個借力就翻出了牆,那熟練的程度顯然表明,這偷雞摸狗的勾當她也不是幹一兩回了。
早知道就該在牆上安裝荊棘充當防盜網,居然這麼輕輕鬆鬆就逃了兩個!
李賢還來不及捶胸頓足,就感到肩膀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回頭一瞧才發現賀蘭煙正迷離着眼睛看她。雖說心裡也不是沒想過以天爲被地爲牀,但考慮考慮這時節的天氣,他還是把小丫頭打橫抱起,往書齋而去——說是書齋,旁邊還是有個很好的偷情處所,似乎還是這小丫頭設計的。
手中爲賀蘭煙寬衣解帶,李賢只覺得心中充斥着一種別樣的溫情。這當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新婚之夜的意義卻與衆不同,而瞧見小丫頭媚眼如絲的嬌媚模樣,他更是感到小腹中彷彿充斥着一把火似的,那種火熱的情慾彷彿比任何時候都更高漲更熱烈。
很快,兩人的衣服就七零八落地丟在了地上,而李賢的手指從那優美的頸項漸漸移落下來,滑過那高挺的酥胸,撫過那鮮紅的蓓蕾,最後又落在了小丫頭的豐臀上,甚至還不無寵溺地輕輕拍了兩下。
這些愛撫的動作無不激起賀蘭煙的身體陣陣痙攣,而那原本白皙的肌膚在室內的炭火溫暖後,已經呈現出了一種誘人的粉色,此時更是漸漸露出了蕩人心魄的豔紅。
“唔……壞蛋……就知道……啊!”
賀蘭煙已經被撩撥得情慾高漲,抱着李賢的雙手已經死死掐在了他的脊背上,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嘴裡更是不時發出動人的嬌吟。當身體中傳來一股摧枯拉朽的快感的時候,她便發出了一聲難以抑制的呻吟,和以往一樣全身心地陷了進去。
幾度激烈的歡好過後,李賢和賀蘭煙雙雙滾落在地上,彼此相依相偎看着樑柱發愣。一個慶幸地上鋪着厚厚的毛皮,另一個則爲了新婚之夜居然在婚房之外胡天胡地而發羞。半晌,賀蘭煙才使勁在李賢的胸膛上捏了兩記。
“喂,這也是申若她們的新婚,你是不是該去看看她們?”
面對新婚妻子的“大度”,李賢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剛剛小丫頭分明是拼命想把他榨乾,那折騰簡直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厲害,甚至還嘗試了幾種非同小可的花樣。如今他幾乎是動彈不得,哪裡還能走出這扇門去?
“你以爲我還有力氣麼?”
“沒力氣也得去!”賀蘭煙很想擺出一個兇巴巴的姿勢,奈何她剛剛雖說榨乾了李賢,可自己也是一個手指頭都幾乎動不得,癱軟得和一團泥似的,這兇相自是帶了幾分色厲內荏的味道,“唔,以後晚上我們三個乾脆就搬一塊住了,反正你不能厚此薄彼……”
她彷彿沒看到李賢差點要瞪出來的眼珠子,忽然又笑得陽光燦爛:“外婆說得好,這叫做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