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涼風習習,嗚呼,我是在從軍還是在郊遊呢?”
很顯然人類都是容易腐化墮落的,夏侯不過在大夏新軍熊營內悠然自得的享受了三天,就感覺渾身的骨頭筋肉都鬆散下來,整日裡就躺在地上混日子,這真是神仙一樣的生活啊。熊營一號營的伙食明顯是超過了正常標準的,每一頓都有酒有肉,加上刑天家的子弟可以享受糧草營的藏酒甚至他們直接從安邑運酒過來,夏侯也沾了不少口福。
尤其,當其他新軍都笨手笨腳的在大太陽地裡接受那些不甚高明的教官操練時,夏侯能夠帶着自己麾下一百軍士懶散的坐在樹蔭裡,時不時舉起酒罈抿上兩口,不能不說這是一種極大的肉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享受。
“舒服啊,舒服!”夏侯不斷的往肚子裡灌着烈酒,應該是自己的血統來自於蠻人的關係,夏侯很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酒量起碼有前世的一百倍,怎麼喝都不會醉。反而那酒精會刺激他的大腦,讓精神飄飄欲飛,在用精神力吸納土性元力轉化爲土性巫力的時候,效率更高。
而來自於刑天家藏經閣的那片龜甲,則是記載了一種中品的巫訣。夏侯躺在地上喝酒的時候,正在運轉的就是那篇巫訣。
雖然巫力的原理很簡單,就是讓屬性相合的天地元力和自己的精神力融合,巫力就是異變的精神力。只要是擁有巫力潛質的人,天生就能自然而然的吸收天地元力。
可是這種本能的吸納,也許一輩子也就只能達到三等、五等的水準,白白的浪費了自己的天賦。想要徹底的把一個巫那強大的潛質挖掘出來,讓每一分天生的精神力都能轉化爲巫力,就需要高等級的巫訣相配合了。如何才能更大效率的吸收天地元力?如何才能更好的把天地元力和自己的精神力相融合?這就是巫訣的作用。
再打個比方。比如說一個巫天生擁有五鼎大巫的潛力。但是僅僅憑藉着自然而然的吸納,他一輩子最高能達到七等巫士的水準。而使用下品的巫訣修煉,一輩子也許只能達到二鼎大巫的水平。如果是中品的巫訣,那麼三鼎、四鼎的境界也是有可能的。而使用上品或者超品的巫訣修煉,他不僅能夠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內達到自己天賦的最高界限,甚至還可能刺激精神力產生變異,最終達到六鼎的層次也說不定。
夏侯如今所使用的就是一門中品的巫訣。比起部落裡的族巫傳授給他的巫訣,這中品巫訣吸納天地元力的速度起碼快了百倍以上。天地元力是魚兒,以前夏侯是在用魚杆釣魚,而現在是在用漁網撈魚,效率高低,不問可知。
按照那巫訣所傳授的,夏侯的精神力一絲絲一縷縷的從眉心穴衝了出去,編織成了一張大網,把四周的土性元力統統吸了過來,匯聚成一個漩渦,慢慢的注入了眉心穴內那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識海。新生成的巫力一點都不浪費的,全部用去鍛鍊自己的肉體,讓他原本就已經近乎變態的肉體,朝着一個極度變態的程度大步踏近。
與此同時,夏侯體內土性真元也在活潑的運轉。鍛鍊那顆尚未成形的內丹同時淬鍊元神,讓他的精神力不斷的增長,銀色的精神力潮水一樣射出,裹挾着巨量的土性元力飛速的射回體內,漸漸的,夏侯的身體又被一層黃光籠罩了。他身下的地面慢慢的凸出來一大塊,那是土性元力被他急速吸收,地面承受不住而產生的異變。
吧嗒着嘴巴,一條僅僅比夏侯矮半個頭的黑漆漆的大漢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夏侯的身邊,看了看沉浸在修練中的夏侯,那漢子嘿嘿一笑,抓了夏侯手上的酒罈子轉身就走。
夏侯的手猛的擡起,狠狠的扣住了那漢子的肩膀,喝道:“大黑,你又偷我的酒喝?去,給我帶着兄弟們練陣列去。”
叫大黑的漢子滿臉的苦悶,連連搖頭:“大人,我們入營之前就已經是不錯的戰士啦,這所謂的陣列,練了又有什麼用?這上戰場麼,就和打野獸一樣,憑的是自己的本事。那些夥計練盾陣,是爲了對付東夷人的弓箭,可是我們是護旗軍,練那有什麼用?”
夏侯腦袋上的黃光收斂了一點,露出了他黃澄澄的臉蛋來。他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這才點點頭,嘀咕道:“這是作戰思維的不同啊。冷兵器時代,嘿,大夏的軍隊能壓着東夷人打,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拿以前的經驗來要求這些傢伙幹什麼?”
鬆開手,夏侯狠狠的拍了大黑一眼,笑道:“算了你哩,去喝酒罷。不過醜話可得說在前面,你們跟着我享福也可以,但是自己的修煉可別荒廢了。你們也是世家子弟,這麼作的道理,應該明白罷?”
大黑笑着點點頭,拎着夏侯的酒罈就走。這傢伙是安邑附近八百里外一個地候家族的直系子弟,因爲天生皮膚漆黑,他們三兄弟分別叫做大黑二黑三黑,實力都是五等六等的好手,剛剛入營就被封了轄士的軍職,正好是夏侯的三名直屬軍官。夏侯的這一百人馬中,有一半是他們三兄弟的族兄弟,而夏侯卻又深得三兄弟欽佩,因而極其容易管理。
作爲一號營的護旗軍,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戰場上扛着那大旗就是。重重大軍保護下,護旗軍卻也不需要練什麼陣列;如果敵人真的衝到大旗前面了,需要的是護旗軍個人的強大戰力。因而夏侯他們這隊人就近乎無所事事了,每日裡只要管好自己的修煉就行。
不能否認,這是刑天鼂在背後偷偷的關照過了,否則就算夏侯他們是護旗軍,如此放肆的躺在樹蔭下喝酒休閒,也是新軍營的軍規所不能容的。如果別的軍士如此偷懶,早就被拎起抽鞭子了,哪裡象這樣,沒有任何一個軍官對夏侯他們的輕鬆表示任何的異議。
那邊,一名都校又在大聲的吼叫着:“老子知道你們入營之前都是好漢,我們熊營的新軍,就沒有二等巫武以下的貨色,都是好漢。可是在軍營裡,你們要學的是什麼?不是教你們怎麼打仗,殺人誰不會啊?老子第一次上戰場,就殺了十幾個東夷人!”
“可是咧,新軍營既然設立了,就是有用的。就是讓你們這羣混蛋多少有點軍隊的味道,難不成你們以後到了王令直屬的幾支軍隊裡,見到大王的時候,還這麼歪歪斜斜的麼?你們知道在不同的大典之上,如果你們出任護衛軍,你們站立的不同陣列是什麼?這些,纔是你們需要學的東西。”
“隊列站得好,走得好的,就可以被挑選出來,去學學如何在一片大殿中站好自己的位置,如何能夠隱藏在陰影角落裡監視四周的動靜。這些,也是你們要學的!莫非你們以爲,萬一你們哪個混蛋走運,被調去做巫殿或者王宮的守衛,你們還好意思象現在這樣?”
夏侯側了側身體,看着操場上那都校口水四濺的大聲叫嚷,很是有趣。看來,自己誤會大夏的軍官了,只是這些士兵太頑固了,想要教一羣粗人站好隊伍,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只是,新軍營訓練士兵的目的,實在讓夏侯有點受不了。訓練士兵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充場面?這讓夏侯想起了賣水果的小販。
卻聽得那都校大聲叫嚷,很是興奮的誘惑道:“我們熊營出去的新軍,分成三等!陣列走得最好最整齊的,送去王宮做王宮的護衛,大王出行的時候,你們就是隨行的親軍!第二等的,送去巫殿,做巫殿的守衛,嘖嘖,要是能夠得到大巫的隨意指點,你們的前途無量啊!如果是第三等,那就只有加入軍隊了,隨時等着上戰場罷。”
搖搖頭,夏侯不感興趣的翻動了一下身體,自顧自的調勻了體內的真氣,高大的身軀蜷縮成了胎兒在母親肚子裡的形狀,呼吸變得若有若無,轉入了先天的胎息狀態。他一分分的增強着自己的實力,一分分的增加着自己找到回家道路的希望。以前教官的大聲訓斥,似乎又在耳朵邊迴盪起來:“不管發生什麼,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算爬,你們也得給我爬回來。”
夏侯的大嘴張開,咕噥了幾句:“唔,回去?不回去?唔,現在就想這麼多幹什麼?”
打手隨手在地上胡亂抓了幾把,抓起幾塊土疙瘩扔在地上,布上了一個小小的五行迷蹤陣以避開那些蚊蟲的騷擾,夏侯一心一意的入定,開始了又一天的刻苦修煉。精神力外放,不斷的吸納土性元力;神識內視,用真元緩緩的淬鍊那顆快要成形的金丹。一絲絲很細小的丹火在那一團未成形的金丹上閃爍,流經金丹的真元,性質都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安邑城內,刑天大風率領數十名黑厴軍的軍官大步的從王宮走了出來,剛剛出王宮的大門,刑天大風立刻仰天發出了歡快的叫聲:“哈,這個月的輪值可算是熬過去了。兄弟們,把發下來的錢都給我拿過來,今個兒晚上我做東,粉音澤去快活。”
一名都制無比幽怨的掃了刑天大風一眼,苦笑道:“大人,每次您做東,怎麼都要兄弟們出錢啊?”
刑天大風兩個臉蛋整個垮了下來,有氣無力的看着那都制,更加哀怨的哭道:“兄弟,你知道我們刑天家的事情,我們幾兄弟那是一個比一個窮啊。除了一點軍餉,家裡不給我們一個小錢花!不用你們的錢,用誰的?再說了,大人我也不是沒用啊,去粉音澤玩兒一晚上,黑冥森看在大人我的面子上,起碼打個對摺,省下了多少錢那!”
黑厴軍的幾個都制、十幾個領制、二十幾個轄制臉上肌肉跳動了幾下,從腰帶上抽出了自己的錢袋,悶悶不樂的交在了刑天大風的手上。一名轄制苦笑道:“孃的,說起來我們黑厴軍、玄彪軍的兄弟可是整個安邑最窮的,去找一個姑娘,就按照我們的身家,我們的官職,都還要湊錢才行。孃的,虧啊。”
刑天大風哼哼了幾聲,陰沉着臉蛋把所有錢袋裡面的銅熊大錢都塞進了自己的腰袋裡,嘴裡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突然大聲叫嚷到:“去玄彪軍的軍營!老二比我可有錢,拉上他一起去,到時候結帳就算他的!奇怪,我們幾兄弟都只靠軍餉過活,老二怎麼就比我有錢得多?他不會真的虧空軍餉罷?那會被老爺子打斷腿的。”
刑天玄蛭冷冰冰的聲音從宮牆一側傳來:“大哥,你自己不會掙錢,可就不要猜疑我。”穿着一身玉白色鎧甲的刑天玄蛭斜斜的靠在大門一側的宮牆上,身邊也圍着幾個玄彪軍的高級將領,懶洋洋的伸手朝刑天大風打了個招呼:“你當我容易麼?堂堂玄彪尉,居然還要去租門面做生意纔有錢花,這生意還得掛在別人的名下才行,誒,我可比你辛苦多了。”
腰肢猛的一用力,刑天玄蛭打了個呵欠直起了身體,從腰帶上抽出一個錢袋狠狠的抖了抖,裡面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玉錢相互撞擊的聲音,他樂滋滋的看着刑天大風笑道:“大哥,這幾天剛好又小發了一筆,今兒晚上我們黑厴軍、玄彪軍所有制官以上的兄弟去西坊快活,我請就是。”
刑天大風惡狠狠的盯了那錢袋一眼,嘴裡很是不乾不淨的罵了幾句,翻身上了黑厴,叫嚷到:“走吧,兄弟們,給黑冥森那小子送錢去!”
刑天玄蛭呵呵一笑,翻身上了一匹通體白色彷佛猛虎,但是身上有大片大片冰盤般大小白鱗,眸子是一片深藍色,通體上下有絲絲寒氣射出的玄彪,輕輕拍了一下那玄彪額頭上的銀色獨角,那玄彪仰天一聲嘶吼,大步的追了上去。
近百的黑厴、玄彪剛剛跑出不到一里地,一個十字路口橫地裡突然衝出了一大批的奇異坐騎,五彩梅花鹿、墨玉獨角麒麟、雙角斑馬、千里煙塵獸等等。若是夏侯在場,肯定會指着這些古怪的卻又在山海經一類典籍中出現過的傳說級別坐騎慘叫連連,幸好他如今在新軍營,才免去了當場出醜。畢竟在安邑世家中,這些坐騎雖然珍貴,卻也不算什麼希罕物事。
相柳柔就騎在一頭渾身黏呼呼的三頭大蟒上,堂而皇之的佔據了十字路口正中的位置,右手上下不斷的拋弄着一枚玉熊錢,歪着腦袋斜斜的看着刑天兄弟。他坐下的那條三頭大蟒齜牙咧嘴的朝着刑天大風一陣嘶叫,三尺多長的信子吐出,片片綠色毒霧亂飛,嚇得路上平民百姓倉惶逃走,誰還敢留在原處?
刑天大風一手握住了佩劍劍柄,厲聲喝道:“相柳老六,你自己還是治司的官員,居然敢攜帶凶獸擾民?”
相柳柔咳嗽一聲,朝着刑天大風拱拱手,滿臉怨毒的說道:“承刑天家諸位兄弟大恩大德,我相柳老六治司的官職被摘啦。嘿嘿,上次在城門口,你們的一個友客我都攔不下來,弄得我祖父對我很是不滿,直接就免去了我的職位。”
拍拍坐下大蟒的腦袋,相柳柔冷哼道:“不過,兄弟我運氣不錯,治司的職務免去了,家父又給我張羅了個政令下的勾當,如今兄弟我是政令下宮廷行走,採辦副都制。我現在算是宮裡的人,治司能管到我麼?”
刑天玄蛭看了看刑天大風,低聲罵了一句,拱手陰笑道:“這樣說來,你升官了?”
相柳柔同樣陰笑了幾聲,對着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指指點點道:“升官啦,嘿嘿,這可都是諸位兄弟的福氣啊!嘖嘖,爲了慶賀兄弟我升遷,怎麼着,來個小小的賭局如何?”他從身上摘了一個錢袋出來,隨手往地上一傾,頓時看到一大堆的玉錢和赤金、美玉‘稀哩嘩啦’的倒在了地上,陽光下,這一堆珠寶閃閃發光,照得刑天兄弟們臉色發青。
相柳柔得意洋洋的看着刑天兄弟,大笑起來:“我知道你們刑天家的都缺錢,這樣,你們一個玉錢賭我的十個!兄弟我剛剛招來了一名很不錯的劍手,你們贏,贏多少拿走;你們輸了麼,嘿嘿,我也不要你們的錢,你們在安邑四個方向的城門口,大吼三聲你們佩服我相柳柔,就足夠了。”
相柳柔帶來的那批同伴同時大笑起來。相柳柔惡狠狠的盯着刑天玄蛭,喝道:“就是上次被你們落了面子,弄得我在族內的地位立刻下滑了好幾位,幾個弟弟都爬到我頭上去啦。這次我可要爭回面子來,刑天大風,刑天玄蛭,你們不會不敢派人出戰罷?”
他陰損的冷哼了幾聲:“不過難怪啊,你們刑天氏最近幾年可沒出幾個厲害的人物。除了刑天華鎣那丫頭,看看,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刑天鞶、姓田鰲龍、刑天羆、刑天荒虎,就你們六兄弟上了鼎位,其他的族人能達到八等巫武的都少,你們不會真的找不出人來和我的劍手比劃?那,你們以後還怎麼在安邑混下去啊?”
一個油滑的嗓音突然冒起:“安邑這個地方,是憑藉實力說話的。刑天老大、刑天老二,你們不敢應戰,就滾出安邑,回你們刑天家的族地去罷。起碼你們在族地內,還算是土大王,嘿嘿,比起在安邑受我們六哥欺負,舒坦太多啦。”
刑天大風坐下的黑厴突然輕輕的嘶叫了幾聲,雙目赤紅的,四蹄在地上很不耐煩的踏了幾下。刑天大風冷冷的看着相柳柔他們,輕輕的拍打着坐騎的脖子,安撫起這頭通靈的黑厴,冷漠的說道:“我們刑天氏的子弟不爭氣?嘿嘿,嘿嘿。”
刑天玄蛭淡淡的說道:“不就是友客之間的賭鬥麼?我們應戰就是。相柳老六,你記得多準備點玉錢,不要到時候給不出價錢來。”
相柳老六掃了黑厴軍、玄彪軍的一衆高級將領一眼,獰笑道:“你們慢慢的湊錢,明兒正午的時候,我們在宮城校場等你。你能拿出多少錢來,如果你們贏了,我一陪十的陪你。如果你們輸了,可別忘了去城門附近叫嚷幾聲啊。”
刑天玄蛭認真的點點頭,指了相柳柔喝道:“你別忘了安邑的規矩,鼎巫是不能在安邑出手的。”
相柳柔聳聳肩膀,狂笑起來:“我當然知道,出手的是九等上品的劍手,我就害怕你們黑厴軍和玄彪軍選不出合適的人來!我真奇怪,你們黑厴軍、玄彪軍的高手歷來衆多,怎麼就是贏不了我們兄弟呢?哈哈,哈哈哈哈!”
大喝一聲,相柳柔坐下的大蟒長吼一聲,身體扭曲着蜿蜒而去,速度竟然極快。那些跟隨他的紈絝嘻嘻哈哈的策騎狂奔,朝着西坊去了。
刑天大風面色陰沉,狠狠的一手刀虛劈向了路邊的石板,怒喝道:“好膽!若不是我們屬下好手都被調走,哪容得這廝放肆?”
刑天玄蛭摸着自己的錢袋,耷拉着眼皮低聲冷笑:“好啊,好啊,一比十的賠?相柳老六,我要把你討媳婦的錢都贏過來,我沒錢,當我借不到麼?我倒是要看看,你又找了個什麼樣的劍手來送死。九等上品?很厲害?篪虎暴龍可是一人斬殺了四個九等巫武,莫非你們還沒收到消息?哈,哈哈哈!”
刑天氏的幾兄弟同時陰陰的笑了幾聲,再不以明日正午的決鬥爲念,帶着大隊人馬同樣朝西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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