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鷹擊長空

熱鬧的南客城的西城街上,一個一身青衣揹負長劍的少年正在逛街,身後還跟着一個小乞丐。

不過此時少年的心情卻是不怎麼好,不是因爲身後的小乞丐,也不是因爲哪隻阿貓阿狗,而是...

而是因爲路上的行人每當路過他時,總會指指點點的躲避着他,彷彿當他是什麼怪物般,這讓他很不爽。

少年皺起眉頭回頭問身後的小乞丐道:“這些人在幹什麼?爲何如此奇怪?”

小乞丐的雙眼瞪的大大的,彷彿看到什麼神奇的事物般,心中無奈道:“你惹了那麼大的麻煩還有這閒心逛街,到底是誰奇怪?”

小乞丐:“因爲我們得罪了白虎幫,他們不想靠近我們。”

少年注意到,小乞丐說話的時候用的不是“你”而是“我們”,隨意笑道:“白虎幫有那麼可怕嗎,那怎麼不見他們來找我?”

小乞丐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現在他們來了~”

忽然,少年和小乞丐面前擁簇的街道上,徐徐行來四五十個大漢,他們的手臂上都紋有相同的虎頭圖案,手提砍刀帶着煞氣,神情彪悍摩拳擦掌,一看就是一羣爭兇鬥狠之輩。

一看到這些人,街上頓時鬼哭狼號嗚聲一片作起,行人們雞飛狗跳瘋狂逃竄亂作一團,唯恐逃之不及而大禍臨頭!

片刻間原本擁簇的街道上,行人所剩無幾,忽然吹來了一陣荒涼的風,路邊一個賣玩具的小貨攤上,掛滿的風車吱呀呀的轉個不停,攤主早已不見蹤影。

突然,一個不知道被哪個粗心的大人慌張逃竄時,不小心丟下的小女童跑了出來,小女童不知所措的走到了路中間,站在了少年和凶煞大漢們的路中間,哭泣着呼喚着大人很是可憐。

那羣凶煞大漢們越來越近,南客城明媚的上空,彷彿忽然變灰濛濛的。小乞丐的雙腳正在顫抖,臉色煞白,弱弱的對少年說了句:“我們跑吧。”

少年沒有回答,就那樣靜靜的站着。

不久那羣凶煞大漢們便來到了小女童的跟前,沉默看着這個當了他們路的小女童,小女童擡頭看到這羣人,霎時間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站在那兒,明顯是被嚇壞了。

一個渾身黝黑的大漢走了出來,一道可怕的傷疤掛在他的臉上,顯得十分的猙獰,大漢來到小女童面前,一把將小女童抓起,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小女童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少年閉上了眼睛,右手緩緩擡起抓向背後的長劍,小乞丐也閉上了眼睛,因爲他不敢看這一幕,氣氛詭異般的安靜。

突然,少年身上颳起了猛烈的罡風衣衫獵獵,少年的右手按在了劍柄上,緩緩將劍拔出鞘,只見少年身上併發出一道無比鋒芒的氣息,鋒芒的氣息瞬間化成一道無形的氣流,由少年向黝黑大漢飛射而去,氣流直直掠地激起了一路塵埃。

沒錯,這就是真元劍氣!無比鋒利的真元劍氣!真元,只有武者纔有的東西,而用真元化成劍氣,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做到。

此時,卻有一個矯瘦男子從人羣裡走了出,男子嘴裡咬着一根牙籤,走起路來時大搖大擺,右手掏着耳屎,神態極爲不悅的道:“黑牛!快把那女童放下,吵死了!”

真元劍氣一路破開塵埃,即將來到那個叫黑牛的大漢跟前,即將把他的雙腿砍斷時,大漢又把小女童放了下來,原本那飛射向大漢的真元劍氣,被小女童擋住了去路,若是讓這道劍氣擊中小女童那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那道真元劍氣就要擊中小女童時,只見少年眉頭一皺,將那已拔出三寸的長劍,立刻收回鞘中,隨後少年的胸膛一陣刺痛,咳出了一口逆流的真氣,而那飛射向小女童的真元劍氣憑空消失,只留下一地塵埃,然而這一切,在場的沒一人看到。

然後那個黝黑大漢突然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頭兒~我只不過是見她太可憐,想哄哄她而已。”

只聽那矯瘦男子大怒道:“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長得醜,會嚇着人~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了吧...!”

這時,一個婦人從小巷裡跑了出來,滿臉涕淚的呼喚着小女童的名字,然後衝上去急匆匆的抱走了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女童...

黝黑大漢撓頭無奈道:“頭兒,長得醜也不是罪啊。”

小乞丐睜開眼看到這一幕頓時啞然,大街上現在只剩下一羣凶煞大漢和少年還有小乞丐,只聽少年說了一聲:“走。”

小乞丐聽聞,應了一聲:“嗯。”然後回頭就走,誰知小乞丐剛走了幾步感覺不對,回頭一看嚇了跳,少年竟是向那羣凶煞大漢走去,小乞丐的額頭上泛起了汗珠。

只見少年步伐自然神色平靜的向凶煞大漢們走去,因爲只要他的方向在前方,他絕對就不會因爲任何事而改變,這是他秉性‘直來直往’!

少年來到凶煞大漢們的面前,也理所當然的被擋住了去路,只聽那領頭的矯瘦男子囂張拔萃的說道:“站住!你就是那個打傷了本幫弟子‘李三’的人?

只聽少年嘲諷一笑道:“只許狗咬人,難道不許人打狗?”

矯瘦男子聽了一怔,又道:有膽量!可是我們白虎幫也不是好惹的!我是白虎幫的‘吳用’見你也是條漢子,我也不爲難你,你自斷一臂再上交五百兩銀子,我可以放你一馬。”

少年再沒有任何表情,冷冷道:“沒有!請你讓開!”

矯瘦男子聽了森然一笑,臉一沉說道:“哈哈哈,果然有膽量,沒有錢你還想走?門都沒有!”

少年不再說話,而是繞過矯瘦男子的身旁,竟是走進了人羣中。凶煞大漢們個個眼露兇光圍着少年,將少年堵在了人羣裡,氣氛突然變的沉重、壓抑。

矯瘦男子不再說話,而是將嘴裡的牙籤摔在了地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這也是微不可聞的信號,大漢們動了!他們面目兇獰,手持砍刀涌向少年。

此時,人羣外的小乞丐感到深深的絕望仰天嘆惜,突然南客城的上空飛來一隻了雄鷹,雄鷹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卻又如此的醒目!

此時,少年靜立於人羣中,荒涼的風輕輕吹動少年的髮髻和身後的長劍,四面還有霜雪般明亮的刀鋒襲來,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而下一刻後他將便會徹底的變成肉泥。

突然,天空中傳來了一聲雄鷹的長鳴!這聲長鳴是如此的響亮,是那麼的怒!

突然,人羣中響起了一聲長劍出鞘的劍鳴!這一劍是如此的輕狂,是那麼的快!

這是少年的劍,是南山的劍,是年輕一代裡最快的劍,少年也只出了一劍!

這一劍是如此的不可思議,讓時間彷彿都停了下來,畫面是如此的詭異,大漢們的表情和動作都在霎那間停了下來,也包括人羣外的小乞丐,最後只聽見長劍緩緩入鞘的聲音,和四五十個大漢倒地的悶響聲。

大街上還有三個人站着,少年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彷彿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這時仍站在場中的男子“吳用”仍然背對着少年,只見他臉色煞白如同石膏一樣,說話時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說道:“你是誰?”

少年背對着“吳用”,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江南人士;黃永明。”話完,少年繼續施施然的向前方走去。

沒錯,他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名叫黃永明,但是他同時也個龍門榜上第一位的那個黃永明!

只見吳用慘白一笑道:“原來如此!”然後如同爛泥般倒在了地上,此刻的他真真是人如其名也。

小乞丐從驚愕中清新了過來,看到黃永明離去的身影緊緊的跟了上去,小乞丐來到黃永明的身旁,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黃永明,然後問道:“剛剛那麼多人,你不怕嗎?”

黃永明無所謂的笑道:“不怕。”

小乞丐:“爲什麼?”

黃永明:“因爲我是黃永明。”

小乞丐:......

黃永明:“剛纔你怕嗎?”

小乞丐認真道:“怕!”

黃永明:“怕你爲什麼不跑?”

小乞丐想了想道:“因爲我是小乞丐。”

黃永明:......

黃永明說的那句“因爲我是黃永明”自然是逗小乞丐的,而小乞丐的“因爲我是小乞丐”卻是真心的,因爲小乞丐想要粘着黃永明,這也許就是一種乞討吧。

戌時已過,天色見晚,南客城已經亮起了各種紅燈綠火,西城一家小飯館的門口,黃永明咬着根牙籤撫摸着剛剛吃飽了的肚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樣子有點像今天遇到的“吳用”,隨後一個小乞丐也打着飽嗝走了出來,引起了路人們的詫異目光。

逛了一天的黃永明開始有點疲憊,回頭問了聲小乞丐道:“我累了,想歇會,你可有住處?”

小乞丐聽了一怔,頓時愣了愣,而黃永明話剛說完就後悔的說道:“唉~我倒是忘了,你一個乞丐哪來的住處啊......”

此刻亥時,南客城的西城平民區內,一間破爛的屋子裡,黃永明看着這四壁的家徒和破漏的屋頂,對小乞丐問道:“這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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