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8 筆記 2
形狀各異的諸多種符陣結構，大量符陣基礎架構的能量運轉構想圖、推演圖，數十種能量混合的構思……
當雷蒙翻到了瀾海之堡老城主所記錄下來的試驗數據時，很快他便就被深深的吸引了進去。
符陣學的發展，因爲古代巫師傳承的徒然中斷而遭受過嚴重打擊，許多曾經被廣泛使用的符陣結構都出現了遺失，令巫師位面的符陣學一直都滯後於其他方面的發展和創新。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但原因也非常的簡單。
因爲符陣學本身便是一門需要綜合許多方面的知識才能夠繼續研究和創新的，所以這便是彷如是那盛水的水桶一樣，想要對符陣學達到專精的程度並不在於所擁有的某項能力特別的優秀，而是取決於自身最爲薄弱方面所能夠達到的最高程度！
對於符陣學一直都是屬於拿來主義的雷蒙，深知自己的短板是在哪裡，所以纔會在高塔之地時想要結識久負盛名的嵐摩多大師，其目的無非便是想要在符陣學方面得到進一步的提高。
所以當他看到瀾海之堡老城主所簡略記錄的那些有關符陣的內容時，他便全神貫注的開始了檢查，並且將其中那些屬於推演的部分令芯片進行理論性的解析。
時間慢慢的流逝，初始時翻動筆記速度極快的雷蒙，在看到那些幾乎完整的符陣圖時，這才徒然間驚覺過來，擡起頭衝着特立尼開了口。“這樣的內容讓我詳細的參閱，合適嗎？”
不知道是在想着什麼的特立尼神情間有着茫然和苦惱，但在愣了下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應答道。“合適！雖然這是老城主保存在密室之中的重要筆記，但我一直都還有着隱隱的困惑和懷疑……我希望當大人您在看完之後能找出其中的問題，因爲我總覺得當我看到這筆記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一些我現在無法記起但一定相當之重要的事情……”
說話間特立尼眼瞳之中的茫然越加明顯。他緩緩起身將三角桌的區域讓了出來，顯然是希望雷蒙能夠靜下心來慢慢的查看。
重新投入到對筆記之中那些符陣結構辨識之中的雷蒙，對於瀾海之堡老城主符陣學方面的造詣越來越佩服。
因爲在初始的時候他所記錄下來的那些符陣架構，大多都是些最爲基礎的部分。顯然他在開始研究之前所掌握的符陣學知識非但不多、甚至可以稱之爲極少！
可是隨着筆記之中時間的延續，他所繪製出來的符陣架構竟是迅速的提升了繁雜程度，尤其是暗系能量和光系能量之間的轉換部分的研究成果，尤爲令雷蒙所驚歎！
將相互之間有着排斥和衝突的能量通過某種符陣的結構予以綜合，最終令兩種能量在符陣之中可以彼此不發生接觸而導致變化，這般的設計和構架的能力，顯然已經超出了雷蒙目前所能夠理解的程度！
眼瞳之中有着微弱紅芒的雷蒙，面對着眼前這一幅幅或是精巧、或是簡陋的手繪符陣，他的心情逐漸變得激動起來。
雖然繪製這些符陣結構和架構模式的老城主在符陣學方面的造詣，遠不如高塔之地的嵐摩多大師。但他卻是勝在了專精之上！
老城主所手繪的諸多並不完整的符陣草圖，全部都跟能量混合、能量轉換有關，雖然其中並沒有任何一張草圖涉及到攻擊、防禦乃至增減益狀態的施加，但他在能量轉換和混合方面的研究深度，卻是超過了雷蒙所能夠理解的範疇！
因爲看不懂。所以雷蒙也就有些鬱悶起來。
但令芯片將這些手繪草圖源源本本記錄下來之後，他便跳過了這一部分，繼續往下看。
而顯然前面那些手繪草圖之中，有着令老城主能夠架構符陣的方式，所以他在完成了符陣設計之後便瀾海之堡的主城中開始了忙碌。
但有關這種能夠令人轉化爲巫妖的符陣架構，老城主並沒有詳細的記錄，而是將符陣架構時所遇見的種種困難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而在他完成了整個符陣架構之後的兩年之內。他對這符陣的不斷調整耗費了他許多的資源和精力，到最終他在筆記中極爲頹然的描述道：
還是不行……
缺少轉換時的緩衝生物，並且聚合的能量也無法達到置換所需要的最低要求……
難道……
難道非要使用那樣的方式？
不行！
過於殘忍和血腥了……
但、但是……
但難道就任由生命如此的終結？
不甘心吶……
滿滿兩頁紙，幾乎全部都是這樣零碎而蘊含着負面情緒的質疑和糾結。
看到這裡的雷蒙注意到，這兩頁紙上那些文字所使用的墨汁，顯然彼此間的時間跨度相當之長。應該是很長時間之內零散記錄下來的心路歷程。
不明白出了什麼事，但字裡行間所表露出來的訊息，便是老城主所構建出來的符陣出現了問題，雖然能夠使用但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並且如果想要令這符陣達到他的最低要求。則需要使用某種格外邪惡和血腥的方式，令老城主相當的猶豫和糾結。
而翻過了這兩頁之後，便徒然進入了特立尼所說的那個部分。
整張紙上都是凌亂而毫無規律的線條和符號，並且許多紙張上的字跡都顯得極爲污濁，就像是在書寫時執筆的那隻手極爲骯髒，以致令羊皮紙都上都被沾染了許多，令字跡變得模糊而很難辨識。
手掌在羊皮紙上輕輕的摩挲，可以感覺到除了墨汁的痕跡之外羊皮紙上還存有着諸多的物。
迅速翻動着筆記的雷蒙，在跳過這個部分之後終於看到了最後的部分。
老城主用花體的古托裡斯文字，對他前後百年所作出的努力和成就做了總結，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自己身爲人類的一生進行了簡單的描述。
誕生於瀾海之堡的老城主，年輕時沉浸在實力提升的憧憬和期盼之中，但在他進入黎明級境界之後，竟然發現他已經無法再得到任何微小的提升。
家族所傳承的諸多資源和財富，被他用來結識朋友和收集各種稀奇古怪的器物，但當他在感覺到生命即將邁入終點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並不甘心。
“老夫一生爲善，爲了瀾海之堡的繁榮做出了最大的努力，雖然此地乃是遠離內陸、遠離最高議院的一塊飛地，可是周邊的諸多魔獸都被老夫置於管理而心甘情願……”
“難道老夫便要如此的身隕，帶着迷惑和不甘走到盡頭？”
“不不不！既然轉化符陣已然可以被啓動，那麼便是犧牲諸多的生靈也應該是在所不惜的！想來老夫在獲得新生之後還是能夠給與補償的……”
“抱歉了，孩子們……”
這樣的四句話，在雷蒙的感覺之中便是老城主的遺言，並且他在啓動那符陣之前應該是心存愧疚的。
掩上筆記之後的雷蒙，雙目緊閉思索了許久，這才重新睜開雙眼將目光轉向了特立尼，只見他那清澈的眼瞳之中蘊含着期待，正在等着他的開口。
心中的猜測很可能極爲的殘酷，因此深深吸了口氣的雷蒙放緩了語調問道。“老城主在將你送往高塔之地之前，他所收養或者說是正在培養的孩童，一共有着多少？”
見雷蒙的神情極爲嚴肅，眼瞳之中閃現出了一抹困惑的特立尼猶豫了下才回答道。“應該有數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