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化

亞瑟用力敲擊地板,木質地板咔咔作響,在吐出第六十二枚釘子時,艾露絲出現在庫房門口。

看見亞瑟的狀況,艾露絲幾乎昏厥,一枚枚帶血的鐵釘從亞瑟嘴裡吐出,而亞瑟更是滿臉漲紅,距離窒息也就幾分鐘的事,這還是亞瑟的身體強度在元素力加持下遠超普通人的情況。

艾露絲撲跪在亞瑟身邊,仔細檢查是什麼樣的襲擊攻擊亞瑟,苦尋周圍一圈無果後,艾露絲急忙跑出庫房,喚來了自己的母親伊諾夫人。“亞瑟!我們能做些什麼!”看到這樣的景象,伊諾夫人目眥欲裂,讓艾露絲扛着亞瑟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如果亞瑟出了什麼問題,給了亞瑟無限信任的帕裡什回南大陸後必然會震怒。

什麼人會使用這種骯髒的手段攻擊亞瑟,根據伊諾夫人的經驗,這是一種詛咒,下咒者必須擁有亞瑟的身體部分才能實現,回想亞瑟今日的行程,艾露絲提到亞瑟在窺視未來店裡曾與軍隊人打過一架,肯定是那時候留下了頭髮或者皮屑一類的東西。伊諾夫人很快鎖定嫌疑對象便是窺視未來的店主男巫佐伊。

“艾露絲!你快再去第四大道,叫上安吉麗娜一起去看看佐伊在搞什麼鬼,一定是那個侏儒!那個侏儒給亞瑟下詛咒了!布萊頓城有好幾個女巫和男巫特馬休都有情報,如果這些混蛋想讓亞瑟死,那就讓他們好好看看一直以來在所有人對立面的巫師到底有多強。”

“是,母親。”艾露絲應後,慌張趕向第四大道,房間內只留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抑制釘子吐出衝動的亞瑟和毫無應對頭緒的伊諾夫人。一時之間,房間內只有亞瑟乾咳血的聲音。

有什麼手段能救下亞瑟?對抗神秘力量只能使用擁有同等力量的物品,而現在公館裡除了之前亞瑟提到的那面能看到陌生人的銀鏡,只有伊西斯的遺物生命之碑有着這樣的力量,銀鏡三人在公館裡怎麼也沒有找到它的下落,而生命之碑則極有可能招來之前對生命之碑殘留氣息敏感的舊神伊西斯。

在伊西斯復活後,雖說祂無法肆意踏入大地女神的領地,但在找不到方法重新埋葬這位對巫師格外有敵意的舊神之前,伊西斯等於是一把懸在隱士會所有成員心頭的利刃。要想使用生命之碑,就得考慮被伊西斯惦記的事情,加上伊西斯並不是只有自己,那些從地底磅礴噴涌的人面老鼠便是祂的力量引起的異變,更何況,伊諾夫人完全不知道這塊一直靜靜躺在房間一角的生命之碑有何功效。伊諾夫人只能暫時寄希望於前往第四大道的艾露絲和安吉麗娜,論單打獨鬥的能力,艾露絲化作結晶的力量可是很少能在布萊頓城找到敵手的。

亞瑟雙手無力下垂,喉部也有鐵釘從皮膚內刺出,他快無法掙扎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伊諾夫人只得將黃金碑捧在懷裡來到亞瑟牀頭,用眼神詢問亞瑟。

我該用生命之碑試試看嘛?

亞瑟看出了伊諾夫人的用意,輕輕點頭,隨後靠在牀頭,握緊拳頭,盡力用放心的目光看着伊諾夫人,只有亞瑟自己知道自己的狀態,他眼中的光芒逐漸渙散,距離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遙。

伊諾夫人將黃金碑立在亞瑟身邊,帶着古代神秘文字的一面朝向亞瑟,任何神的遺留物都有着自己的觸發方式或者能力,比如說艾力克羅姆之牙,那串項鍊現在在帕裡什身上,只需要帶着便可以用自己的意識影響他人夢境,只需要用外力擠壓便會將周圍人強行拉入夢境,而蓋亞女神的陶罐更是隻用立在原地便能散發出威壓,敲打罐底便能將周邊重力改變。生命之碑的使用方法多半也離不開自己本來帶有的能力和激發出的能力,伊諾夫人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生命之碑的使用方式。

她用手撫摸着碑面,在碑中心位置有一塊凸起,來不及多想,伊諾夫人用力按下凸起,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間籠罩整個房間,刺痛感讓伊諾夫人無法睜眼,但被光芒籠罩後,伊諾夫人只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身體從沒有哪個瞬間如此暢快過。

光芒逐漸衰弱,生命之碑仍在伊諾夫人手下立在亞瑟牀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唯一不同的是亞瑟瞪大着眼睛望着伊諾夫人,眼中求知光線四射。

“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想...生命之碑治好了你,亞瑟,你沒事了嗎?”、

“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亞瑟挪到牀邊,下地後隨意憑空打出幾個拳擊動作,每一擊都帶着利風。“這就是生命之神曾經使用的物品嗎,生命的意義真是無法讓人理解呢,對了,伊諾夫人,我遭遇的是何種攻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伊諾夫人將恢復成原狀的黃金碑重新放回角落裝着亞瑟日常衣物的皮箱內,坐在亞瑟牀邊的木椅上皺着眉頭:“你之前不是去了那家裝神弄鬼的男巫店嗎,那個佐伊屬於男巫。男巫擅長通靈和預知,他們平時不會使用詛咒攻擊別人,很多普通人也會相信他們,他們是真正能夠預知未來的傢伙。我估計他們一定會有什麼理由纔會給你下詛咒,只需要用你的一根頭髮,他們就能在很遠的地方讓你身亡。”

“所以說他真不是我們一類人啊,還挺可怕的,那艾露絲不是危險了嗎?不行,我得去幫她。”

“沒事的,亞瑟,男巫和女巫雖然可怖,但我們也不是軟柿子,舊曆至新曆發展了這麼久巫師都沒有被滅絕,相信艾露絲吧,她可不弱。只是,如果那些男巫如果真的想對付我們,就算到了納考烏也不能安心,亞瑟,等艾露絲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後你去和佐伊談談吧,看看那些男巫針對我們的理由是什麼,得排除後顧之憂不是嗎?”

“對了,夫人,和你們住一起太久了我都習慣沒有問您了,您和艾露絲,願意和我一起去納考烏嗎”

伊諾夫人笑意漸濃:“當然,領袖,除了這棟公館之外,我和艾露絲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而且我們又不是不回布萊頓城了不是嗎?看來安吉麗娜那番話對你影響很大啊,你去問問克維多吧,那個大塊頭和外表不一樣,心思可是很細膩的。”

“好,艾露絲那邊我選擇相信她,夫人,把克維多的地址告訴我吧。”

......

入夜,北區議會廳內。

身着睡衣的愛德華茲正翻閱着手裡的報告,夜間只有各區加急的報告纔會傳到他手裡,翻着精靈之森周邊出現伊西斯的蹤跡等等報告,愛德華茲忽然對一份城內的報告格外感興趣。

“那家男巫店裡發現了巫師的蹤跡?他們怎麼牽扯到一起去了?”

在議會廳角落沒有被煤油燈照射到的地方,一條蛇人扭動着出現在黑暗中。

“男巫啊,我們族裡也有能夠預知的蛇人,沒想到布萊頓城也有這種存在,怎麼樣,伊西斯怎麼處理,母神那邊又有新的指示傳下來嗎?”

“你一直喜歡這麼嚇人嗎?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老福特那裡看看,他不是很相信你嗎?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希伯來家遺子的具體去向,我和你說過吧,我之前有在布萊頓城感覺到那骯髒的血脈,他們一定還有人活着,母神最擔心的就是希伯來家族,我們得爲母神的甦醒鋪墊好一切,這個計劃已經持續了數百年,只需要再有兩三代人的努力,母神便會和伊西斯一樣重臨世界,到時候就算這個位面承受不了又如何...”

“神之子的計劃我很清楚,我不是這麼多年都在找希伯來家族的後裔嗎,不過我們族那個襲擊神官的那條蛇人現在下場怎麼樣了,知道他的目的了嗎?”

“要問去問大神官,算了,你先去南區看看吧,去問問那個男巫和巫師什麼關係,我還有事情要做,海洋之神的權杖力量被母神完全吸收還需要三年多,我在東大陸的勢力還在建立,沒有心思去管小小的男巫,你帶着那個面具男去看看,有什麼事用矮人領釦聯繫我。”

“道格拉斯嗎,知道了,他還沒有被你虐待出心理疾病嗎...”

說罷,蛇人一晃消失在議會廳,煤油燈內的火花晃動,愛德華茲隨手揮出一道風刃飛過,煤油燈內的火花被熄滅,議會廳內再無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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