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巫神們的接見,甚至能進入巫神殿見到那些古老的巫神長老,猛天候。。。不愧是我們大夏的忠貞臣子呀!”
稀裡糊塗的去天庭逛悠了一圈,得到了一塊記載了某些消息的黑色玉塊,就被相柳三暴力的丟了下來。夏頡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尤其當他看到白蟰那詫異的表情――好似在奇怪夏頡爲什麼沒死在天庭――的時候,夏頡就益發的鬱悶了。
所以,履癸以及四大巫家的家主那明顯沒多少誠意的誇獎,卻也讓夏頡多少舒服了一點。
得到了黑色玉塊,履癸立刻召集了不超過十個人的,大夏絕對的站在最巔峰位置的重臣,溜達到了王宮地下深處的秘殿商議事情。夏頡領取了履癸胡亂賞賜的一些原玉、玉錢之類的物事,徑直去城外黎巫殿找旒歆。
可是,當夏頡將手鐲裡的那些靈草掏出來後,整個黎巫殿陷入了瘋狂狀態!
不是以一株兩株來計算,而是以多少平方里的面積來計算,還靈草、青神草、木神芝。。。相柳三拎着夏頡從巫神殿跑出來的時候,一路上夏頡還是拜託相柳三幫他收集了不少的草根樹皮。這些在天庭胡亂丟在地上沒人理睬的草根樹皮,到了下界,卻是足以讓任何一個研究巫藥的大巫發狂的東西!尤其是,這些東西是這麼的多!
手鐲裡的靈草靈藥被搜刮得乾乾淨淨,隨後夏頡就被一腳踢出了黎巫殿,所有人好似都忘記了他纔是最大的功臣。夏頡無奈之下,在巫山閒逛了一圈,本能的察覺到一些力巫殿的大巫有點不懷好意的在自己四周出沒的時候,他立刻離開了巫山,返回了安邑城。他就不相信了,自己住在刑天家的大院子裡面,那白蟰的手下還敢衝進刑天家向他下手。
“月兒~~~彎彎~~~照那個~~~九州啊~~~”
哼着不成調的小曲,頭頂着白,盤膝坐在急速狂奔的玄武背甲上,夏頡仰望着天空一輪明月,心中感慨萬千。月亮,九州,巫,煉氣士,天庭,通天道人。。。這是一些多麼神幻的詞語!當這些詞組合在一起,就構成了這個無比神奇的世界。自己就在這樣的月空下,自己身處於九州之中,而前方的大城,就是安邑!
“秦時明月漢時關,古今明月,本爲一體啊!”
悠然長嘆了一聲,夏頡心中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在淡淡的迴盪。天空的月亮,是一個擁有毀滅性力量的戰爭工具。這個時空,和自己來時的那個時空,有必要的聯繫麼?自己前世的那個時空,那顆月亮,難不成就是末日堡壘麼?那麼,那些曾經登月的人們,他們,可曾見過某些奇怪的東西?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
夏頡再次長嘆,一身的緊張的和疲乏,似乎隨着一聲嘆息都消散無蹤。蹲在夏頡頭上的白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鮮紅的大果子,他麻利的將那果子分成了三塊,自己取了那塊最大的,將第二大小的塞進了夏頡的嘴裡,然後跳到玄武背上,將最小的那塊果子餵給了玄武。
玄武鬱悶的瞪了白一眼,將那一塊果子吞進了肚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夏頡,你怎麼不留在巫山等旒歆?你害怕那個叫做白蟰的女人麼?”
憤憤的拍了一下地面,玄武朝前狂奔的一段距離,大咧咧的說道:“如果她敢招惹你,我就將她拍成肉泥!你害怕她麼?”
用力的拍了拍玄武的腦袋,夏頡苦笑道:“白蟰?唔,我不怕她,但是,沒有這麼簡單啊!你對人的瞭解,太少了。”
玄武的大腦袋左右晃了晃,長脖子探了探,‘哼哼’的笑了起來:“對人的瞭解?唔,唔,你們是我第一次打交道的人哩。”
玄武不再說話,悶着頭只顧往前狂奔,安邑城的城門,就在眼前了。夏頡悠悠的笑着,從白的手裡搶下了一塊果子,塞進嘴裡慢慢的用舌頭舔舐着,一點點的將那果肉舔了下來。白蟰,這個還沒正式打過交道的女人,兩次出手,兩次都直接將夏頡置於絕境,不是好對付的。夏頡有點期待,期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那女人的身份過於尷尬,她畢竟是大夏的公主。在沒有明瞭她手中的底牌之前,留在巫山看着玄武將她派出來的那些大巫拍成肉泥,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已經是深夜,安邑城的城門已經合上。用自己的腰牌叫開了城門,在城衛軍欽仰的目光中行進城裡,夏頡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金熊錢,丟給了城門口迎接他的那個將領。這也算是安邑城的一個潛規則,大巫家的子弟們經常三更半夜的出入城門,給這些城衛軍的辛苦費,總是少不了的。
和那指揮着士兵重新合上城門的將領隨意的扯了幾句,夏頡剛剛行出十幾丈遠,路邊一棟樓房的陰影裡,就蹦出了一條黑影。那身材矮小的男子朝夏頡飛快的打着招呼:“可是猛天候麼?我家主人黑冥森派我們在這裡等您呢。”
一邊說着,這男子一邊衝到了夏頡身前,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笑吟吟的說道:“猛天候,刑天家的幾位大爺正在粉音澤樂着呢。聽說您從上面。。。”他伸出手指了指遠處天空中那個黑漆漆的天地通道,一臉敬畏的說道:“您從上面剛剛下來,就去了王宮,然後又出城去了巫山,特意叫小人在這裡等候您。若是您今夜回城,就要您過去粉音澤一起飲酒快活。”
“呃。。。這樣啊!”夏頡呆了一下,心裡暗罵了一句娘。
白蟰向履癸提議,讓夏頡孤身去天庭打探消息,刑天大風他們就以不放心夏頡的安全爲藉口,紛紛從中部領返回了安邑。原來如此,他們卻是來粉音澤快活的了。中部領雖然是他們的領地,但是因爲夏頡的行事作風和大巫們完全不同,刑天家的這幾位也沒辦法作出和相柳柔他們一樣禍害百姓的事情來,這次藉機返回安邑,感情是來找樂子的。
“媽的,說什麼擔心老子安危呢?”夏頡低聲罵道:“我去上面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哪個人跟着我一起上去啊?”
不過,這話也就是隨口抱怨一下,夏頡也清楚,就算刑天大風他們主動要求上去,刑天厄等人也不會讓他們去的。畢竟,死一個友客和死一個直系的繼承人,這可是兩碼事。
咧了咧嘴,夏頡揮手道:“前面帶路罷。你家主人的運道不錯啊,安邑城被毀的時候,他居然躲過去了?”一想到那好似人妖一般的黑冥森,夏頡渾身的寒毛都一陣的發怵。同時,他也有點好奇,自從末日堡壘攻擊安邑,一直就是戰火連綿,黑冥森也不是夏頡的朋友,他也沒刻意的去打聽他的消息,沒想到,這傢伙的命這麼大。
那男子飛快在前方奔跑領路,同時回頭向夏頡陪笑道:“這也是我們家主人的運道好,那些該死一萬次的海人攻擊安邑城的時候,正好他呆了隊伍去東夷那邊採買一批東夷人的美女,所以才幸運的逃過了一劫呀!倒是我家的老主人不幸遇難,不過老主人的爵位也被我家主人繼承了下來,所以。。。”
他古怪的笑了幾聲,偷偷的說道:“所以,粉音澤如今比起以前更盛百倍,您去了,就知道其中的好處了。”
夏頡搖搖頭,不置可否的哼哼了幾聲。那男子也識趣,見夏頡的興趣不在這裡,也就閉嘴不再說話,一路狂奔着,領着夏頡到了粉音澤門口。他只是一個平民,平民在安邑城中沒有騎坐騎的權力,這一路奔跑,卻也累得他汗流浹背。夏頡掏出了一枚玉錢丟給了他作爲賞錢,喜得這男子連連磕頭道謝,然後朝粉音澤大門裡大聲的叫道:“猛天候夏頡到啦,門裡的姐姐們趕快迎接貴客呀!”
“喲,呵呵呵呵呵呵!”一連串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尖笑聲傳來,身穿粉紅色長裙,手裡揮舞着一塊大紅色手絹的黑冥森在十幾名身材高挑皮膚細膩白淨的少女簇擁下,帶着一團香噴噴的熱風自門內撲了出來,差點沒撲到夏頡的身上。夏頡本能的朝一旁偏了一下,卻被黑冥森猛的抱住了夏頡的胳膊,大聲的誇張的叫嚷起來:“猛天候啊,你可是貴客呀!安邑城這幾年來,最是出風頭的人,可就是您了!”
朝那還跪在地上的男子手指縫隙裡一點兒閃動的玉光瞥了一眼,黑冥森詫異的看着夏頡道:“刑天老大說,您可發財了呀!這話可沒錯,給他一個下賤貨色都賞了玉錢,猛天候,你可要多多關照小弟啊!”
好似一撒嬌的小妞兒,黑冥森抱着夏頡的胳膊,身體就是一陣的扭動。夏頡只覺頭皮發麻,急忙叫道:“關照,關照,一定關照!刑天大兄他們在哪裡?媽的,說什麼擔憂我的安危,擔憂我的安危,他們還能有心情在這裡玩樂?”
黑冥森嬌嗔的跺了跺腳,笑吟吟的說道:“可不能這麼說,就是因爲太擔心了,他們只能借酒消愁哩!嘻嘻,快來,快來,猛天候,我給您說啊,這次我去東夷人那邊,可是得了一批海外島民中的好貨色,待會就有好戲看,嘻嘻!”
夏頡奮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是黑冥森這廝大概是屬牛皮糖的,整個‘嬌軀’都粘在了夏頡的手臂上,哪裡容得他脫身?偏偏黑冥森的身量又不大,他趴在夏頡的身上,好似夏頡摟着他行走一般,那姿勢,不要說有多麼的曖昧了。若非看在黑冥森也是刑天大風他們熟人的份上,夏頡都有了一拳打暈他的衝動。
繼承了黑冥家族的爵位,成爲了黑冥家族的族長,然後將自己的一位叔叔推上了王宮總管的位置,黑冥森有了更多的金錢、更多的資源、更多的渠道來佈置粉音澤。而時常變幻自己風格的粉音澤,最近流行的,很顯然是來自於海人領地的那些傢俱和裝飾。
粉音澤內所有的建築,都變成了海人領地內那種精緻纖小的尖頂小別墅,大片大片的僵硬死板的草地和幾乎一模一樣的灌木觀賞樹,取代了小橋流水和亭臺樓閣,華麗的牆紙、奢華的護牆板、精美華貴的地毯、鑲金嵌玉的靠椅和長桌,取代了大夏那些冷冰冰的石頭器具。同時,爲了更加符合海人的日常習慣,屋子裡燒起了熱騰騰的壁爐,雖然在如今這個季節,太陽能將人曬出油來。
其中一間最爲華貴的屋子裡,刑天大風兄弟幾個連同赤椋,正衣衫不整的躺在潔白的純毛地毯上,身邊是一堆堆的來自於東夷、南蠻、胡羯的美麗少女。看到夏頡走進了屋子,身上掛了八個**少女的刑天大風有點艱難的直起了上半身,笑着說道:“夏頡,來,坐這裡。。。啊,你能從天庭平安回來,我們實在是太高興啦!”
他的幾個兄弟同樣艱難的從乳波臀浪中探出腦袋來,帶着滿臉的粉紅印記,大聲叫道:“是啊,我們太高興了!剛剛聽說大王賞賜了你十萬個玉錢,全部拿出來讓兄弟我們快活快活罷!”
“十萬個玉錢?”夏頡愣了一下,怒道:“你們不在王宮等候我的消息,卻怎麼知道我的賞金是多少?”
一旁的黑冥森笑吟吟的用手指點了一下夏頡額頭,他笑道:“夏頡大兄怎麼一時糊塗了?我家那老頭子死了,可是怎麼說王宮總管還是我黑冥家的人呀!您可別忘了,您的賞金,可是由我的親叔叔親手交給大兄你的。”用力的拍了拍夏頡雄壯的身軀,黑冥森得意洋洋的說道:“十萬個玉錢呀!可以讓大兄你們在我這裡隨意的快活三五年的了。說吧,夏頡大兄你想要哪裡的姑娘?”
用力的搖了搖頭,夏頡臭着一張臉冷哼道:“黑冥兄弟忘記了麼?我不碰女人。”
奮力的一抖胳膊,好容易從黑冥森的懷抱中抽出了手臂,夏頡逃難一般跑到了屋子的一角,重重的坐在了一張軟榻上。他沒好氣的對刑天大風叫道:“你們全跑回了安邑,領地怎麼辦?”
刑天大風擡起了頭來,他笑道:“夏頡,現在中部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那塊族地應該怎麼辦。族長說了,中部領總督的名號,還掛在你的名下,由家族中人派人去接手。而你和我們兄弟幾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挑選一塊最肥的族地,將他安安穩穩的吞進肚子裡。”
刑天玄蛭一邊享受着身邊少女的溫柔撫慰,一邊抓着一個顯然來自於海人領地的精美水晶瓶,大口大口的灌着裡面的果酒。他冷笑道:“就看這一次大王毫不猶豫的就答允了讓夏頡你去上面探查道路的事情,就知道有很多人巴不得你死掉,所以,那塊族地我們一定要儘快弄到手。”
呆了一下,夏頡皺起了眉頭,冷冷的笑了起來:“是啊,現在有人巴不得我倒黴呢。”他從身邊抽起一個酒瓶,打開瓶塞喝了幾口酒,突然罵道:“可是你們,義氣啊,你們的義氣在哪裡?我冒着天大的風險去上面探查,你們就沒有一個主動願意陪我去的?”
刑天鰲龍艱難的從兩條玉臂的糾纏下探出腦袋,大聲笑道:“這可不能怪我們。通天先生給我們說了,他保證夏頡你平安無事,所以,我們都沒放在心上哩。你真當我們一點心肝都沒有,你去天庭那等地方探查消息,我們就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裡玩女人麼?”
赤椋急忙舉起了手,大聲叫道:“沒錯,通天先生是這樣對我們說的。所以,沒人陪夏頡大兄你過去哩。”
呃,通天道人在裡面說話了?一想到通天道人的四柄仙劍還放在自己的身上,夏頡頓時沒有了言語。他搖了搖頭,陰沉着臉蛋長嘆道:“交友不慎哪!黑冥森,多弄點果子來,再弄兩頭烤蠻牛,和十桶好酒。白,還有玄武,他們可都餓了。”拍了拍袖子,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褡褳,夏頡隨手將那沉甸甸的褡褳丟向了黑冥森。
“裡面是十萬個玉錢,就先存你粉音澤的賬上吧。以後我們兄弟誰過來玩樂,直接從那賬上划走就是。”
夏頡出手大方,黑冥森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他讚道:“夏頡兄弟果然慷慨,不像某些借錢來我這裡玩樂的混帳!”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刑天大風,美滋滋的將那一袋玉錢丟給了身後的一名美貌少女,笑道:“去賬上記着,猛天候掛帳,一百萬個玉錢。”
夏頡詫異的挑了挑眼睛:“十萬個!”
黑冥森微笑道:“一百萬個!黑冥森這裡有事情要求猛天候幫忙,那九十萬個玉錢,只是黑冥森的一點點心意而已。”
幫忙?夏頡一腦袋霧水的看着黑冥森。
笑了幾聲,黑冥森走到了夏頡身邊,輕聲說道:“只要猛天候日後多多照應我黑冥家去中部領的商隊,這區區九十萬個玉錢算什麼?日後我黑冥家自然還有好處奉上!”
夏頡心裡一沉,想到了黑冥森做的那些生意,突然一掌拍在了軟榻上,憤然站起來吼道:“放屁!老子不做販賣人的勾當!”他撥開黑冥森,轉身就要離開粉音澤。
黑冥森急忙叫道:“猛天候聽我說啊!我黑冥森不找你做那種事情,這事情,相柳老六他們答允了。我求猛天候的,是要猛天候多給我黑冥家一些礦山之類的生意呀!”他一手拉住了夏頡的胳膊,大聲叫道:“我也沒叫夏頡兄弟你去幫我抓女人賣給我粉音澤不是?只是要夏頡兄弟你多多照顧我家的商隊,不要讓別家的商隊佔了好處就是。這,你也不答應?”
只要不販賣人口,管你家的商隊幹別的什麼呢?這些事情,黑冥家不做,也有其他人做的。夏頡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一陣黑冥森,冷笑道:“我不樂意見到那些齷齪事情,不管你在別的地方是怎麼做的,但是若是跑到我的地盤上做人肉買賣,嘿嘿。”
陰笑了幾聲,夏頡坐回了軟榻上,翹起了二郎腿笑道:“至於別的買賣,我不管,你要給我送錢,我接受。”長吁了一口氣,夏頡搖晃着大腳丫子說道:“但是呢,我有一個附加條件。”
黑冥森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大聲說道:“有什麼條件,說!我黑冥家做得到的,就一定辦了。”
夏頡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很簡單,白蟰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黑冥家世代爲王宮的主管,你們不至於不知道這些東西罷?”
一旁正在喝酒的刑天玄蛭突然大喝道:“黑冥森,你要咱們幫你的忙,你可得想好了。一點點錢算什麼?我刑天家也不是缺錢的主兒。白蟰和夏頡兄弟到底有什麼牽連,你可要說得明明白白的。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白蟰曾經在中部領刺殺過夏頡。”
黑冥森拼命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隨手拍了拍巴掌,頓時屋內的所有少女紛紛跳起來,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門。白很精明的跳下了玄武的背甲,衝到房門邊緊緊的關上了門,玄武嘴巴一張,吐出一道黃色光霧,將整個房間籠罩了起來。
“哎喲,和你們刑天家做一筆買賣可真難!看看相柳老六他們,一點點好處不都全答應了麼?”黑冥森憤然的甩了一下手上的袖子,有氣無力的嘆息道:“唉,誰叫我和你們幾個認識呢?唉,交友不慎咧!求你們刑天家照顧一下我家的生意,都這麼難?”
一屁股坐在了夏頡身邊,一直襬出一副嬌滴滴模樣的黑冥森同樣很沒姿態的翹起了二郎腿,搶過了夏頡手上的酒瓶灌了幾口,罵罵咧咧的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漬,冷笑着看着夏頡道:“死在猛天候手上的舙,是白蟰的親弟弟,兩人有同一個母親。所以,白蟰有一個身爲天候的孃舅,而她在力巫殿,有一個情人,是力巫殿三大祭巫之一的火無量的孫子。火無量的妻子,是如今的力巫殿下水巫殿的殿主。”
水巫殿的殿主麼?
夏頡、刑天大風的眉頭全皺了起來。對頭手上的實力,很強悍啊。
黑冥森冷笑着說道:“而如今的水巫殿主,她叫做磐滎。安邑令全家怎麼死的?最後就剩下了一個磐華,呵呵呵呵,夏頡兄弟,你的麻煩,還在後面哩。這些事情,你去問刑天家主,也能打聽到,但是呢,刑天家是不能也不敢去碰巫殿的人的。”
晃了晃大紅色的手絹,黑冥森近乎幸災樂禍的看着夏頡笑道:“所以呀,以後刑天老大,還有夏頡你們,出行的時候都多帶點護衛罷!這裡面的水,深着呢,搞不好就要溺死人的。”
刑天大風一掌劈在地上,將一大塊地毯震成了粉碎,他冷笑道:“她敢對我們下手不成?”
黑冥森長嘆了一聲,扭扭身體淡淡的說道:“在伊楓丹露,她不是下手過麼?”
“她。。。”夏頡看着黑冥森,皺起了眉頭。
“她。。。難不成你們以爲,就那些海人的餘孽,能夠在你們中部領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黑冥森聳聳肩膀,幽幽嘆息道:“天下最可怕的是什麼?不是大巫的拳頭,是女人的心腸啊!”
他很幽怨很幽怨的說道:“我害怕女人,所以,我總是幻想,我也是一個女人哩!”眯起了眼睛,黑冥森朝刑天大風很嫵媚的笑了幾聲。
刑天玄蛭冷冰冰的說道:“好你一個黑冥森,虧我們還是朋友,這些事情,你早不告訴我們?”
輕佻的揮了揮手絹,黑冥森淡淡的說道:“這些消息,也是新任王宮大總管剛剛從王宮暗司的絕密卷軸中看到的。我才知道沒兩天呢,你們又不在安邑城,難不成我巴巴的派人把這些消息給你們送去?我們的交情。。。有這麼好麼?”
他很風情萬種的朝刑天大風眨巴了一下眼睛,大紅色的手絹掃過了夏頡的臉蛋。
夏頡突然笑了起來,他深深的看着黑冥森說道:“若是我保證你們黑冥家在中部領佔有三成的利潤,那麼。。。”
黑冥森的眼珠都變成了慘綠色,他親熱的摟住了夏頡,大聲叫道:“那,我們就是生死兄弟!我能知道的消息,你們最多晚上兩天就能知道!比如說。。。刑天華鎣被履癸**的消息?”黑冥森微妙的目光,輕巧的掃過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的面孔。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的臉,在那一瞬間都發黑了。他們同時長吸了一口氣,陰狠的盯着黑冥森,就好似一羣兇殘的野生暴龍,看到了一隻粉嫩的家豬一般。脾氣最爲暴躁的刑天荒虎,乾脆就拔出了自己的佩劍,陰沉的向黑冥森逼近了幾步。
黑冥森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又不是我乾的,刑天荒虎啊,你拿着那東西對着我幹什麼?”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着對同樣面色難看的夏頡說道:“好了,猛天候,記住啊,中部領三成的生意,以後我家能知道的消息,就鐵定讓你知道。”頓了頓,他又急忙補充道:“當然了,不可能是僅僅給你刑天家一家的。若是其他的巫家給了足夠的好處,這些消息,他們也能知道,可不要說我到時候不講信譽啊!”
夏頡氣得牙齒直癢癢,情報販子,這種人,是他前世裡最惱怒的一種人。但是,偏偏越是這種人,生存能力越強,你還拿他沒轍!
黑冥森很得意的揮動着手上的大紅手絹,輕輕的笑道:“我家老頭子死了,所以,他和你們刑天家曾經有過的協議,就這麼作廢啦。我現在是黑冥家的家主,所以,我也要找幾個和我配得上對的人哪?”
他朝刑天大風伸出了手,笑道:“刑天大兄,你覺得呢?當然了,最基本的信譽,我還是有的。刑天家族種,我找了你們,就不會再去勾搭刑天狴、刑天犴他們了。這一點,你絕對可以放心~~~”
沉默了一會,刑天大風伸出手去,握住了黑冥森的手。刑天大風滿臉不快的瞪着他,罵道:“難怪你今天特特的請我們兄弟來這裡,媽的,中部領三成的生意啊!你能賺多少?”
“難咯,我黑冥家,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嘛!”黑冥森嘻嘻笑了幾聲,站起身來朝夏頡和刑天大風都點了點頭,笑道:“就這麼定了,你們好好的快活啊,今天,全部算我請的。”
滿臉是笑的黑冥森走到門前,看着門口一大團黃色的霧氣,沒奈何的看着玄武。玄武眯着眼睛朝他打量了一陣,慢條斯理的張開大嘴,將那一團黃霧慢慢的吞了回去。黑冥森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剛剛拉開房門,突然一柄赤紅色長劍擦着他的臉蛋射進了屋子裡,一個聲音冷喝道:“夏頡,你這渾身發臭的南方蠻子,給本天候滾出來!”
‘鏗鏘’一聲,夏頡一拳轟碎了那柄長劍,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語氣森嚴的問道:“哪位?我夏頡這幾天,又得罪了哪位好漢?”
站在門口的黑冥森尖叫了起來:“易昊~~~!在安邑城裡,誰敢不給我黑冥森面子?”
‘砰’,一支有尋常人腰粗的大腿狠狠的掃在了黑冥森的小腹上,將他好似稻草把兒一樣踢進了屋子。
黑冥森重重的砸在了房間地板上,他勉強擡起頭來,張開嘴剛要說話,突然一口血噴出,面色一時間變得慘白一片。他有氣無力的哼哼道:“你,你,易昊,你有種給我等着瞧!”‘哇’,大聲的吼叫再次的錯動了內臟的傷勢,黑冥森再次噴出了一口血。
一聲巨響,衆人坐在的房屋突然化爲粉碎,無數碎磚瓦衝上天空,一條比夏頡還高大了兩個頭的巨漢手持一柄極長極寬極重的長刀,‘嘿哈’一下吐氣開聲,當頭一刀無差別的劈向了屋內衆人。
四周虛空被這一刀所撼動,衆人眼前一黑,好似天崩地裂一般,方圓數十丈的地面轟然下陷數丈,冰冷的殺意在粉音澤大院內瀰漫。原本被嬉戲歡笑聲所充盈的諸多小樓內,突然鴉鵲無聲,不知道多少人在靜靜的看着這一刀。
“滾開!”夏頡揮出了右臂,筆直的一拳迎向了那足以撕裂虛空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