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爾氣得頭頂升起了青煙。在末日堡壘中,動用手上的權力和資源,給自己進行了幾次的肉體強化以增加保命的機會,如今的安道爾在海人中也算得上是頂尖的高手。看着光屏中那個通體黑漆漆的巨大怪物,將末日堡壘的一應攻擊輕而易舉的攔截了下來,安道爾血管中的血液在翻滾,體內各種激素在急速的分泌,他身體的溫度,都能烙熟雞蛋了。
托爾則是瘋狂的咆哮着:“所有副炮停止攻擊,所有能量提供給三門主炮!持續攻擊一刻鐘!”
頓了頓,托爾眼裡閃過殘忍的兇光:“一刻鐘後,如果還不能摧毀這個怪物。。。抽調海神權杖的本源力量進行攻擊!”
“什麼?”安道爾呆了一下,詫異的看了托爾一眼,隨後默然點了點頭。
有氣無力的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穿着一身不合體的軍隊制服溜進了主控室,他陰沉的說道:“你們還在這裡浪費時間麼?撒拿旦?奧古斯都給你們的命令,就是讓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麼?安道爾、托爾!我以王國執政院的名義,命令你們。。。”
安道爾沒有看沃爾夫斯?亞歷山大,對於這名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被扒得精光的海洋祭司,他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尊敬。安道爾只是淡淡的說道:“閣下,您的權力只限於海洋神殿,只限於宗教上的一應事務,您,沒有資格代表執政院。”
沃爾夫斯?亞歷山大憤怒的叫嚷起來:“安道爾!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你。。。”
幾名身穿黑色祭祀長袍的神殿祭祀悄無聲息的從空氣中冒了出來,幾名體毛漆黑的狼人戰士手中鋒利的長刀刺向了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神殿祭祀揮出一道道藍色光環束縛住了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狼人戰士那鋒利的,每秒鐘振盪數萬次的電磁刀,則深深的沒入了那曾經高貴的肉體,將他劈成了碎片。
安道爾轉過身來,冷漠的看了一眼沃爾夫斯?亞歷山大的屍體,他低沉的說道:“抱歉,大祭司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誰知道這些狼人戰士中也有他的人呢?哦,得了,你們爭奪權利,可別把我的家族牽涉進去。如果我父親死了,那麼,我安道爾也就一錢不值了。”
他冷漠的轉過身去,沉沉的說道:“托爾,繼續攻擊罷!按照大祭司的命令,我們的任務是全殲夏國巫殿的幾位首領。這個任務,並不難。”
滿天的白色光柱消失了,只有三根奇粗無比的白光筆直的落下,轟在了那蚩尤分身的身體上。蚩尤分身興奮的仰天咆哮,他身上泛出了濃烈的血光,蚩尤山城已經淹沒在一片汪洋血海中,他蹦跳着,大斧急速的揮動着,將那三道白光不斷的劈成碎片。四溢的能量狂濤,將那四周的山峰衝成平原,將平原劃成溝渠,將溝渠撕裂成深深的谷地。短短的一盞茶時間,蚩尤山城附近已經上演了一處滄海桑田的變遷。龐大的能量波動,震得天地都顫抖開來。
蚩尤分身的斧頭劈砍得益發快了,快得無法形容。玄奧的軌跡,看似直線上下的胡亂劈砍,卻有着說不出的韻味在裡面。
夏頡呆呆的看着蚩尤分身的那兩柄巨斧急速的揮動,他默默的記憶着這斧頭的軌跡,嘗試着將這斧招融入自身的一些體悟中去。射日訣只是頂級的修煉法訣,但是夏頡的箭技配不上這法訣,他如今最主要的攻擊方式,要麼是近身攻擊,要麼是御劍或者祭出法寶。對於腦海中那數量繁多的惡毒巫咒,夏頡哪裡有那個心思去修煉?尤其某些巫咒的修煉法門,還是如此的邪惡、難以忍受。
這蚩尤分身施展出來的招數,應該是他的一種本能,上古魔神蚩尤的最強力的殺招。哪怕只能體悟其中兩三成的本領,對於如今的大巫而言,也是了不起的技能。夏頡緊張的記憶着分身的動作,嘴裡喃喃自語道:“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真的見到了蚩尤。。。他那麼大一顆腦袋,僅僅一顆失去了生命力的頭顱,居然能召喚出這麼強大的分身。”
一部分死去的肢體都能召喚出如此強大的分身,那麼,曾經的蚩尤本體,又是如何的存在?
思及傳說中蚩尤和黃帝之間的那一場決定大地歸屬權的大戰,夏頡不由得悠然神往。如夢如幻,他到底身處何方?
茉莉花叢中那一張宜笑宜嗔的小臉已經漸漸的模糊,耳中不斷響起的,前世教官的咆哮也漸漸的遠去。此時的夏頡,眼中只有那蚩尤分身瘋狂的劈砍,只有那斧招中無盡的玄妙,那是何等狂暴和偉大的力量啊。“不管你們在什麼地方,碰到什麼事情,只要你們還有一口氣,就要想辦法回來!記住,祖國,纔是你們的家。不管碰到任何危險,任何困境,活下去,回來!”
“活下去,回去。”夏頡低聲的嘀咕着,他腦海中一片死寂,只有那蚩尤分身雙斧的軌跡,在腦海中一片片的閃過。
漸漸的,夏頡雙手握拳,循着那玄妙的軌跡,將他前世學來的拳招匯聚在一起,緩緩的揮動起了拳頭。
‘砰、砰’,沉悶的雷鳴聲中,夏頡的雙拳讓他四周的空間震顫起來,腳下山石裂開了一條條的細縫,龐大的拳勁嚇得白尖叫一聲,急忙從他頭頂跳開。白跑開了十幾丈遠,驚訝的蹲在了一塊山石上,看着夏頡雙臂好似有氣無力的軟綿綿的打出了一個個玄妙的圓圈,奔涌的拳勁就從那一個個大大小小循環不定綿綿不絕的圈子中涌了出來。
前世最符合道家精義的太極拳,最爲靈動輕柔最爲含蓄的太極拳,和眼前蚩尤分身最爲直接最爲狂暴力量體現最純粹的招式匯聚在一起,讓夏頡打出了這一套同時有着柔水般纏綿卻有着雷霆樣殺傷力的古怪拳路。那軟綿綿的拳招和雙拳上不斷迸射出的可怕拳勁,如此的矛盾,卻又如此的和諧。白呆呆的看了夏頡的拳招一陣,突然心頭一陣的難受,張開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廣成子正好飛身上了山頭,他看到夏頡的拳招,不由得眼睛一亮,讚歎道:“妙極!這一套拳,暗合天道,極妙!呔,你這小畜生,你對天道一竅不通,這拳也是你能看的麼?”廣成子搖搖頭,大袖矇住了記得‘吱呱’亂叫的白,這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廣成子坐在了白身邊,興致勃勃的看着夏頡一拳又一圈益發的溫柔的打出,看着他溫柔的拳頭前面的空間泛起了一層層的波紋,不由得面帶微笑道:“以巫之巫武而入天道?有趣,有趣,夏頡師弟果然是一有趣之人。”廣成子拊掌讚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金光閃過,最喜歡和廣成子擡槓,最看廣成子不順眼的金光道人蹦了出來,他冷笑道:“廣成師兄~~~,你可別忘了,夏頡師弟是我截教門下。你可別師弟、師弟的叫得這麼親熱!”金光道人一臉不服氣的用白眼瞥着廣成子,似乎是巴不得和廣成子來上一架。
廣成子‘呵呵’大笑,他眯着眼睛沒理會金光道人。金光道人冷哼幾聲,覺得無趣,頓時將注意力轉向了被廣成子的大袖子矇住了眼睛的白。金光道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摸出了兩顆紅白相間的靈丹,笑吟吟的說道:“白,來,來貧道這裡。哈哈哈,不要和廣成大仙人在一起。他可看不起我們這羣溼生卵生的畜生哩!”
有好處就佔,這是白的天性啊。他聞到了那兩顆靈丹濃郁的香氣,急忙拽開了廣成子的袖子,興致勃勃的跳到了金光道人的腦袋上,小心翼翼的接過兩顆靈丹,吧嗒着口水將丹藥服下。一團白氣一團紅氣裹住了白的身軀,白飛快的匍匐在金光道人的頭頂上,前爪一按小腹一按腦門,按照‘白虎真解’的法門修煉起來。
廣成子在一旁氣得直歪嘴巴,他嘀咕道:“金光師弟,貧道怎又看不起你?這話你,說得。。。噫?”
廣成子、金光道人的眼睛直了,那邊夏頡的權勢,已經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夏頡右手軟綿綿的劃出了兩丈方圓的一個太極圖,淡黃色的靈氣讓那太極圖熠熠發光,完美的演繹了天地開闢,陰陽二極相生相會的至理。而他左拳則是轟出了太極圖陰陽魚的兩個魚眼。兩點強烈的黃光在那魚眼上一閃即逝,兩道強力拳勁好似兩條蛟龍,瘋狂的衝出了那副太極圖。
一道拳勁是純粹的**裸的破滅之力,就好似泰山壓頂,萬鈞之力直轟而下,足以撕裂前方的一切。一道拳勁則是純粹的活潑無比的生機生氣,好似那后土大地滋養萬物,萬物生靈於那大地上生長繁衍,自有無窮奧秘。
陰陽太極,主生主死,生死拳勁相互轉換消融,盡有無窮的奧秘在裡面。
廣成子、金光道人同時拊掌讚歎:“大善,大善,恭喜夏頡師弟!”金光道人又狠狠的瞪了廣成子一眼。
夏頡兩拳擊出,只覺得身體內一陣敞亮,身軀似乎輕鬆了百倍,簡直有御風化去的趨勢。實力雖然沒有增加一點半點,但是他對天道的令巫,卻一瞬間踏上了好幾個臺階。眉心識海瞬間擴張了數百倍,他的巫力本源再次暴漲,只要多加修煉,他的巫力修爲定能突飛猛進。
而他體內的另外一種力量,他自由修持的玄武真解的土屬性真元,則是在神識暴漲的支持下,那顆金丹增長了許多。以神識觀望,如今夏頡體內金丹足足有海碗大小,通體晶瑩璀璨,金色的丹火熊熊燃燒,一縷縷好似金沙般燦爛的真元氣流正在金丹內進進出出,一進一出之間,通體舒暢。更加讓夏頡驚喜的就是――他金丹上已經出現了一絲細細的紫光,他居然結成了第一縷氤氳紫氣!
廣成子和金光道人同時向夏頡稽首恭賀。
夏頡連忙回禮,他大笑道:“兩位師兄客氣了。這也是師尊傳授的法門精妙,再加上師弟有這緣法,得蒙。。。”他擡起頭來,那蚩尤的分身還在跳動叫囂,手上斧頭揮舞得不亦樂乎。夏頡是從他的斧招中得到的啓發,對於蚩尤,他不由得有了幾分感恩的心理。
金光道人看了一眼蚩尤,輕輕的搖了搖頭:“然也,巫神蚩尤,卻也是一代豪傑人物,可惜了。”
廣成子也是連連點頭:“然也,僅以他的分身,還有如此威勢,當年蚩尤還在之時,呵呵呵呵,可是個大麻煩呀!”
廣成子、金光道人同時眯起了眼睛,眼淚奇光閃爍。
夏頡愣了愣,頓時沒吭聲了。他想起了墜星湖裡面那具巨大的天神遺骸,如果夏頡沒弄錯,那天神是被通天道人一劍殺死的,看看那天廣成子和多寶道人的面色就知道其中的玄虛。上古之時的事情,夏頡並不想追究。出於職業本能,夏頡明白,很多事情,還是裝糊塗的好。
至少,夏頡知道一件事情:傳說中斬殺蚩尤的黃帝曾經向廣成子問道。黃帝當年乃天下共主,廣成子是煉氣士,而如今,天下卻是巫教的天下!其中各種玄虛,各種遠古的隱秘,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的好!他夏頡,還沒有能力參合這些事情。
旒歆飄身上了峰頂,她看都沒看廣成子和金光道人一眼,只是向夏頡微笑道:“那金鋼被幽巫拷問,得了口供。若是沒弄錯,蠻王盤庚卻是帶了舉國之兵去了海人的都城,該隱一直就沒有從海人那邊叛變,他只是叛逆了海洋神殿中的某些海洋祭司而已。”
夏頡呆了一下,他愕然道:“如此說來。。。”他擡起頭來,想起了安道爾的父親莫維爾,想起了在莫維爾的莊園中漢?通古拉斯,想起了很多很多東西。尤其,他想到了穆圖對於該隱的痛恨,想起了狼人和血族的衝突。這些情報匯合起來,夏頡本能的叫嚷道:“難不成這末日堡壘追着我們死纏爛打,是爲了給撒拿旦?奧古斯都奪權創造機會麼?”
旒歆的笑容很冷,冷的好似雪地中一朵搖曳的幽蘭。她清冷的笑了笑,淡青色的嘴脣微微一撇:“沒想到,撒拿旦?奧古斯都那個老不死的想要用我們大夏做棋子,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他這局棋,怕是要輸了。海人內亂,我們正好趁機一鼓而下。”
眼裡青色的鬼火突然熾熱的燃燒起來,旒歆冷喝道:“夏頡,你拿太弈巫尊和午乙巫尊以及我們其他八名大巫聯名的手令去亞特蘭蒂斯,由你掌控日宗、星宗兩宗派去西疆的所有大巫,進攻亞特蘭蒂斯。。。趁他們內亂,你,看着辦罷!”旒歆眼裡的綠色鬼火衝出老遠,森森寒氣逼得廣成子都不得不皺眉倒退了幾步。
一張整潔的人皮卷軸丟給了夏頡,夏頡撫摸着光潔的人皮手令,只覺一股寒氣從指頭直透心臟。他苦笑道:“那,到底是殺光?還是?”
旒歆的回答很乾脆:“有用的人質全部擒拿,其他的人擄去做奴隸,海洋神殿的祭祀,全部殺了。”她冷笑道:“盤庚既然要插手這次的事情,想要從我們大夏佔得好處,那,就將他帶去的蠻國精銳,斬盡殺絕!”
太弈、午乙一干大巫在控制‘蚩尤分身巫陣’,夏頡拿了手令以及旒歆秘密贊助的一大批極品、上品的巫藥,帶了行天六兄弟、赤椋、一干煉氣士,以及五百名護送他們的隱巫,迅速的離開了蚩尤山城,朝着西北方向直奔而去。
這一次趕路,巫法和道術完美的結合了起來。隱巫們讓他們達到了日行十萬裡的高速,而多寶道人仿造的幾件先天級的靈寶,則讓他們擁有近乎空間跳躍的靈效。巫法、道術相互配合,也可以說是一路的相互較量和挑釁,結果夏頡他們花費了不到十二個時辰,就趕到了海人的中部領――已經全盤化爲廢墟的中部領!
海人東部領、北部領、南部領,三大領地中突然冒出了烏雲一樣鋪天蓋地的大夏軍隊。短短的兩個時辰,以千萬計的大夏軍隊橫掃了地面上海人一切抵抗力量。那些扛着老實的火藥武器,駕駛着技術水準和夏頡前世的那些主戰坦克差不多的化學燃料戰車的海人徵召軍,被無邊無涯的大夏軍隊壓成了粉碎,一應的城池和敢於抵抗的堡壘,都被徹底夷平,雞犬不留!
村莊、城鎮、大都市,大夏的軍隊以日行萬里的高速狂奔而過,摧毀一處,立刻拋棄一處,絕對留下任何的駐守部隊。敢於反抗的一律殺死,剩下的平民百姓都被加持了巫咒,生死被大夏軍隊操縱於手中,也不怕他們在背後作出什麼古怪。
唯獨恐怖的就是:這一次,大夏投入海人領地的無數軍隊,他們沒有攜帶任何後勤隊伍!
數百個傳送巫陣,所有的運輸力量都被用來傳送大軍,一顆糧食都沒有送來。履癸下達的命令就是:就地取材,以戰養戰!說白了,就是掠奪海人領地中所有被征服百姓的糧草,供給大軍前進。
夏頡他們趕到中部領剛剛一個時辰,還沒找到履癸的行駕所在,前方軍情已經傳來:翔龍軍的前鋒已經橫掃海人西部領,翔龍軍主力已經進逼海人王領,正在和突然冒出來的近百萬海人正規軍交戰!
而這份軍情剛剛傳來不到半個時辰,前方軍情已經變成了:翔龍軍全殲百萬敵軍,因翔龍軍尉刑天破、刑天戾對於黎巫殿和相柳家提供的植物性巫毒和各種蛇毒的使用並不熟練,大量巫毒擴散,導致戰場周邊方圓萬里之地盡成死地,萬里內海人平民、貴族、士兵死淨,萬里沃土,被化爲一片荒漠,百年內寸草不生。
夏頡見到履癸的時候,履癸正站在他那戰車上,性質極高的發佈命令:“哦?如此說來,這巫毒還是很有效果的。給諸大軍尉說,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若有敢於抵抗的海人軍隊,就盡數毒殺罷!”
夏頡的眼角猛的跳動起來,履癸瘋了麼?只要碰到抵抗軍隊,就全部用巫毒應付?難道他不知道翔龍軍大規模使用巫毒的後果麼?一不小心,萬里之地盡成荒漠啊!他想把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靈都毀滅不成?
心頭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夏頡厲聲喝道:“大王,我有話說!”
履癸眉頭一挑,扭過頭來朝夏頡燦爛的一笑:“哈哈哈哈哈,是猛鬼候來了?夏頡兄弟,海人的那末日堡壘,如今怎樣了?隱巫殿逆轉虛空,可有將他擊毀麼?”履癸笑得很得意:“只要那末日堡壘不迴轉,我大夏旬日之日就能攻陷亞特蘭蒂斯,既然他們海人的王公貴族都還在他們的王都,就不能怪我們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得意的揮了揮手持的紫金鞭,履癸樂道:“夏頡兄弟,你就等着看我大夏掃平海人罷!”
他挺快活的指了指天空,樂道:“若非他們造了這麼大個傢伙使得他們的軍隊再無征戰之力,若非他突襲安邑殺死了先王使得隱巫殿都憤然出手,這勝負輸贏,還不一定哩!”
履癸不給夏頡開口說話的機會,他大聲下令道:“來人,傳令黎巫殿,着他們立刻調配足夠的巫毒,足夠灑遍海人諸大領地的巫毒!”
滅絕性的命令!夏頡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叫道:“大王!”
刑天大風猛的拉了一下夏頡的肩膀,想要將他拉回來,可是夏頡如今的實力遠超刑天大風,他又怎能制止夏頡?夏頡兩個大步衝上前去,掏出了那塊兩尺見方的人皮,大聲叫道:“大王,這是太弈巫尊、午乙巫尊以及日宗諸殿主聯名手令,着我夏頡統轄巫殿所屬,配合大王進攻海人!”夏頡無比嚴肅的說道:“以巫毒克敵,流毒無窮,我夏頡,不能同意大王的命令!”
履癸愣了,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防風炑愣了,關龍逢愣了,商湯、伊尹等頭面人物都傻眼了。
大夏的臣子直接駁回了夏王的命令?你夏頡是什麼人?你當你是九州天候麼?可是,就是九州天候,如今也被軟禁在安邑城的天牢中,其中中天候還是你夏頡親手帶人殺死的哩!你,小小一個鬼候,你憑什麼駁回夏王的命令?
可是,那是巫教地位最高的十名大巫聯手發出的令諭啊!
不等履癸開口,簇擁在履癸車駕邊的諸多祭巫、御巫已經走過來,查閱了夏頡手上的那張人皮,雙手交叉合在胸前,肅穆的朝夏頡鞠躬行禮:“謹遵巫使之令!”這些實力驚人的大巫,排着整齊的隊伍,走到了夏頡的身後,九大巫殿的地位最高的數百名大巫,站在了夏頡的身後!
履癸的臉,變成了青紫色,他被氣壞了,氣得他幾乎發瘋了!他舉起手上的紫金鞭,想要抽向夏頡的頭顱。
廣成子、多寶道人眉頭一皺,同時踏上前兩步,兩人的手揣在袖子裡,翻天印和仿製的翻天印已經扣在手中,兩股可怕的銳氣籠罩了履癸。這兩股銳氣恰好覆蓋住了履癸周身,除了履癸,沒人知曉這兩名煉氣士中的頭面人物,已經對履癸起了殺意。只要履癸敢揮出那紫金鞭,廣成子、多寶道人會立刻下殺手,擊殺履癸!
履癸是大夏的主!不是三界的共主!
履癸是大巫的王!不是煉氣士的王!
履癸手腕顫抖了一陣,他死死的盯着夏頡看了半天,過了許久才咬着牙齒哼道:“莫明其妙,婦人之仁!夏頡兄弟啊!你,你,你。。。罷了,巫毒可以不配,你巫殿所屬,要隨本王號令而動,明白麼?”
夏頡點點頭,略微彎腰應道:“喏!”
搖搖頭,履癸嘆道:“你今日違抗王命,奈何你手持的是巫尊的令諭,本王也不治罪你。。。這是看在你當日救了本王的份上,明白麼?”紫金鞭敲了敲夏頡的肩膀,履癸很凝重的說道:“你和本王有這份情誼,本王把你和刑天家的諸多兄弟都當自己的親兄弟看待,你勿忘了!”
親兄弟麼?夏頡不爲人知的翻了個白眼。履癸的三個親兄弟,對他的王位威脅最大的三個親兄弟,都死在自己的手中啊!這,就是親兄弟?
十二頭麒麟拉的王駕繼續狂奔向前,刑天厄騎着一頭三角夔龍緩緩的走過。他經過夏頡的時候,彎腰低聲的說了一句:“夏頡,太弈巫尊和午乙巫尊,到底是什麼用意呢?”刑天厄直起身體,用力的拍了一下那夔龍的腦袋,放步奔去。
什麼用意?夏頡呆了呆,突然重重的跺了跺腳,氣極敗壞的咒罵了一句:“操!”
大夏巫殿諸多高手,祭巫、御巫、命巫,都是九鼎上品乃至九鼎巔峰的存在,太弈、午乙他們還會缺少心腹屬下麼?他們何必要夏頡拿了這手令來統轄巫殿的人馬?微妙啊,微妙!夏頡是刑天家的友客呀!就算他自成了一家,也是刑天家的附庸呢!
“操,被這幾個老不死的暗算了!旒歆,你這沒腦子的丫頭,你怎幫着他們計算我?”夏頡氣得七竅生煙,他那個惱怒啊!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沒有手頭的這封可以控制所有巫殿大巫的手令,他是絕對不會蹦出來駁回履癸的命令的。就算履癸把海人的領地都變成核戰爭過後的死地又怎樣?他夏頡沒那個能耐阻止啊!
可是如今,看到手上那該死的人皮卷軸,夏頡只覺得這是一堆大糞,粘在手上想要丟都沒辦法丟出去的大糞!
“媽的!Fuck!”低聲詛咒了幾句,夏頡憤怒的站在了玄武背上,氣惱的叫玄武變換身形到了百丈高下,馱了九大巫殿連同隱巫殿的諸多祭巫、御巫、命巫,連同實力最強的一些首腦,急速趕了上去。玄武的體形變大,行動間發出的聲浪更加可怕,地動山搖中,大夏的軍隊好似一片黑色的潮水,掩過了中部領,掩過了西部領,掩過了王領的邊境。
所過之處,盡成廢墟!
大夏的後勤部隊終於慢吞吞的跟了上來,將沿途城鎮的壯年男女擄掠了,作爲奴隸運回了大夏。
兵火遍地,人間化爲地獄。
這一日,連續的勢如破竹之後,海人王領通向亞特蘭蒂斯本島的最後一圈防線,出現在夏頡他們面前。
大夏的軍隊在防線前紮下了營寨,營寨長有五百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厚,密密麻麻好似螞蟻的軍隊,在營寨內耀武揚威的大聲咆哮。
負責紮下營盤的軍隊剛剛打下了第一根木樁,已經有數十萬軍隊朝前方海人的防線衝了過去。這條防線是簡陋的,簡陋的鐵絲網,簡陋的溝壕,簡陋的哨塔等等。只是,這裡聚集了大量的海人士兵以及軍械。讓夏軍停下腳步的唯一原因――防線前站着數百名通身鬼氣森森的鬼巫!
數十萬試探性進攻的軍隊放慢了腳步,他們發現這些來自於南方蠻國的鬼巫沒有一點兒動作,他們只是在那裡矜持而陰森的笑着,好似看到了一羣送死的傻瓜。於是,領隊的幾名一鼎下品實力的將領喝令軍隊停下了腳步,他們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了。
突然間,大地開始動搖,地面裂開了巨大的裂痕,一根根金屬旗杆自地下升起。隨後自地下升起來的,是一座鋼鐵的要塞。
高有兩百丈的鋼鐵城牆長有近千里,將大夏軍隊通向亞特蘭蒂斯島的通道塞得死死的。一根根粗大的炮管自那牆壁內冒了出來,這些炮管內閃爍着刺目的光芒,海人自末日堡壘上節約的能量,全部提供給了這座要塞!這座要塞,和末日堡壘有着同等的標號――末日防線!這裡更是昔年大夏和海人第一次交手,巫殿的大巫們折戟之處。
‘啪~~~’
一聲脆響,督陣的大夏將領發出了催促的信號。
數十萬除了領軍的將領,最高不過三等巫武水準的炮灰軍隊,無奈的揮動着兵器,朝那還在隱隱顫抖的鋼鐵城牆涌了上去。
大片大片的身影從那鋼鐵城牆上冒了出來,有海人的精銳,有狼人士兵,也有蠻國武士的身影。蠻王盤庚頭戴王冠,站在城牆上瘋狂的叫嚷着:“孩兒們,殺光夏人!他們居然背信棄義,攻佔了我們的都城!殺光這羣混蛋,我們就能擁有他們的三州之地!”
無數的炮火,自末日防線上呼嘯而出,數十萬大軍頓時被刺目的光華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