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看了看大營中興奮起來的衆人,又看看仍然是一副淡然自若模樣的徐濟,不由得笑罵道:“要不怎麼說你們拍馬也追趕不上主公呢!這才哪到哪裡啊,你們以爲陳宮是那個蠢蛋袁術嗎?要是陳宮那麼容易對付的話,我們就不必費那麼大的勁了。這事情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我們現在的確有騙陳宮出官渡城的資本,而且其中有一點,我們已經可以肯定下來,那就是隻要陳宮的軍隊一離開陳留,徐浩大軍便可以佔領官渡。但問題是陳宮出兵救援陳留到底採取何種方式。莫要忘記,我們還要捉住陳宮,陳留有此人在,終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然後看了徐濟一眼,徐庶沉聲道:“而且我不希望陳宮壞了主公的大事,畢竟主公沒有失蹤的事情不能公之於天下,長安和豫州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史阿和廖化自然是不大明白徐庶的意思,他們不明白陳宮和徐濟失蹤的真相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更不懂和豫州於長安之間有什麼聯繫,反倒是徐濟心頭一震:這徐庶到底是頂級謀士啊!竟然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衆人有點不大明白徐庶什麼意思,看向徐庶,後者沉聲道:“若是袁術得知這個消息的話,他一定會直接派出援兵救援陳留的……”
徐庶還未說完,一旁的廖化雙手猛地一擊,發出響聲,怪叫道:“奶奶的,若是如此,我們便叫他有來無回!哼,徐浩那小子在官渡郊外有兩萬大軍,我們只要配合徐浩,在陳宮來陳留的路上來個前後夾擊,看他還不死!”大帳中一干大小將領紛紛點頭。
徐濟笑道:“可惜陳宮是不會這麼做的,不要說他不知道徐浩大軍就埋伏在他的周圍,只看陳宮用兵這般保守。就可知道他對我兗州軍的用兵方式有着深入的瞭解,莫要忘記,在以往的戰役中,我們最經常使用的戰術就是圍點打援。這一點陳宮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防備,所以要陳宮直接出兵救援陳留,連想都不要想。”
衆人聞言,一陣點頭。徐濟說得很有道理。
史阿看着眼前的沙盤,仔細玩味着,心中猛地一動,纔要說話,卻聽得身邊的廖化先喊出聲音來道:“對了,一定是圍魏救趙之計!”
史阿身軀一震,不由自主喝道:“廖化你言之有理。我心中也是這個答案。”言罷用手一指沙盤,沉聲道:“我若是陳宮,既然已經知道樑習大軍的五萬人馬都在這裡,那麼在大河對岸的烏巢、延津、平丘等地一定兵力空虛,在這種情況下。與其直接救援陳留,還不如直接攻擊我軍的後方來得容易,而且這麼做的效果也最大,而一旦目的達成不但解了袁術的窘境更可以進一步逼迫我方撤軍。”
廖化讚歎道:“史阿先生說得好啊,實在是於我心有慼慼焉!”
“可是,”沙場經驗日漸豐富的廖化話頭一轉,皺起眉頭道:“陳宮真的會這麼做嗎?我軍向來給人以用兵謹慎的感覺。現在竟然露出後方空虛這麼大的一個口子,陳宮會相信嗎?”
廖化一席話說的衆人皺起了眉頭,以陳宮的小心謹慎不會不考慮到這一點的。
徐濟看向胸有成竹的徐庶,哈哈笑道:“元直,你就莫要再賣關子了,難道想讓他們今天晚上睡不着覺嗎?”
徐庶搖頭失笑道:”還是主公知我。”頓了一頓。徐庶才沉聲道:“陳宮要用圍魏救趙那是肯定的了,不過卻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在我看來,陳宮最有可能是雙管齊下,兵分兩路。一路渡河試探性地攻擊我烏巢的軍隊,另一支軍隊則試探性地趕往陳留來救援。”
衆人聞言一愣:怎麼兩路大軍都是試探性的?只聽徐庶沉聲道:“對於陳宮來說,他既便是接到了我軍有五萬人在陳留的情報,以此人謹慎小心的性子也絕不會傾盡全力渡河攻擊我軍烏巢,要知我軍背靠大河,隨時都可以派軍渡過河去,加強烏巢的防守。”
衆人點頭,徐庶沉聲道:“所以,陳宮一定會派一支人數衆多的軍隊渡河去攻打烏巢,若是烏巢真的無人把守,那他便一舉攻下烏巢,若是烏巢有人把守,那麼他便不斷地騷擾,令在陳留城外攻城的兗州軍不能專心攻城,最後不得不回兵救援,這樣才能完成圍魏救趙的戰略意圖。”衆人點頭,在仔細地消化着徐庶的話。
看着已經有點明白了的衆人,徐庶纔在沉聲道:“陳宮這一招的確高明,在他的想象中,他的這一招的最後結果只有兩種可能,其中第一種,若是他進攻烏巢的軍隊計劃得當的話,那我們一定會回軍救援,那麼攻擊陳留城的軍隊一定會減少,那麼他的另外救援陳留的那一隻大軍就不再是杯水車薪了,而會對戰局產生很大的影響,最後爲陳留解圍;第二種可能性,他在烏巢遭遇了大量兗州軍,那即是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兗州軍已經回撤到烏巢一些軍隊,雖然攻擊烏巢的行動受阻,但是同樣證明了陳留城外的兗州軍的數量已經變少了。最後的結果還是和第一種可能性相同。”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想到這個陳宮還會有這種兩全其美的選擇,不過他們也更佩服徐庶,竟然能先一步算準陳宮的所有選擇,真的是匪夷所思。徐濟心中更是讚歎:這就是這些頂級謀士和自己的區別了,自己的那種所謂算無遺策只不過是針對一般的歷史人物針對性的定計罷了,能夠像徐庶這般,把另外一個頂級謀士玩弄於股掌之間,那纔是真正的本領呢!
徐庶絲毫不理衆人對他的崇拜的眼光,總結道:“不過陳宮始終是棋差一着,他沒有料到徐浩大軍現在就在官渡城的邊上,只要他一出城,官渡城就是我軍的囊中之物的局面,如此一來,陳宮將會無家可歸。”
看着衆人又開始興奮起來的面孔,徐庶輕聲道:“我們明天早上起來便攻城。然後令藏霸率領波纔將軍麾下的大軍按照計劃渡河到平丘,然後再趕到烏巢渡河,冒充樑習大軍的剩餘部隊攻打陳留,然後在入夜後派一支軍隊偷偷潛回烏巢。預防陳宮軍隊登陸,攻擊烏巢。”
轉過頭來看向徐濟,恭聲道:“至於那另外一支從旱路救援陳留的軍隊就交給主公處理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支軍隊的指揮者就是陳宮。主公不是很想見他嗎?”徐濟聞言哈哈一笑,顯然是對徐庶讚賞非常。
徐庶又看向沙盤沉聲道:“我會傳命給徐浩,待他趁陳宮離開之機佔領了官渡城之後,要派一支軍隊封鎖官渡河岸。”
衆人一愣,馬上明白這種的毒辣處:按照徐庶的計劃,到那時將會在官渡到烏巢之間的大河的兩岸同時出現兗州軍的軍隊。他們牢牢封鎖大河的兩岸,一旦如此,那麼陳宮派去偷襲烏巢的軍隊根本就沒有辦法靠岸,除非另找渡口,否則便會坐在船上被困死在大河之上。
只此一席話。衆人便興起了到什麼時候都絕對不與徐庶爲敵的念頭。
徐濟看得欣慰,看來自己真的可以把戰場上的運籌帷幄交給底下的人去做了,他們實在太優秀了。
等到徐濟衆人在大營中商量好一切之後,早已經是深夜。但是人們沒有絲毫的睏倦,畢竟能夠聽見徐庶如此精妙的計策,實在是令人興奮。
徐庶和廖化連夜趕了回去,開始忙碌的準備一切。
第二天一早。廖化和史阿還有東面的徐濟的軍隊開始了對陳留城守敵的猛攻。一時間,殺聲震天動地,響徹雲霄。
兗州軍三面圍城,再一次用神臂弓對陳留城頭進行了覆蓋射擊,令陳留的守軍叫苦不迭。
張勳不得已之下只得親自上城指揮防守。
那木製的高大盾牌再一次豎立起來,對城外的弓箭進行着抵禦。
一支支火箭帶着火紅的軌跡劃過雲霄。直衝陳留城。
陳留城外打得熱火朝天,而一直在陳留城東面的遠處駐紮的臧霸大軍則接到了徐濟的命令,開始向河邊集結。
與此同時,徐庶派來的船隻開始在河邊靠岸。
臧霸、管亥、紀靈三人帶領兩萬六千大軍開始登船,然後啓航。向大河對岸的平丘緩緩駛去。
中午時分,臧霸大軍已經渡河成功,來到了平丘,在略作修正之後,三人便帶領軍隊趕往烏巢。
當徐庶迎接來臧霸大軍之後,徐庶馬上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了廖化,廖化這才指揮軍隊緩緩退去。
就在張勳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廖化的進攻又在午飯過後展開了,而且這次攻擊比以往都要猛烈。
張勳不明白爲何這一次兗州軍好像吃了春藥一般興奮,在自己的府中丟下飯碗便衝上了城樓,馬上便知道了答案:在遠方的大河河面上,一艘艘巨大的船隻正在向陳留駛來!
看看船隻的數量和個頭,張勳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是這些船上都裝滿了人,那人屬絕對不在兩萬人一下。難道樑習大軍真正的攻擊目標就是陳留?難道那前兩天攻下官渡的兩千五百人的兗州軍只是爲了要把陳宮留在官渡,分化自己在陳留的防守力量?
彷彿爲了證明張勳的猜想似的,那些兗州船隻登陸之後,從船上源源不斷地下來了兩萬多人,而且才一下船便馬上投入到攻城中。
張勳的頭腦感到有點眩暈,看來樑習的軍隊果然全在這裡。
看看兗州的軍隊還沒有完全把自己的陳留城四面圍住,張勳連忙派人出城騎馬飛奔到官渡去,當然是向陳宮報信。
這名斥候纔出城門,騎着馬狂奔了不長時間,再回頭看的時候,陳留城已經被淹沒在攻城的兗州軍的人山人海中了……
這次攻城,兗州軍的確動了些真功夫,但是還是以向張勳施壓爲主,徐濟、史阿、管亥、臧霸、紀靈都沒有親自參加攻城。不過饒是如此,也令張勳大感吃不消,五萬多的兗州士兵一起向陳留城的城頭進行弓箭壓制,又豈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
直到黃昏時分,兗州軍才緩緩退去。
而張勳的士兵卻好像死過一此似的,尤其是那些手持木質巨型盾牌的士兵。無不虎口震裂,鮮血長流,那雙臂早已經因爲用力過度而失去了知覺,無法活動了。
他們使用的盾牌更是誇張。在盾牌的上面居然全部都是深深鑲入的弩箭。由此可以想見兗州軍弓弩上的力量有多麼的狂猛和驚人。
不過他們是幸運的,還有很多的士兵因爲臂力不佳又或者是意志稍差,稍微鬆懈一下,馬上就被無孔不入的弓弩射中,當場倒地慘死。
令張勳喘了一口氣的事情是,兗州軍這回沒有動用火箭,要是兗州軍五萬人一起用火箭攻擊的話,那陳留城可真的就變成一片火海了。
難道這種攻城利器的生產很麻煩?兗州軍的內部已經沒有了?張勳極力往好的地方猜想,現在的他只能寄希望於陳宮了。
只此一戰,張勳就被徹底打寒了膽。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讓手下的將士好好休息,畢竟,明天還有必然到來的連場大戰。
只是張勳不知道,他再一次被兗州軍欺騙了。
按照徐庶的計策,就在深夜時分。陳留北面的兗州軍分出五千弓箭手和強弩手來,在廖化的帶領下悄悄坐船,渡回了烏巢。而徐濟和史阿則帶領幽影兩千人離開了陳留城的南門和東門,向官渡進發,在官渡和陳留之間的必經之路處埋伏下來。而新訓練出來的兩千五百個幽影則留在了陳留,繼續協助攻城。
在不知不覺中,陳留城的攻城者已經由樑習大軍變成了藏霸大軍。那中間的差別可是非常巨大的。
另一方面,就在天黑時分,張勳派出的那名斥候已經趕到了官渡,匆匆忙忙進城拜見陳宮,來不及喝水休息,便口乾舌燥地向陳宮仔細說明陳留城發生的一切。要陳宮速派援軍支援陳留。
陳宮聞聽這個消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兗州軍的最終目標竟然會是陳留,這和他的料想完全不同,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畢竟有五萬大軍在陳留城的城外。那正是樑習軍隊的數量。
不過陳宮畢竟是智者,越是到了這等時刻,越能鎮定下來,此時他纔不會貿然出兵,直奔陳留而去。
在經過一番思索之後,陳宮留下了三千人防守官渡,再把自己手下的兩萬五千人分爲兩部分,一部分一萬五千人,陳宮命令他們在官渡城的東北方向的大河處渡河,直接攻擊烏巢、延津、平丘一線,而自己則親自領一萬人由漢路援救陳留,兩路大軍齊頭並進。
而這,卻正好全在徐庶的意料之中。
終於,陳留戰役到了最後的階段。
當陳宮走出官渡的那一剎那,陳留的命運便被決定。
這時,天剛放亮——黎明,正式光暗交接的剎那!
陳宮的船隊坐上船隻,偷偷向大河對岸的烏巢行駛而去,纔剛登岸,來到烏巢的外面,豈知透過早上茫茫的霧靄,出現在陳宮軍隊對面的不是兗州軍驚慌失措的面孔,而是一陣無情的鵰翎箭,被射的人仰馬翻。
陳宮派出的軍隊知道這裡的敵人早有準備,所以連忙撤回河邊,坐上大船,開始驚慌失措地回行。
豈知,到了官渡城外的河岸,他們卻發現自己無法靠岸,因爲那裡有着無數的兗州軍弓箭手正在那裡嚴陣以待。不問可知,那正是徐浩軍隊中的弓箭手!
大船在河上漂流,站在船外的人都是活動的箭靶子,萬般無奈下,這大船又開始再一次向烏巢方向行駛。
這個時候,烏巢的岸邊也站滿了弓箭手,哪裡還有這些陳宮士兵的立足之地?
而在這時,陳宮卻遠遠地聽見了河邊上傳來的喊殺聲,知道自己的軍隊正在和兗州軍交手,誤以爲兗州軍的兵力已經被分散了,欣喜若狂下,命令加速前進,向陳留出發。
因此,陳宮距離官渡成越來越遠。
而在這時,徐浩留下五千弓箭手在河邊繼續向那些在河面上無家可歸的敵軍大船射擊,然後帶領着剩下的一萬五千人開始四面圍城攻打官渡,徐浩親自披掛上陣。先命令強弩手向城頭激射,三輪弩箭激射之後,官渡的城頭便看不見袁術軍隊的士兵了。
畢竟現在官渡城中只有區區的三千人,要守城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更何況是碰見了兗州軍這麼實力強橫的軍隊?只一陣強弩,那些袁術的士兵便不敢露出頭來。
在強弩手的有力支援下,徐浩一馬當下,帶着士兵一個衝鋒便把官渡攻打下來。
而城裡那些士兵早就已經被眼前的兗州軍的數量和裝備還有勇武嚇破了膽,哪裡還興得起反抗的念頭?一個個乖乖蹲在地上,向兗州軍投降。
丟了官渡的陳宮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也無力關心。
因在他正處於和兗州軍交戰之中。
雖然陳宮早已經料到了兗州軍有可能在半道上伏擊自己,但沒有想到自己很倒黴的碰上了幽影。
又是一片密林,兩千幽影才一出現便拿出了連弩,一陣激射。便放倒了七百多人。
陳宮十分冷靜地指揮手下的弓箭手與之對射。
可惜那些弓箭手還沒有拿好弓箭,幽影就已經衝上來了。兩軍的距離太近了。
在中近距離,這種新型連弩根本無可匹敵。
陳宮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只覺得嘴巴發苦。
而這時,一名身材特別雄偉的年輕漢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人手中長劍電芒連閃,宛如游龍行走,所過之處,袁術的士兵一個個倒了下去,。
他簡直就是死神!
陳宮那還不知道這是誰?
史阿,一定是史阿!
不過陳宮並不想就此認輸。他的鎮定自若的樣子倒使得有些混亂的軍隊穩定下來了。
眼看着雙方軍隊好像兩股潮水一般撞擊在一起,而兗州軍的士兵手中的神奇強弩已經沒有弩箭了。陳宮心中一喜。連忙命令手下步兵上前格殺。
袁術士兵蜂擁而至,幽影卻毫不慌張,熟練地把手中的連弩向背後的包囊之中一扔,便抽出了隨身攜帶的斬馬刀,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
三五成羣的幽影,呼嘯着手中武器。按照獨特的韻律好像藝術家潑墨揮毫般向陳宮手下的士兵攻去。
那斬馬刀角度刁鑽,揮舞起來毫不費力,可說是庖丁解牛,不外如是。
陳宮有點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身邊的親兵拼命地阻擋着那些像下山猛虎一般捨命向陳宮攻來的幽影。紛紛浴血倒在地上。
擒賊擒王!這正是斬首行動的精益所在。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喊殺聲。陳宮轉過頭駭然望去時,卻見煙塵捲起,只見一支大軍向己方迅速移動。看那塵頭,對房足有一萬人。
那飛揚的大旗上迎風擺動着兩個大大的字:“兗州”!
“不可能的!”陳宮不由自主失聲叫了出來,在陳留境內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大股兗州軍隊?
“陳宮先生,”一把沉凝有力的好聽男聲傳了過來,陳宮沒有想到有人會在自己的身邊悄然出現,駭然轉過頭來,就看見劍發如神的史阿站在自己的面前。
在史阿的身後是五名剛纔試圖阻止史阿行動的陳宮的親兵,他們正相木偶一般站立。
陳宮正覺得奇怪,卻見那些士兵的脖項處不約而同的噴出血霧,然後兵器墜地,身體沉重地倒在地上,激起無數的煙塵。
這當然是史阿的傑作。
可是史阿的長劍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鮮血。
陳宮的眼睛一旦與史阿對視,就發覺自己再也休想移動分毫,在史阿的眼神中,似乎有着無窮的魔力。在這一剎那,陳宮就知道,自己雖然和對方沒有絲毫身體上的接觸,但是自己已經無法逃脫了。
“陳宮先生不是很想見我史阿嗎?”史阿淡然道。
陳宮卻覺得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冒出一陣寒意:自己的確很想見到史阿,但是卻決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與史阿相見。
他想讓史阿作階下囚,而不是他自己成爲史阿的階下囚。
而最令陳宮心寒的地方是,史阿到底怎麼知道自己要抓他的?難道自己的身邊有內奸?
看着陳宮眼睛亂轉的樣子,史阿淡然道:“陳宮先生勿要多想,你要捉拿在下的事情乃是我家軍師徐庶徐元直猜出來的,與別人無關。”
“徐庶?”陳宮驚疑不定的問道,這個人他連聽都未聽說過。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可以看破自己的用心!
正在說話間,陳宮所帶的軍隊已經完全處於混亂中。
徐浩的軍隊加上幽影無論在訓練還是裝備,從格鬥技巧和整體配合,從身體素質到軍心士氣都遠遠在袁術軍隊之上,這樣的仗還怎麼打?
不多時,這些袁術的士兵便紛紛跪在地上乞求投降。戰鬥纔打響一會兒,便結束了。
“哼!你便是陳宮?”一把粗豪的男聲傳了過來,陳宮轉頭看時,正是徐浩。
徐浩的眼角都未看陳宮一眼,對史阿恭聲道:“史阿先生,小子徐浩見過先生。”
陳宮一聽徐浩的名字,心中一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道:“你是徐浩?你是什麼時候過的河?!我怎麼不知道?!”
徐浩哈哈一笑,然後聲音轉冷道:“陳宮,你的諸般計謀有哪一樣可以瞞過我家軍師?告訴你,在官渡第一次失守的時候,我的兩萬大軍就已經渡河成功了!”
陳宮的臉色馬上變白了,以他的智慧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好半晌他才艱難的說話道:“原來如此,樑習大軍的兩萬人馬原來近在咫尺,可笑我竟然渾然不知……只是不知陳留城外的那五萬大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史阿淡然道:“那後到的軍隊乃是臧霸將軍率領波才大軍的兩萬六千人。”
陳宮聞言,臉色數變,終於長嘆一聲道:“終是你們技高一籌,陳宮服了。”
正在這時,一身戎裝,身騎白馬手持長槍的徐濟已經飄然來到了陳宮的眼前,看着垂頭喪氣的陳宮,徐濟心中涌起暢快淋漓的萬丈豪情,微笑道:“陳宮先生,你好。”
陳宮有氣無力的擡起頭來,看了徐濟一眼,纔要低下頭去,卻猛的身軀一震,不能相信地再一次看向徐濟,眼中精光四射。
顯然,這反應力有點慢的頂級智者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白馬銀槍的人是誰了。
由此,這一個多月來的所有疑問,終於有了答案。
在一剎那間,陳宮想明白了一切。
可是,陳宮旋即苦笑: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徐濟卻含笑看着陳宮,心中知道:陳宮到手,陳留就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至於張勳,這等酒囊飯袋還在話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