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聽得心中苦笑,沒有想到兗州軍中一個藉藉無名之輩居然會對自己如此大言不慚,實在是想也想不到,可是李典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有這個實力。
另外一邊的夏候恩和曹純也碰上了麻煩,夏候恩迎面撞上的是兗州戰將朱靈,將曹純纏住的則是兗州戰將呂虔。
這兩對戰鬥都是旗鼓相當,殺得難解難分。這些年來,兗州軍的將領可謂是發展迅猛,再不是原來那種捉襟見肘的局面,臧霸的軍隊中如此窩虎藏龍,其他軍隊也是如此。
可是曹軍士兵的形勢卻並不好,已經漸漸地落入到了下風,畢竟和兗州軍的素質比起來還差上很多。
隨着兗州軍在城頭的增多,曹軍開始節節敗退,不斷地向後方收縮。募地一陣歡呼傳來,兗州軍紛紛大呼:“城破了,城破了!”
李典心中一沉,知道下面的城門已經失守,靈璧城已經守不住了。忽然肩頭一陣火辣傳來,李典知道自己受傷了,大吼着一擺銀槍,使出救命絕技。迫開了郝紹,向後看去,卻見一個瘦高挑的漢子站在自己的背後,受裡拿着一把長刀,刀頭上還帶這血跡,顯然就是這人在偷襲自己。
李典咬牙道:“無恥鼠輩,報上名來!”那大漢冷哼道:“牙尖嘴利,死期已到,還在那裡賣弄脣舌!本將軍就是兗州戰將臧霸!”
李典臉上的肌肉一跳。心卻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會戰死在這裡。
臧霸看着李典,似笑非笑道:“閣下好主意,居然知道用火攻來對付藤甲,但我告訴你,兗州軍地藤甲上面早就已經被塗抹上了一層防火材料,根本不會被火燒着。”李典氣得哼了一聲道:“那你們爲何不用火箭來攻城?這種計策似乎不是你臧霸能想得出來的。”
臧霸哈哈一笑道:“閣下倒是很瞭解在下。臧霸的確沒有那麼多的心思,這條計策乃是徐庶先生想出來對付你們這些自作聰明的人的。”
李典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驚詫道:“徐庶……難道是他早就打算用這種鬼蜮伎倆來對付我李典的?”臧霸看着李典諷刺道:“你不需要給我打馬虎眼。曹孟德在徐庶先生下的心思算是全白費了,我在這裡代替徐庶先生向曹孟德敬謝不敏了。還有。將軍不要自視甚高,閣下還不在我家軍師地眼中,這種雕蟲小技只是爲防萬一,並非是針對某人。哼,你只知道火箭的厲害,卻不知道火箭造價極高。哪裡有那麼多的火箭可供我們?若是有火箭,我們早用了。”李典心中大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對方如此戲耍奚落。當然。徐庶的事情則讓他心神大亂,沒有想到徐庶居然是徐濟對付曹操的一顆棋子,那麼曹操在長安的攻略豈非全部失敗了?
李典乃是曹軍之中的核心成員,對於曹操的諸般圖謀都了結甚深,關心則亂。當下心中大亂,目光開始遊移不定,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回去向曹操報告一切。故此萌生退意,殺氣大減。臧霸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否則如何輕鬆地格殺面前這個在曹操軍中素有智將之稱的李典?當下臉色一變,轉爲森寒,目無表情地看着李典。冷笑道:“李典將軍,莫要枉費心機,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典臉色一變。當然他聽出對方言出必行的意思,而且對方也的確有這個實力,一個郝紹自己尚且難以對付,再加上一個和郝紹差不多的臧霸,自己哪裡還有活路?正在這時,旁邊慘呼聲傳來,三人一起看去時。卻見夏侯恩橫眉立目,手持青鋼劍。大踏步的向三人走來。他身後的朱靈已經頹然跪倒在地。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看他面色蒼白。全身發抖,就可知道朱靈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
一陣刀風排山倒海而來,郝紹和臧霸冷哼一聲,各擺手中長刀,迎了上去。“李典,你給老子快點撤退,把這裡地事情給孟德公說明白。老子是糊塗鬼,但你這個明白人要活下去,知道嗎?”夏侯恩大吼道。轉瞬間,身上便多了兩道刀痕,不過臧霸臉上也被他弄出了一道傷口,鮮血流出。
李典臉上流下熱淚,用力的點頭,聲音嗚咽道:“是!”便轉身而去。臧霸和郝紹見到這種局面,才明白夏侯恩是要棄卒保車,掩護李典逃走,哪裡肯善罷干休?想要轉身追趕李典,無奈夏侯恩此時狀若瘋虎,把兩人死死纏住,令兩人無法脫身,即便以兩人的武功也只有暫時避其鋒芒,等到夏侯恩殺氣過後,才能去格殺夏侯恩。
李典滿臉熱淚,身子後撤了在經過曹純身邊,奮力使出一槍,迫退因爲措手不及而手忙腳亂的呂虔,便招呼被殺地滿身大汗的曹純撤退。曹純戀戀不捨地看了不遠處身上鮮血不斷飈出的夏侯恩,然後一臉的決絕,跟隨李典撤退。
呂虔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指揮手下向前追趕。卻被留下來斷後的曹軍士兵截住廝殺,雖然沒用多少時間便衝破了阻擋,但是李典和曹純卻已經下城去了。呂虔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機,指揮手下士兵繼續追趕。此時,靈璧城內外已經是喊殺聲一片,到處都是互相追逐格鬥的兩軍士兵,而兗州軍自出道以來,還未遇上過如此難纏的軍隊,登時被激起了兇性。奮勇格殺。
李典和曹純兩人下得城來,一面不斷挑飛不斷迫近身邊地兗州軍士兵,一面登上他們地戰馬,帶領在身邊不斷集結的士兵,向靈璧城的東城門殺去,最後衝開包圍,殺出城去。
呂虔出城追了半天,見追不上,便悻悻回城。此時的靈壁城已經結束了戰鬥。兗州軍正在打掃戰場,滿城到處都是受傷的兩軍士兵痛苦呻吟聲。身穿白色布衣的兗州軍醫忙碌的來回行走,救治着傷兵,曹操軍的士兵也不例外。
呂虞上得城來。卻見臧霸和郝紹站在城牆上,正低着頭關切地看着朱靈地傷勢,朱靈此時被一羣白衣醫生包圍着。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不少,看來是已無大礙。
呂虞走上前來。拜倒在地上有點羞愧地垂頭喪氣道:“稟報臧霸將軍。屬下無能,讓曹純和李典跑了。”言罷,有點惴惴不安地看向臧霸,生怕臧霸責怪。
郝紹反應極快,聞言身軀一震,轉頭看向臧霸道:“臧帥,這事情不大妙啊。剛纔臧帥對李典說了很多事情……”
臧霸先讓呂虔起來,然後微笑道:“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戰爭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曹操想要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李典也未必就能及時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曹孟德,莫要忘記,泗城和彭城現在都在我軍的包圍中,李典逃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回到淮陰和淮安去,在那裡,有荀攸大人在,李典又會有何能爲?還不是一樣束手就擒?”郝紹一拍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道:“郝紹糊塗了。”
臧霸看着郝紹,笑道:“郝紹你做的很不錯。在平日裡我就覺得你是個人才。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郝紹用力的點頭,一幅受教的模樣。
呂虔想起和兩人作戰的夏侯恩,連忙問起。臧霸的眼中露出敬佩地神色,輕聲道:“拋開敵我不論,這個夏侯恩果然是條好漢,在那種情況下還阻止了我們好多時候,寧死不屈,讓人欣賞。我已經叫人好好安葬他了。”呂虔想了想道:“那個夏侯恩手中的寶劍端的厲害,切金斷玉,比我們兗州的斬馬刀強上不少。”
臧霸笑道“那把劍乃是曹操的貼身寶劍,名爲‘青釭’。另一把叫做‘倚天’,這兩把劍一把用於攻擊。一把用於防守,和劉備的雌雄雙股劍是同意功用。”
呂虔點了點頭。笑道:“這把劍可說是我們最好的戰利品,送給主公的話,主公一定會高興。”臧霸點了點頭,望向城外,輕聲說道:“靈璧城已經拿下了,我們要馬上通知荀攸先生才行。我們稍作修整,呂虔你和朱靈留在這裡把守靈璧,我和郝紹則帶領其他部隊追趕荀攸先生,要知道在攻下淮陰和淮安以及鹽瀆後,我們要迅速攻擊廣陵地江都和沙頭鎮,把長江以北的揚州城市全部拿到手中,讓曹操場失去下邳了廣陵這兩塊跳板。相信孫觀大哥那裡出已經進行的的差不多了吧,泗城應該是他的囊中之物。”
郝紹和呂虔轟然應是。正如臧霸所料,在靈璧城被攻打下來地同時,泗城也被孫觀大軍佔領,泗城的曹軍守將乃是樂進和淳于導以及夏侯傑,雖然孫觀、孫康的人不是這三人的對手,但是兗州軍的整體實力過於強悍,又因爲對兗州軍神臂弓的預料不足,導致他們在才一接戰的時候便損傷慘重,淳于導更是被射傷了手臂,失去了作戰能力。
經過一番血戰之後,這裡的曹軍將領在無可奈何下才領軍撤退。和李典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向淮安城方向跑去。如此一來,保護曹操大軍在東海作戰的側翼已經被攻破了三城,只剩下彭城這一座城市了。
孫觀在略作調整之後,只留下自己弟弟孫康駐守泗城,隨後自己便帶領大軍長驅直入,直奔淮安城。
就在各地大站如火如荼時,荀攸大軍已經悄然到了淮陰城外。
截斷了曹操大軍後路,進而控制了長江以北城市的大站馬上就要打響了。荀攸地中軍大帳中,荀攸端坐在席上。面帶微笑地看着各地送來的情報,一幅喜形於色的樣子。
此時大帳之中除了荀攸,還有管亥、廖化兩人,其他不定還有原先的豫州黃巾軍的悍將於曼和豫州黃巾軍首領劉闢、龔都二人。荀攸此次行軍任務重大,當然要帶夠人手,可是幽州現在邊境戰火漣漣、陳到、張郃、高覽三人都分不開身來,而兗州軍中著名的女將軍高順的夫人顏玉兒在一次有孕在身,當然上不得戰場,拿不的刀槍。她的丈夫高順另有任務當然也無暇分身,自然也是指望不上了。
萬般無奈地荀攸只有帶着三名豫州黃巾軍地降將前來出征。不過這三人可是荀攸精挑細選出來了,寧缺勿濫一向是他的原則,靠不住的人他是不會用的。而眼前的這三人是荀攸、田疇、閔柔等人冷眼旁觀之後。覺得讓人放心的人。於曼爲人魯莽,是個心直口快之人,自然值得信任。而且武功強悍,雖然和管亥相比有一定距離。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戰將。
劉闢性格沉穩。做什麼事都是全力而爲,雖然不是什麼傑出的人才,但是卻是放在哪裡都可以獨當一面許多時候的人物。
龔都則爲人機智,雖然讀書很少,見識有限,但是眼前地計謀變化,卻反應極快。假以時日,是個可堪造就之才。若不是對遼東的公孫家族不大放心。荀攸也很想帶公孫家族的人到此處,比如公孫讚的兒子公孫續。還有那公孫度,都是不錯的統軍人才。
衆人見荀攸臉上露出微笑,就知道兗州軍的目的已經很多都完成了,自然也是滿心歡喜。
廖化和荀攸之間全無半點拘束,見到荀攸這般模樣,便笑問道:“荀攸先生,到底有何喜事?”荀攸把信件放了下來,看向衆人微笑道:“靈壁、泗城已經被攻下,至於下蔡。此時正在談判中。不過進展十分順利,橫範那小子已經把張英弄得暈頭漲腦,下蔡城指日可下。嘿,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在我們的手中了呢。
頓了一頓,荀攸笑道:“至於壽春城,則早已經被張濟將軍攻破,劉繇大人原本是想要渡江直奔下蔡。卻被雷薄將軍派在江中的水賊弄翻了船,差點淹死,幸好被救上了岸,現在正在壽春城內養傷呢。”衆人聞言。相互看去,均是一派喜氣洋洋的神色。
管亥接口道:“如此說來。現在唯一沒有被拿下的就是彭城了?”
荀攸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我看彭城堅持不了多久。有徐庶那小子在,彭城被拿下就是早晚地事情,我們不必等他,眼前這座淮陰城纔是我們的目標。”衆人點頭,明白荀攸的意思,因爲徐庶大軍的目的是拿下彭城,然後渡過文水和泗水會合的下游,和虞翻大軍和高順大軍會合,對付曹操.
荀攸大軍的支援力量是臧霸大軍、孫觀大軍、張濟大軍和紀靈大軍,故此荀攸只要得知三支大軍勝利的消息便可以繼續進軍。劉闢接過口道:“友若先生,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對這三座城市進行了調查。看來曹操也知道這三座城市的重要性,原本這裡是一片森林,但是卻已經被曹操的士兵砍伐乾淨,相信站在城頭上便可對遠方一覽無餘,我們現在不敢過分靠近淮陰城,因爲我們一出現,對方馬上就會發現是我們,這有些着實令人頭痛。”
於曼莫名其妙道:“這有什麼?依照我軍的實力難道還打不下淮陰城嗎?”龔都沒好氣得瞪了他一眼,哂笑道:“你這傢伙憑空有個雄長的身軀卻這般不愛動腦,我只問你外有援軍又將如何圍城?這是攻城戰的基本常識,這都不知,我着實不明白這些年你是怎麼從戰場上活下來的。”
於曼本就是戰陣衝殺的猛將對這種事情一向不以爲意,當下聞言之後也只是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卻不答話,顯然這絕非龔都第一次這麼說他了。而廖化在兗州軍中多年,作戰經驗十分豐富,而且對兗州軍的種種策略都十分了解,當下笑道:“若是三座城市首尾相連倒還好說,我們可以爲點打援,要知道我軍的機動性雖然不強,但是隨後趕來臧霸大軍、張濟大軍、孫觀大軍機動性都很強,我們完全可以一面攻城,一面在半路上設下埋伏,就等敵人的援軍到來,就可以把對方殺個片甲不留,但問題是對方知道我軍圍城的時候,就會明白前方戰事有變,馬上就會派人去通知曹操,曹操若是因此而回軍,那我們的千里奔襲豈非變得毫無意義?曹操可以再一次屯軍這三座城市,到那時,我們想要控制長江北岸可就難了。”衆人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荀攸看着廖化,微笑道:“元儉果然越來越有見識了,我也是這個意思,今次對方守這三座城市地人乃是曹操好朋友鮑信和他的兒子,留下的參謀是智將滿寵,這兩人都是常年駐紮江東並且和我兗州軍打過交道的人,並非是易與之輩,我們絕不可等閒視之。”衆人聞言陷入到沉思中,眼前的局面是三城連環,牽一髮而動全身,到底要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