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清晨,賀蘭敏之和賀蘭安鴻等人一道在後院練完劍後,回自己的小院,匆匆衝了個澡,用罷小丫環準備好的早飯,正想過去陪母親和妹妹說說話,管家賀蘭安仁匆匆跑了進來。
“少爺,宮內來人,說是皇后娘娘傳你進宮!”賀蘭安仁作了禮,對賀蘭敏之小聲說道。
賀蘭敏之聽罷一愣,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皇后娘娘宣我進宮?”
賀蘭安仁點點頭,“是的,宮內來人就在府外等着,讓你馬上就進宮!”
“好的,安仁叔,我換身衣服馬上去!”賀蘭敏之說着,轉身就往裡屋去,招呼兩位小丫環給他更衣,但只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喚住準備退出屋去的賀蘭安仁,“安仁叔,宮內人就喚我進宮,沒喚我娘一道去嗎?”
“是的,來人只說皇后娘娘召你進宮,沒說要夫人和你一道去!”賀蘭安仁恭敬地回答。
“安仁叔,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少爺!”
賀蘭安仁退出去後,賀蘭敏之在兩位小丫環的服侍下,以極快的速度,換了衣服,並吩咐青兒,過去和武順說一聲。
來傳的是一名宦官,賀蘭敏之似乎曾見到過,有點面熟。
那名宦官正在賀蘭安仁陪伴下說話,看到賀蘭敏之出來,馬上過來行禮問候。
賀蘭敏之也回了禮,並沒耽擱,馬上隨着這名宦官出發。
那名來喚的宦官是騎馬來的,賀蘭敏之騎着馬和他相伴而行,賀蘭安鴻帶着幾名隨從跟着,他們將在大明宮外等候。
行往大明宮途中,賀蘭敏之曾試圖從來傳的這名宦官口中瞭解一點今日武則天傳他進宮爲了何故,但這名宦官卻一問三不知,賀蘭敏之也放棄了從這老油條的宦官嘴裡打探緣由的企圖。
進了宮後,賀蘭敏之依然被帶到仙居殿前。
領路的宦官早已經換了人,賀蘭敏之沒再試圖問詢原因,一路上他已經在猜測武則天今日召他進宮的原因了,他想着,應該與人個人的事有關。
母親前兩日和他說了關於婚事,關於楊綺的事,賀蘭敏之想着,武則天也應該知道這事,今日召他進宮,有可能說這方面的事,這讓人感覺挺輕鬆,原本就在後悔上次單獨與武則天說事時候,沒向他這位手握重權的姨母說楊綺的事,今日正好,一併全說了。
賀蘭敏之在仙居殿外等候,守在殿外的一名宦官進去通報,只一會,武則天的貼身侍女武團兒就從殿內出來。
“賀蘭公子,娘娘在殿內等着你,你隨奴婢進殿吧!”武團兒上前對賀蘭敏之行了禮,再作了個請個手勢。
“多謝團兒!”賀蘭敏之還了禮,眼睛落在這位俏麗的御姐級的宮女身上。
武團兒模樣長的挺不錯的,身段也好,凹凸有致,非常吸引人眼球,偶爾間露出的羞澀更增添了她的風韻,看上去有種挺誘惑人的感覺,但讓賀蘭敏之奇怪的是,今日武團兒並沒如前兩次見到他時候那樣,眼睛時不時滴溜溜在他臉上打轉,而是低着頭,或者側過臉去,似故意不看他的樣子。賀蘭敏之有點納悶,心裡有一點不好的感覺出來。
武團兒這般,是爲了什麼?難道今日武則天召他進宮,不是說關於婚事的事,甚至不是好事?
只是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在武團兒移去往殿內去的時候,跟在她後面進了殿。
不過進殿看到的情景,卻讓他的擔心馬上消除了,他也立即明白今日武則天爲了何事召他進宮。
殿內除了高高坐着的武則天外,還有另外幾個人站着,卻是已經好久沒看到的武三思、武承嗣、武攸寧、武攸暨、武懿宗等一羣武家的晚輩,這些人都低着頭,規規矩矩站在殿下,滿臉驚色,像是剛剛被武則天訓斥了一番。
“微臣賀蘭敏之見過皇后娘娘!”賀蘭敏之上前對武則天行了禮,行禮時候也偷偷地瞄了兩眼武則天的神色。武則天緊繃的臉上有點隱隱的惱怒,在受了他的禮後,才綻開笑容。
“敏之,你來了,不必多禮!”武則天揮手示意賀蘭敏之免禮。
“多謝娘娘!多謝姨母!”
武則天從座上起了身,走了下來,站到賀蘭敏之邊上,示意了個眼神後再開口說道:“敏之,姨母聽說幾個月前你和你娘,還有敏月到外祖母府中赴宴,與幾位表兄弟起了爭鬥,今日就一道召你們幾人過來,說說這事!”
武則天說着,不待賀蘭敏之迴應,踱步走到武三思面前,盯着這位臉色有點慘白的武家後人看了好一會,在武三思腿肚子打顫之際,這才冷言說道:“武三思,你可越長大越有出息了,竟然敢借着酒瘋,輕薄敏月表妹,敏之出手相護之時,還敢與他爭鬥,你是不是覺得,你的敏之表弟、敏月表妹沒了父親,就可以任人欺負的?”
武則天的口氣有點平淡,但話中透出來的冷意讓殿內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顫,被質問的武三思一張臉已經沒了血色,聲音顫抖地回道:“姑母…是三思做錯了…當日…當日三思酒喝多了,酒後…做出了荒唐事,還請姑母責罰…”
“你知道錯了嗎?”武則天輕蔑地說道:“你們要是真知道錯了,在你的祖母出言相斥後,還敢再找上門去,辱罵人家?”武則天說着,臉上的冷意越加的濃了,逐個地看着一羣耷拉着腦袋的武家子嗣,“是何人給你們膽子,敢那樣做,敢說那些話,你們告訴我,是誰的主意?是你們的父親,還是你們幾個?”
武三思再次被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姑母,是我們錯了,請姑母恕罪,請姑母恕罪!”說着重重地磕了幾個嚼舌頭,臉上豆大的汗冒出來,一個勁地往下流,又不敢伸手擦,只是把頭伏的低低的。
等其他武家子嗣也都跟着跪了下來,冷眼站在一邊看着的賀蘭敏之分明看到,武承嗣在跪下之時,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武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