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帝君不信的話,可以搜查一下妾身的嫁妝以及王妃的庫房,妾身的白參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東西,卻也不差,以王妃的顧慮,這根白參鐵定還在庫房!”韋清婷一口咬定道,“妾身的陪嫁單子中,確確實實寫了白參,妾身不怕任何人查!”
望着沐筱蕁淺淺的得意一笑,韋清婷倒是急中生智,給自己找了一條好的出路!
沐筱蕁回給她一個不解的笑容,“這話可真讓人奇怪,本王妃怎麼從來沒有收到過你送給本王妃的白參?別說給本王妃送東西了,你平日裡連請安都不會來,又怎麼會好心的送給本王妃東西,而本王妃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賞給你東西?”
“更何況,這花樽早早的便被我送給了不殤公子,本王妃又哪裡來的花樽賞給你?”沐筱蕁不鹹不淡的道,“既然是要查,不如就查吧,本王妃也不怕別人查!”
“鬼,你帶着李公公回去,將王妃庫房的單子與韋清婷的嫁妝單子都拿過來!”東方冥月道。
鬼輕輕點頭,抓着李公公的肩膀直接飛出了碧水天台。
帝君微微蹙眉,但是並沒有異議,眼前的場面陷入了僵局,帝君揮手,讓站在中央的一衆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韋清婷得意的望了一眼沐筱蕁,連王爺都同意那單子出來當衆覈對了,看你這次還怎麼逃過這一劫!王爺就是再寵愛你!這次也一定不會再任由着你來!
沐筱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碧水天台已經又是一片歌舞昇平,完全看不出來有之前審問的痕跡,衆人也恢復了之前的閒逸態度,把酒言歡。
“王妃姐姐就一點都不緊張嗎?”韋清婷坐在沐筱蕁的後面,小聲出言道,“我要是姐姐,早就跪在地上求饒了!”
聲音中盡是嘲諷與刻薄,尖酸的聲音中透露着一股瘋狂,“我的嫁妝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呢!”
“滾!”
清冷的聲音讓韋清婷不由得咯噔了一聲,東方冥月的紫眸流露出不屑,冰戾的樣子不僅的讓人後怕!
“王爺!”韋清婷有些不情願的道,難道東方冥月到現在都還護着她?不可能!這個賤人都已經死到臨頭了!“婷兒說的是事實!”
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來,韋清婷的小臉比之前跪在地上的時候更要慘白上好幾分,東方冥月的紫眸中充滿着煞氣,彷彿隨時都可以講韋清婷撕成碎片一般!
“不知死活啊!”灼華可憐的笑笑,即便是穿着丫鬟的衣服,也依舊掩蓋不住她身上暗夜女王一樣的氣場,居高臨下的模樣讓韋清婷的目光瞬間不得不仰望起來,“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蠢得不知死活不成?別逗了!”
“你!賤婢!你有什麼資格罵我!”韋清婷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一個丫鬟,竟然敢在她的面前神氣!憑什麼!這種出身低賤的東西!“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真是姐姐調教出來的好丫鬟啊!”
“哼!果然是狗生出來的東西,和狗一模一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自己嘴巴髒就把嘴巴閉上,省的招人嫌!”灼華不屑的回了一句,“綠茶婊!”
“你!”韋清婷氣得一張臉紅成醬肘子一樣,臉上的表情豐富的從紅到白到青到黑,好不熱鬧!
愣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弄得韋清婷簡直是要惱羞成怒,氣憤不已,憑什麼!一個賤婢而已!她憑什麼罵自己!賤人!
那種不屑,看不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韋清婷孔雀一般的內心,平日裡高高翹起的尾巴,如今卻被一個不如她的人不屑的忽視掉,這樣的怒火,怎麼可能容忍的下去!
“別理她,別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沐筱蕁輕描淡寫的望了韋清婷一眼,對灼華道,“那種分不清狀況的傢伙不用理會,總以爲自己是個東西,所有人都要捧着她,其實她去了雄厚的家族背景,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不是所有人都會衆星捧月一樣的對待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懂,婊子唄!”灼華點點頭道,“明明自己就在做那種下賤的事情,還死不承認自己做過,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真不知道這羣人的腦子都是怎麼想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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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華的話語更是一分情面都不留,如同活生生的將韋清婷臉上那層死要面子的臉皮給當衆揭了下來,這樣不加修辭的話語,更是讓韋清婷瞪大了一雙眸子,惡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人!
“看,被說破了就瞪眼,給誰看啊你!”灼華犯了個白眼,繼續與沐筱蕁有說有笑的。
幾場歌舞過去,衆人的心思也逐漸的被歌舞沖淡,把酒言歡的氣氛更濃中了一些!彷彿都快要忘記了花樽一事。
琉璃鳳羽曼珠沙華花樽就被靜靜的擺放在碧水天台的中央,在燭火的映襯下,散發着淡淡的霞光,看起來甚是好看。
中當衆人正沉浸在夜宴的氣氛當中是,一陣鴨子一般的尖叫聲突然出現在碧水天台,尖細的聲音彷彿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美好的氣氛就這樣被打斷!
鬼拎着李公公的衣領,從高空中,直接飛進了碧水天台,一路上殺雞一般的尖叫聲,氣得鬼差點就要半路扔了李公公。
在看落地之後晃了兩下直接跪倒在地上的李公公,臉上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他哪裡知道鬼居然就這麼暴力的拎着他就飛啊,雙腳離地看着離他幾十米的地面,差點嚇得暈死過去,幸虧他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否則換了別人,早就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死過去了!
李公公的手略有些顫抖的從衣襟中拿出幾本賬簿來,雙手舉過頭頂,將賬簿呈現出來,道“回,回稟帝君,奴才將攝政王府的一應賬簿都帶了過來。”
帝君揮揮手,讓李公公拿了上來,李公公是他的心腹,也是多年的老人了,東方冥月再怎麼有手段,也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這本賬簿也是經由李公公的手拿上來的,不會有差錯的!
隨意的翻了翻,帝君交給了李公公道,“念出來聽!”
“是,帝君!”李公公回過神來之後,神態已經變回了之前的模樣,捧着賬簿高聲念着近日裡沐筱蕁庫房中的收支情況。
沐筱蕁的庫房中,基本上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上好的補品,奇珍異寶,聽着名字就讓人想要垂涎三尺。
念來念去,李公公就快要將一整本賬簿給唸完了,卻依舊沒有韋清婷所說的白參出現,直到唸完,也依舊沒有任何的不妥。
韋清婷一直注意的聽着李公公念賬簿,卻一直都沒有聽見她的白參,直到李公公合上賬簿,韋清婷纔不敢相信的站起來尖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把白參給你了!怎麼可能不見!你騙人!是不是你偷換了賬簿!”
刺耳的聲音在整個碧水天台響起,韋清婷瞪大了雙眼,猩紅的眸子中帶着獰戾,上前奪過李公公手中的賬簿,一頁一頁的翻找,嘴中不停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這是這賬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女孩子在家中,多少都跟着學了一些管賬的內容,對於賬簿,韋清婷也知道什麼樣是做假賬,可是這本賬上,卻看不出任何作假的痕跡!
灼華雙眸微眯,仔細想了想,突然眼前放光,對着沐筱蕁小聲道,“乖乖,你丫的竟然能把賬本改成這個樣子,太吊了!”
“其實我忘說了一點,我大學學的是會計專業,古代都是單式記賬,改賬什麼的太簡單了,而且······誰跟你講攝政王府只有一本賬了,拿過來的這本,是專門留給這羣人看的,爲的就是這種時候用!”
沐筱蕁的口吻中多出了一絲戲謔,她在現代學的東西,終於特麼有一樣可以用得上了!
“專業的,怪不得。”灼華咋咋嘴,“你的職業操守呢?說好的堅持準則,不做假賬的呢?”
“生活需要,凡是沒有絕對的對錯,人要學會變通,現在都是接觸社會的人了!做人要圓滑一點,纔好扮豬吃老虎!”沐筱蕁厚着臉皮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說的真有道理,你丫的不去當傳銷騙子都浪費了!”灼華搖搖頭道。
“說不定我可以給傳銷騙子洗腦,讓他們改邪歸正!”沐筱蕁咯咯的笑了兩聲。
灼華白了沐筱蕁一眼,“你這分明是不要臉!”
沐筱蕁笑笑,“不說了,後面纔是好戲呢!”雙眸亮晶晶的望着韋清婷的方向,戀筱閣的庫房賬她說不可能看出來有問題的,否則她前世豈不是白學了這麼多知識!
李公公有些無奈的看着韋清婷,有求救的望着帝君,他不過是個太監,有什麼事還是要主子來決定。
帝君的臉色稍微有些發黑,冷聲道,“韋清婷,你可看出什麼來了?”這個女子,不成大器!若是還有些用處,或許他還會留下她一條性命,現在看來,完全就是累贅!
韋清婷心中咯噔一聲,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丟人,又被帝君冷冷的呵斥了一聲,更是臉色慘白,兩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聲音卡在喉嚨裡出不來,韋清婷嚥了一口口水,艱難的說道,“回,回稟,帝君,妾身,妾身,並沒有,並沒有,發現,發現什麼!”
“既是如此,那韋庶妃何必這樣焦急的將賬簿搶過去,又十分不信任的查看着?是想要找到什麼嗎?”皇后文氏聲音中帶着一絲凌厲,後宮之主的威壓抵在韋清婷的頭頂,讓她不由得顫抖起來。
“妾身,妾身,妾身只是害怕李公公念漏了哪裡,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舉動,妾身知道錯了!”韋清婷急忙行禮道歉道。
“李公公是皇叔身邊的老人了,也是帝君的心腹,難道妹妹你是覺得?帝君會偏私,讓李公公掩飾掉什麼嗎?”
沐筱蕁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你也看過了,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下面只要覈對一下你的嫁妝,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韋清婷眼睛一轉,對了,她的嫁妝,嫁妝單子是在她自己手中存着的,也就只有翠芷知道在什麼地方,她這邊拿出來的,一定是假的!
“王爺,這是在韋庶妃的梳妝檯下的小妝奩盒子中找到的單子,裡面的字跡經過確認,正是韋庶妃的嫁妝單子。”鬼從懷中掏出一張單子,在韋庶妃和帝君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後交給了李公公。
韋清婷不禁的瞪大雙眼,那的確是她的嫁妝單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她是藏在梳妝檯下面,但是沒有人知道,除了——翠芷!
是她!一定是她!是她說出了自己的單子在哪裡!否則鬼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額就找到了她的單子!
翠芷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不敢看韋清婷的眼神,她知道,韋清婷一定是將單子的事情怪罪在了自己的頭上!
“帝君?”李公公拿着單子,對着帝君請示道。
“皇叔,本王讓鬼帶着人將韋氏的所有嫁妝都搬了過來,沒有一樣少的。”東方冥月敲了兩下桌子,便有人將韋清婷的嫁妝,一箱子一箱子的搬到了碧水天台中。
“以防萬一,還是對照着查清楚比價好!”
帝君冷冷的點點頭,對着李公公道,“去查。”
李公公點點頭,應了一聲,帶着幾個宮女,打開了第一個箱子,對着單子一點點的核對了起來。
“玉如意一對,送子觀音一座,釉瓷花瓶十六個,琉璃屏風一架,各種書籍,字畫,兩箱,各色綢緞二十匹,······”
李公公尖細的嗓音在碧水天台響起,兩個小宮女按着李公公所念的內容,將東西都一一拿了出來,眼看着還有四五個箱子是沒有打開的,韋清婷原本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就算是覈對有怎麼樣?最多證明她沒有將白參送給沐筱蕁就是,也不能證明沐筱蕁沒有將花樽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