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走出屋子後,卻看到外面一個人在慌亂地蹲在那裡,在揀摔落在地上的一個瓷瓶。
瞬間他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趕緊走過去。
卻見是武團兒蹲在地上,俏臉漲紅,正在手忙腳亂地揀東西。
看到是武團兒,李晨鬆了口氣,他還擔心是上官婉兒呢。
李晨走過去,蹲到武團兒身上,幫她一起揀碎在地上的瓷片,一邊揀還一邊輕聲說道:“團兒姐,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都嚇到皇后娘娘了。”
上官婉兒俏臉漲的更紅了,低着頭不敢看李晨,兩隻手在地上亂抓。結果手忙腳亂之下,手被割破了。她驚叫了一下,但馬上就屏住了聲音,繼續在清理地上的碎片。
李晨走過去,一把抓住武團兒的手,看到她的一個手指頭已經被碎片割破,鮮血直流。他沒一點猶豫扯下自己身上衣服的一解,手腳麻利地替她包紮好受傷的地方。“團兒姐,你手割破了,你站着就行了,我來清理吧。”
武團兒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想再蹲下去揀碎片,但想了一下後,最終還是可憐巴巴地站着。
李晨手腳麻利地把那些碎片都清理到邊上一個裝東西的簍子裡,再過去招呼一名小宮女進來,讓她把碎片拿出去。這個過程中,李晨並沒看到上官婉兒,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待小宮女將碎片拿出去後,李晨走到驚恐未定的武團兒身邊,小聲地問道:“團兒姐,你有什麼事要稟報娘娘嗎?”
他並沒有問武團兒聽到什麼,或者察覺到什麼,他相信武團兒這副樣子。一定是聽到他們在裡面的動靜,所以慌亂,不小心之下打碎了什麼東西。他現在不去點破,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破爲好。
“是的……”武團兒慌亂地點點頭,“黃門侍郎裴炎在外面求見,他說有重要事情稟報。”
“是這樣。”李晨看了看手上受傷的武團兒,想了下後,對她說道:“團兒姐,要不我進去幫你稟報一下吧,娘娘在屋子裡面,你手上有傷,先去休息一下吧。”
“那好,公子,奴婢先到外面去了。”武團兒說着,不敢再呆,低着頭匆匆地走了出去。
走的有點急,差點被自己的裳擺絆倒,武團兒打了個趔趄,更加的慌亂,狠定身體後,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看到她這副樣子。李晨忍不住想笑。
不過他知道,武則天還在裡面等着他。也就馬上進去了。
屋裡的武則天,已經收拾停當,正端坐在榻上。看到李晨進去,問詢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娘娘,剛纔是武團兒有急事想進來稟報,說是黃門侍郎裴炎求見。可能是走路不穩。打碎了一個瓷瓶,驚到了娘娘。她已經被嚇壞了,我怕她再有什麼失措的事做出來,讓她先出去了。”
“她從來不會如此慌亂,”武則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馬上站起了身,示意李晨跟她一起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曉陽,你先回去吧,一會我再喚她過來問問事兒。”
李晨想了一下後,小聲地說道:“娘娘,臣覺得,你還是不要問武團兒事了,不如,讓我去問吧。如果你去問,她肯定被嚇死了。”
武則天想了一下後,並沒表示什麼,而是停下了腳步。她認真地看了一會李晨,再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武團兒是本宮的本家侄女,一向伶俐,做事情挺有頭腦,要是她不在……本宮身邊了,那確實挺可惜。”
武則天這話,讓李晨不禁打了個寒戰,他明白,武則天已經料到武團兒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動靜,所以動了殺機。不過李晨覺得這很正常,像武則天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自己的事情被人偷聽去。要知道,這事情可是千萬不能傳出去,會毀了武則天千辛萬苦爭取到的一切,所以她動了殺機。但李晨卻不希望看到這情況出現,武團兒待他不錯,而且他希望武團兒能幫他的忙。
有武團兒這樣願意幫他忙的人在武則天身邊,李晨覺得,宮中的事他可以打聽到更多。
上官婉兒和武團兒的作用是不能相互取代的,上官婉兒他還準備將她娶進門,那樣她就不能繼續呆在宮裡。而武團兒是他現在除上官婉兒外,武則天身邊唯一能爭取到的,並且能給予信任的人。
因此他希望在武則天面前能將武團兒的小命保下來。
他相信武團兒這次也嚇壞了,甚至知道會有什麼結局等着。李晨也相信,這件事,武團兒絕對不敢亂說,只不過這對武則天來說,是一個定時炸彈而已,爲了避免麻煩,她起了清除之心。如果能將武團兒徹底收服,威嚇加利誘之下,她應該不會惹出事端來。
當下再道:“娘娘,我去找武團兒問問吧,她應該很快就會忘記今天聽到的動靜,她唯一依仗的只有娘娘,她不敢背叛你的,我覺得,應該沒人能收買她。”
武則天聽了,沉默不語。想了一會後,她終於有點讓步,微嘆了口氣後,道:“李晨,原本我打算將武團兒許你爲妻,但現在看來,她已經不適合當你的妻子了。不過本宮還是願意將她許給你,今天你就想辦法,將她收服吧。但我要你保證,她不會出亂子,如果出問題,那休怪本宮無情了。”
武則天的話雖然說的很輕,但話中透露出來的沉重殺氣,還是讓李晨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他也趕緊應承,沒再多停留,向武則天告辭後,就走了出去。
今天李晨和武則天密談內衛之事的時候,上官婉兒和武團兒及其他宮人都被喝退了。沒有特殊的事情,她們是不敢進來打擾的。應該是裴炎說的鄭重,武團兒不敢耽擱,所以就進來稟報了。
但李晨不敢推斷,武團兒是無意中聽到他們在裡面鬧出的動靜,還是有意來偷聽的。
他準備一會找武團兒說說這事。
李晨相信,武團兒現在肯定被嚇半死,她應該料到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後,有可能被武則天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