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一着確實老辣,如果張燦是個靠矇騙過關,來騙些錢財的人,那這一關他就過不了,因爲就算是他的主治醫生,又或者是家裡最親的家人,都沒有一個人可以清楚的知道他身上那些彈片的位置。
那些彈片是早年間,老爺子在戰場上受過的傷所致,只不過在戰爭年代,醫療技術遠沒有現在發達,憑那時的醫療技術和條件,都不可能做那些手術,所以這一拖下來,一拖就是幾十年了,年輕的老爺子也變成了老邁的老爺子,身體老了,恢復度就沒有那麼強了,而且身體裡的彈片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已經跟身體肌肉長在了一起,根本就無法取出來!
當年動手術取的,也都是能取的,取不得取不到的,也就留在了身體裡面,這些彈片,幾十年都在折磨老爺子,一到陰雨天氣就發癢發痛,所以老爺子很清楚它們的位置,沒有第二個人能知道,如果張燦當真有他說的那種能力,那麼他就應該能知道這些彈片的位置,所以老爺子就能肯定他是真懂還是假懂!
不過以老爺子的估計來看,他覺得張燦就是個假的,看他的表情樣子倒是不像是騙錢財,但這個事情本身卻是讓他不相信是真的,以他的眼光和經歷,這樣的事,還是覺得有些離譜,從沒有聽說過還能有人用肉眼就能看到病症病罩。
當然,有些技術很高的醫生,從表面的第一現像,也許還是能看得出來一些病症,但像他這樣的,一眼能把他身體裡的彈片數目都清楚的說出來,那絕不是用肉眼能看得到的,所以老爺子覺得不可思議。
張燦微微一笑,老爺子這個舉動,他能明白,是在試探他是真是假,不過既然要做了,那就得把功夫做足,之所以有些信心,那是因爲剛剛見老爺子在透視的那一剎那時,他發現他的靈氣居然可以把老爺子身體裡的彈移動,雖然位置很短很細微,但那是還沒有用手直接觸摸到老爺子身體上,只是用透視的眼光卻做了一下,那能力就要弱了許多,如果用手直接觸摸在老爺子身上,那靈氣的使用效力就肯定要強許多了,所以張燦才覺得可以一試。
“老爺子,我給您試試吧,不過如果看得不準,有些不對頭的,您可也不要怪我啊,呵呵,我跟王前王大哥是朋友,知道您老身體有病,所以想來看看,可不是想騙些錢財的,治得好或者治不好,我都不會收取一分錢的。”
張燦笑笑着把埋伏也說了出來,治不治得好,他也只是估計,不敢保證,這讓老爺子反而覺得可信了此,更是詫異又好奇的盯着張燦。
張燦把筆接了過去,然後用透視眼的能力,一一瞧出老爺子身體裡彈片所在的位置,然後在彈片的表面用碳水筆畫了一個小圈。
老爺子身體裡的彈片部位發酸發癢,張燦用碳水筆畫圈的位置,正好是在彈片的表面,那筆尖微微的划動,讓老爺子似乎在癢中給搔了一下,有些舒服,不過卻是不夠,有些意猶未盡的味道。
張燦用碳水筆在老爺子的前胸後背,一共畫了二十個圈,然後收了筆,笑笑道:“老爺子,還有一塊彈片在您老的左腦中,這塊不用畫了吧?”
在張燦畫圈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在瞧着他畫圈的位置,可以說,這讓老爺子是更加的吃驚不已,因爲張燦畫圈的位置沒有一個是錯誤的,每一個都是精準無比,而且最後腦子裡的那塊彈片,他也說準了位置!
如果只是一塊兩塊說準了,老爺子也不會覺得奇怪,總會有碰巧的事吧,但每一塊彈片的位置都極是準確,老爺子也不得不吃驚了!
沉吟了很久,老爺子都沒能看出來張燦的底,在張燦眼裡,雖然有極其強的神秘感,但他也從張燦眼裡看到了真誠和實在,雖然確實讓他無法相信,但他又覺得張燦說得是真的!
“你……你是叫小張吧?小夥子,你……”老爺子猶豫着又問道:“那你,能治我的病?”
因爲左腦裡的那塊彈片,已經嚴重阻礙了老爺子身體的正常,也讓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也因爲世界上最頂尖的專家們都無法動這個手術,所以老爺子基本上是沒有期盼的念頭,不過張燦現在給了他實在奇特的感覺,所以他心裡也是一動,忍不住就問了起來。
張燦不敢肯定,想了想才說道:“這個我也不敢肯定,老爺子,這樣吧,您把手伸過來,我先試試把把脈!”
老爺子毫不猶豫的就把手伸了過來,張燦把右手指輕輕搭在了老爺子的脈博上,動作倒是裝得很像,然後把靈氣運起來,從老爺子身體裡穿過的時候,因爲是直接的接觸,所以靈氣運用的強度要強得多,也沒有把靈氣運起去試探老爺子身體裡其它的彈片,而是直奔腦子裡最要命的那一片。
因爲張燦明白,如果把那一片彈片解決了,能夠辦到的話,那老爺子的病,他就可以肯定治得好,如果弄不掉那塊彈片,那麼就算把身體裡其它的彈片全取出來,他也沒有辦法挽救老爺子的生命,所以,這一塊彈片是關鍵!
張燦把靈氣運到最強勁的層度,然後用靈氣把老爺子腦子裡的那塊彈片包了起來,然後運用療傷的方法來催動。
彈片一開始沒有移動,但彈片上凝結多年形成的腫塊卻是在極快的化解散開,腦子裡的血液也在張燦靈氣的催動下運行得極快,因爲靈氣可以把體內自動恢復療傷的功能催化到以幾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運行,所以老爺子剎時間就感覺到腦子裡有很癢的感覺,當即伸手去抓癢,但那癢卻是在腦子裡面,手在頭皮上抓,那又如何抓得到?
“老爺子,請您別動,要忍耐一下!”張燦趕緊勸了一下老爺子,讓他別動彈。
老爺子嘿嘿一笑,豪爽的說道:“他奶奶的,我老王一生縱橫,槍林彈雨的,受傷便跟喝水散步一樣平常,這刮骨療傷我能含笑如常,但他奶奶的,這癢到骨子裡頭的癢,卻是忍耐不住啊……”
張燦也不禁笑了笑,對老爺子的性格很是欣賞,雖然他年紀大,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前輩,但這個人,卻是很合他胃口,笑了笑又說道:“老爺子,您跟我小時候看的十大將的畫圖裡面的王將軍很像啊,不過您瘦得多了,有些像又有些不大像……”
“嘿嘿嘿……”老爺子頓時笑了起來,搖搖頭,有些滄桑的道:“老羅,那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五六十年前的樣子啊,現在想起來,都是過眼雲煙……”
張燦一怔,忽然間停了下來,望着老爺子張大了嘴合不攏來:“你……你……您就是……就是王……王將軍?”
老爺子一笑,淡淡道:“什麼將軍百姓的,現在在你面前的,不過就是一個快要入土了的糟老頭子罷了!”
張燦震驚之餘,有些目瞪口呆了,無論如何,他當真沒想到,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竟然就是從小就耳目能詳的開國大將,難怪王前在錦城會那麼暢行無阻,以他的身份,當然是要遠比周楠的父親周正的地位更高崇了!
看到老爺子的傷感,張燦忽然覺得心裡熱血涌動,在這個時刻,即使沒有王前的這一層關係,張燦都覺得,只要他能夠醫治,只要他能夠治得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給老爺子治好病,在老爺子這種偉人面前,他只覺得一切都那麼渺小,都那麼無需計較了。
呆了一陣,張燦忽然又想起現在的目的來,趕緊又運起靈氣給老爺子化開腫塊,在靈氣的強力施爲下,彈片引起的血液腫塊很快就化了個乾淨,而老爺子也是咬牙切齒的忍受着,若是疼痛也還罷了,但卻偏偏是腦子裡癢,抓都抓不着,實在是難受到了極點!
等到腫塊一化完,張燦馬上就開始用靈氣轉移起彈片來,因爲全力施爲之下,一雙手不自禁的就從老爺子的手腕上移到了他頭上。
移動彈片就實在太耗精力了,張燦覺得這比平時施用任何一種情形都還要費力得多,汗水一顆顆的從額頭上滴落下來,而老爺子腦子裡的彈片也一點點的在往腦皮層外的方向緩緩移動。
這個情形,只有張燦一個人纔看得到,而且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彈片是鋼鐵質地,怎麼可能在肌肉裡面行走呢?
而且行走之後的地方,可不像物體運動過後會留下痕跡,而是沒有半點痕跡,經過後的腦子裡的地方都仍然是完好無損!
張燦雖然無法瞭解,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但卻是明白到,他腦子的靈氣可以把老爺子的病治好,只是需要一段時間,因爲移動這些體內的彈片實在是太耗精力了,他不可能一次性的把那麼多的彈片移動出來,像腦子裡的這一片,只怕移出來後,他就會躺個三五天的時間,現在就幾乎直想倒下地就什麼也不管的好好睡上一覺,但又知道,現在可不能就此撒手不管,以免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