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段話,心中竟會不覺的失落,或許是對智讓的一絲歉疚,或許是對她的一絲感謝。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這天,不知是何緣由,智讓竟然沒有來上學,世勳記得無論怎樣,出什麼事,智讓都會按時來上學的,如果事情實在嚴重,她也會向老師請假,或者和世勳說一聲,這是她第一次無緣無故的消失,沒有和任何人說。
世勳擔心張智讓,心也跟着顫抖,不知不覺一上午已經悄然從吳世勳身邊溜走。
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的最低處升起,壓抑着世勳的身體,腦袋一陣眩暈,心如悶雷一般,壓抑至久。
他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想到你可能會有什麼危險,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使不完的勁,吳世勳拼命的跑到智讓家的門口,不顧路上行人疑惑的眼神,他只是知道,在過一秒也許智讓就會離開他,世勳加大了速度,不一會就到了張智讓家裡,他使勁的敲着門,裡面一片安靜,但這卻讓他覺得更加恐怖,我使勁的叫着智讓,拼命地敲着她的門,依舊沒人理會吳世勳,世勳傷心的掉下淚水,誰知這不爭氣的淚水竟會一直這樣滴落着,他的脊樑貼着你的門,雙手緊緊地抓着我的頭髮,絲毫也顧不上疼痛,重心慢慢下移,無可奈何的蹲在那裡,任由淚水浸溼世勳的衣襟,滴落他自己內心中最深的傷口。
鑰匙,鑰匙,世勳記得張智讓曾給過他一把家中的鑰匙,怎麼沒想到呢,“鑰匙,鑰匙……”世勳小聲的嘟囔着,急忙翻着自己身上屈指可數的口袋,智讓可千萬不能有事,一想到這個,又加快了速度,“在這呢,在這呢……”吳世勳急忙拿着鑰匙往鑰匙孔裡插,“不對,反了。”。便說他便把鑰匙放了一個個,又插了進去,開了,終於開了,“你在哪裡,在哪裡啊!”。吳世勳找遍了智讓家裡,翻遍了她家裡所有能呆的地方,沒有,怎麼會沒有呢,怎麼可能啊!
“您知道她在那裡嗎?”“不知道”吳世勳幾乎問遍了她家周圍的所有鄰居,“我經常見她去一個貌似是公園的地方,那裡很美!貌似公園,很美?我知道了,迷霧薔薇森林。”。
迷霧薔薇森林是世勳起的名字,那裡很美。吳世勳跑到那個地方,因爲那裡太大,世勳試着大聲喊智讓的名字,過了好久,根本就沒人迴應他,他着急了,想着張智讓到底怎麼了??
“有沒有見面過一個長得挺高,一頭短髮,有點像男生的女生”。“沒有”……
“智讓,是你嗎?對不起,認錯人了。
等等,那個人怎麼這麼眼熟,是張智讓,吳世勳什麼也不顧,一路上撞了好幾個人,跑到智讓面前,晃着她的肩膀:“你怎麼了,擔心死我了,怎麼不上課
也能不說一聲,你到底怎麼了?剛纔我叫你,爲什麼不回答,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危險,萬一被綁架了,被帶走了,怎麼辦?”。
張智讓沒有說話,反而是向做錯的小孩一樣低着腦袋。“對不起,是不是我說的太厲害了,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大聲的和你說話,對不起,你別生氣!”。
智讓擡頭,望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你最燦爛的微笑,但眼中還有一絲淚水的遺蹟。
四目相視,微微一笑。直到這時世勳才發現自己已經體力透支了,他倒在智讓的懷裡,安安靜靜地睡了,這一覺,他睡得最安穩,因爲,智讓在他身邊。
曾經有人將吳世勳比喻成繭,說他總是在受傷時或困難時像繭一樣,緊緊將自己纏繞,或許在思考,或許……沒人知道他的心思與想法,但當他沉思完,就會帶給別人意想不到的意外,也會在不經意間創造“奇蹟”,也有人曾用智讓的口頭禪來評價他,世勳沒有在意,因爲他就喜歡這樣的自己!
這一天,張智讓靜靜地來找世勳,和他哭訴,但世勳沒有讓智讓說,因爲吳世勳知道,因爲智讓說的話,她會哭的更加厲害,世勳安安靜靜地將他猜測的事情說了一遍,智讓只是不時的點頭,淚水也減少了許多,吳世勳的決定沒錯!
“我說的沒錯吧!看我多瞭解你!”吳世勳笑着說的,因爲不想讓張智讓再哭下去。
“智讓還是依舊低着頭不說話。“你別哭了,行嗎?不然別人以爲我欺負你呢!不爲自己想一想,也要爲我的耳朵考慮考慮吧!”世勳開玩笑似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恩,人家都這樣了,你還這麼說人家。”智讓漸漸擡起頭,淚水依舊在眼眶中縈繞,望着智讓哭紅的雙眼,世勳的心顫了一下,疼疼的。
雖說她性格堅強,但這種場面世勳還是見多不怪了,誰讓他是智讓的男朋友呢!但還是很擔心。
張智讓終於笑了,世勳緊張的心放鬆下來了,他帶智讓去了一個自己很喜歡的地方,一個安安靜靜,那裡有荷花,儘管還沒有開,張智讓和吳世勳玩得很開心,不久她就忘記了自己的不幸,“還是你好!”。智讓拉着世勳的手說,一副很開心的表情。世勳笑了笑,用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一種微妙的感覺涌上心頭,翻涌,平息。
什麼時間,世勳竟會不時的爲智讓擔心,在張智讓有困難的時候,他會很擔心,一向如同繭的自己竟會爲智讓顫抖,或許真的是智讓的純真與固執感動了世勳,也讓張智讓成爲世勳最愛的人!
時間一點點溜走,不久他們將分開,各自在屬於自己的地方發展,上天絲毫沒有眷顧他們之間的愛情,一份經歷了太多,感受了太多,辛苦了太多,歡樂了太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困難面前不離不棄的愛情,還是要分開。如果這一天到來
了,他們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會不會還想現在這樣沒有隔閡呢?
世勳在門前閒適的躺着,細細的品味着那久留餘香的橘子,品着味蕾之上的甘甜與酸楚,回憶着住在他心裡的那個人……
午後,灰黑的柏油路上鋪滿了一層層金黃的秋葉,殘留着夏日餘溫的陽光宛如一段細膩的絲綢,輕挲婀娜,嗅着果鋪上的金黃的香氣,口水一滴滴地滲進了泥裡,而世勳和智讓倚着破舊的木門檻,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一個個金橘,發乾的脣與潔白的牙在臉上來回的扭動,像是他們自己也在嚼着這甘甜之物,他們在體驗生活……
“老公,我想吃橘子。”智讓像個孩子合攏了嘴,起身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嘴,而袖口的藍也早已幻化成天空之上一片朦朧的灰。世勳也站了起來,輕輕地用食指觸了下她的眉頭,娓娓說道:“傻丫頭,別想了,雖然我也想吃,但是咱們在體驗生活啊,要能省則省嘛。”。世勳俯下身去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無奈的嘆了口涼氣,將無味的口水順着乾枯的喉咽了下去,搖搖頭,轉身走進屋去。而她好像在門口獨自佇立了許久,也許是半個小時,或是更多,才轉身進屋。留下了一個空空的背影,夾雜着巷口的風,像是明白了什麼。
在第二天,智讓急切地跑了過來,緊張的靠了過來,用手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將一小團冰冷的東西塞進世勳的手裡。智讓的手很小,但卻又那樣的溫暖。世勳漠不關心的將手掌攤開,並微微地擡起頭望了她一下,眉頭皺了皺,脣間微微地冒出一句:“什麼呀?搞得這麼神秘。”。而當世勳張開手之後,竟意外地發現他的手上挺立着一枚小小的金色的果實,它徐徐地散發出令人垂涎的幽香,是那般的平靜。那般的動人。眨眼間,世勳猛然意識到,這個在我手心中不盈幾寸的東西,便是他們朝思夜想的美味,體驗生活以來,他們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從小就別嬌生慣養的他們,一時間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而他們很不容易的堅持下來了。
世勳把這橘子都當做珍寶,想當初要什麼隨手就來,別說是橘子,就是任何東西只要他們想要,就一定會有,但現在不一樣了……世勳小心翼翼地撫摸着這個珍寶,它的每一寸肌膚。
“可是……”世勳的眼中露出一絲不解,,可還沒等我說完,張智讓便用手擋住了世勳,並比了一個“V”字,語風中附和着些許的頑皮與些許的可愛,語氣忽高忽低地說:“沒什麼可是的,不就是一個橘子麼,不用擔心。”。張智讓又笑了,像一個Angel,儘管巷口的風是微冷,可心中卻滿是暖暖。
他們體驗生活也快要結束了,世勳望着熟悉的街道,又想起那枚小小的橘子,舌尖上的酸甜,久久不散;驀然回首,腦海中依稀可見那個住在他心裡的人,拿着橘子,故作神秘的塞到他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