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正上空五十萬裡高空,海人的戰爭堡壘上數十個巨大的噴口噴出了淡藍色的幽光,緩慢的調整着堡壘的軌道角。整座堡壘都在顫抖着,在那數十個噴口的推動下緩緩的朝高空爬升,堡壘運轉的速度並不快,卻蘊含了無窮的氣勢,有着無邊的壓力。幾艘小小的只有十幾丈長的銀灰色戰艦,好似小山邊的一顆黃豆,在那堡壘的附近緩慢的遊曳,指引着堡壘前進的方向。
堡壘厚厚的特種裝甲板下,海人制造的有如蜂窩一樣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艙室裡,到處都是緊張忙碌的海人士兵。溝通這些艙室的走廊、天橋上,時刻都有一羣羣海人士兵大聲吼叫着推着一輛輛小車狂奔,不斷的把各種器械和各種材料送進一間間艙室。隸屬於堡壘內部保安部隊的狼人士兵以及殺戮者機器人也扛着一件件沉重的器械,在個個艙室之間奔波。不知隱藏在哪個角落的播音系統內,不斷的傳來冷漠無情的一道道命令,將這些可憐的戰士和機器指揮得像陀螺一樣拼命的瘋跑。
堡壘最核心處,那顆三百里直徑的大金屬圓球的圓心出,一堆小山般高大,散發出美麗湛藍色光暈的透明晶體正在微微的顫抖着。這一堆形狀不規則的晶體被籠罩在近千層淡紫色的重磁防護力場下,一層厚有十幾米的透明介質將它和外界空氣隔開。無數根粗粗細細的透明導線和貫穿了那一層透明物,深深的扎進了這一堆晶體內,一道道刺目的藍色流光不斷的順着導線涌出,這裡正是整座堡壘的動力核心。
托爾透過一層透明的單面玻璃,俯視着下方近千名身穿全籠罩式白色防護鎧甲的海人官兵圍繞着那高有數百米的晶體小山忙碌着。四周十幾座控制平臺上,一個個容貌俏麗的海人女兵正在急速敲打着控制檯上無數的按鈕,發出了一道道的命令。最靠近那晶體小山的一座好似祭壇的控制檯上,海神權杖被一道藍光包裹着,懸浮在那控制檯上方尺許高的空氣裡,時而有一道細細的藍光射上了那控制檯,於是那座晶體小山就會突然的顫抖一下,輸出的藍色光流益發的強大。
“科技的力量是那種野蠻、原始、落後的文明所無法抵擋的。”托爾興奮的看着下方那充滿了力量感的動力核心,身體急促的前後衝撞着。他身前那張寬大的金屬辦公桌上,一名金髮少女正面目呆滯的趴在上面,兩條纖長有力的長腿撇得大大的,制服短裙被胡亂的拉到了左腿的腳踝處,鬆鬆的掛在了上面。隨着托爾的身體大力的撞擊,少女嘴裡發出含糊其詞的‘嗚嗚’聲,俏麗的臉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時不時的蹙起眉頭髮出幾聲尖銳的**。
“讚美海神,偉大的海神在上。這麼強大的戰爭堡壘!完美的戰爭工具!神啊,我再也不用在那荒山野外沒有一點兒防禦力的指揮部和那些野蠻的傢伙正面交戰啦。高高在上的用炮火覆蓋他們,這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親愛的中尉,你同意我的意見麼?”
興奮的托爾張大了嘴巴,嘴角噴出一縷兒白沫的他身體突然僵硬了一陣,兩條大腿劇烈的哆嗦了幾次呼吸的時間,托爾好似被抽了筋的癩蛤蟆一樣,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息起來。
他讚賞的看了一眼同樣軟在那裡喘息的少女,笑道:“你是一名合格的優秀的軍人,中尉。你明天就去最高指揮部報到,就說是我‘親自’下令‘借調’你去指揮部工作的。你有成爲高級軍官的潛質,我很少誇獎我的部下,但是你值得我讚賞你。”
少女欣喜的擡起頭來,驚喜的笑道:“讚美海神,尊貴的閣下,您說的是真的麼?”
托爾麻利的穿上自己的制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以黃金家族的名義發誓,你有成爲高級軍官的潛質,你是一名非常非常優秀的軍人,你在某些方面擁有那些高級將領都無法相比的獨特‘效用’。好啦,記住,明天去指揮部報到。”
沉吟了片刻,托爾摸着自己的下巴,大模大樣的盯着少女那兩條**的還在顫抖的白生生的大腿,微笑點頭道:“你給指揮部的墨菲斯將軍說,你會成爲我的第七秘書,他會明白如何安排你的。”
重重的在少女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用力的揉了揉那雪白滑膩手感絕佳的臀部,托爾深沉的嘆息了一聲,回想了一陣在那個可怕的冬天發生的那可怕的血淋淋的一潰千里的戰爭,他一邊往這間監控室的房門走去,一邊由衷的感慨道:“我沒說錯,這裡就是神的國度。還能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麼?那些野蠻的傢伙無法攻擊我們,我們可以輕鬆的屠殺他們。啊哈,還有這麼多美麗的小姑娘可以任憑我挑選。完美的人生呀!可是,安道爾他這幾天在幹什麼?”
站在監控室的門口左右看了看,避開了一個差點沒撞在他身上的狼人士兵,托爾憤怒的抽出腰間懸掛的一根小馬鞭在那狼人士兵的身上重重的抽了一記。他詛咒道:“你們這羣該死的奴隸,你沒有長眼睛麼?你差點把你扛着的這塊破銅爛鐵撞在了我的頭上!滾!”
重重的踢了那狼人士兵一腳,完美的在遠近數百名海人官兵的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威風,托爾揉了揉下巴,朝安道爾的房間行去。他們這些海人高級將領的住所,處於這座戰爭堡壘最安全的核心位置,這也是托爾他們特意要求的。居所四周那厚厚的裝甲板,帶給了托爾他們極大的安全感。
邁着輕鬆的步伐走過了數條警戒森嚴的通道,托爾將手按在了走廊盡頭的一處光潔的金屬牆壁上。
那一塊尺許方圓的金屬牆壁透出一層深藍色幽光,托爾的面前無聲無息的敞開了一扇滑門――一扇足足有三丈厚的特種鋼板鍛造的滑門。門內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大廳,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猩紅色的絨緞面沙發繞着圓形的牆壁擺了一圈,金色的牆壁上掛滿了海人特別鍾愛的那種纖細華麗的雕像,只是這裡所有的雕像全部是**的少女模樣。
圓形的大廳內有十二扇大門,每一扇門內都有一處陳設奢華不亞於皇宮的居所,分別屬於安道爾、托爾以及其他的十位地位最高的海人將領。托爾放輕了步子,厚厚的地毯成功的吸走了他腳下哪怕最輕微的一點兒聲音,他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左手邊第一扇大門外,將耳朵湊到了大門上。搖了搖頭,托爾又看了一眼木門上雕刻的那名裸體女子的雕像,將耳朵換了個位置,湊到了那雕像的小腹部位。
靜靜的聆聽了一陣,聽到安道爾的房間裡發出的是一些非常古怪的聲音,托爾不由得眉頭一皺,猛的拔出了腰間華麗的佩劍,一腳踢開房門,衝進了安道爾的房間。“我的末日堡壘總督安道爾閣下,您在幹什麼?”衝進房門,麻利的做了一個單兵閃避動作在地上一個魚躍翻滾,手持佩劍作出一副鬥士姿態的托爾呆滯的看着不應該出現在安道爾房間內的這件東西,臉上露出了傻瓜一樣的笑容。
臉上髒兮兮,**着的上半身到處都是漆黑的油膩,下身的緊身褲被掛出了好幾個大窟窿的安道爾從一件兩丈多高的人形鎧甲後探出頭來,微笑着和托爾打了聲招呼:“啊哈,聽說我們的防禦官閣下最近幾天春風得意,已經成功的敗壞了好幾名貴族小姐的貞潔名聲。真奇怪,你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難道你不能讓我有點私人的空間麼?”
隨手將佩劍丟在一旁,托爾圍繞着安道爾房間內這套顯然是特製的單兵鎧甲轉了幾圈,若有所思的問他:“你在幹什麼?安道爾,你,神殿的那幫無恥的老祭祀培養出來的海人最新一代政客中最無恥的一位政客,你的手上就從來沒有拿起過超過一柄高能射線槍重量的東西。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手上拿着的是什麼?”
他很是詫異的看着安道爾,聳聳肩膀譏諷道:“如果你帶了幾位美貌的小姐來房間,我會給你足夠的私人空間。但是你帶了這麼大一個金屬人來到房間嘛!”他邪惡的笑了起來:“親愛的安道爾兄弟,我要爲你的貞操負責呀!”
晃了晃手上沉重巨大的能量焊槍,安道爾有氣無力的從鎧甲背後的一架三角梯上跳了下來,將那焊槍隨意丟在了地上,油膩頓時污染了一大片雪白的地毯。他用力拍打着面前的鎧甲,不理會托爾對自己的調侃,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那麼,你看到了,我叫後勤部的人給我特製的一件單兵鎧甲,它幾乎沒有行動力,只能以正常人步行速度的三分之一緩慢的前進。”
托爾的眼珠子瞪大了,他指着安道爾叫道:“你瘋了麼?你特別定製的,就是這樣的垃圾?啊,你用的是你的私人儲蓄?”
“當然不!”安道爾義正辭嚴的說道:“我把這筆費用算入了軍火庫的正常損耗裡面去。難道你認爲,我那微薄的薪水,可以造出這麼大的一件怪物麼?”
“啊哈!那麼,你沒有發瘋!”托爾用力的點點頭,隨後很不解的問道:“那麼,你製造這東西幹什麼?嗯?親愛的安道爾,你是這座堡壘的最高負責人,我只是你屬下的防禦官,具體來說,我就是你身邊的保鏢頭目和打手隊長!你纔是這座堡壘實際上的主人!你已經七天沒有出現在指揮部啦,你知道你錯過了多少個美麗的美人麼?這七天,我攻陷了八個嬌貴的小姐!全部是貴族軍官!你錯過了多少好東西呀?”
用那種智者鄙視愚鈍者的眼神瞥了托爾一眼,安道爾高傲的昂起頭來,他冷笑道:“他的行動力只有普通單兵鎧甲的二十分之一,可是,他的防禦力,是我們重型地面戰車的十倍!這還僅僅是他特製高密度外裝甲的防禦力。一旦我開啓他內置的小型聚變能量電池,他產生的外圍防護場甚至能夠對那些可怕的野蠻人那恐怖的巫術產生全頻的干擾,同時還能在裝甲的基礎上增強三倍的防禦!”
驚訝的看着安道爾,托爾下意識的去撫摸安道爾的額頭,他驚恐的說道:“神啊,你病了。你在我們的末日堡壘中,隔着上下左右前後都有的一萬里厚的裝甲板,距離那些可怕的野蠻人有足足五十萬裡的距離,四周有數以百萬計的精銳士兵保護,你居然打造了這麼一件龜殼!”
肩膀聳了聳,兩隻手朝兩旁一攤,安道爾做了一個鬼臉。他詭笑道:“你說我病了麼?啊哈,看看這個!”他的手探進了那鎧甲內部,在裡面某個按鈕上按了一下,兩根韌性十足的金屬桿子頓時從那鎧甲的肩後彈了起來。足足長有丈許的金屬桿子上挑着兩面雪白的旗幟,上面用工整兒不失飄逸華美的字體書寫着大夏巫文和海人文字兩種字體――‘投降’!
血紅色,赤淋淋的大字――‘投降’!
讓托爾目瞪口呆下巴差點脫臼的大字――‘投降’!
“投降?”托爾一步跳出去了將近兩丈遠,一不小心踏在了地上一攤散亂的零部件上,仰天摔了一腳。他的後腦勺在茶桌角上重重的撞了一下,他卻顧不得疼痛,尖聲見到:“投降?你瘋啦!我敢確信你瘋啦!投降?你向誰投降?”
托爾又仔細看了看那方圓丈許的雪白大旗上赤淋淋的大字,驚疑不定的看着安道爾:“你不會是準備向那些野蠻人投降吧?”
安道爾無比認真的點點頭,身上髒兮兮的他好似王子一樣優雅的朝托爾微微鞠躬,笑道:“正是這樣,我做好了隨時向那些野蠻人投降的準備!這套鎧甲可以保護我,在我面對那些可怕的野蠻人時,能夠讓我有機會打出投降的旗幟,不至於被他們一見面就殺死。而這兩面旗幟嘛,正是我這七天來的心血之作!難道你認爲我在這鎧甲上改造出這麼一個方便的機關是很容易的事情麼?”
手指頭在鎧甲內按了幾下,那兩根金屬桿子飛快的在鎧甲上縮進彈出,無比的靈便靈巧。安道爾有點憤怒的說道:“爲了安裝這兩根旗杆,我這七天都快累死啦!而這樣的事情,又勢必不能讓後勤部的那羣蠢貨去做,否則我一定會被元老院控訴的,難道你不這樣認爲麼?”
捂着自己的後腦勺,托爾無奈的苦笑道:“可是,親愛的安道爾,你爲什麼要準備投降呢?我們有足夠的實力消滅他們。”
深沉的看了托爾一眼,安道爾走到自己房間一角的酒櫃邊,打開了一瓶果子酒丟給了托爾,隨後自己也拎了一瓶,晃盪着身體走到托爾身邊,胡亂的坐在了地上。兩人將酒瓶輕輕的碰了一下,安道爾喝了一口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房門外的大廳,大廳空無一人,而通向外面的金屬滑門也關得緊緊的,他這才說話了。
“親愛的托爾,你是我甚至可以把我的情人託付給你的好朋友。而你呢?你的情人,也都一一的託付給了我,我們是多麼要好的朋友呀!我們簡直就好像親兄弟一樣!”安道爾深情的看着托爾,惡意的摟住了他,自己油膩的大手狠狠的在托爾身上擦拭了幾把,把他的衣服弄得一團糟。隨後,他跳起來,一本正經的打開了其他那些將領的房門,仔細的往那些房間裡看了又看,發現這裡面只有他和托爾兩人了,安道爾這纔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吧,首先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爲了震懾那些野蠻人,我們在主炮系統並沒有調試完善的情況下連續進行了滿負荷的火力轟擊,主炮的能量核心的一些關鍵零部件的庫存已經開始緊張。而其他的副炮,因爲能量反噬而損毀的副炮超過了百分之十。”
“更要命的就是,亞特蘭蒂斯幾乎所有的能源都被收集去製造末日堡壘主炮的冷凝劑。冷凝劑,托爾!”
“是啊,冷凝劑。”托爾的目光有點遊離失散,似乎想到了某些不怎麼好的事情。
安道爾很嚴肅的看着他:“末日堡壘的殺傷力的確無以倫比,但是,正如你我都清楚的那樣,這座該死的建造了數千年的堡壘,還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毛病,我們並不能讓它發揮設計方案裡的全部功能。而地面上的那些野蠻人有多少?前幾天的遙感影像你看到了麼?他們在那個破損的都城外,聚集了多少軍隊?那十幾萬平方里的範圍內,他們聚集了多少軍隊?”
乾澀的吞了口吐沫,托爾沙啞的說道:“起碼超過兩千萬軍隊。”
“兩千萬可以把我們的重型戰車當作皮球踢飛的怪物!”安道爾陰沉的說道:“想想看吧,如果他們中間有幾個人混入了末日堡壘。那麼,後果是什麼?在這該死的鐵棺材盒子裡面,如果混進了幾個像那個黃皮長手大猴子一樣的怪物,我們的下場是什麼?”
冷汗一滴滴的從托爾額頭上滴落,他擡起頭來,環顧四周那華麗的陳設,心中卻是一陣陣的發寒。這堡壘那厚到極點的裝甲,此時此刻並不能夠給托爾任何安全感。他只是有點猶豫的說道:“我們還在向遠地軌道爬升,他們怕是來不了吧?”
“可是,萬一他們用那可怕的巫術送了幾個人進來呢?”安道爾尖聲叫道:“那麼,我們的下場是什麼?”
他大步走到了那特製的鎧甲前,手伸進了那鎧甲按動按鈕,兩根金屬桿子‘颼’一下彈出來,血紅色的大字又映滿了托爾的眼眶。
安道爾很矜持的揹着雙手在房間裡繞了幾圈,他笑道:“軍事上的事情,歸你們這羣軍人負責,若是能消滅那些野蠻人,那麼我們都有功勞。也許,我們就能以歷史上最年輕的記錄進入元老院。”他語氣一轉,很沉重的說道:“但是,萬一事情有了變化,一旦我們落入了某些尷尬的境地。那麼,相信我,我的選擇是不會有錯的。投降,第一時間向那羣野蠻人投降。這是我,神殿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政客應該做的事情。”
大拇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隨後食指朝托爾指了指,安道爾嘻嘻笑起來:“戰爭和殺戮,交給你;談判和性命,交給我。我們合作愉快,不是麼?我的朋友?”
托爾舉起酒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他含糊其詞的說道:“合作愉快,安道爾。不過,我覺得你實在是小題大做了。算了,你總是這樣喜歡把很多事情計算得太清楚。這就是我加入了軍隊,而你成爲政客的原因。好啦,你有興趣陪我去指揮部下屬的資料室去逛逛麼?”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那裡面,有幾個出身黃金貴族家庭的軍官,年輕,貌美,而且,她們很上進。我想她們會爲了自己的晉升,而付出這麼一點點小小的代價。難道你不認爲,去和這些貴族小姐們進行一點精神和肉體上的雙向交流,比在這裡討論那些野蠻人,討論那個該死的黃皮長手的大猩猩,要美妙得多麼?”
安道爾笑了,他微笑道:“也許,我該採納你的意見。說得沒錯,這幾天,可是累壞了我。啊哈,你以後就會明白,像我這樣把每一件事情都考慮清楚,絕對不會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當然嘍,美麗的貴族小姐的吸引力,比起那個黃皮野蠻人的確是大得多。你已經攻陷了八位小姐的陣地了麼?難道,你的魅力已經超越了我?”安道爾有點不服氣的看着托爾。
兩人對視一陣,同時放聲大笑:“忘記那些該死的野蠻人吧。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與此同時,正在末日堡壘慢慢的向高空爬升時,安邑城外一座極大的帳幕內,大夏的新王履癸正在召開第一次朝會。
爲了防備海人堡壘上那足以將九鼎大巫都撕成粉碎的主炮的偷襲,王庭暗司所有八鼎以上實力的大巫團團圍繞住了這座帳幕。這些擁有莫測神通的大巫施展出各種奇妙的手段,將帳幕保護得銅牆鐵壁一般,僅僅那帳幕上空九十九層‘虛空大結界’,每一層都足以抵擋數十顆流星的撞擊,九十九層連貫一氣,就算是數十位九鼎大巫聯手,也要耗費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撕開這一層層的禁制。
帳幕內,履癸盤膝坐在一塊獸皮上,正激奮的揮動着雙臂:“諸位臣公,各國各族的首領,本王父親被海人用最無恥的手段偷襲殺死。東夷人更是趁火打劫,居然派出他們的族公殺死了本王的幾位兄弟。我大夏,已經到了前任天巫所言的大劫難之時。”
巨大的帳幕內一個挨着一個跪坐在地上的大夏臣屬以及那些屬國、附庸族類的首領、代表同時大聲叫道:“願爲大王效死命!”
夏頡盤膝坐在帳幕的一角,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目旁觀這些人的表演。一些人是真正的在爲了大夏的命運而擔憂,比如說刑天大風他們這乾熱血青年,他們叫嚷的聲音最大,言辭也最熱烈,比如剛剛重傷痊癒的相柳柔就提出了要將所有的海人俘虜全部殺掉,作爲祭品發動九大巫殿九位大巫聯手做陣眼才能發動的‘巫神滅世咒言’來摧毀海人的堡壘。
相柳柔的意見直接被在場所有的還有點腦子的人給忽視了。‘巫神滅世咒言’是極其可怕的巫咒,也許真的能夠毀天滅地,就連最急着作出一點功績的履癸都無視他的話。這個巫咒實在太可怕,後果太不可預測了。
而大帳內還有一些人,卻是在假惺惺的裝忠臣。比如說一些大夏屬國的代表,他們皮笑肉不笑的偷瞥履癸腰間的大夏龍雀刀,偶爾有驚懼的表情驚鴻一現。他們的言辭也很是激烈,但是言語中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無非是打着哈哈在那裡勸履癸要節哀順變,自己國家一定會出兵幫助大夏征討海人、東夷云云。
剩下的一種人,則是讓夏頡根本看不透他們心思的人物。商湯如此,伊尹更是如此。商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面沉如水,面色紋絲不動,好似一座大山,那股沉穩凝重的氣息,甚至都影響到了他身邊的人。而伊尹呢?伊尹卻是微笑着,保持着一個很恭敬的微微鞠躬的姿勢,好似在傾聽履癸和那些臣公的言談,可是他的精神,早就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夏頡甚至看到他的腳尖在很有節奏的微微抖動着。
大帳內一片吵嚷,最後結束了這片沒有任何實質內容吵鬧的,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關龍逢。
衆人爭吵中,關龍逢自最靠近門戶的座席上站起,大步的走到了履癸的面前,抓起履癸面前的一尊青銅酒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一聲脆響,嚇得帳篷內很多人猛的跳了起來,夏頡心頭一抖,悄無聲息的朝關龍逢靠近了幾步。一旁伊尹很詫異的擡起頭來看了關龍逢一眼,他那一雙很大很有神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笑意,以及一點點的欽佩。
面色陰沉的履癸緩緩的直起了腰身,他右手食指指着關龍逢冷冰冰的說道:“這,是本王的酒杯。”他的指頭上,已經有淡淡的電光閃動。
關龍逢毫不畏懼的看着履癸,大聲說道:“臣關龍逢,只有藉助大王的威嚴,才能震懾這批口出千言,實則無一能用的廢物。”
一言既出,帳幕內羣情涌動,一干人等全都怒了。刑天大風他們這些年輕人摩拳擦掌的想要去揍關龍逢一頓,刑天虐他們這一代人身上則是同時冒出了濃濃的殺氣,那滾滾殺意直奔關龍逢而去。刑天厄等巫族的族長原本端坐在帳篷內穩如一座大山,此刻也都面露驚容,微微開啓的眼皮裡打出兩道精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臉平靜的關龍逢。
履癸笑了。
履癸沉聲笑道:“安邑令,關龍逢。你的膽子很大。”關龍逢話語中很得體的拍了一下履癸的馬屁,心情不是很壞的履癸收起那根可以瞬間將關龍逢化爲灰燼的手指,淡淡的說道:“你既然說了這話了,那,你卻給本王說說,你有何高見啊?”
關龍逢不卑不亢的朝履癸行禮,隨後朗聲說道:“臣有些微淺薄之見,還請大王和諸位臣公指點。”
他比比劃劃,很快的就指點出瞭如今最重要的幾件事情。
其一就是重建安邑,安邑城是大夏的象徵,大夏權力的核心所在。在關龍逢看來,履癸居然在帳幕中召開朝會,簡直是豈有此理。
其二就是整頓軍隊,儘快的把還留在海人領地內的所有軍隊招回。如果,關龍逢是說‘如果’的確是東夷人的族老殺了盤罟、袞、舙等人,則東夷人的舉動就非常可疑。只有將海人領地上的軍隊招回來,將大軍派去東夷人的邊境處,才能威懾東夷人,不讓他們在這個時候添亂。大夏佔據的海人領土過於廣大,那等巨大的領土上,分別駐守各處的軍隊,只能是被海人各個擊破的下場,不如調回大夏固守。
其三就是,鞏固王權!
要命的第三點,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酈、防風炑四大巫家之主的眼睛同時睜開,森冷的目光好似小刀要將關龍逢劈成粉碎。
關龍逢卻是毫不畏縮的侃侃而談道:“大王,諸大巫家都擁有極強的力量,並且諸大巫家都有自身秘傳的巫訣,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以臣之見,諸大巫家此刻應當將族內全部力量獻出,由大王一人支派,彙集我大夏傾國之力,以求儘快的誅滅海人。”
他指着天空說道:“海人首先摧毀安邑,這是給我大夏的一個警告。而昨日海人使節團到來時,他們的那一次攻擊,則是一次武力的炫耀。但臣不解,若他海人真能源源不斷的進行那等攻擊,他們早可覆滅我大夏,何必在幾個月內不見絲毫動靜?”
履癸的精神提了起來,他身上一絲絲湛藍色雷光閃動,履癸好奇的問道:“那,以你之見,會是如何?”
沉默了一陣,關龍逢扭頭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的伊尹。伊尹見關龍逢看了過來,急忙收起了面上那副專心的神采,作出了一副小心謹慎的呆板模樣,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商湯身後。關龍逢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左手託着下巴,右手拼命抓着白不讓他胡來的夏頡,這才繼續說道:“海人的那堡壘,怕是還有很多毛病哩。就如臣知曉我大夏的大巫製造巫器,越是強大的巫器越容易出各種毛病,何況是那些海人制造出的這般巨大的一件器具?”
嚴肅的看着以刑天厄等人爲首的大夏巫家的權勢人物,關龍逢很誠懇的說道:“如今海人定然是有棘手的麻煩沒有解決,若是我大夏不集中全部的力量,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將海人斬盡殺絕,一旦他們那懸浮在空中的堡壘能夠隨心所欲的運作了,我大夏有幾支軍隊能受得起他們的全力進攻?先王有王家秘密傳承的巫力都被擊殺,何況是普通的大巫呢?”
在這一天,關龍逢的才能好似流星一樣突然的閃現,在很多巫家的家主並不樂意的情況下,他居然硬是說服了以刑天厄爲首的四大巫家的家主,將諸大巫家的絕大部分力量貢獻出來,統一歸屬履癸的統轄,匯聚傾國之力,誅滅海人。
隨後的調兵遣將中,大夏東邊的東南神州、正東揚州、東北鹹州三州的軍隊,連同三州內所有巫家的私軍以及各種隱秘的力量,乃至三州內巫殿九大鎮巫所屬的所有巫士、巫武頃刻出發,威懾東夷人的軍隊,擺出一副不惜全面開戰的架勢。
同時,關龍逢自願帶上夏頡俘虜的東夷族公去東夷領地一行,遊說東夷大族長,替大夏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和海人開戰,避免兩線作戰的窘迫情況。夏頡在關龍逢眼裡看到了一種堅定的信念,夏頡不由得懷疑,關龍逢這番去,莫非還有着更大的目標麼?他不得不佩服關龍逢的勇氣,東夷人的聖地都被強行奪走,后羿一族的族人被御龍軍打得死傷慘重,自己這次更是廢掉了他們一名族老,這等仇怨,可太大了。關龍逢敢去遊說東夷大族長,他真的不怕死麼?
不過,不管怎麼調兵遣將,這都沒有夏頡的事情。他已經順利的擊殺了履癸的三位兄弟,履癸答允他的條件也都一一兌現,他還惦記着去三清觀向通天道人求助的事情。
前世裡夏頡最擅長的是什麼?特種潛入作戰啊。那海人的戰爭堡壘再厲害,只要讓夏頡潛入,以海人軍隊的戰鬥力,根本無法抵擋他的攻擊。如果通天道人願意出手,只要他能將夏頡乃至夏頡如今手上掌握的金剛等一干蠻人戰士送進海人的堡壘,區區五萬人,就足以攻陷整座堡壘。夏頡也有自信,以他的前世的那點底子,大概的操作堡壘開火的把握還是有一兩成的。利用海人的戰爭堡壘攻打海人,何其痛快?
當下夏頡和刑天大風他們知會了一聲,騎着玄武,領了赤椋和金剛以及百多名蠻人護衛,一路風一樣的趕到了三清道觀。
他還不知道,三清道觀裡,正有着一份天大的驚喜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