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內彷彿有數百道天雷同時炸響,夏頡眼前金星亂閃,七竅中都噴出了血來。那緊跟在他身後的偷襲者,實力超過夏頡太多,饒是紫綬仙衣己經自主的發出紫光,護住了夏頡的身體,卻依然無法完全的抵銷掉那人拳頭上巨大的力量。九成九的勁道被紫綬仙衣抵銷,剩下的一點餘波,卻依然重創了夏頡。若不是他體內土性巫力生機極強,夏頡早就委頓倒地。
兩條黑影從兩側突然撲了過來,兩柄漆黑的骨刀帶着長長的黑色光波,重重的砍在夏頡的兩肩上。陰寒刺骨的邪異能量直透夏頡體內,他甚至聽到了耳邊有無數鬼怪陰神的長嘯。那陰冷的能量所到之處,夏頡身體的肌肉纖維、經脈、神經盡數失去了活性,變成了冷庫裡的凍豬肉一般,哪裡還能動彈?那種陰暗的能量,更是在慢慢的侵蝕夏頡的心神,讓他眼前幻象連連出現。
飄行在側後方的一條黑影突然大聲的唸誦起一篇很長的咒語,一圈圈黑色的波紋從他身上發出,無數鬼神虛像帶着淒厲的嚎叫聲鋪天蓋地的從那波紋中閃了出來,揮動着各種奇怪的兵器,朝夏頡當頭打下。一不小心,己經神志恍惚的夏頡額頭上被一奇形鬼神打了一杵,額頭上火星亂閃,‘啊呀’一聲打了個赳趨,頭疼欲裂,差點就沒倒在了地上。
夏頡心裡一陣惱火,哪裡來的這麼幾個實力超強的大巫?看這架勢,和那夷令不同,這後來的偷襲者,要的分明是夏頡的性命。最近自己有得罪誰麼?怎麼一夜之間,有兩撥人來找自己的晦氣?一夥人要自己的四肢,另外一夥則乾脆要自己的性命。尤其第二波人,他們的實力之強悍,按照夏頡的判斷,也許都在六鼎以上,是真正的高手,怎麼會來偷襲自己?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夏頡的性格,咬破了舌尖,一股刺痛讓他的精神一陣,腳下猛然發力,突然大步衝上前了幾步,把後面那緊隨身後的偷襲者甩下了十幾丈,隨手就把白朝斜次裡扔了出去。白卻是精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悄無聲息的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夏頡右手朝左手腕上的手鐲一探,己經抓出了自己的那柄沉重的狼牙棒,奮起全身力量,朝身後那人狠狠的砸下。
那人沒想到夏頡突然揮出了這麼巨大的一根棒子,驚愕之下只能本能的運足了全部的巫力,拳頭上裹着一層赤紅的火焰,火焰化爲一怪異的虎頭形狀,帶着巨大的震盪聲,朝那白慘慘的狼牙棒轟了過去。
二十四萬斤的沉重兵器被夏頡的怪力所揮動,狼牙棒上的力道何止千萬斤上下?那拳頭上的力量卻也是強橫到了極點,起碼有一拳毀掉一座大山的威力,兩者一碰撞,刑天厄留在狼牙棒中的巫咒和通天道人刻在狼牙棒內的符第,可就全部被激發了。
‘哧啦啦、咔嚓、砰’,一連串怪異的巨響,那蛋尤骨所打造的狼牙棒變得通體透明,無數道紫色的天雷、黑色的陰雷纏繞其上,彷彿一條條蛟龍怪蟒,待機噬人。無數道雷霆、隕石從天空急速落下,雨點一樣的朝着夏頡他們身體所在的地方打了下來。一圈強勁至極的震波朝着四周擴散,平地裡把那地面下陷了三丈,所過之處,土石亂飛,地面發出了怪異的綠色幽光。
夏頡只感覺自己手腕巨震,右手手腕‘咔嚓’一下被震成粉碎,狼牙棒脫手飛出。那和夏頡硬碰一記的人則是慘嚎一聲,身體在瞬間被數以萬計強勁的天雷命中,一塊塊丈許方圓的隕石也彷彿有靈性的活物一樣,準確的魚貫命中了他的身體。他整個軀體就在飛騰的火雲和無窮無盡的煙霧中被淹沒。最後那狼牙棒上通天道人所畫的一道‘太霄清雷符’發作,一道直徑十幾丈的紫色雷霆自天而降,乾淨利落的把那人整個轟進了地面,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個直徑十幾丈黑漆漆的大窟窿。
隨後,不等夏頡以及剩下的那幾個襲擊他的巫反應過來,那道太霄清雷己經在地下發作,那黑漆漆的大窟窿裡突然雷光萬丈,一道通天的火柱直衝九天,大地在顫抖,整個地面都在瘋狂的炸裂,裡許範圍內的土地同時朝着天空彈了起來,整個夜空,被詭異的光和熱照耀得一片通亮。‘轟轟、嗡’,一團巨大的熾亮的蘑菇雲自地下升起,方圓五六裡的地面,被那道雷霆在瞬間化爲烏有,直接打成了洪荒混沌狀態。
夏頡有紫綬仙衣護體,就彷彿一顆紫色的乒乓球,被那爆炸的力量直接炸飛了十幾裡,就聽得彷彿放煙花一樣,夏頡身上的骨骼‘噼裡啪啦’的一陣亂響,通通炸成了粉碎。這種劇痛,差點沒讓夏頡哭喊出來,恨不得就要暈過去纔好。奈何夏頡元神過於強大,精神過於堅韌,想要暈過去,也是隻能想想。氤氳紫氣護住了他的大腦、心脈,他如今反而比平日裡更加清醒百倍哩。
那幾條偷襲夏頡的人,卻在那劇烈的爆炸中留得了一條性命,畢竟那太霄清雷並沒有直接命中他們,雖然也免不了渾身燒傷、擦傷,卻好歹留下了性命,如今又生龍活虎一般朝夏頡衝殺而來。只有那剛開始偷襲了夏頡一拳,差點沒把他直接打死的那人,被通天道人親手所書的符咒命中,如今早就骨肉成泥,就連魂魄都被打成了粉碎,哪裡還留下任何一點痕跡來?
剛開始用弓弩偷襲夏頡的夷令等人,早在夏頗中第一拳的時候就倉皇逃開。別看那夷令斷了一條大腿,可是就以剩下的那條腿子蹦彈,速度卻也比正常人快了不少。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己經逃出了十幾裡開外,猛不丁的看到身後那劇烈的爆炸,一個個早就嚇得發呆,哪裡還敢在原地逗留?早就倉皇的朝着安邑城的方向逃了過去。
那唸誦咒語,驅使鬼神陰神攻擊夏頡的巫急速的朝着夏頡飛撲。他手上握着一柄三尺長的黑色骨刺,骨刺上黑煙纏繞,無數鬼怪嚎哭聲隱隱傳來。他骨刺的去向分明就是夏頡的心口,若是被這等詭異的巫器刺中心臟,夏頡的一縷魂魄,立刻就會化爲那巫器中的厲鬼,終身受這名巫驅使。眼看到夏頡渾身噴血,肢體都己一種古怪的角度扭曲着,分明是己經動彈不得的樣子,那大巫得意洋洋的發出了獰笑聲,撲上前的速度,更是快了不少。那骨刺也急驟的顫抖着,彷彿恨不得立刻就能痛飲夏頡的心頭熱血。
渾身閃動着熾亮白光的白,突然幽靈一樣從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鋒利的爪子無聲無息的朝着這名巫士的脖子劃了過去。‘噗嗤’一聲,只顧着去搶奪夏頡的陰魂精血,卻忽略了自身防禦力的那大巫,脖子上噴出了一道血泉,腦袋飛出了十幾丈遠,身體朝前踉蹌了幾步,終於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白同樣以偷襲的手段幹掉了一名巫士,立刻旋風一樣的朝着剩下的三名巫武、兩名巫士撲了過去。他身上的白虎真氣化爲數百道長矛大劍,發出了‘嗤嗤’的破空聲,遙空朝着那五名巫亂劈亂砍。白生平第一次,把吃奶的力氣都給擠出來啦。
奈何實力差距太大,那剩下的三名巫武之一獰笑了一聲,很簡單的一拳劈出,同樣金性的巫力化爲一柄巨大的長刀,長刀上纏繞着一片片綠火陰雲,和白所發出的劍氣硬碰硬的對撞了一記。‘鏗鏘’一陣巨響,白所發出的那些劍氣紛紛粉碎,那長刀更是順勢而入,狠狠的劈在了白的心口上。那巫武獰笑道:“好一頭罕見的白貌琳,去死吧。”
‘當’,彷彿洪鐘大呂敲響一般,這足以攔腰劈開一座大山的一擊,只是在白的身體上削出了幾點火星,甚至連他一片鱗片都沒有砍動。被黎巫灌了無數的湯藥下去,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軀的白,根本就成了一個打不死的怪物l生平第一次啊,白深深的感激起黎巫對他的‘虐待’和‘蹂蹭’,出於野獸的本能,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這具強橫異常的軀體,有多麼重大的意義。
‘嘎嘎’一聲怪笑,甚至就連五臟六腑都沒有受到一點兒震盪的白運足了體內的白虎真氣,‘嗽嗽’有聲的朝着那五名巫撲了過去。五名巫有點傻眼的看着白活蹦亂跳的又撲了過來,突然一聲大喊,無數巫咒同時朝着白轟了過去。
滿天都是陰雲鬼火、金刀巨石,無數強勁的巫咒炸得白在空中亂射,彷彿彈珠一樣,一時被炸到了這裡,一時又被轟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無數火光在白的身上閃動,卻連白的毛都沒有敲下一根。無數的鬼神虛像在天空急飛,手上兵器雨點一樣的朝白砸了下去,卻依然只能砸出一片片的火星,哪裡能傷他分毫?
一名巫武驚喝道:“這是貔貅麼?怎麼可能?”
眼看得普通的巫咒對於白根本沒有任何效果,這巫武可就着急了。剛纔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安邑城的衛軍肯定己經在往這邊趕來。若是不能殺死夏頡,那麼自己回去如何交待?當下他喝道:“你們去殺了那夏頡,我來對付這畜生。”說完,他團身撲上,兩隻大手朝着白的長臂抓了過去。他想要用自己佔據壓倒性優勢的體力,先制服了白再說。
四名巫應諾,朝着躺在地上的夏頡急撲而去。白急得‘吱吱’亂叫,胡亂的射出了十幾道劍氣想要攔截那四名巫,卻都被他面前的那巫武給中途截了下來。鋒利的劍氣在那巫的大手上粉碎,發出了一連串的爆炸聲。白更加着急了,突然運起了全身的所有白虎真氣,匯聚成一道極強的白光,張開大嘴,朝着那近在咫尺的巫武當面射了過去。
那巫武猛然一驚,怒斥道:“好奸猾的畜生。”饒是他的巫力強大,卻也不敢用脆弱的面部去接那道白光啊?他只能用兩條手臂護住了頭臉,朝着那道白光硬撞了過去。‘哧啦’一聲脆響,那巫武的衣物炸成粉碎,兩條手臂上的肌肉被生生的掀去了一層,疼得那巫尖叫起來。
緊接着,那四名撲向夏頡的巫也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就見夏頡從手鐲裡掏出了一面半紅半黑的巴掌大小的圓鏡,一口紫色真氣噴到了那圓鏡上,就用那黑色的鏡面朝着四名大巫晃了又晃。四名巫渾身一抖,只覺得體內魂魄飄然欲飛,一縷陰魂差點就從七竅中飄散了出去。這種古怪的事情,哪裡由得他們不驚呼出聲呢?那圓鏡發出了數十丈長的一道黑光,死死的把那四名巫罩在了裡面,一股巨大的吸力,不斷的抽動着他們體內的魂魄、精血。
這面圓鏡,正是有名的先天法寶一一陰陽鏡一一奈何也是多寶道人仿製的貨色,成力顯得差了一點。若是正品陰陽鏡在此,這四名巫早就被抽去了魂魄,慘死當場了。不過,雖然這仿造的貨色威力不夠,但是卻也讓夏頡騰出了手來。還在他袖子裡揣着的那件天巫贈送的巫器,可就被夏頡給使喚出來了。
那是一柄只有尺許長,外表粗陋不堪的灰濛濛的木刀,刀柄上也不知道用什麼破爛布條橫七豎八的纏繞了一通。夏頡用那術刀狠狠的朝着自己心口捅了一記,取得了一點心頭上的熱血,隨手把木刀朝着前面的那巫點了一下。那巫無端端的慘叫一聲,渾身上下突然冒出了數百個透明的刀孔,熱血就從那透明的傷口處噴了出來,遠遠的噴出了十幾丈遠。
夏頡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又是一刀遙空朝着那巫點了一點,沒有任何聲音,也不見任何光影,那巫突然就渾身炸裂了開來。一縷魂魄所化的綠光在空中纏繞了幾圈,剛要朝着某個方向遁走,那木刀上突然閃出了一抹灰色的光芒,那魂魄頓時出了一聲慘叫,徑直被吸進了那木刀中。灰濛濛的木刀上頓時一陣光華流轉,握在手上的感覺似乎都沉重了不少。
那三個被仿製的陰陽鏡定住的巫突然慘叫起來,無比驚恐的看着那柄木刀,大聲吼道:“是天咒刀,天咒刀,怎麼會在他的手上?”
天咒刀?夏頡這纔算是明白了天巫贈送的這件巫器的名字。可不是麼?天巫殿出產的,純粹用詛咒殺人的強大巫器,得名天咒也是應該的。
遠處三名巫顧不得那仿造的陰陽鏡還在抽取他們的魂魄,紛紛才捏碎了身上佩戴的玉器,發動了各色巫咒護住自己的身體和魂落魄。‘嗡’的一聲,陰陽鏡上射出的黑光猛的顫抖了幾下,突然晃了幾晃,光芒一斂,整個鏡面都炸裂了開來。
夏頡一驚,突然怒罵起來,“多寶道人,你這不是害死人麼?這種要命的關頭,這寶貝怎麼忽然壞掉了?見鬼,假冒僞劣產品,果然是要人命的。”夏頡此時的心裡啊,對那些假冒僞劣產品的製造人,尤其是仿製名牌產品的那些人簡直就是痛恨極點。這種要命的關頭,突然出了這種烏龍,他夏頡可擋不住三名有了防備的大巫。
三名巫眼看得那仿造的陰陽鏡突然炸裂,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不由得‘桀桀’怪笑起來。三人同時舉起雙手,嘴裡開始唸誦他們所掌握的,最陰狠、最毒辣的詛咒咒語。一圈圈陰風從四面八方匯聚了過來,三名大巫就這樣飄上了天空,強勁詭異的力量,死死的壓住了夏頡。
嘴裡發出連串的叫罵聲,夏頡想要把那天咒刀對準天上的巫。奈何那三名巫己經有了準備,天咒刀雖然厲害,夏頡卻還沒有徹底的掌握他的力量,哪裡能對這三名己經有了準備的巫造成任何威脅?無奈之下,夏頡只能又從手鐲裡掏出了多寶道人仿造的另外一件厲害的法寶:九龍離火鑑。這仿造的九龍離火鑑有尺許大小,比起正品大了何止十倍?顯然所使用的材質,是和正品無法比美的。
夏頡卻顧不得評比這些法寶的正品和仿造品的優劣,只顧一口真氣噴在了那離火鑑上,隨手就把那離火鑑對準了天空的三名巫。‘轟隆’一聲悶響,夏頡就感覺彷彿前世裡發射火箭彈一樣,那離火鑑內部突然衝出了九條巨大的火龍,噴吐着融金化石的金色烈焰,朝着那三名巫轟了過去。巨大的反震力量作用在夏頡的右手上,剛剛用自身巫力接好的手腕,卻又突然斷了開來,疼得夏頡又把多寶道人一通亂罵。
罵歸罵,這仿造的九龍離火鑑聲勢卻是嚇人至極。天空的三名巫眼看得一股股高溫火焰撲到了身前,沒奈何只能逃竄了開去,避開了那九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哪怕就是仿造品,按照多寶道人的道行和法力,這仿造品的威力,也不是這些六鼎實力的巫能正面消受的。
眼看得九條火龍追的那三名巫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夏頡正高興得‘呵呵’大笑呢,那仿造的九龍離火鑑突然‘噹啷’一聲大響,居然又從中炸開了一條口子,卻是被自身發出的高溫,把自身給煉化了。天上那九條成風凜凜的火龍立刻失去了氣焰,突然就化爲幾道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夏頡氣得怒罵起來:“多寶道人,難怪你這麼大方哩!這種法寶,一送就是一百件哈!”
夏頡氣得都快哭出來了,那天空的三名巫則是心頭狂喜,猛然間就朝着夏頡發出了自己最強力、最歹毒的巫咒。眼看到一圈圈黑色、綠色的波紋朝着夏頡籠罩了過來,若是夏頡被這詛咒擊中,渾身骨肉成泥不提,他的魂魄還將被髮放到九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眼看得這要命關頭,救星終於出現了。一道金光貼着地面飛了過來,一手抓住了夏頡的手腕,猛的朝着外面一丟,夏頡頓時被拋出了十幾丈外,恰恰避開了那歹毒的巫咒。緊隨着那道金光呼嘯而來的,卻是數百支勁道十足的利箭,每一支箭矢上都附着着極強的巫力,逼得那三名巫只能在空中狼狽逃竄。
隨後,一道青光飛射到了白的身邊,一大捧用東方青木的樹葉繪製的極品符籙彷彿不要錢的一樣,被那人隨手就丟了出來。‘轟隆隆隆隆隆’,數百道九霄降魔天雷彷彿雨點一樣轟下,朝着那與白對敵的巫當頭落了下來,直接把那巫武整個的砸進了地底下去。
緊接着遠處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夏頡兄弟,誰在找你麻煩不成?我入他的母親,找你麻煩就是找我們黑厴軍的麻煩,兄弟們,給我殺!”馬蹄聲雷霆一樣響起,數百名黑厴軍的精銳,在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刑天鰲龍、刑天磐兄弟幾個的率領下,轟然衝殺了過來。
遠處又是一道金光突然飛射了過來。那金光中的人隨手一揚,一點光焰奪目彷彿太陽一般的金色光點突然飛起,在空中化爲一枚泰山般巨大的金印,帶着萬丈雷火轟鳴着砸了下來。那三名正在躲避那雨點般箭矢的巫慘叫一聲,哪裡來得及抵擋?他們也根本抵擋不了這正品翻天印的可怕殺傷力,那金印距離他們頭頂還有十幾丈呢,他們的肉體連同魂魄,就已經被那金印上的金光化爲了灰燼。
夏頡猛的噴出了一口血來,倒在地上無奈的呻吟道:“剛開始沒一個人來救命,現在可好,可都出來了。”
那剛開始出現的金光,把夏頡從那巫咒下救出來的,是商湯。使用弓箭逼退了三名巫的那百多名勁裝大漢,是商湯隨行的護衛。那衝到白的身邊,用雷符直接把那巫武砸成碎片的,是滄風道人。那脫手飛出翻天印,把那三名巫化爲烏有的,除了廣成子大仙,還能有誰?這些襲擊夏頡的巫,卻是幸運得很,能被巫、道兩教中的這麼多大人物聯手幹掉,實在是他們的福份啊。
面色溫和,宛然有王者氣象的商湯站在夏頡身邊,朝落地的廣成子、赤精子、多寶道人、金光道人等一衆煉氣士笑道:“今日我商族向大王進獻上好的牲畜百萬頭,其中有幾匹坐騎最是神駿不過,故而湯領着一衆兄弟,走在大隊之前做個前哨,卻沒想到正好救了夏頡軍候。”
刑天大風他們也衝殺而來,怒衝衝的吼道:“幸好我等今夜被大王命令巡視安邑城,看到這邊火光沖天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差點誤了夏頡兄弟的性命。商湯,你可知道那幾個巫的來路?他們是誰府上的巫衛?我刑天家非要和他們計較個道理來。”
商湯攤開雙手,滿臉無奈的說道:“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標記,臉也用黑布圍着,卻是分不清他們的身份。”
廣成子有點尷尬的朝着衆人稽首,無奈的說道:“嘻,貧道正在靜坐,突然心血來潮,感覺夏頡師弟有危險,故而和諸位師兄弟趕來。情急之下,把翻天印給使了出來,那三名巫,卻是連魂魄都碎掉了,怕是想要招魂問出個口供來,也做不到啊。”那翻天印的威力實在太大,廣成子卻也沒想到三名若般強大的巫,居然不堪一擊,還沒等金印的本體及身,就被打成了粉碎,這下可好,向誰問口供去?
那邊滄風道人卻是興高采烈的叫嚷起來:“諸位師叔,這裡,這裡,我對付的那巫身體可是結實,還有一口氣哩,還有一口氣!”
白己經鑽進了地上的那個大窟窿,抓着那巫武的脖子,把他從地下弄了上來。這巫渾身焦黑,四肢己經被天雷打得盡數成了焦炭一般。但是正如滄風道人所說的,還有一口氣,還有一口氣可以讓他們來逼問口供哩。
躺在地上哼哼的夏頡突然叫道:“這是第二波,他們是真正想要我的性命。他們前面還有一波人,卻是想要教訓我的。聽他們領頭人的名字,是叫做夷令的。那夷令,可是要我自己打斷自己的四肢才肯放過我哩。”
刑天玄蛭的眼裡立刻放出了血光,他憤怒的咆哮起來:夷令?安邑令的貼身護衛夷令?好啊,好啊,他一個小小的安邑令,就敢招惹我們刑天家了。大哥,立刻帶人去找安邑令,白日裡海人才剛剛襲擊了安邑城,夜裡他安邑令的屬下就敢襲擊我黑厴軍的軍官,我有充足的理由告他安邑令勾結海人。”
商湯在旁邊聽得有點傻眼,他咳嗽了一聲,很溫和的說道“唔,事情怕是不會如此吧?安邑令乃是王城重臣,他勾結海人做什麼?”
刑天玄蛭臉上帶着陰笑,朝商湯拱手道:“商湯兄弟,這次你救了我們夏頡兄弟,以後我們多親近親近。只是,若非安邑令勾結海人,他的替身護衛,爲甚要襲擊我們黑厴軍的都制呢?尤其,夏頡兄弟還是在從巫殿返回安邑的路上被襲擊的,這事情,嘿嘿。”
商湯明白了,看來,刑天家是看上安邑令這個官職了,所以,安邑令是註定要倒黴的了。但是,商湯還是不明白,安邑令除非發瘋了,否則他命令自己的屬下襲擊夏頡幹什麼?搖搖頭,商湯不願意再思考這個問題,反正今天幸運的救了夏頡,就算是和刑天氏拉上了關係。對於大夏的一個屬國來說,能夠和刑天氏這樣的大夏最大的巫家擁有一份友誼,對整個部族的未來,都是隻有好處的。
手腕老練的商湯和刑天大風他們熱絡的勾搭起來。心思機敏的伊尹,則是對廣成子他們這羣煉氣士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刻意的和廣成子他們結交起來。畢竟廣成子方纔出手的聲勢可是嚇死了人,三名六鼎實力的巫,居然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就被他殺死,所用的還不是巫術的手段,這可就讓伊尹起了其他的心思。
一時間他們相互客套,相互交結,反而是最需要人注意的夏頡,就這麼被扔在了地上。就連白都沒有來理會他,白己經衝到了商湯的隨行護衛身邊,從他們身上的千糧袋子裡搶奪肉乾去吃了。白,可是真正餓得慘了。
夏頡只能無奈得嚎叫起來:“大風大兄,你們能否把我先醫治好?我渾身骨頭可都斷了,等會兒天亮了,我還要去王宮接受鼎位得測定哩。”
這話終於讓商湯、刑天大風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了夏頡的身上。商湯很是詫異的看着夏頡道:“鼎位測定?這不是九年才一次的大典麼?怎麼夏頡你明日就能進行鼎位測定呢?唔,夏頡軍候看來是深得巫殿的青睞呀。”
刑天玄蛭趁機道:“如此甚好,不如商湯你就跟我們進城,否則等天亮了再進城,你們卻又要在野外過一宿,卻又何?唔,夏頡兄弟今夜就好好休息,你要測定鼎位的話,卻是要保持精力充沛的。”商湯卻也正想和刑天家的人多多交結,於是順勢答應了刑天兄弟的邀請,吩咐屬下的護衛拆卸了紮在城外野地裡的營寨,跟隨夏頡他們進城去了。
臨走,夏頡還叫人把他丟失的狼牙棒給找了回來,商湯的幾個護衛聯手,才能擡起那重達二十四萬斤的狼牙棒,這等沉重的兵器,不由得讓商湯暗自心驚。同時,他又對自己突然興起,救了夏頡這件事情,感到無比的慶幸了。
一夜無話。
天色剛亮的時候,就有天巫殿的幾名巫到了刑天府,請夏頡去王宮做鼎位的測試。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爲了給夏頡鼓勁,拉着滄風道人就做一路跟着夏頡去了。刑天厄卻是早早的就跑去了王宮告狀,告安邑令縱容屬下襲擊他刑天家的友客,非要把那安邑令活活的扳下來才肯罷休。
路上正好經過了一個府邸,那府邸的門口,掛滿了人頭,夏頡稍微數了一下,起碼有三千多人頭掛在大門附近的牆頭上。刑天大風看得夏頡那等詫異的模樣,隨口說道:“昨日你剛剛被黎巫帶走,我們就收到消息說,那些襲擊王宮的海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司樂令府邸的樂奴。大王震怒,又被剛封的妃子青月進言了幾句,就把司樂令本家連同他的親族九族都抄斬了。”
輕鬆的聳聳肩膀,刑天大風冷笑道:“當年現任的司樂令誣告青月的父親青涪,奪得了這司樂令的官職,如今卻是也沒好下場。”
夏頡這才恍然,昨天被黎巫帶走的時候,最後聽到有刑天家的護衛大聲的報告,想必就是說司樂令全家被殺的事情吧。說起來,按照夏頡的理解,司樂令應該是無辜的。該隱就應該是那個血族的始祖該隱,他初擁了司樂令府上的那些奴隸,讓這些奴隸去攻打王宮,卻和司樂令有什麼關係?只是沒奈何,誰叫他司樂令府上的海人奴隸最多呢?
王宮正殿前的廣場上,天巫等九名大巫正站在鎮國九鼎之前。昨日崩塌的大殿己經被巫術修繕完畢,被打成稀爛的王宮,也都恢復了正常。而且很顯然,受到了昨日的教訓,大夏王宮不敢再有大意,每一處地方都施加了極其歹毒的巫咒禁制,想要進出王宮,可沒有以前那般容易了。
在天空中各種巫咒禁制的光芒映照下,鎮國九鼎正發出青幽幽的光芒,釋放出了強勁無比的巫力波動。
看到夏頡他們走了進來,天巫頓時開口道:“夏頡,今日你就要出發去東夷人的祖地,這測定鼎位的事情,卻是不容耽擱的。只有正式擁有鼎位的巫,纔是被天神承認的巫,才能擔任大夏對外的使節。你可千萬不要以爲這是小事。”
看着面容嚴肅的天巫他們,夏頡搞不清楚一個實力測驗爲什麼也被他們看得這樣重要。不就是測定他夏領的巫力有多強麼?以天巫、黎巫他們的力量,難道還看不清他夏頡具體有多少力量?只是,也許,天巫所說的,被天神承認,纔是這種儀式最重要的一環吧。
因爲並不是九年一次的大典,所以這次給夏頡測試鼎位的祭奠儀式很是簡單,只是屠殺了近百頭牲畜和十幾名奴隸,用他們的血和精魂向天地鬼神獻祭,請求天神的護佑後,儀式就算完成了。緊接下來,就是要夏頡動用他的巫力,來測定他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鎮國九鼎,每一支鼎高百丈,重達九百九十九萬斤。大夏以九爲貴,這鼎的重量,自然也是如此。
所謂的測試鼎位,就是不論巫武和巫士,只能純粹的用自己的巫力外放,看你能舉起幾支鼎來。精神力能夠搬動一支鼎的,就是一鼎大巫,能搬動兩支鼎的,就是二鼎大巫。
但是鎮國九鼎之間,卻是構成了大夏震懾九州的‘寰古鎮神陣’。一支鼎重九百九十九萬斤,這是不假。但是兩支鼎同時舉起,陣法相互生克,重量就是一支鼎的十倍。三支鼎同時舉起,壓力就是兩支鼎的百倍。依次推算之,九鼎大巫的力量能有多強,可想而知。
一名大巫,如果僅僅能夠用巫力移動一隻鼎,就是一鼎下品。如果能夠把一支鼎浮空一個時辰,就是一鼎的中品。若是一名巫能夠用巫力挪移一隻鼎自如的在天空飛行,這就是一鼎的上品。其他的鼎位,也是按照如此劃分。而鼎位越高,上、中、下三品中,相同品位的巫實力差距就可能越大,畢竟無法用一個精確的度量衡來測定這些巫的巫力具體有多強。
但是測定巫力的強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用巫力移動鎮國鼎的時候,能否讓鼎身上產生異兆。這些異兆,代表了天神喜愛這名巫或者討厭這名巫。若是得到天神認可的巫,就是大夏巫教正式的成員。而那些被天神降下預兆,證明天神極其厭惡的巫,就會立刻被當場殺死,當作獻祭的禮品,獻給天神。
刑天大風嘰哩咕嚕的給夏頡解釋了好半天鼎位測試的意義和方法,然後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夏頡的肩膀,大聲笑道:“放心吧,只有那些觸怒了天神的巫,纔會在鼎位測試的時候被降下不祥的預兆。一般的巫,徵兆都是很小的。若是你能讓鎮國九鼎發出神光,就證明你得到了天神的護佑,以後在大夏九州之內,沒有巫敢得罪你的。”
夏頡苦笑,低聲問刑天大風道:“若是我測試的時候,大鼎降下的是不祥的徵兆?”
刑天大風面色一變,旁邊刑天玄蛭低聲喝罵道:“少胡說了,若是不祥的徵兆,你就會被當場殺死,你以爲這是好玩的事情麼?爲什麼只有擁有鼎位的巫才能做大夏對外的使節?因爲只有這樣的巫,纔是被巫殿信賴的。”
那邊,天巫正把最後一名祭品的頭顱砍下,把那奴隸的鮮血噴塗在了一支大鼎的鼎足上。一蓬淡淡的光芒從天空射了下來,照耀在了九鼎之上,天巫立刻大聲吼道:“天神己經受了我們的祭禮,夏頡,你還不來,在那裡做什麼?”
長吸了一口氣,摸摸身邊白的腦袋,夏頡大步的朝着九鼎正中的那塊空地走去。
天巫等九大巫緩緩的散開,每一名大巫都站在了一座鼎的下方,目光炯炯的看着盤膝坐好的夏頡。這可以說是保護夏頡,唯恐他巫力不濟,被那沉重的力量反噬時進行救治。但是夏頡也清楚,這何嘗不是一種監視呢?按照刑天大風的說法,如果他真的在運用巫力升起九鼎的時候,鼎上降下的是不祥的徵兆,哪怕他再受天巫的青睞,也會被當場轟殺。
天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溫和的朝夏頡說道:“不用緊張,夏頡,你是天神眷顧的人,儘管放出你所有的巫力吧。從一支鼎開始,如何?”
夏頡點點頭,長吸了一口氣,眉心處突然一蓬黃色的強光激射而出,化爲一圈圈的水波,朝距離他最近的那尊大鼎捲了過去。
九百九十九萬斤重的大鼎,被夏頡的巫力一卷,當下就高高的飛了起來,在王宮的上空載波載浮,好不輕鬆。
夏頡的神念和九鼎直接接觸,那種古怪的暖洋洋的力量又從九鼎上順着他的神念滲入了夏頡的身體。他只感覺自己體內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精力,巨量的土性元力不斷衝進他的識海,讓他那充沛的精神力盡數轉化爲了土性的巫力。
能夠在進行鼎位測試的同時還這樣急驟增長實力的,除了夏頡,怕是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了。那九鼎中奇異的能量滔滔不絕的注入了夏頡的身體,他只感覺渾身神識飄飄欲飛,渾身肌體被極大的強化。
突然之間,夏頡忍不住的呻吟出聲來,實在是太舒服了,這鼎中的奇異能量,就好似在給夏就做桑拿按摩一樣,他渾身大汗淋漓,體內精力充沛得讓他有了這樣的錯覺,他感覺自己能夠一拳把天都給打破。
也許,正是因爲夏頡是被九鼎之一從前世的世界帶到了這裡來,他的血在那奇異的隧道中和九鼎煉在了一起,所以才讓夏頡和九鼎之間產生了這樣奇妙的聯繫。如今根本不能爲大巫們所用的九鼎,卻毫不吝音的把自己的能量注入了夏頡的身體,讓他以比普通巫快上數百倍的速度成長着。夏頡修煉的來自通天道人的煉氣訣,讓他擁有了比尋常大巫強大得多的精神力,而如今,這些精神力正在轉化爲巫力。
更加讓夏頡歡心鼓舞的,是這種能量不僅僅強化了他的巫力,更是順着他的身體經脈流轉,最終流入了他丹田內的紫色金丹中,讓那金丹更加的璀璨奪目。一次呼吸間,那顆金丹能夠吸收和釋放的氤氳紫氣,起碼比以前增多了百倍。漸漸的,夏頡的身體,就被那紫色的氤氳之氣填充滿,那紫色的氣息,逐漸朝着更高一個級別的真氣轉化。
天巫的聲音傳了過來:“罷了,夏頡,你起碼超越了一鼎上品的實力。現在你試試同時舉起兩支大鼎。”
‘喏’,渾身舒坦的夏頡立刻將巫力朝着另外一支大鼎捲了過去,想要把那大鼎也舉起來。
‘嗡’的一聲響,那支大鼎也被夏頡的巫力舉上了天空。兩支漂浮在天空的青色大鼎突然釋放出強烈的青色光芒,兩支鼎之間己經構成了一個奇異的陣法,給夏頡的壓力,己經變成了兩支大鼎自身重量的十倍!
更強勁的奇異熱流從那兩支大鼎上強行灌進了夏頡的識海,強行的開發着夏頡的精神潛力,鞏固他的元神,強化他的神識,增強着他的巫力。兩隻大鼎在高空中瘋狂的吸收着安邑城內所有的土性元力,漸漸的這個漩渦的吸引力己經擴大到了數萬裡方圓,數萬裡內的所有土性元力都被兩隻大鼎吸了過來,化爲無數道黃色的巨龍,‘轟轟’作響的衝進了夏頡的身體。
這一下,這種異變可就只要是有眼珠的人都能發現了。
黃一抱着那條小黃龍,跟在一隊王宮巫衛的身後倉皇的跑了出來,張大了嘴巴尖叫道:“天神在上,這是怎麼了?”
天巫已經是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他伸開了雙手朝着天空大聲叫嚷道:“吉兆,天神的吉兆啊,這夏頡,是受到天神護佑的有福之人啊!”
夏頡全身上下都發出了黃色的強光,外層的皮膚已經開始岩石化,他的肌體,可是成百倍的被增強了。甚至他的皮膚下的一層肌肉,已經開始結成了土黃色的晶體,這可是最純粹的土性元力結成的晶體啊,擁有強大的防禦力以及恐怖的力量。
又是一支大鼎飛上了天空。三隻大鼎在天上鼎足而立,構成的陣圖將數百倍自身重量的壓力施加在了夏頡的身上。夏頡眉心處射出的已經是一根尺許粗的黃色光柱了,勉強才能撐起了那三支大鼎,不讓他們落下。
數量更大的彷彿颶風中的海嘯一般浩浩蕩蕩的奇異熱流自那三支大鼎中轟然而下,衝進了夏頡的身體。那土黃色的土性元力巨龍,不斷的轟進夏頡的軀體,最終整個王宮正殿前的廣場,都被那土黃色的強烈光芒所掩蓋。
天巫手舞足蹈的在那裡踏着一種奇異的步伐,朝着天空唸唸有詞的祈禱着。這種奇異的現象,這種九鼎直接幫助一名巫提升巫力的事情,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只有很久遠以前的傳說年代,纔有受到天神青睞的大巫,得到這種最直接的,來自玉鎮國九鼎的幫助啊。吉兆,這是一個大大的吉兆。
黎巫掩蓋在黑色霧氣下的小嘴輕輕的撇了一下,很是不屑的看着黃光籠罩中的夏頡:“看來最高不過三鼎上品,哼哼,有什麼得意的?天巫也太大驚小怪。好,很好,夏頡的身體被九鼎洗練之後,體內的土性元力應該更加精純,呵呵呵呵呵,以後卻不怕藥圃中的藥草不夠使用了。”
漸漸的,夏頡的精神力己經被壓榨一空,所有的精神力都已經轉化爲了土性的巫力,識海中雖然還在不斷的冒出一絲絲一縷縷的精神力來,卻也無法再吸收體外浪濤一般衝來的土性元力了。於是,那些土性元力就全部作用在了夏頡的身體上,極大的強化了他的肉體。原本擁有二鼎大巫強度肉體的夏頡,立刻被這股巨大的元力將肉體的強度提升到了普通的五鼎大巫纔有的水準。
現在的夏頡,隨手捏一下拳頭,拳頭都‘啪啪啪啪’的亂響,一道道細小的黃色閃電不斷的綻放開來。他的力量,己經增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單純以肉體的肌肉力量來說,怕是夭巫他們,都比不過夏頡這樣的怪力。畢竟,天巫他們都是巫士身份,肉體強化原本就不如夏頡這樣的巫武。再者,土性巫力的巫,在力量上天生就佔據了極大的優勢嘛。
似乎天空的那三支大鼎也感受到了夏頡當前的體力己經被他們壓榨一空,終於慢慢的落回了原位,天空的異相,也就慢慢的消散了。那濃厚的土性元力己經聚集成了實體,化爲滿天的黃沙、土塊、土疙瘩的落了下來,落了刑天大風他們滿頭滿臉,一個個氣得對着夏頡叫罵不休。
帶着兩個黑眼眶,明顯縱慾過度的夏王也帶着一羣巫衛出現在了正殿前那高高的臺階上。
他俯瞰着慢慢站起來的夏頡,點頭笑道:“天神降下的吉兆?很好,這夏頡是個有福氣的人,把他的軍候提升一級吧。輔公,替本王在安邑城外賞賜他一塊封地吧。”刑天厄躬身領命,突然間刑天厄愣了一下,什麼叫做替你賞賜啊?這話說得,到底這封地是從王庭的地皮裡面出呢,還是從刑天家的族地裡出啊?
夏王卻是己經興高采烈的走下了臺階,走向了夏頡。
“好啊,夏頡,你是天神祝福的人,就應該爲我效命。大王我,是天神之子,你受了夭神的護佑,自然就應該爲我賣命嘛。安邑令居然敢派人襲擊你,大王會替你出氣的。我命人殺他全家,你總可以出氣了吧?”夏王渾然不把人命當作一回事情,笑嘻嘻的看着夏頡。
夏頡躬身道:“謝過大王。但是,昨夜襲擊夏頡的,還有。”
夏王猛的一揮手,含糊其辭的說道:“還有襲擊你的人?唔,那人送到王宮的時候己經死了,所以問不出什麼口供來,也就不知道是誰派他去的。這事情,就着輔公慢慢的調查吧。
很快的,夏王就把話題岔開了:“你如今是受到天神認可的三鼎大巫,就要替本王多多辦事。前一陣子,東夷人向本王求和,送了不少的錢物、美女過來,本王應允了。按照大夏的規矩,我們要回賞他們錢物和女子的,這一次,正好就讓你去吧。”
夏頡恭然領命,心裡卻是很不以爲然。早就商定了的事情,還要弄出這麼多的做作來,夏王這人,委實虛僞得緊了。除了他夏頡,誰能讓隱巫太弈出手去幫他們搶奪回‘定星輪’呢?尤其昨夜襲擊自己的第二波人,分明是有活口的,夏王硬說那人死了,看來派人暗殺自己的,應該是夏王的某個王子了,而最有嫌疑的,就是舙(hua)!
但是既然夏王擺明了要袒護舙,夏頡還能有什麼說法?刑天厄在旁邊,不都是沒說話麼?這次的啞巴虧,只能認了。
夏王看到夏頡一副恭順的模樣,頓時呵呵的大笑起來,指着刑天厄笑道:“輔公,這事情你們就安排好吧。今天乃是大好的日子,天神降下了吉兆,就今天讓夏頡帶人出發吧。嘿嘿,可不要讓東夷人老等着,說我們大夏不講禮節。”
刑天厄微笑着領命,隨後彷彿隨口問了一句:“那,安邑令的事情?”
夏王皺了下眉頭,手一揮,怒道:“他既然派人殺人,那就殺了他全家吧。唔,殺他前先問清楚,爲什麼派人襲擊夏頡,莫非夏頡得罪了他?或者,唔。”
夏王的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良久這才嘆息道:“算了也不用問了,全家殺光了就是。”
夏頡明白,夏王這是害怕,那安邑令的背後若是又有其他王子在指使的話,他不好包庇呢。
可是正說着呢,一個圓滾滾的大胖子己經‘骨碌碌’的從王宮大門外衝了進來,一路狂奔的大聲吼叫着:“大王,我冤枉啊。那夷令可是聽了我那不成器的孩子的命令,纔去做那種事情的啊。”
夏頡一看,好嘛,不正是安邑令來了?他身後還跟着幾個護衛,其中兩人的手上擡着的那丟了大腿的男子,不是夷令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