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瀰漫,姬雷站在潮溼的天地間,嗅着依舊彌散在空氣當中的血腥味。
清冷的月光照在姬雷的身上,令得姬雷的心情不由開始有些低沉,夜晚總是能夠調動出人多愁善感的情緒,儘管此刻戰火還沒有熄滅,但是姬雷已經不想顧及這些了,望着天空上那明亮地彷彿被雨水洗刷過,圓如明鏡的月亮,好像一面明鏡,照映出姬雷朝思夜想的那張臉頰。
“你在想誰?”少淵此時站在姬雷的身後,與姬雷一起擡頭望天,悄聲問道。
姬雷此刻的心情略微有些浮動,緩緩轉過身,眼中的忽然涌出一絲熱切,盯着少淵的眼睛看着,少淵被看得有些心裡發慌,但少女心房之中的嬌羞也是悄然涌出,姬雷難道已經發現了自己秘密只不過一直悶着不說?若真的這樣的話,藉着這個旖旎的氛圍,姬雷難道是要......
不知爲何,想到這裡,少淵心裡便羞喜不已,旋即以含羞帶怯和期盼的目光對上姬雷的眼神,等待着姬雷開口。
終於,姬雷緩緩開口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何如此看重明凱?”
“......啊?”少淵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姬雷竟然會提及明凱的名字!雖然沒什麼,但是難免有些煞風景,但是此時時刻少淵也只能順着姬雷的話說下去:“有點......對啊,你爲什麼那麼重視明凱?”
少淵曾經多次聽長弓嘯提及過,姬雷對明凱的重視甚至要高於對自己性命的重視!雖說少淵也沒有多想,但是此次姬雷主動提起來了,她難免也想要一探究竟。
在少淵的期待的目光下,姬雷緩緩輕嘆了一聲,而後說道:“我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什麼?!”少淵聽到姬雷的話,以爲姬雷是在與自己開玩笑,但是看姬雷的神色,卻是相當的認真,一點都不像在玩笑的樣子,少淵便知道,姬雷所說的話,都是真話。
“你......你不是......”
“我來自於一千年以後的武神天,那個年代,丹道昌盛,武道雖說沒有式微,但是比起現在,卻要沒落不少,我們那個年代,丹師一共九品,我身爲四品,實際上算是中下的水平,但在這裡,卻已經是接近巔峰!”
緊接着,姬雷便和少淵說了很多一千年之前和一千年之後武神天的各種差異,少淵一邊聽着,嘴也漸漸圓張了起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似乎對姬雷口中的那個一千年之後的武神天,充滿了好奇。
“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少淵最關心的,還是姬雷的來歷,聞言,姬雷便苦笑一聲,對少淵解釋道:“我需要一枚叫做淨滅丹的丹藥,在各種巧合下,我遇到了一千年以後明凱被封鎖住的亡魂,他告訴我,只要保住一千年之前的他的性命,他便能夠給我淨滅丹的丹方,但是我想他是在騙我。”
“爲何?”
“因爲淨滅丹是七品丹藥,這裡的丹藥,最多不過五品,他怎麼可能拿的出淨滅丹的丹方?”
“我現在想要回去,但是隻有等明凱的舍利碎了以後,才能夠回到屬於我的世界,我只能依照明凱告訴我的方法,讓明凱遠離各種危險,這也就是我爲什麼那麼看重明凱的原因。”
姬雷一口氣告訴了少淵許多許多,令得少淵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但是她卻聽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訊息:姬雷要回去。
甚至可以說,姬雷無時無刻不想回去,這讓少淵的心一下子空了,姬雷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融入這一千年之前的武神天,因爲他根本就不屬於這裡!
“我一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孩。”姬雷說到這裡,語氣忽然變得溫柔了許多許多:“她長的,和我夢裡出現的那個女孩好像好像。”
“你夢裡的那個女孩?”
“不瞞你說,她當時在沐浴,我看得很清楚,她與我的千柔簡直一模一樣。”
“你的......千柔?”少淵似乎記起了什麼,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
“嗯,”姬雷點點頭,而後說道:“我很喜歡的那個女孩,若不是爲了她,我也不可能去霜洲,也不會經歷那麼多的事情了,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爲了娶她,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娶.....娶她?!”
“是啊。”姬雷提起洛千柔,心中便有無限柔情涌出,一邊思念着洛千柔一邊對少淵說道:“當時在炎莊裡,我以爲是我看錯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但是當我見到卡達的真面目以後,我突然想通了,既然能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爲何不能有和千柔長得一模一樣的呢......”
“你說的千柔,是不是這個樣子......”
姬雷轉過頭,突然被嚇了一跳!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根本不是少淵!而是一個,樣貌絕美,柔情似水的女子,此人,長得與洛千柔一模一樣!正是姬雷當初在炎莊見到的那個女人!
“千柔......不對,是你......”有那麼一剎那,姬雷神識都有些恍然,在見到洛千柔的那一刻,姬雷的心房最柔軟的那一塊,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一股衝動,讓得姬雷想要將面前的這個女子給抱住,但是下一刻,姬雷便立刻清醒了過來,這是一千年之前,根本就沒有洛千柔!
她是少淵!
“你......你竟然是個女人?”姬雷的反應相當誇張,但同時,他也看到這名與洛千柔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她......原來是少淵!
少淵望着姬雷的模樣,忽然低下頭,隨後說道:“原來你想要見到那個女子只是因爲她和你朝思暮想的女孩長得一模一樣?”
姬雷一怔,呆呆地望着少淵,半晌之後才說道:“你......想說什麼?”
少淵此刻的神色相當認真,忽然湊近了姬雷,淡淡的幽香鑽進了姬雷的鼻孔,迷離的目光,粉紅的軟脣,囁嚅着,終於是附在姬雷的耳邊,吐氣如蘭:“那你......能不能把我也當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