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本以爲,這兩個人地位應該不低,最起碼能問出一些什麼,現在看來,這兩個來京城找自己報仇的女子,就是兩個單純的蠢貨而已。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處置她們兩個。
放走,肯定是不行的,這兩個女人雖然蠢,但是她們的的確確想要動手殺自己,這種禍患,最好不能留着。
可是真要讓李信一刀捅死她們兩個,坦白來說,李信做不到。
年初一的時候,他的確出手殺了一個人,但是那時候他是被逼到了絕境上,現在心平氣和的讓他動手殺人,李信還真辦不到。
畢竟他纔來到這個世界兩三個月時間,真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思前想後之後,李信心中有了個主意。
他擡頭看向這個黑衣女子,淡然道:“你們的意思是,你們南疆的整個李家,都知道是我殺了你們那個什麼小殿下?”
這個女子點了點頭,恨聲道:“你殺了小殿下,咱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李信若有所思,然後看向這個黑衣女子,淡然道:“且不說他是不是我殺的,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會死啊。”
“你胡說!”
黑衣女子咬牙道:“小殿下他自小文武雙全,身手也是年輕人一代裡最好的,一定是你用奸計害了他……”
那天晚上,那個跛腳的少年人身手確實不錯,如果不是他腿上傷的很重,又被李信耗盡了體力,李信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李信皺了皺眉頭:“你該不會以爲,他進京行刺天子,還能活着離開京城吧?”
這個黑衣女子渾身一震,擡頭看向李信。
李信理所當然的說道:“年初的時候,那批進京行刺天子的刺客,進了京城之後就意味着他們已經死了,區別是能不能得手而已,我很好奇,如果你口中的小殿下真的這般重要,你們這些南蜀餘孽怎麼會把他派出來送死?”
黑衣女子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之後,她才嘶聲道:“是有人說,要有個皇族同行,一方面是爲了穩住士氣,另一方面是因爲只有我大蜀皇族手刃了你們大晉的狗皇帝,纔算是得報大仇……”
李信拍了拍手掌,呵呵一笑:“現在我總算明白,爲什麼南疆的李家,會只有你們兩個人來尋我報仇了。”
就目前來看,那位所謂的小殿下,絕對是被自己人給坑死的,甚至他死了之後,南疆的李家半點也沒有替他報仇的意思,於是就只有這兩個傻乎乎的蠢妞,屁顛顛的跑到了京城來。
本來閉着眼睛的小郡主,聞言睜開眼睛看向李信。
“你胡說八道,幺哥他是自願來的!”
李信無奈的嘆了口氣,搖頭道:“再跟你們說下去,恐怕會拉低我的智商,懶得再搭理你們兩個傻娘們了,今天晚上你們就在這裡好好想想,等明天天亮了,我送你們去個好去處。”
說完,李信轉身就要離開。
那個小郡主見李信要走,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你……等等…”
李信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這個還算漂亮的小郡主。
“李姑娘,還有事嗎?”
小郡主咬了咬嘴脣,低聲道:“你…你是說,我幺哥是給自己人害死的?”
“這就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李信聳了聳肩膀:“隨便你怎麼理解都行,該說的我都說了,不過有件事你們可以想一想,既然整個南疆的李家,都知道是我殺了你們那個小殿下,爲什麼一直到今天,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來京城尋我報仇?南疆李家在能苟延殘喘三十多年,該不會只剩下你們這兩個女人吧?”
說到這裡,李信繼續笑道:“再有就是,京城裡且不算京兆府的官兵,就只說羽林衛還有內衛的天子親軍,就有六千多人,當天晚上追捕那些刺客的,不會超過二百個羽林衛,即便如此,那十幾個刺客一個也沒能走脫,假設你們那個小殿下得手,他能夠活着離開京城?”
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李信啞然一笑,離開了這間房間,走到鍾小小的房間裡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大概下午的時候,一頂紫色的轎子停在了李信的院子門口。
一身便服的七皇子,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李信站在自家門口迎接,見到這位七皇子之後,李信彎身拱手:“見過殿下。”
魏王殿下對着李信呵呵一笑:“信哥兒這麼着急讓本王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談?”
這段時間,這位魏王殿下接受了李信的意見,開始緩緩收攏自己在朝堂上的關係,不過這種近似於“自毀長城”的做法是很痛苦的,即便是七皇子,也覺得像割肉一樣疼痛。
李信彎身笑道:“特地送殿下兩個女人。”
這位魏王殿下,還是頗爲好色的,他十六歲出宮開府的時候,就娶了山陰謝氏的長女爲王妃,但是之後還是經常流連花叢,在外面養了不少女人,得意樓的崔九娘就是其中之一。
不僅如此,魏王府上也是姬妾成羣。
這位魏王殿下聞言哈哈一笑:“幾天不見信哥兒,怎麼變得這般不正經了?”
李信面色肅然:“殿下,在下現在說的,是天底下最正經的事了。”
魏王殿下臉色變了變,他邁步走進了李信的院子,低聲道:“到底是什麼女人?”
李信微微彎身:“殿下跟我來。”
很快,兩個人在房間裡見到了那兩個被綁起來的女人,兩個女人的嘴巴里都被重新塞上了白布,勒得說不出話。
魏王殿下面色古怪。
“信哥兒喜歡……這個調調?”
李信苦笑道:“殿下,這兩個女子是南蜀餘孽,昨夜意欲要殺了我替那兩個李逆皇族報仇。”
魏王殿下臉色一變,掃了一眼這兩個女人,淡然道:“既然是反賊,直接打殺了就是,送給本王做什麼?”
這位魏王殿下雖然喜歡美色,但是美色在他心裡,永遠只排第二位,這兩個女人雖然漂亮,但是如果該死,這位七皇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李信搖頭道:“殿下,這兩個女子,一個人李逆皇室,另一個應該也是南疆李逆集團裡頗爲重要的人物……”
魏王殿下負手看向這兩個女子,然後轉頭看向李信:“信哥兒的意思是?”
李信微微低頭,聲音低了下來。
“我們出去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最終在院子裡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殿下,平南侯府在南疆平叛三十多年,尚且未能讓南疆玉宇澄清,這其中必然有貓膩,在下猜測……平南侯府與陛下之間,必然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矛盾……”
李信語氣平淡。
“殿下若能幫陛下解決這個矛盾,在奪嫡一事上,就會比其他皇子更具優勢。”
這段時間,他接觸了不少關於平南侯府的情報,已經隱約猜出了一些平南侯府立足的根本。
“這兩個女子,或可以成爲破局南疆的着手點,最不濟也能讓我們瞭解一些南疆的情報,至於究竟如何施爲,就要看殿下的手段了。”
這兩個女子,是燙手山芋,李信不能放在自己手裡,也不好交給京兆府之類的衙門,甩在這位魏王殿下手裡,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
七皇子眼前一亮。
“這兩個人……我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