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張燦揚了揚手裡的書,說道:“我們隨便說一下這本書裡的頁碼,再說一個行數和字數,那個字就是我們的孩子的名字,怎麼樣?”
蘇雪和葉紫兩人對望了一眼,劉春菊卻說道:“都老大不小了,還和小孩子一樣,起個名字還玩這些玩意兒。”
蘇雪想了想說道:“那我就選二十八頁,第五行,第八個字,看看,是什麼字?”
張燦翻了一下,找到第二十八頁,又數了五行,再看第八個字,是個大仁大義中的“大”字,張燦覺得叫“大仁”或是“大義”還都挺不錯。
“張大!”葉紫一樂,“那還得加一個字纔好聽,要不,再加一個字?”
蘇雪點點頭,又隨口說道:“那好,就來個三十八頁,第八行,第五個字,張燦,快看看,是個什麼字?”
張燦飛快地翻了一下,從第三十八頁第八行裡,找到第五個字,張燦一看之下,嘴裡禁不住念道:“張大……蘇雪,這個名字要不得,你還是另找一個吧。”
蘇雪見張燦吞吞吐吐,又不把話說明白,不由皺着眉頭問道:“那是什麼字,你倒是說啊!”
張燦使勁挪了挪身子,與蘇雪離得遠些,這才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個名字要不得,你重新找一個字就是了。”
蘇雪一把奪過那本書,細細的看了一下,一時間臉色漲得通紅,把手裡的書一揚,直接就敲張燦的頭上,口裡還叫道:“張燦,你混蛋……你……欺侮人……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蘇雪又叫又敲,過了好一會兒,才住了手,說道:“張燦,有你這樣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兒的嗎。”
劉春菊在一旁見蘇雪又羞又惱,不由問道:“閨女,那到底啥字兒啊,我孫子該叫張大什麼呀?”
張燦做作的揉揉腦袋,對蘇雪說道:“不能說,千萬不能說,千萬不能說啊!”
蘇雪委屈至極,依偎進劉春菊的懷裡,“媽,他……他給您孫子起了個‘張大傻’,都是他,瞎說一氣。”
劉春菊聽蘇雪一說,也有些作惱,對張燦說道:“老二,這就是你的不對,好好的,起名就起名兒,什麼大傻二傻的,我呸呸呸,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惹惱我閨女,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春菊雖是佯作惱怒,蘇雪心裡倒是十分受用,一般的婆媳間關係,很是少有能長時間的融洽相處的,偏偏蘇雪和劉春菊婆媳倆,關係好得就像母女,從來沒有一點兒芥蒂。
這和蘇雪的大度,劉春菊的愛護,自是分不開的,就算葉紫,在這一段時間之內,也真正找到了家、和家人的感覺。
葉紫聽蘇雪說她挑的最後那個字,是個“傻”字,也暗暗地扭了張燦一把,雖說沒怎麼用力,倒也痛得張燦齜牙咧嘴。
葉紫的手勁,可不是鬧着玩的,只輕輕一捏,張燦就確實有些受不了,其實,張燦受不了雖是事實,但張燦很大一部分卻是享受。
享受家的溫馨,享受親人團聚的快樂。
葉紫想了片刻,這才很是溫婉的說道:“蘇雪妹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爲難張燦了吧,孩子的名字,就按我們商量好的,給張燦說說,你看怎麼樣?”
張燦一拍大腿,擺出一副氣結至極的樣子,說道:“好啊,蘇雪,原來你們是在兩合着夥作弄我,一次又一次看我的笑話,你們兩安的什麼心?”
原本有些“委屈”的蘇雪,也禁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你還給孩子起個張大傻的名兒,你纔是大傻呢,你才大傻瓜一個,咯咯……”
劉春菊和蘇雪、葉紫,不是同時代的人,再說劉春菊年輕那個時代,自然比蘇雪他們淳樸得多,所以劉春菊自然摸不透這些年輕人心中的想法。
對這些年輕人的忽憂忽喜,一刻三變,自是有些無所適從,不過,好在劉春菊絕不計較這些,笑罵了幾句,便和李嬸到一邊去聊天了。
走了老媽和李嬸,三個人談得更是歡愉,蘇雪咯咯地笑了半晌,這纔對張燦說道:“告訴你這個大傻瓜吧,我和葉姐姐的兒子的名字,早就說好了的,葉姐姐的,我們起的是叫‘紫雪’,我們的單名一個‘憶’字,怎麼樣?比你那‘福貴’和‘大傻’要好吧。”
“紫雪,張憶,嗯,這兩個名字不錯,雪兒,憶兒,好、好、好!”張燦一連說了三聲“好”
“好”聲之後,張燦略一沉吟,禁不住又問道:“‘紫雪’是合蘇雪,葉紫二位之名,憶兒這個‘憶’字,不知道兩位老婆又是有何所指?”
葉紫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劉春菊和李嬸聊天的那個房門,這才又悄悄在張燦身上扭了一把,低聲說道:“你就知道嚷嚷嚷,怕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你有兩個老婆,是吧?”
葉紫說完,又低聲吃吃的笑了一陣。
蘇雪自是狠狠的白了張燦一眼,然後說道:“你們這些男人,就是沒心沒肺,得了便宜還賣乖,哼!”
蘇雪說罷,不再理張燦,自顧自的拿起奶瓶,給懷裡的憶兒喂起奶來。
葉紫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張燦,蘇雪妹妹給這個孩子起的名字確實是有深意的,雖說我不認識劉小琴,也不知道那位劉小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從蘇雪妹妹的口裡,我得知,她是你原來的未婚妻……”
“蘇雪妹子也知道,你對劉小琴的死一直很傷心,蘇雪妹子對這件事其實也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就給憶兒起了這麼個名字,算是對那位劉小琴劉姑娘一份惦念。”
說起劉小琴,張燦一時之間沉默不語,從張燦認識她到她出事,雖說和張燦在一起的時日不多,但在短短几個月時間裡,卻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最主要的是,張燦覺得,欠下那位深情、倔強的姑娘的,太多,多到這一輩子也根本無法還清。
張燦平日裡雖說極少提及,想起劉小琴,其實只是張燦不願、不敢提及、想起,蘇雪、葉紫固然是一個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張燦不願觸及心底最深處的那股痛,試想一個男人,有幾個可以忘記自己的初戀,雖說劉小琴和劉小麗只是容貌相同。
這也就是張燦對後來每一位姑娘,都不敢掉以輕心的原因。
蘇雪是何等機靈的人,見張燦臉色稍有黯淡,便知道葉紫雖是說出了實情,但也因此而觸動了張燦深埋在心底的那根神經。
如此喜氣洋洋的日子裡,本來是不應該說這些事的。
“張燦,說說今天朱大兆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雪轉變了話題。
張燦嘆了口氣,收拾起心情,搖頭說道:“今天這事,我還在懷疑,我到底該不該去這麼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紫也問道。
張燦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特地把遇到那幫記者的事強調了一下。
“有這事?”蘇雪和葉紫兩人同時驚訝的問道。
至於說遇到林韻,周翰,兩個女的都不覺得有什麼特異之處,林韻張燦的朋友楊浩的老婆,也是兩個人的好姐妹,不論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去找張燦,都很正常。
周翰是珠寶大師,蘇雪雖沒親眼見過,倒也有所耳聞,有王徵在場,周翰能來捧個場,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只是遇到那羣記者,張燦沒回答任何問題,便和王徵兩人落荒而逃,自然讓蘇雪和張燦、葉紫三人摸不清這些人的意圖。
現在的資訊如此之發達,某個人的一件事,甚至是一句話,不但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會傳播得沸沸揚揚,甚至會在幾個小時之內引起軒然大波。
尤其是張燦這樣有着特殊身份的人物,哪怕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在好事者添鹽加醋,添枝加葉的炒作之後,後果更是不可逆料。
蘇雪和葉紫聽完,原本喜氣洋洋的俏臉,頓時也顯得凝重起來。
這羣記者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希爾頓門口,還把張燦等人堵了個正着,若說只是巧合,絕對只有及少許的可能。
搗鬼,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搗鬼了,只是,真的是羅中天在搗鬼,還是朱大兆挾嫌報復,造謠生事,這卻是個莫名兩可的事。
林韻打給羅中天那一通電話,羅中天要是搗鬼,最多也就再打一個電話的事,要查,談何容易,又能從何查起?
如說是朱大兆失勢,想要報復,這也只是需要稍稍向外透露一點內容,便足可以導致這樣一場鬧劇的事。
無論如何,這件事,確如林韻所想一般,沾上這些人,不一定是件好事。
只是,事情已經出了,而且一時間也沒辦法去追究,現在唯一的辦法除了想些辦法補救之外,再無其他法子。
該想什麼法子,怎麼樣去補救,這卻是個大費腦筋的事。
蘇雪和葉紫兩人都不再說笑,三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各自開始在腦子裡想起對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