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尹劍也沒有興致逛慶典了,回到農場以後讓吉米給馬修送去一瓶回春丹,好給溫妮療傷。
馬修原想直接把藥轉交溫妮就算了,她卻幽幽道:“鞭痕多在背上,我自己不方便上藥,這家裡又沒個女人,馬修你來幫我吧……”
馬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帶溫妮進了自己臥室,讓她脫下衣服。
看到她背上觸目驚心的鞭痕,這個自己曾經無比珍愛的女人,在皮卡斯那裡遭受如此虐待,馬修心裡痛如刀絞,一邊上藥還勸她離開皮卡斯那個惡棍。
溫妮卻默不作聲。
上藥後傷口很快就癒合了,溫妮暗自吃驚,從這神奇的療傷藥聯想到尹劍。
擁有這種稀世靈藥,可見他絕非尋常出身,很可能出自某個世家豪門,如果他肯幫馬修,說不定真的可以除掉皮卡斯。可是想到皮卡斯的兇殘手段,還有自己臥病在牀的母親,她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強忍着歉疚脫下文胸,突然轉身面對馬修,一雙雪白嬌挺的峰巒便**裸呈現在他的眼前。
“溫妮,你……”馬修愕然。
溫妮沒有做聲,徑自抱住他的脖子,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馬修心頭一陣迷糊,時隔三年,他在本能的驅使下又一次佔有了這具曾經讓他無比迷戀而又切齒痛恨的性感**。
隔壁房間,尹劍和吉米正對坐下西洋棋。
吉米聽見隔壁傳來女人呻吟,擔心地問:“尹劍哥哥,你聽,溫妮姐姐好像痛得很厲害……你給她的藥靈不靈啊?”
尹劍白了他一眼:“小毛孩兒懂什麼,我的藥再靈也治不好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說着落下手中那枚“王后”,“check!”
吉米顧不得聽隔壁的動靜了,雙手托腮盯着棋盤,苦思怎麼解圍。
過了許久,隔壁的動靜平息下來。
尹劍放出念頭召回一直潛伏在隔壁監視溫妮的鐮鼬。這隻隱身小飛鼠趴在他肩膀上,將溫妮的舉動一一相告。尹劍暗自點頭,果然不出所料,拍拍扔在冥思苦想的吉米道:“這局算和棋,你去隔壁把溫妮叫過來,我有話對她說。”
“噢,好的!”吉米乖乖地跑了出去。
……
激情過後,馬修沉沉睡去。溫妮也很疲憊,不過還是硬撐着起來穿上衣裙,坐在牀邊凝望他的睡臉。
出神良久,溫妮悽然一笑:“可憐的馬修,三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熱情,那麼單純,教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可我……”驀地眼圈泛紅,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溫妮含淚拿出一根針,想刺入他的血管。這是皮卡斯給她的任務,之前的衝突全是演戲。
這根淬毒鋼針刺入血管不會造成多大痛苦,感覺跟被蚊子叮一下差不多,事後也不會覺察到異樣。然而那可怕的毒素卻會潛伏在脈輪當中,等他運功時纔會猛烈發作出來,即便不死亦難免脈輪全毀淪爲一個廢人。
溫妮掙扎半晌,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反手將針尖對準自己的喉嚨……
篤篤篤——
敲門聲突然響起。
溫妮連忙藏起毒針,披上衣服下牀開門。
“溫妮姐姐,請跟我來,尹劍哥哥有話跟你說。”吉米站在門外說。
“尹劍……”溫妮心頭不由得一顫。
身爲鐵血學院醫護系的學生,她對尹劍這個名字當然不會陌生,回想起他在鐵血擂臺上虐殺“小刀”的景象便不寒而慄。
溫妮硬着頭皮來到隔壁,怯生生的擡頭望向尹劍,視線一觸及他清澈而威嚴的目光,溫妮便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然被他洞悉,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絕望之下她又一次摸出毒針,反手刺向自己胸口。
尹劍目光一閃,慧劍悄然射出,將她手中的毒針打飛。
啜飲一口濃郁的咖啡,尹劍淡淡地問:“爲什麼要尋短見?”
溫妮緊咬下脣,默不作聲。
“我知道你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委屈和侮辱,這些苦難你都咬牙挺過來了,剛纔又是什麼促使你興起放棄生命的念頭?”
溫妮還是不說話,眼淚卻禁不住流出來。
“我聽說你母親病得很重,如果你死了,誰來照顧她?”尹劍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刺入溫妮心中最脆弱的部位,使她無法再繼續沉默。
“我……我不想死,我捨不得媽媽……可是我寧死也不想讓馬修恨我。”
“你怕我把你意圖謀殺他的事情說出來,所以寧可尋短見?”
溫妮含淚點了點頭。
尹劍嘆了口氣。
他能理解溫妮的心情,如果她對馬修的感情都不算愛,那還有什麼能叫真愛?
“溫妮小姐,死解決不了問題,你和馬修都需要振作起來,我已經打聽過你家的情況,你母親的病,我能治,你的困難,我能解決。”
他的話彷彿一線陽光照亮溫妮絕望的心,擡起淚眼滿懷希冀地望着他,遲疑良久試探地問:“你……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尹劍嗤笑一聲,淡然反問:“幫你一定要有目的?我高興不可以嗎?”
溫妮茫然搖頭:“我不理解你爲何如此,在鐵血學院的守則裡助人爲樂從來被當成笑話,人們做任何事之前首先會考慮是否能獲得好處。”
“就當是我多管閒事,你不接受就算了。”
溫妮也不傻,黯然道:“你是看在馬修的面子上幫我,我明白。”
“馬修一直愛着你,哪怕你曾經那麼殘忍的背叛他傷害他,現在又想故技重施,可他對你的愛卻未曾有過絲毫改變,不得不說他是個可憐的傻瓜,這個傻瓜湊巧是我的朋友,如果我不替他出頭,那還算什麼朋友!”
聽了尹劍這番話,溫妮滿面愕然:“朋友?僅僅是朋友,你就不惜爲他得罪皮卡斯那個惡魔?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尹劍聞言不由失笑:“‘僅僅是朋友’,難道這還不夠?”
“朋友”這兩個字的分量有多重,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稱。
試問世間男兒,赴湯蹈火,兩肋插刀,此爲何也?
肝膽洞,毛髮悚,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這就是尹劍心中“朋友”二字的分量。
“可是……可是……”溫妮感動而又疑惑的看着他,脣瓣蠕動,欲言又止。
“如果你不能理解我爲什麼這樣做,溫妮小姐,那隻能說明你從未有過真正的朋友。”
溫妮嬌軀一顫,垂首黯然無語。
尹劍掃了她一眼,禁不住說出那些已經在心裡憋了很久的話。
“其實你懷疑我的動機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在你們鐵血學院的守則裡‘友情’二字就是一個笑話,倘若以此類推……溫妮小姐,是不是對你來說‘愛情’也一樣可笑?”
溫妮擡頭望着他,櫻脣蠕動,卻是無言以對,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涌出眼眶。
尹劍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投向夜幕深處,一字一句道:“我討厭鐵血學院,討厭你們那些狗屁不通的守則,所以我來了,要把這些討厭的東西統統打飛!”
“我的故鄉有句諺語叫‘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現在的處境並非如你以爲的那麼絕望,自殺是最愚蠢的選擇,在你眼中皮卡斯或許如同惡魔般恐怖,可是對我來說……呵呵,他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溫妮被他的話深深觸動,冷卻多年的熱血重又在胸中沸騰起來!
她用力咬了咬牙,心想反正不會有更壞的結果,又何妨豁出去搏一把,索性把命運交付給這位如同過江猛龍一般將鐵血學院攪得天翻地覆的非凡少年。
“謝謝你幫我和馬修所做的一切,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我全聽你的吩咐。”
尹劍揉揉臉頰,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溫妮小姐,皮卡斯一直在利用你,你卻沒有收回應得的報酬,這太不公平了,現在就讓那個混蛋先支付一點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