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少爺同桌的還有三人,都是帝都的各大家族的少爺公子,由於志同道合,經常約在一起喝酒聊天,或者尋花問柳。
四個人從下午就來無憂客棧了,本來想見無憂姑娘的,奈何遭遇了閉門羹,卻又不敢大鬧,於是叫了好酒發泄下情緒。沒想到幾人一直喝到現在,已經醉得不成人樣,糊里糊塗,此刻聽到自家兄弟的話,酒氣上涌,很有義氣的表示贊同,紛紛搖頭晃腦叫好。
“我們來找無憂姐姐又關你什麼事?”雪聽對那少爺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回頭對小二鼓着氣道:“小二,你快去把無憂姐姐叫出來呀——嗯,不,你還是帶我們去找無憂姐姐吧。”雪聽本以爲來到無憂客棧就能夠見到無憂姐姐,沒想到還遇上這種麻煩。
由於那少爺一桌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客棧大廳裡不少人臉上露出厭惡之色,轉過頭來,想看看到底到底是誰那麼的無禮。沒想到,這一看,那些人都紛紛驚呆了。
大家的眼中,一個少女美若初雪,不着半點粉黛,素顏如雪,脣似櫻桃,美目帶怒,又添幾分淘氣野蠻的可愛。竟然不比無憂姑娘遜色絲毫,甚至更多了一種不染纖塵的氣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是一種純天然的美。
這姑娘從沒見過,好像剛纔還稱呼無憂姑娘爲姐姐?難道無憂姑娘還有一個妹妹不成?
更多的客人注意到這邊的熱鬧,紛紛轉身想看個究竟,然而那一轉,便成了定格,甚至連手中的酒杯都灑出了清冽的美酒,也渾然不察覺。
原本吵鬧的客棧大廳,像是在某種魔力的催發下,開始變得安靜下來,到最後,鴉雀無聲,甚至能夠聽到桌子上爐火燃燒的撲撲聲。
趙宏那一桌的少爺們,卻依舊大笑不止,渾然不知身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原本頭腦發脹,現在笑一笑似乎沒那麼脹痛了,人也更加精神,居然用筷子敲起了酒杯,叮叮噹噹,顯得格外突出。
“呦?這麼安靜,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小二還在左右爲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柔媚的聲音想起,頓時感到全身一個激靈,臉上一喜,爲難之色煙消雲散,因爲那是老闆娘的聲音,救星吶!
客棧的安靜氣氛被這個帶着柔媚的女聲打破,其他客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了看來者,目光再次回到雪聽身上,同時也發現了雪聽身後還站着一個少年,眉目清秀,身材頎長,雖沒有那少女那麼吸引人,倒也着實讓人眼前一亮。
蘇羽和雪聽也看到了,一個身着粉色衣袍的女子蓮步款款,向這裡走過來,粉衣女子眉如山黛,膚如凝脂,眼波流轉,笑意盈盈間,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
“秋老闆娘,這人,竟然叫無憂姑娘做姐姐,還想見到無憂姑娘,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笑話啊?”那醉酒少爺趙宏竟然還保持一絲清醒,纔開口就打了一個酒嗝,噁心的酒氣,噴了周圍人一口,人們臉上一陣厭惡,紛紛用手捂住自己的
鼻子,免得受到毒害。
無憂客棧的老闆娘叫做秋煙,聽了這話,微微皺眉,剛纔她一走到大廳就注意到了,眼前那少年和少女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名門,哪像趙宏那般醉成爛泥,口吐狂言,淡淡笑道:“原來是趙少爺呀,看來趙少爺您和諸位少爺都喝多了?”
那趙少爺卻真醉了,頭腦不清,打了一個酒嗝:“本少爺——沒醉!大家說,是不是呀?”可是,邊說邊倒酒,手中的白瓷酒壺卻忽的脫手,砰然跌落地上,發出清脆的珠玉之音,很是刺耳。
趙宏被嚇了一跳,酒意醒了幾分,兩隻醉意朦朧的小眼睛,忽然看到蘇羽身邊的雪聽,朦朧醉眼中,那曼妙的身影,猶如仙子,精緻的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趙宏一瞬間入夢,口中含糊道:“仙子!”他似乎忘記了周圍所有的事物,眼中只有一道倩影,臉上一陣輕浮笑意,竟然想要伸出手去摸雪聽的臉蛋!
衆人一看,這趙宏看來真是醉成爛泥了,竟然敢當衆做出如此無禮之事來。就連秋煙也皺起了眉頭,一陣厭惡。
卻是沒人注意到,雪聽身邊的蘇羽臉色一暗,心生怒意,要是小師妹被那混蛋的髒手碰到,那還了得!?
眼看着趙宏的髒手就要碰到雪聽的臉,秋煙正想開口阻止,衆人耳邊忽聞一道驚雷:“混蛋!”
蘇羽這一怒,聲若龍吟,碎石斷鐵,竟然直接把趙家少爺給震飛回去,連同那一桌少爺也籠罩在內,。衆人看去,趙家少爺竟然被震得七竅流血,臉色慘白,嚇得失禁了,身體一陣抽蓄。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驚,耳中似乎嗡嗡作響,心底對蘇羽充滿害怕,幸虧受害者不是自己,同時也好奇,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是一名修者,還有如此實力,只是一吼便讓人七竅流血,卻不知道是哪一門派的弟子?
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那趙宏仗着自家是帝都四大家之一,經常橫行霸道慣了,這次惹到了高人,活該!
趙宏四人遭遇雷鳴般的打擊,就算醉成爛泥,酒意也瞬間消散,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幾分,一個個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甚至嘔吐起來,混着血水,極爲噁心。
趙宏沒有暈死,還沒看清楚情況,就大吼大叫起來:“我是趙家少爺,你竟然敢打我,你——你死定了!”餘下三人一聽,也紛紛嚎啕着自己是誰誰誰,一定會報復之類的惡毒誓言。
奈何,沒有人理睬他們,客人們嘲笑不斷,完全當幾人猴子一般看。得罪了高人還這麼囂張,真是可笑,可悲,但是不可嘆。
秋煙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恢復鎮定,生活在帝都,她早已經見慣不怪了,雖說那趙宏的父親是帝都的丞相,但是和修者比起來,給人提鞋都不配。更何況,自己的客棧可是太子常來之地,早已下令不許在客棧裡鬧事,趙宏幾人打了也就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秋煙暗自猜測,那少年和少女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帝都城
中大打出手,看起來像是涉世未深,做事全然不顧後果,不過,也只有實力強悍之人,纔敢這般無法無天吧。
何況,對方還稱無憂爲姐姐,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這些天,從其他各國前來雪國帝都觀看百花會的人日益增多,士農工商,還有一些強大的修者,或許,這兩人也是那個宗門的弟子,慕名而來的吧?不過,那個趙宏惹到這麼一名強者,算是倒黴透頂了。這一下,起碼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百花會少了這種大煞風景之人,說不定會更加的完美呢。
“老闆娘,麻煩帶我們去見無憂姐姐吧。”蘇羽被這麼多人看着,感覺很不舒服,轉頭對秋煙道。
“好的,兩位請跟我來。”秋煙回過神來,她知道,無憂在帝都真正的朋友寥寥可數,這一少年少女既然稱呼無憂爲姐姐,怕是關係非同尋常,同時回過頭吩咐道:“來人,通知趙少爺他們幾人府上,說趙少爺他們喝醉了,讓他們派人過來領人。”
趙宏幾人一聽,完了,自己竟然在衆人面前出醜了,要是傳了出去,結果可想而知,肯定要受到家族中的責罵,最重要的是,以後自己還怎麼在帝都上行走!
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秋煙帶着蘇羽和雪聽兩人走向裡面的雅間。
一路穿過了幾道門簾,繞過了一條九曲通道,便看到無憂客棧後院別有一番天地。水池,假山,花圃,亭臺樓閣,典雅精緻,與外面的大廳天差地別。
此刻,遠處的閣樓裡傳來琴音,音調有些低沉,乍聽之下,便知道這是一首傷感之作,細細一聽,更驚訝這首琴曲的絕妙高深。若不是蘇羽和雪聽兩人都對音律有着頗爲深的造詣,想必也聽不出琴音中暗藏着多麼深的傷痛,彈奏之人好像完全沉浸在那無盡的悲痛意境中。
蘇羽和雪聽兩人都被這傷感的琴音給攝住了,似乎,自己的靈魂也在經歷那一段痛苦的回憶,儘管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而哀傷。
一時間,兩人人停住腳步,細細聆聽。
旁邊的秋煙早已經聽了很多次這首琴曲,第一次也是被那哀傷的琴音懾服,勾起自己的傷心事來。她隱隱猜測,無憂心中也一定隱藏着一段難忘的回憶,卻是沒有去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是一個老闆,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忽的,絃斷琴音,蘇羽和雪聽同時從琴境中驚醒。
只有那琴音嫋嫋,帶着無盡的哀痛,飛越帝都的瓊樓玉宇,一直向着渺遠的蒼穹飄去,飛雪簌簌,天地一片寂靜。
“這是誰彈奏的琴曲呢?怎的如此哀痛?”蘇羽和雪聽臉上俱都露出沉重之色,心中感嘆這首琴曲的魔力驚人。
“這曲子就是無憂姑娘彈奏的。”秋煙見到兩人的疑惑,解釋道,“無憂姑娘就在前面的無憂閣,蘇公子,雪姑娘,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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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