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同志很有藝術格調嘛,豔照拍得挺帶感,頗有陳老師遺風,單單這本相冊裡面收集的後宮佳麗就足有上百號了,環肥燕瘦一應俱全,一把年紀了吃得消麼?”
“亂搞男女關係”這個問題,可大可小,沒有切實的影像證據,光憑几張照片炮製緋聞,想搬倒堂堂的警察局長無異於癡人說夢,況且他老人家還是一位鑽石王老五呢,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隨手把相冊放在原位,尹劍開啓金遁法陣穿牆而過,進入密道。
密道盡頭有一扇上鎖的鐵門,直接穿進去,對面是一間約五坪大小的小房間。靠牆的位置擺着一尊大號保險櫃,約有兩米高,近一米寬。
尹劍照舊無視密碼鎖,直接使出金遁鑽進保險櫃,敞開百寶囊,給他來個一掃空。
循着原路離開朱宅,尹劍直接穿進車裡,落座以後在楊濤肩頭拍了一掌。
“媽呀!你、你——”
局長姐姐正在神經緊繃的時候突遭驚嚇,很沒形象的失聲尖叫,俏臉兒都嚇白了。
尹劍取消隱身,笑得前仰後合。
“臭小子!你想嚇死我啊!”楊濤又羞又氣,撲上來狠狠捶了他幾下粉拳才消氣。
“東西拿到了嗎?”
“能拿的全拿了,如果沒有你需要的東西,我再進去搜刮一圈兒也來得及,反正不費事。”
尹劍敞開百寶囊,把從保險箱裡蒐羅的東西稀里嘩啦全倒出來,險些把車子給撐爆。
楊濤撥開幾捆鈔票,總算騰出些空間,又淡定不能了,“我的老天,這、這麼一大堆,你是去搬家啊!怎麼揹回來的?”很好奇的打量百寶囊,搞不懂那小小一個口袋怎麼能裝進這麼多東西。
尹劍豎起食指遮住她的嘴脣,“噓——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臭小孩!就會裝神弄鬼……”楊濤只得悻悻作罷。暗自後悔之前不該答應的太爽快,好奇心發作又不能問,心裡貓抓似的難受。
楊濤勒令尹劍把鈔票股票金條之類全都裝回百寶囊,車裡總算沒那麼擠了,剩下的主要是文件、賬本和磁盤,根據楊濤的刑偵經驗,這些東西比金錢股票的價值更大,很可能隱藏着朱大昌貪贓枉法的證據。
“現在開始咱們分下工,我負責賬本和文件,你覈查磁盤數據,把可疑的挑出來等下我複覈。”
“ok。”尹劍覺得這樣分工很合理,就算讓他去查賬他也看不出個子醜寅卯。
隨手拿起一張磁盤塞進車載光腦,結果還沒等他操作便彈出播放器窗口,自動上演一出妖精打架的好戲。
尹劍又失望又好笑,“嘖嘖,朱公大昌啊,我該怎麼說你老人家呢……富貴身子吊絲命,你說你收藏這些愛情動作片幹啥用?藝術鑑賞麼?”反正不是用來擼管的,他又不缺女人。
楊濤瞟了一眼,臉色陡然變得凝重:“不對,這不是普通的a片……”
“我擦!原來是自拍!”尹劍同學這會兒也看出來了,畫面裡除了裸女,還出現了男主角。那位挺着大肚子滿臉淫笑的仁兄,可不正是朱局長。
楊濤立刻搶了尹劍的工作,用快放模式查閱磁盤,果不其然,十多張盤裡面全是各種**自拍錄影,男主角自然都是朱大昌,女主角可多了去了,環肥燕瘦中西老嫩應有盡有。
尹劍看得很是嫉恨,“這老傢伙,尺寸持久都很一般,花樣兒倒是不少,今兒個灑家算是長姿勢了……”
楊濤橫了他一眼,冷冷道:“下流!”
尹劍訕訕地移開視線,想從局長姐姐臉上尋找一點不同的表情,可她一直是聚精會神眉頭緊鎖的樣子,看不出害羞或者憎惡的神態,着實不像個未婚姑娘。大概平時掃黃掃到審美疲勞,早就對這調調兒見怪不怪了。
楊濤換了一張磁盤繼續播放,這一次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拍下暫停鍵,輕啓朱脣吐出一個女人的名字。
“丁薇!”
尹劍心頭一凜,局長姐姐這表情……不用問也知道,準是發現疑點了。
“丁薇是誰?”他很自覺地扮演起華生的角色。
“局裡財務處的處長,一個有夫之婦,這女人掌管着會計和出納兩大要害,是個關鍵人物……”楊濤嘴角的冷笑越發刺眼,“朱大昌啊朱大昌,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搞上了丁薇……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在她看來丁薇不只是朱大昌的情婦那麼簡單,一個機構的領導涉嫌貪腐,財務人員當中必有其同黨,丁薇很有可能扮演着這號角色。
楊濤將其它證物全都塞進一隻旅行包,唯獨留下那張磁盤,發動引擎升空而起。
尹劍狐疑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裡?”
楊濤淡淡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去找丁薇談談,從她身上打開突破口,給朱大昌來個釜底抽薪。”
雖說進入工作狀態的局長姐姐魅力倍增,尹劍卻不情願爲難婦道人家,拿出一堆賬本道:“何必去找那個丁薇,有這些證據還不夠扳倒朱大昌?”
“這些賬本不是用來對付朱大昌的。”
“那是幹什麼用的?”
楊濤長嘆一聲,沒有回答。
磁浮車降落在一片中產階級住宅區附近,楊濤撥通丁薇手機,約她出來見面,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談。
接電話的是丁薇的丈夫,雖然天色已晚,不過他一聽說是工作上的事情便沒有起疑心,招呼妻子過來接電話。
透過車窗,尹劍能夠清楚看到丁薇家的小院。只見一家四口開門出來,戴眼鏡的瘦高個男人貌似男主人,抱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身邊還跟着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孩,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看樣子是準備全家出去吃飯或者娛樂。
男人身邊穿白色毛衣外套的少婦正是丁薇,一邊拿手機跟楊濤談話,一邊打開院門,朝這邊走來。
尹劍仔細端詳丁薇,發現她比視頻中更有氣質,身材嬌小玲瓏凹凸有致,容貌娟秀,有些淡淡的書卷氣,看着就像一位賢妻良母,如此一位我見猶憐的美少婦,難怪朱大昌爲之癡迷。
丁薇看了一下腕錶,臉色有些爲難:“楊局,這都八點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行嗎?”
“不好意思,丁處長,事情有些急,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那好吧……我先跟家裡人說一聲,馬上就到。”丁薇回頭跟丈夫解釋了幾句,丈夫很體諒的笑笑,“沒事兒,工作要緊,你去吧,我帶孩子們去看電影,路上小心。”低頭吻一下妻子的臉頰,帶着兒女去車庫了。
透過車窗看到丁薇跟家人在一起,楊濤暗自嘆了口氣。
哪怕眼前的美滿恩愛只是表象,一想到馬上要親手粉碎這溫馨的一幕,還是會有些內疚。
但她不得不硬起心腸,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裡,誰心軟誰就輸了。
丁薇走到車子跟前,看到助手席上坐着一個穿軍裝的少年,不禁有些意外,“楊局……”
“上車吧。”
丁薇上車後好奇的打量尹劍,尹劍則點頭致意。
丁薇衝他淺淺一笑,等着楊濤介紹此人,可她只顧開車一言不發,最後在一處僻靜的地下停車場裡熄火。
丁薇這會兒也覺察出不對勁兒了,有些緊張地問:“楊局,你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楊濤還是沒接話茬,營造出一種深不可測的氣氛,無形中給她施加心理壓力,這是審問嫌犯的技巧。
尹劍徑直打開車載光腦,妖精打架的鏡頭立刻播放出來,丁薇盯着畫面發呆,先是羞窘,困惑,而當她終於辨出畫面中那個赤身**的女人正是自己,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不、不……求求你們,不要放了,快停下來!”
她捂着臉,渾身戰慄好像受驚的小鳥兒。
楊濤關上播放器,“丁處長,聽說你老公很愛你,孩子們也聰明可愛,呵呵,你真是好妻子好母親啊。”
丁薇哆嗦地更厲害了,帶着哭腔哀求道:“楊局,求求你……求求你,千萬別告訴我老公……”顯而易見,她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了。
楊濤也是女人,她知道女人最不值錢的就是眼淚。
出於職業本能,她認爲丁薇在裝可憐,毫無同情之意,冷笑着繼續給她施加壓力。
“你如果真的愛你丈夫,又何必背叛他跟朱大昌勾搭成奸。”
丁薇哭得好似淚人,哽咽道:“我沒辦法……我恨死朱大昌了,可是我沒有辦法啊!如果我不答應他,別說這份工作,連命也保不住……楊局長,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只是個小人物,朱大昌黑白兩道勢力通天,一句話就能讓我全家死無葬身之地,楊局長,你說我能怎麼辦啊!”
楊濤不耐煩地吼道:“少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是男人,你這招對我不管用!”她最煩女人哭哭啼啼,堅強的女人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乞求別人的同情與憐憫。
丁薇忍着眼淚道:“楊局長,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別告訴我丈夫……”
楊濤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繞圈子,開門見山要求她作爲檢方證人,指控朱大昌貪腐。
丁薇早料到是這種結果,懾於朱大昌的積威,一時間有些猶豫。她比楊濤更恨朱大昌,但是她要考慮指控頂頭上司的後果,萬一扳不倒朱大昌,往後她就別想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