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猷和劉冕也終於回來了,賀蘭敏之百忙之中擠出點時間,去城外迎接他們,併爲他們舉行酒宴,接風洗塵。
分別幾年,這兩個紈絝模樣都有了不小的變化,初見時讓賀蘭敏之都有點覺得陌生了。
但三人在笑罵一陣後,以前的感覺馬上回來,李敬猷和劉冕心裡的拘束感也消失了,三人又恢復了以往的親密無間,一些只有他們之間纔會說的粗話也講了出來。
酒喝數巡後,賀蘭敏之舉杯敬兩人,“敬歌賢弟,天官賢弟,恭喜你們在遼東立下戰功,獲得了升遷,我這個當兄弟的沒能和你們一道出徵,遺憾了多日。但卻撈到了征戰吐蕃人任務,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山嘿嘿,你們也祝我這次立下軍功回來吧!”
聽了這話,剛剛還滿是興致喝酒的李敬猷和劉冕馬上露出一副憤憤的神色,李敬猷快人快語地說道:“常住兄,你還挖苦我們了……。你真是讓我們妒嫉,我們在遼東衝鋒陷陣,差點丟了性命,也只晉爲郎將,你倒好,這麼兩年過去,竟然混到檢校千牛衛將軍職了,這次出征還被任爲行軍副大總管,估計整個大唐數你最幸運,我們可羨慕死你了。”
劉冕也是一副羨慕加嫉恨的樣子,“常住兄,你真的讓我們妒嫉,不過……你折騰出來的那火器,據說非常厲害,什麼時候帶我們去看看啊,還有……,這次出征,能不能把小弟也帶上?”
聽劉冕如此說,賀蘭敏之大喜,“此次出征,你們都想出徵嗎?”
“當然想!”劉冕幾乎沒作考慮就說道,“你當行軍副大總管了,跟着你一定能撈到不小的軍功,我已經和祖父說過,他老人家同意了,常住兄,就讓我到你手下領兵吧”
“天官賢弟有此想法,爲兄很是高興,沒問題,我會向陛下和皇后娘娘及裴大總管說此事,他們一定會同意的!”賀蘭敏之說着,轉向一邊神情有點尷尬的李敬猷說道:“敬獻賢弟,你呢?”
“我……,這們”李敬猷有點不好意思發搔搔頭,“常住兄,天官賢弟,此次我恐怕不能隨軍出征了,我祖父這些日子身體不太好,我和大哥都要守在他身邊,祖父年紀大了,又是一身傷,我現在纔回來都覺得很不孝了,要是再……”。
李績的身體很不好了,李敬猷是因爲這事才請求從安東回來的,不然他還會在那裡再呆上一陣子口祖父身體有恙,當孫兒的不守在身邊,那是大大的不孝,要是再在這個時候離去,那就更不像話了口只不過李敬猷說出這理由時候,還是有點鬱悶的。
李敬猷還有一點理由沒好意思說出來,那就是他的祖父李績準備讓他完婚了口親事已經定了下來,準備在來年時候舉行婚禮,女方是朝中一中級官員,姓杜,賀蘭敏之不熟悉。
“如此也是。”賀蘭敏之認同地點點頭,略帶點傷感地對李敬猷說道:“英國公身體是大不如前,你還是留在府中照顧他爲了!”
三人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繼續喝酒,要不是手下來傳要事,賀蘭敏之準備和他們喝個天昏地暗才罷休,但手下人來說裴行儉有要事傳他商量,他只能遺憾地離去。
離年關越來越近。年關近了,表示離出征的耳子也不遠。
出征的將領繼續忙碌事兒,不過相比較出征詔令剛下達時是相對空了一些,大部的事已經準備就緒,餘下的主要是操練士卒,並將徵召來的府兵及其他常備軍士劃規各部的事兒。
所有的武器已經準備就緒,有一部分已經先一步運往蘭州,糧食及其他軍需物資也開始啓運,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物資總是要在兵馬前面開始運送的,不然會拖了大軍行進的速度。
一段時間忙下來後,賀蘭敏之已經完全進入狀態,並找到了當副大總管的感覺,在裴行儉的指點下,非常好地履行自己的使命,並獲得了手下將士們的認可和尊敬。
賀蘭敏之行事的風格就是雷厲風行,任何佈置下去的事,他都要手下的將士嚴格、按時完成,要是誰有拖拉,那是要受到嚴責的。紀律是軍隊戰鬥力最基本的保證,裴行儉的風格如此,師承同一人的賀蘭敏之也是如此,因爲他們這兩位主官這樣嚴格要求,其他將領不敢有任何的馬虎。
侍中兼兵部尚書姜恪時常到青海道行軍部設在城外的大營中來,許多事都需要兵部官員,特別是姜恪這位身體特殊的兵部頭目來操持,姜恪的行事風格也是相似,果斷乾脆,這也使得已經集結的所有人馬都像繃緊了弘的弓一樣,隨時可以出擊。
全部出征人馬有十五萬,包括部州、涼州、兆州一帶的駐軍,這些地方的邊軍是不可能回長安集結的,一些在長安以北征召的府兵也不到長安來,他們將在路上與從長安出發的大軍會合。集結到長安附近的人馬有十萬左右,與當初征戰高【武唐風流吧】麗時候集結的人馬差不多。
這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視的大軍,裴行儉的名聲已經在外,讓吐蕃人吃的苦頭也不小,大多的朝臣都相信,由他統率的這十五萬人馬,是能徹底擊敗盤居在青海已經數十年的吐蕃大軍的。
已經是嚴冬了,天下了幾場大雪,大雪的日子裡,軍士們依舊操練,並且還利用剛巧遇上的大雪,演練一些極寒環境下的抵禦及進攻陣法,以讓將士們儘快適應在冰天雪地裡與吐蕃人作戰。
所有訓練科目賀蘭敏之是全部參與,每個分總管也絲毫不敢懈怠,親自主持訓練,任何一名軍士同樣不敢偷懶,不然等候他們的是軍法的懲處。
賀蘭敏之利用他與武則天的特殊關係,爲將士們爭取到了以往出征大軍沒有享受到的優厚待遇,包括服裝戰袍的充足供應,訓練時候場地伙食的改善,這些情況的改變讓領軍的將領及將要出征的軍士都很是滿意,賀蘭敏之制定的獎懲措施也更人性化,不但得到裴行儉的讚賞,還讓其他將領開了眼界。賀蘭敏之要求將領們儘量少採取體罰措施,軍士要是有犯了軍紀的行爲,以加大訓練量等其他更人性化、更讓軍士有尊嚴的手段代替體罰。
賀蘭敏之直接接觸軍事後,發現這個時代軍隊中許多方面的東西需要修改,包括軍隊組成制度、兵源選募、軍隊日常及戰時管理等等方面口只是如今已經是戰前,來不及做出大的修改,但他可以在職權允許的範圍內做出一些人性的變動,他期望戰後他有機會向朝廷提出諸多的建議,並被採納,進一步提高大唐軍隊的戰力。
爲大唐的火器問世做出了不少貢獻的李淳風在某一個午後過來找賀蘭敏之,已經好久沒見到李淳風的賀蘭敏之趕緊迎了上去。
“賀蘭公子,貧道與你一見如故,引爲知己,知道你將要率軍出征,特來與你道別,此行恭祝你旗開得勝,立下軍功回來!”與前些年神情相貌沒什麼變化的李淳風言語也依然如前一樣。
“多謝李道記道長快進屋內坐!”李淳風已經在幾個月前辭去了所有官方職務,賀蘭敏之也改口以道長相稱了。
李淳風也沒客氣,隨着賀蘭敏之進了屋,並落了座。
“賀蘭公子,當日貧道與公子相見時候,震驚異常,但現在也明白,此是公子的命數如此,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李淳風繼續很有深意地說道:“今日貧道來找公子,是想與公子話別的!”
賀蘭敏之看到李淳風神情的異樣,不禁追問道:“李道長此話何意?”半仙人到底和普通人不一樣,說的話都非常深奧,賀蘭敏之乍聽之下沒完全聽懂,李淳風前後幾句話好像不太連貫麼?
“每個人到了時候,總要到他該去的地方去,想必公子也是明白,前生今世,有緣則聚,緣盡則散,此非人力所能強求。”李淳風繼續說着他充滿禪機的話,“貧道塵緣將盡,已經不能與凱旋歸來的公子再見面,所以今日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貧道還有幾句話要送給你”。
“李道長,起”,…你……,是何意?”這話讓賀蘭敏之驚異異常,他不由的想起李淳風幾年前所說的話,難道這位半人半仙的道士知道自己陽壽將盡了嗎?不然不會這樣說的,
李淳風擺擺手,笑着道:“這事想必對於公子來說,沒有任何的異常,陰陽兩世,何爲陰,何爲陽,有時候一轉念間,就換了一個世界,但你會依舊過着日子,不是麼?”
這話讓賀蘭敏之有點駭然了,“道長,你……,這是何意?”
李淳風再次搖搖頭,“此是天機,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千萬不能說出來,貧道今日要送你的話是:上天既然已經給你機會了,你就要好好把握,成事者,就不要拘小節,所以許多事公子沒什麼好在意的,只要自己覺得過的精彩就行你想要什麼,儘管索取就行了,哈哈…“”
賀蘭敏之再次愣了神,這老道,說的太玄乎了,他不知道如何應話,
李淳風站起了身,再對賀蘭敏之說道:“今日送你的話只有這些,但貧道臨走前,再有幾句話提醒你:多陪陪你需要陪的人,很可能以後你就見不到了……,還有,要提防的人你要一直提際…”
說着李淳風袖袍一揮,對賀蘭敏之微施一禮,即大步離斟
留下賀蘭敏之一個人怔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