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大軍拿下壽春的消息很快便傳遞到了下蔡、泗城、靈塵、彭城等地,各地正在攻城的兗州軍立刻知道自己應該加緊攻城,一邊協助正在趕往淮陰等地的荀攸大軍。於是,連番血戰即將上演。
而在這個時候,從長安趕來的桓範也出現在了這裡,自然是爲了協助徐庶。於是,在徐州這場戰役中,兗州軍共派出了徐庶、虞翻、荀攸、桓範、陸遜五名頂尖軍師,由此可見徐濟對曹操的重視程度和對奪得長江以北的控制權的決心,桓範的第一站就是下蔡。因爲,桓範的目的是兵不血刃地拿下這裡,這樣,纔會對剩下的幾座曹操軍隊控制的城市構成最大的威脅。“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下蔡城,紀靈帶領軍隊傲然立在城外,迷起眼睛向城牆上張望。
自從自己重傷了張英,對方便閉門不出,不再出來應戰,任憑自己在城外如何叫罵,不過今天卻不同,紀靈自然有辦法取下下蔡城,因爲有智者桓範在此。紀靈向城頭的劉鯀士兵高聲喊到:“叫你們主帥張英出來見我,本將軍有重要的事告訴他,若是不來,後果自負,日後莫怪本人沒有通知他。”
守城的樊能當然不敢怠慢,連忙叫下人去同志張英。
紀靈這邊卻轉過頭來對桓範恭聲到:“桓範先生,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日淅成熟的桓範哈哈一笑道:“紀靈將軍何必問我?張英乃是劉繇的手下,現在劉繇已經是主公的階下囚又或者說座上客,張英又怎麼不就範呢?”
紀靈點頭道:“這一點紀靈曉得。但問題是張英會否答應,畢竟這些年來曹孟德在江東滲透得厲害。張英等人會否被曹操收買呢?若是聽說劉繇被抓,是否就會棄城逃跑。去投奔曹操呢?”桓範搖頭道:“紀靈將軍考慮的很多,但是紀靈將軍對劉繇大軍的特點並不是十分了解。劉繇這個人雖然自知平平,而且不是幹大事的人,但是劉繇卻有一點的確值得稱頌,那就是善待手下這一點,凡是在劉繇公子任官之人,無不對劉繇忠心耿耿,絕不會有二心。”
紀靈恍然大悟的點頭,心中有點佩服一直看不起的劉繇。桓範又道:“還有。劉繇的大軍都是劉氏宗族地子弟軍,凝聚力很強,這些將領。包括張英、陳橫等人在內,都是劉繇從他家鄉帶出來的家將,有怎會背叛劉繇呢?”
頓了一頓,桓範自信滿滿道:“若是劉繇真的不幸在戰鬥中死於非命,那麼張英等人定會誓死守城,又或者棄城逃跑尋找曹操。伺機爲劉繇報仇。但是現在劉繇被捉住,張英等人一心只會想着如何保住劉繇的姓名。又哪裡有精神頭和我們作戰呢?張英地這支大軍找晚會投降。”紀靈恍然大悟道:“難怪主公要保留劉繇的性命呢,原來有其妙用。”
桓範看了他一眼,心道:這還是次要的,主公是怕劉繇死於非命後。他不好和主母交代,怎麼說主公自己也算得上是皇室宗親,劉繇本無太大的把柄徐濟着實不好下殺手。
而兩人只在交談時。下蔡城頭上便有了一些騷動。僅僅幾天時間,便老了很多的張英憔悴的出現在了下蔡城的城頭向下張望紀靈一見張英如此模樣。心中好笑,高聲道:“張英將軍。今日可安好?”
張英氣得白眼一翻,心道自己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全都是拜你所賜,現在這小子居然還向着自己說風涼話,要不是看在自己打不過紀靈的份上。早就下去把紀靈地頭剁下來了,不理會紀靈的諷刺,只是沉聲道:“紀靈,你我是敵非友,兩軍陣前不便交談,你有什麼話便快說吧。”紀靈和桓範對望一眼,感到心中好笑,然後便悠悠然道:“張英將軍,我是來告訴你,劉繇大人在兩天前已經被我兗州軍抓住了,現在壽春城已經落到了我們的手中,而劉繇大人此時正在壽春城內療傷呢……”
此話一出,下蔡城頭上一片譁然。劉繇手下大將陳橫第一個喊了出來道:“不可能,主公絕對不會被兗州軍抓住!要攻打壽春,必須繞道豫州,兗州軍現在哪裡有這個實力?張濟將軍又豈會讓他們通過?”
張英也站在城頭上鐵青的臉道:“紀靈,你的這點詭計難道本將軍還看不出來嗎?想要動搖我的軍心,那就對是癡心妄想!”
紀靈轉過來對桓範苦笑道:“你瞧吧,我就知道是這般結果。對他說真話吧,他反而不信,對他說假話吧,他反倒總是信,似乎受騙上當是一件很過癮地事情似的。”桓範微笑道:“這豈非是在證明我們策略的成功,我們應該高興纔對啊。”
紀靈聞言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
桓範卻高聲道:“張英將軍,你可還認識我?”張英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紀靈身上,沒有注意到桓範,此刻被桓範這麼一說,用神打量桓範,半晌之後,驀地想起桓範乃是徐濟身邊的人,自己雖然不認識他,但是卻見過桓範在徐濟的身邊出現過,而且時常低聲細語,顯然和徐濟的關係不大簡單。
此時一見桓範,立即驚叫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徐濟已經回到了中原?不可能的”桓範截斷他道:“張英將軍,我知道你想說時間上來不及對嗎?的確,若是一支大軍從長安到中原絕對是沒有可能這麼快,但我告訴你,若是單槍匹馬的話,就可以這般迅速了。”
張英驚疑不定道:“你什麼意思?難道徐濟沒有帶領軍隊回來?難道他不擔心徐庶在其中弄鬼嗎?”桓範哈哈大笑道:“張英將軍問的真是有趣,不過我可以告訴張英將軍,徐庶先生是絕對不會屈服於曹操的。哼,難道曹操把徐庶先生的母親帶走我們會不知道?曹操在長安城的攻略早就已經被我家主公知道。卻還自以爲得計,真是可笑。”
張英臉色開始變白。口中喝道:“不可能的。你這只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亂猜。”桓範微笑道:“是嗎?那我告訴你,曹操的那個謀士程昱,這個老傢伙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被我軍抓了起來。”
張英聽到程昱的名字。臉色大變。曹操在長安自有謀略,張英當然知道,不郭具體內容卻不知道,但是程昱全權負責長安地區地事情張英卻知道,若是說別的事情,張英會認爲桓範這是在訛詐自己,但是桓範居然可以把程昱的名字說出來。由此可知此事非假。當然震駭非常。對方既然說得出程昱地名字,想必曹操的長安攻賂已經全盤失敗,難道事情真的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說的那樣,現在中原的戰事完全是徐濟的一個圈套?
桓範看着驚疑不定的張英,淡然道:“張英將軍一定奇怪爲何我們會知道程昱地事情,那我不妨告訴將軍。若是將軍現在出城投降。你馬上就可以得到正確的答案。”張英聞言臉上陰晴不定,看向周圍自己的手下,陳橫這粗漢一直在搖頭,於糜也緊鎖眉頭。樊能卻對張英說道:“張英將軍,現在形勢複雜,我們雖然被困城中。但並非真的走投無路,要知道對方的軍隊數量有限。根本無力四面攻城,他們閉門不出僅僅因爲無人是那紀靈的對手,若是要出城逃跑。對方未必能攔地下我們。”於糜瞥了樊能一眼道:“你這話說得太過簡單了。你怎麼不想一想?對方現在爲何一定要我們投降?那是因爲下蔡乃是軍事鎮重,現在曹孟德將軍和虞翻大軍作戰。我們乃是重要地側面屏障,若是我們棄逃跑。那麼曹孟德將軍的進攻之勢不就立刻變的岌岌可危起來了麼?”
張英也道:“的確如此。現在敵人說的話根本就是真假難辯,我以爲並不可信。”陳橫卻道:“我不打了!我只知道我的這條命是主公給的,現在主公到底在何方我們都不能確定,還和兗州軍打什麼仗?我看那個城外地小白臉說得有道理,我們不可拿主公的性命開玩笑。”
張英瞪眼道:“這話糊塗,若是主公有失,我們當然全部出城投降,可是主公坐鎮壽春,有大江作爲屏障,又和下蔡相呼應,兗州軍哪有那麼輕易便可以破城?正如你所說,除非張濟投靠了徐濟。但這事情着實太過匪夷所思了。”衆人紛紛點頭。
陳橫把脖子一橫道:“你們說我糊塗,我看你們纔是糊塗!程昱在長安被抓,那一定有內奸通風報信,想來想去,只可能是張繡那個小子,我看張繡和張濟根本就是徐濟的人。”
衆人齊齊一怔,沒有想到陳橫這個粗漢還能說出這番道理來。陳橫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誤打誤着,猜中事情的真相。樊能一呆之後,才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失於偏頗,長安遠在天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你怎麼能如此武斷?也許這一切都是兗州軍的計策呢?”
陳橫哪肯服氣?大搖其頭,又和他們爭辯起來,城外的紀靈卻等不及了。
紀靈皺着眉頭,看着桓範,沉聲道:“桓範先生,我們現在是否應該馬上攻城,然後再把咱們的劉繇大人請來,我看他們還不投降?”桓範的眼力很好,城頭上的情況他早已經一覽無餘,聞言笑道:“將軍不再等一等了嗎?他們可是起內鬨了,現在在城上爭吵地不亦樂呼,說不定我們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此城。”
紀靈愕然道:“先生這話又是何意?現在對方意見雖然不統一,但是明顯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一個共識,向來兵貴神速,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不可錯失機會的;更何況對方現在對我們說地話疑神疑鬼,根本就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對其迎頭痛擊。豈非是助長敵人的囂張氣焰?”桓範哈哈一笑道:“天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現在對方莫衷一是,是爲疑軍。夫疑軍者,與之對決必按兵不動。以逸待勞。令其軍心散亂,不戰自潰。勝之易也。”頓了一頓,桓範又笑道:“現在戰與不戰。主動權在我而不在他,若是想要攻城隨時都可以,但是操之過急的話只會令對方暫時放棄各自的主張,團結一致對外,那我們豈非得不償失?反之,若是我們任其發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因爲意見不合而分崩離析,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收穫最大的利益。”
紀靈信服地點了點頭,正說話間,城頭的爭吵聲越來越大,陳橫堅絕不再作戰。而另外三人也是對大軍何去何從各有打算。他們如此爭吵,弄得城上的守軍面面相覷,不知所以,不過卻都覺得在敵人面前如此爭吵,實在是一件丟人地事情,不過他們倒是贊同陳橫的意見。畢竟是劉氏宗族的族軍,很多人都是青州人氏,在這個時代背井離鄉,實在是一件沒有人會感覺到心甘情願地事情。畢竟故土難離。
這些年來。從徐濟奪得青州的控制權之後便蒸蒸日上,若是說不想回故鄉,那便是騙人話了。只是劉繇對待他們實在不錯。他們纔不會有半點怨言,現在一聽所劉繇被抓。不管真假,對他們的影響都是難以估量的。一時間。劉繇軍的士氣低落到了最低點。
終於,於糜發現自己四個人在這裡爭吵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連忙阻止剩下的三人說下去,那三人這才覺察到不對頭,但此時已經是追悔莫及。
桓範和紀靈相視一笑,知道已經達到了目的,前者悠悠然高聲道:“張英將軍,怎麼樣?有沒有考慮清楚?”張英這下子便犯難了,他和陳橫三人爭吵歸爭吵,但是平日裡卻是親如兄弟,現在大家意見不統一,叫他如何回答呢?
桓範對張英朗聲道:“我知道張英將軍爲何事犯難,你們對於劉繇大人現在被我們請去這件事有所懷疑是不是?此事不難,我可以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可以隨意派個自己信任地人來,我們領着這人到壽春城看看,劉繇大人是不是正在我們的安排下療傷。如何?”桓範的話令張英等人一陣沉默,桓範如此說已經令他們對桓範的話相信了絕大部分,他們幾乎可以肯定劉繇真的已經落入到兗州軍的手中。
一種名爲絕望的情緒開始在他們的心中瀰漫。“於糜,你在我們兄弟中最是膽大心細,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了,免得兗州軍使用詭計騙我們開城。”張英最後低聲對於糜說,他也知道這麼做其實是多此一舉,但他卻不甘心。
於糜沉重的嘆息,下城去了。
桓範卻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知道下蔡的事情已經得到最圓滿的解決。
靈璧城,殺聲震天。
臧霸指揮手下軍隊四面攻城。
在兗州所有的軍隊中,臧霸所部原屬於波才的大軍一向以猛進剽悍而著稱於世。
在經過多年的訓練之後,臧霸大軍的綜合素質日漸提高,他的軍隊每名士兵都是身穿刀槍不入的藤甲,口中銜着斬馬刀,利用超高地移動速度迅速的接近城牆,對於城牆上射下來的弓弩完全不放在心上。
靈壁城的守將乃是曹操手下大將李典,隨之而來的副手乃是曹純和夏侯恩,李典冷靜多智,曹純統軍有方,夏侯恩驍勇善戰,曹操派三人把守靈壁,實在是煞費苦心。
此刻三人目光凝重,一臉嚴肅地望向城外迅速逼近的兗州軍。
面白無鬚的曹純皺眉道:“真是沒有想到,兗州軍居然有這種盔甲,竟然可以刀槍不入。”夏侯思冷哼一聲道:“刀槍不如是不假,可是看看他們的移動速度,就知道他們盔甲對於重武器的防禦很弱,我看並非不可戰勝。”
李典點頭到:“的確如此,所以對上這支兗州軍,任何人都會認爲滾木擂石絕對不能少。”
曹純兩人深以爲然李典突地笑道:“不過若是把兗州軍想地那般簡單,恐怕這支兗州軍不知道被消滅掉多少回了。又怎會在現在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曹純和夏侯思面面相覷,沒有想到李典居然會出爾反爾推翻自己的意見。李典看向兩人,沉聲道:“你們莫要忘記,兗州有一種弓箭叫做神臂弓,還有一種射箭方式,專門用於攻城,我們雖然不知道這方法的名字,但是卻知道威力和射程十分驚人,眼前這些士兵刀槍不入,所以攻城時,他們只需要向前衝擊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擔心誤傷。若是被對方得逞,我們的城頭都需要已經被敵人弓箭覆蓋,那滾木擂石還有什麼用處?”
曹純和夏侯恩聞言一震,齊齊望向城外,看着遠處的兗州弓箭兵,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