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臉上帶着一塊黎巫殿十三名大巫聯手用草藥都無法驅除的淤青,滿臉尷尬的夏王無比熱情的表彰了夏頡和赤椋這次出使的豐碩成果。作爲使節團的正使,夏王含糊其辭的說了一通所謂的對大夏、對九州、對蒼生黎民功高無比的客套話,就開始對夏頡大加封賞。一座位於安邑城西邊萬里之遙的中等城市變成了夏頡的領地,夏頡也終於摸到了貴族的邊兒,變成了大夏貴族體系中內、外九品候中的外三品候,領了一枚小小的金印,算是有了一定的特權啦。
雖然沒有世襲的權力,可是夏頡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是很滿意的,怎麼說自己就跳過了前面六品的位置,直接升到了外三品的爵位,距離天、地、神、人、鬼五等候也就,也就只差三個階層了不是?怎麼說,也沾了一點貴族的味兒,這可是夏頡前輩子沒有享受到過的待遇,真正是稀奇外帶稀罕啊。他看着高據臺上的夏王,也不知道夏王到底在說什麼,只是在心裡尋思道:“是不是以後我說話做事都要帶着點貴族味了?就和前輩子見到的那些所謂的貴族一樣,說話都要捏着嗓子才行?”
心裡一陣的毛骨悚然,夏頡本能的拋開了這個念頭,他可受不了自己用那娘娘腔的口吻裝貴族。
那邊夏王又對陪同夏頡出使的個人都大加賞賜,赤椋就得了一座小小的鎮子作爲他的封地,當然,也是不世襲的,若赤椋死了,就會被收回國有。只是赤椋也很滿意了,作爲一個剛剛開始軍旅生涯的大夏世家子弟來說,他還有好幾百年的時間去努力爭取更多更大的封地。
滿臉笑容的夏王是大肆的讚賞夏頡和赤椋這次出使的大無謂行爲,打死吹噓夏頡他們這次出使東夷,給大夏帶來了多少好處。滿朝文武重臣一個個心中有底的看着夏王,知道他心中高興,卻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去打斷夏王的鼓吹。更加沒有人會傻到去問夏王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難得有一次廷議是太太平平的,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但是緊接着,就連一直耷拉着眼皮養神的四大巫家的家主都感覺不對勁了。
笑吟吟的夏王獎賞過了夏頡他們一行出使的人,突然對着白伸出了手:“哈哈哈,夏頡,你身邊這貔貅叫做白罷?果然是一頭好貔貅啊,居然把后羿那該死的傢伙孫女養的那頭母貔貅給**了?嘿嘿,果然是,哈哈哈,合乎本王心意啊。”
吧嗒了一下嘴巴,大殿中所有的人都預感到,有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要發生了,而且,會是一件讓大家哭都哭不出來的荒唐事情。
夏王很是高興的看着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白,沉吟片刻,突然鼓掌道:“我大夏的男兒都是好漢,我大夏的貔貅,難道就不是好漢了麼?嘿,白這次卻也是給我大夏狠狠的出了一次彩頭,這次是**了他后羿族族長孫女的貔貅,下次我大夏的男兒,就要**了他后羿族所有的女人。等得我大夏的大軍掃蕩了整個東方草原,滅了他東夷人,嘿嘿。”
指着把,夏王朝身邊主管大夏王庭所有行政、律令、官員提拔等事務的相柳翵笑道:“也下一條王令,把白晉封爲六品外候,也給他一個村子作爲封地罷。唔,有了候位,再給他一個軍候位,就是最低的銅虎軍候罷。他也算是‘殺’敵有功了。”
夏頡、赤椋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去,刑天厄身體一哆嗦,差點一腦門磕在了面前石條案上。大殿內的文武官員一個個睜着呆滯的眼珠,呆呆的看着夏王,卻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給一頭貔貅封了候位?更給了他軍候的軍爵?這傳出去,大夏的體統何在?尤其,封賞這頭貔貅的緣故,不過是因爲他**了一頭后羿族的貔貅麼?這**,也能算功勞?
當然了,我們必須要承認,這是一件狠狠的拉下了后羿族族長的面子,給夏王臉上增光的事情,但是也僅此而已啊?從來沒聽說過,一頭畜生也能封侯的,哪怕他是一頭少見罕見的白色的貔貅呢?
夏王一拍面前的玉案,朝身邊目瞪口呆的相柳翵大聲喝道:“相柳翵,有什麼不對的麼?”
相柳翵身體一哆嗦,飛快的看了一眼滿殿同僚,故作深沉的問夏王:“大王,您覺得,這樣,對那些候位在白之下的戰士,會是怎麼想?”
夏王眼睛一鼓,很是忿忿的喝道:“那又如何?就讓他們以白當目標罷,若他們誰能給本王**了后羿的孫女乃至他母親、妻子、女兒,只要是后羿一族的親眷,本王都大加賞賜,這又有什麼爲難的?”夏王沾沾自喜的朝着自己比劃了一下,然後指着白笑道:“本王這也算是不拘一格的提拔我大夏的勇士了。莫非你們以爲,白日後不能化爲精怪麼?若他化爲了精怪,自然就有資格領取本王的封賞。”
‘呃’,滿殿的官員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當然,在大夏,精怪比巫的地位略低,但遠遠高過普通的貴民乃至平民,也是有資格參軍入伍升官封侯的。但是那畢竟是已經成了氣候的精怪,比如說通天道場裡的那一羣纔有資格,而白呢?誰都看得出來白是一頭懂得修煉的貔貅,可是他畢竟還沒有成爲精怪,這也就只能算一頭畜生,畜生,是不能封賞候位的!
白盤着兩條粗壯的大腿,一趄一趄的朝前走了幾步,朝着夏王微微一拱手,裂開大嘴‘桀桀’的笑了幾聲,隨後用那種很微妙的眼神,朝着相柳翵看了一眼。夏王呆了一下,猛然間錘打着面前的玉案大聲的笑起來:“哈哈哈哈,看,他不是快要成精怪了麼?你們見過這麼通人性的貔貅沒有?妙極,妙極,今日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夏王說一件事情定下來了,那麼,就定下來了。相柳翵無奈,只能端坐在石案之後,運筆如飛,把夏頡、赤椋以及白他們的封賞文書擬稿完畢,蓋上了大夏弼公的大印。
緊接着,夏王揮手讓夏頡他們退到了刑天大風等人身後侍立,這纔看了滿殿的文武官員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另外還有一件大事。月前大夏王宮受襲,海人的刺客居然跑去了王宮寶庫,掠走了神器海神之權杖。後經查實,那海人的刺客,大部分來自於上任司樂令府中奴隸,故而本王下令,屠盡了司樂令闔族。”
相柳翵體味着夏王言語中的意思,連忙拱手道:“大王說得是,司樂令應該找人接掌了。這裡已經列出了十七人的人選,盡是我大夏九州之中樂道上有極大名望之著名樂師,不知大王是中意琴、箏、鼓、、鍾、簫、絲若干樂器哪一種呢?”
夏王手一揮,大聲嚷嚷道:“什麼中意哪一種?本王已經有了最好的人選,就是前任司樂令青涪之女青月,她簫藝已近神人之境,乃是最恰當的人選。故而,新任的司樂令,就是青月。那些你們已經選好的人選,都給本王趕回去纔是。”
相柳翵再次的感受到,這大夏弼公是一件多麼爲難的事情。青月一女子,出任司樂令倒也罷了。可是她如今乃是大王的妃子,卻又怎麼能擔任大夏王庭的官職?這要找什麼藉口,才能把那向天下散播的公文做得四平八穩紋絲不漏呢?相柳翵不由得暗自恨起了青月:這女人,你已經報復過了,司樂令闔族都被屠殺了個乾淨,你老老實實在王宮享福就是罷?你還出頭做什麼司樂令?
臉色正陰沉着盤算對策,夏王卻已經大包大攬的決議道:“就此定下來了,下一任的司樂令就是青月。唔,還有什麼事情啊?”
相柳翵恨恨的抓了一下鬍鬚,無奈何才握着筆,一筆一畫很是艱難的把青月任職司樂令的公文擬就。刑天厄在旁邊看得面露微笑,拈鬚不語,一肚子的幸災樂禍。總之青月是不可能要求去軍部擔任職位的,他刑天厄纔沒有這種麻煩。
聽到夏王最後的一聲問話,他身後的一名巫衛立刻運足巫力長聲喝道:“大王有令,有事早奏,無事都散了罷。”
大殿緊閉的門外立刻傳來了嘹亮的聲音:“大王,海人亞特蘭蒂斯王國使節,海人東部領領主安道爾,海人東部領防禦官托爾,求見大王。”嘹亮的聲音穿過了緊閉的厚重的殿門,也變得‘嗡嗡隆隆’,聽得不是很清楚。
夏王立刻精神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上那一大塊淤青,興高采烈的叫道:“哈哈哈,諸位臣公,看,海人獻上降表的使節來了。我大夏大勝,已經削去了他海人五成的國力,他們不敢再和我們大夏征戰了。哈哈哈,大王我的幾個孩子,可個個都是好漢啊。盤罟這一仗,打得可真不錯。”夏王仰天長笑,刑天厄等軍政方面的重臣也是面帶得意笑容,微微頷首。
只有夏頡才注意到坐在夏王那高臺下方的諸位王子一個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尤其是履癸一隻手放在面前玉案上,那手掌已經無聲無息的陷入了玉案寸許。“唔,看來安邑要上演好戲了,諸子奪嫡,腥風血雨,喪盡天倫,我夏頡卻是否應該參合進去?若是我沒料錯,最終的勝利者,應該是這廝吧?只是,我這算不算助桀爲虐呢?”
“來人啊,引海人使節上殿。”夏王不等身邊的臣子們說話,已經仔細的整頓了一下儀表,下意識的用一縷飄散下來的長髮遮掩了臉上的淤青,端端正正的坐好了,這才大聲的傳達了命令下去。
沉重的殿門,在十二名身材比夏頡更加高大的巫武全力推動下緩緩的打開。
自從上次被該隱用‘末日烈焰’炸了個暈天轉向,炸得大夏的王宮正殿都直接從地基上摔了下去之後,重建的大夏王宮立刻一改以前幾乎不設防的做法,幾乎是一步之內都密佈上了數十個強力的巫咒禁制。尤其這最是高大輝煌的正殿,裡裡外外也不知道被多少九鼎大巫加持了最強力最恐怖的巫咒,防守得是水泄不通。
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大夏正殿的大門被如今這扇以紅毛銅、玄烏金、赤心鐵、白光銀做主要材料,以隕石中提煉的數十種稀有金屬混合,以百萬奴隸的鮮血萃煉而成的金屬大門所替換。這扇大門高二十七丈、寬六丈、厚四尺二寸,重量達到了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總之起碼要十二名八鼎巔峰的巫武聯手,才能緩緩的推開這扇大門。
而這扇門,還是如今整個正殿中分量最輕的零部件,其他的各處更是禁制重重、巫咒無數、又以各種稀罕材料無限制的摺疊壓縮後進行強化,整個正殿幾乎已經達到了九州之內無力可毀的地步。
如今,十二名渾身肌肉暴突,一塊塊肌肉在瘋狂顫抖的巫衛咬着牙齒,哼哧出聲,無比艱難的推開了殿門,讓殿外一點陽光灑了進來,讓殿外背光的人臉部都籠罩在了一層陰影中,更映照得站在那十二名巫衛身後的安道爾和托爾臉色無比的難看。尤其那托爾死死的盯着十二名巫衛身上極度發達的肌肉,居然用手在自己纖細的手臂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夏王身後的那名巫衛低沉的喝道:“大王有令,海人使節入殿。”
安道爾無聲的朝着大殿內一個深深的鞠躬,手持一個厚重的卷軸,和托爾肩並肩的走進了大殿。他們身後,十二名巫衛又艱難的拉上了殿門,殿門最後合攏的那一瞬間,發出了‘咚’的一聲沉悶巨響,震得整個大殿內的空氣都‘嗡嗡’直響,其他大夏的官員都無妨,只有安道爾和托爾渾身一抖,差點被那巨大的聲浪直接震得暈倒了過去。
夏王指着安道爾大笑起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猖狂:“諸位,請看,這就是海人的東部領的領主?這等身份,想必就相當於我大夏九州之一的天候之位了吧?我大夏九州的九大天候,哪一位不是九鼎巔峰的絕頂高手?海人的東部領的領主,居然是如此孱弱的年輕人。”
除了刑天厄、刑天大風、夏頡他們這些真正和海人交過手的軍人,滿殿內的大小官員連同他們身後侍立的副官都‘嗤嗤’的譏笑起來。更有一個王子想要討取夏王的歡心,捏着嗓子扭捏作態的怪叫道:“這等可憐的蟲子,我們大夏的戰士一掌就能打死一大片,可憐他們怎麼在大哥的攻勢下活下來的?”
大殿內爆發了一陣鬨堂大笑,這些大夏的巫哪一個不是肺活量驚人的怪物?他們的笑聲直震得大殿都顫抖起來,原本臉上還勉強掛着一絲笑容的安道爾和托爾,此時也忍受不住這巨大聲浪的侵襲,耳朵內已經緩緩滲出一絲血痕,卻是直接被這些巫的笑聲震傷了。
還是夏頡看不過眼,他從刑天大風身後上前了幾步,一手搶過了安道爾手上的那個厚重卷軸,大聲喝道:“喂,你是叫做安道爾的吧?我們可算是老熟人了。你拿這個東西來幹什麼?唔,你們這紙卻是造得精細光華,比我大夏用的紙張還有獸皮要華美得多。”
笑聲突然停了下來,夏王連連朝夏頡招手笑道:“是極,是極,來,讓本王看看,他手上這東西上寫了些什麼?喂,你這海人使節是叫做安道爾的麼?你能否告訴本王,你手上這玩意裡面寫了些什麼?”
夏頡上前行,把卷軸交給了高臺上走下來的一名黑衣巫衛,那巫衛又上了高臺,把那捲軸放在了夏王面前。夏王卻不打開卷軸,只是滿臉笑容的看着安道爾和托爾,眼光已經掃過了兩人耳沿下的一縷血跡。夏王呆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夏頡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裡嘀咕道:“這夏頡卻果然是個蠻子,不過卻也的確是個直心腸的好漢。比本王剛纔開口那蠢物兒子要強得多,難怪。”
安道爾、托爾對視了一眼,安道爾眼光閃動,眼裡有微不可查的一點感激閃了過去,朝夏頡看了一眼,然後緩步上前,在距離夏王所坐的高臺還有六七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深深的鞠了一躬。等得他擡起頭來,他已經恢復了平靜,很是優雅、溫和的用右手扶住了佩劍的劍柄,微笑道:“尊貴的大夏國的國王陛下,那捲軸上記載的,是我們亞特蘭蒂斯這次向您獻上的珍貴禮物。”
“禮物?”夏王嘻笑了一聲,隨手把那捲軸放在了玉案的一側,歪着身體看着安道爾獰笑道:“什麼禮物可以稱爲珍貴呢?唔,本王只想要一件禮物,本王想要你們海人的所有領地,你認爲如何?”
夏王身上透出了一股浩蕩的煞氣,死死的籠罩住了安道爾,他獰笑道:“若是本王有了你海人的所有領土,金帛女子,任我取用,何必還要你們獻上呢?”
安道爾不卑不亢的擡起頭來,看着夏王淡淡的說道:“陛下,我們的禮物中,就包括了我亞特蘭蒂斯東部領、北部領、南部領、中部領四大領地的所有土地。我們每一個領地,領土都有數百萬裡之巨,內有子民無數,是一筆無比巨大的財富。”
刑天厄眉頭一揚,沒吭聲。可是其他的各大巫家的家主以及那些重臣,都已經相互交換起眼神來。四大領地啊,這是多麼巨大的一筆?心眼活動的,已經開始在盤算起這四大領土到手後,會造成多大的風波。每一領地起碼都可以劃分爲一個新的州罷?到時候可就不是九州之地了,而是十三州之地!那就要多出四大天候,多出四大天候之下無數的地候、神候、人候、鬼候,也就是無數的大小領主,這對於各大巫家來說,自然是給自己家族撈取好處的最大時機。
只有刑天厄面色不動,他急什麼呢?刑天家的大批軍隊正在那邊打得熱鬧,到時候最大得一份利益肯定是他刑天家的,其他三大巫家想要撈好處都要等戰火平息了才行,就更不要說那些中小家族的人了。
‘砰’的一下,重重的一拍面前的玉案,夏王瞪着安道爾大聲吼道:“僅僅是你們的東部領、北部領、南部領和中部領麼?”
安道爾攤開雙手,滿臉驚愕的說道:“當然不僅僅這麼點。除了四大領地,還有四大領地周遭大洋上的數十塊大小島嶼,其中有幾塊島嶼的面積加起來,卻也不小於一大領地了。當然,這次的禮物中,更有珍寶、金錢無數,還有我們精挑細選的絕色美女十萬人。可是我們亞特蘭蒂斯的絲綢布帛,和貴國比較起來差距太大,故而,也就不好意思獻上了。”
夏王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點,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聽到了那十萬絕色美女,夏王怎麼都要給獻禮的人一點面子的。哼了幾聲粗氣,夏王指着安道爾喝道:“這樣也行麼?禮物還算豐厚,可是你們的西部領以及你們海人的本土呢?若你們不願意獻上西部領以及你們的本土,本王的戰士,就親自去給本王取來。”
殿內大夏文武重臣,同時‘哈’了一聲。那聲音穿透力極強,安道爾、托爾又是一陣胡亂哆嗦,差點就噴出血來。
安道爾肚子裡已經把那建議他來出使大夏的執政官們罵得狗血淋頭,他那個氣啊,自己東部領的確是大敗虧輸不假,但是自己東部領的慘敗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呢?王國內的援助根本還沒有到位的情況下被突然擊潰的,這能代表什麼呢?他安道爾的確是有罪,但是也不至於把他送到這麼可怕的國家來擔任使節罷?
如果說他安道爾的罪行重大,那麼其他幾個領地的領主呢?他們的軍隊不也是一潰千萬裡麼?雖然是其中有種種的原因,更因爲大夏居然無恥的動用了那種可怕的混合了巫術和瘟疫病毒的武器來對付海人英勇的戰士,但是畢竟其他三大領地也是被打得雞飛狗跳,爲什麼就一定要他安道爾來做這個使節?
看看大夏的實力罷。
把使節團數百人的隊伍瞬間從遙遠的中部領直接傳送到大夏王都的技術也就不提了,這在軍事行動中,是多麼有戰略性優勢的一項技術啊。就說在安邑城等待的這兩天,他安道爾都看到了什麼?大街上走動的除了人,居然還有一種叫做的精怪的東西,分明就是那些野獸化爲的人形。難道說,大夏的生物基因科技技術,已經趕超了亞特蘭蒂斯麼?就更不要說大街上隨便一個所謂的平民,他們的體力都比亞特蘭蒂斯的戰士還要強上一倍到兩倍。而他們的貴民,則比亞特蘭蒂斯最強的戰士強大了多少?
而這些佔據了大夏最高統治階層的人物,都是一羣什麼怪物啊?他們只是輕輕的一笑,就差點把處於能量保護罩下的自己和托爾震得暈倒過去。比較起來,亞特蘭蒂斯的統治者是多麼的孱弱?那些執政官,那些神殿的祭司,他們的體力是多麼的弱小啊?
安道爾苦惱的看着不依不饒的夏王,無奈的攤開了雙手苦笑道:“尊敬的陛下,您,總要給我們一塊生養休息的土地吧?這一次你們的戰士在戰場上徹底的擊敗了我們,但是,我必須要說,我們也有權力得到一塊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土,不是麼?”
“不!”夏王異常堅定的說道:“你們爲什麼要得到一塊屬於自己的國土呢?在我大夏的羽翼之下,你們一樣可以生存。獻出你們所有的領地,成爲我大夏的屬民,這是我給你們提出的停止戰爭的條件。”
“那麼,繼續戰爭吧,尊貴的陛下。”安道爾眼裡閃過一道寒光,毅然擡起頭來,朝着夏王斬釘截鐵的喝道。
“阿嘎!”夏王和所有的大夏臣子同時愣了一下,突然間,爆笑聲再次響起,夏王指着安道爾喝道:“你瘋了還是傻了?嗯?繼續戰爭?你們現在被我們俘虜了數千萬戰士,你們被我們殺死的戰士更不知道有多少,你們絕大部分的領土都已經落入了我們的手中,你還想和我們大夏朝繼續開戰?娃娃,你被嚇壞了吧?可別千萬尿出來了!”
又是一通譏嘲的大笑,除了刑天厄在仔細的觀察安道爾和托爾那顫抖的面部肌肉,除了夏頡還在冷冷的看着安道爾和托爾,其他的大夏臣子無不發出了瘋狂的笑聲。實在是太可笑了,絕大部分領土都在夏軍控制下,主力軍團一個接一個被殲滅的海人,還想要和大夏繼續開戰?
托爾堅定的上前了兩步,朝着夏王喝道:“陛下,難道您還想繼續打下去麼?”
夏王脖子一歪,嘿嘿怪笑道:“繼續打下去怎麼的?你們海人和我們作對了這麼多年,難得一次打趴下了你們,爲什麼不繼續打下去?總之現在是在你們的國土上征戰,死傷最慘的是你們的子民,本王是絕對不會心疼的。”說完,夏王又是一通瘋狂的笑聲。
托爾冷冷的看着夏王,突然開口道:“如果大王您還想繼續打下去,那麼您調走了在我們領土上的精銳軍團,又是爲什麼?”
大殿內所有大夏臣子同時愣了一下。夏王死死的看着托爾,過了好半晌,這才幽幽的問道:“本王調走了精銳軍團?誰如此告訴你的?”
安道爾優雅的一鞠躬,淡淡的笑道:“這次我們通過貴國的法陣瞬間來到了安邑城,就發現貴國的法陣是需要用人的生命獻祭才能驅動的。而我在走進法陣的時候,發現一路上附近起碼有數百萬來不及焚燒、掩埋的屍體,都是被砍掉了頭顱的奴隸或者本國的戰俘,對比一下爲了傳送我們五百人的使節團來到安邑城所殺掉的奴隸的個數,我大概能夠推算出,有將近一千萬的貴國精銳,已經被調回了吧?”
大殿內一片的死寂,夏王鬍鬚抖動,眯着眼睛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現在是恨死了盤罟,爲甚做事如此的不小心?居然讓一個海人的官員,通過殺掉的獻祭的奴隸個數,推算出了大概被傳送回安邑並準備調往東疆戰區的精銳軍團的數量。這種錯誤,是不容原諒的。
夏頡則是心裡暗自比劃出了大拇指,好厲害的角色,安道爾觀察入微的本領,倒是和前世特勤局的那些情報收集科的同事有得一比了。
矜持的笑了笑,安道爾優雅的說道:“我不知道爲什麼陛下要突然調回這麼大數量的軍隊。可是,既然陛下已經調回了他們,那麼留在我們四大領地上的那些部隊,雖然他們也擁有很強大的戰鬥力,可是卻也只能擔任普通的駐守和戒嚴的任務了,他們無力再發動對我亞特蘭蒂斯的全面的決戰。難道不是麼?他們的數量太少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安道爾淡淡的看着夏王,很是自信的說道:“既然大王已經不願意再和我們亞特蘭蒂斯繼續戰鬥下去,那麼,爲什麼不接受我們的停戰協議呢?四大領土,其中中部領更是我們經營了數千年的富饒之地,我們割讓了四大領地,這還不能證明我們的誠意麼?”
夏王沉默了很久很久,這才語氣嚴肅的說道:“你叫安道爾?很不錯的年輕人。嘿,因爲某個原因,本王不得不把最精銳的那幾支軍隊撤回來,並且向其他方向征戰。”
擡頭思忖了一陣,夏王突然說道:“我大夏人行事,最是討厭那等計算繁多的人,我們乾脆一點,本王提出最後的要求,你們滿足了本王的要求,我們就停戰,至於什麼時候再開戰,就看以後了。我也不和你們海人討價還價,那等下作的小事,豈是本王能做的?”
“當然,我們恭聽您的旨意。”安道爾和托爾同時鞠躬了下去。
“第一,你們亞特蘭蒂斯向我大夏稱臣,每年都送上你們歲入的三成作爲貢品,做得到麼?”夏王提出了第一個條件。
安道爾沒有任何異議就同意了這個要求,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屈辱的。夏頡卻是一肚子的火氣,怎麼大夏也和其他的那些王朝一樣,把一個國家打敗了,就只要人家稱臣就覺得心滿意足了呢?這等虛榮心,會害死人的。
“第二,無論是亞特蘭蒂斯的十二海神祭司還是你們的執政官,所有人的直系親屬,都要有一人來我大夏爲質。”夏王眯了一下眼睛。
安道爾遲疑了一陣,尋思了片刻,最終攤開了雙手:“當然,沒問題。可是您要知道,時而海神祭司還有執政官,都是我亞特蘭蒂斯的公民普選而產生的,他們並沒有世襲權力。”
“那,你們的祭司和執政官更換一人,人質也就更換一人。”夏王步步緊逼,不肯放鬆。
“當然,那就這樣。”安道爾飛快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心裡得意的幻想着那些可惡的執政官聽到了自己帶去的這個美好的消息,會是多麼的暴怒。可是,誰叫他們給了自己全部的代言權呢?
長吸了一口氣,夏王提出了最後一個重大條款:“其他的小細節,本王也就不多羅嗦了,事後你和大夏四公協商就是。可是上次敢於侵入我大夏王宮,給我大夏王宮造成了重大損失的那人以及他的黨羽,必須交給我大夏。”夏王笑得很猙獰:“他敢在我大夏王宮中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就必須有勇氣承擔一切的後果啊。”
安道爾思忖片刻,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擡頭看着夏王苦笑道:“我非常願意答應您的要求,可是我們亞特蘭蒂斯辦不到。”
夏王震怒,一拳把面前的玉案砸成了粉碎,他怒吼道:“你們做不到?”
安道爾攤開雙手,認真的點點頭:“是的,尊貴的陛下,在我們兩國之間的戰爭出現重大轉折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叛徒該隱,已經率領數百名追隨者叛逃了,同時,他還襲擊了數十名神殿的祭司,吸乾了他們的血液。我們也正在通緝他,可是誰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裡。”
夏王呆了一下,夏頡則是心裡暗笑起來:好精明、好奸詐的該隱,不愧他血族始祖的威名。
“那麼,給本王下令,九州之內,八荒六合,全面追殺那該死的,該隱!”夏王的頭髮,一根根的倒豎了起來,於是,他臉上的一大塊淤青,再次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