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越來越近,能看清楚他大體的形狀了。
身上似乎帶着一個什麼骯髒的口袋。
“嗖——”一個巨大的黑影向這邊飛過來。
“不——那是什麼?”士兵們看着紛紛襲來的大石驚呆了。
沒有人想到他那口袋裡裝的居然是上公斤的石塊,城牆上石頭與石頭的撞擊的聲音砰砰的擦響,時不時能清楚的看見火花明滅的刺眼光芒。
“吱咋。”一塊飛速移動的石塊擊中了護盾旗的旗杆,搖晃着倒在了旁邊不遠的軍營上。
“嘿,快將它扶起來,這是雷多哈爾不敗的象徵。”
後勤隊長從軍營裡跑出來,大聲的吆喝。
“啊——”一塊石塊正好擊中他的頭盔,昏死過去。
平民們不再說話,戰馬的撞擊聲似乎因爲入侵的來臨而使所有的人的臉上都平靜了起來。正如後勤隊長說的那樣
“雷多哈爾是個不朽的城市,而人類更是古老不可戰勝的民族。”
所有的人都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武器,弓箭手拉滿了弓箭。
城裡的孩子和婦女開始有順序的向堡壘裡尋求庇護,設法躲避災難。
修道院的鐘聲響起,那是些喜歡禱告和平的女人。埃西拉斯將那些認爲是牧師善於玩弄的把戲。
“那是什麼?長老?”埃西拉斯問他。
“神獸,遠古神獸,幾千年前就已經滅絕了的神族的護衛犬。”塞德里克知道神族的歷史,他對古老的種族都有着自己狂熱的熱情和興趣去研究他們,他有自己獨到的理解,並且研究的深入和專一令人難以言說。甚至有人猜測他那些神秘的巫術都是從那些破敗不堪的古樹皮文字上發掘的什麼召喚能量。
“國王,長老大人。爲了你們的安全,我想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偵察兵提醒他們,一隻巨大的石塊飛過來,擊中塔樓的頂棚,粉碎的木屑打砸在他們的身上。
“走吧,長老,我想我們真的入你預言的那樣有場硬仗要打了。”塞德里克點點頭,跟隨着士兵走了下去,對待戰爭的來臨他不想在勸阻固執的埃西拉斯了。
“雷多哈爾的勇士們!”埃西拉斯在高高的塔樓上,高舉着無上權利的死神戰劍大聲的喊着他的親兵。
“喲!”士兵們響亮的迴應。
“爲了雷多哈爾,爲了我們永遠的榮耀!!”
“喲!!”
“讓那些可惡的可恨的不知深淺的敵人下地獄去吧!握緊你手中的利劍,不要膽怯,因爲我將永遠與你同在!不要後退,爲雷多哈爾戰死是我們無上的榮耀!!!”
“喲!!!!喲!”
黑影開始緩緩的靠近。吼聲吹扯着每個人的披風。
“雷多哈爾的士兵們,拿起你們的武器,牢牢的堅守在你們的崗位上吧。”
埃西拉斯順着木製的樓梯向下走。
整個城牆上的士兵整整齊齊的迎接着這個不速之客。
“好了,弓箭手。爲了替我們死去的將軍和兄弟,復仇的時刻到了。”
神獸依然緩緩的靠近,笨大的身軀撞擊着地面發出隆隆的聲響。
石塊擊中了城門和木製的屋頂。能夠清楚的聽到木料之間因爲積壓而倒塌和折斷的聲音。
通明燈在風裡吹拂的更加的明亮。石塊擊中木架,支撐的火盆掉落下來,引燃了附近的房屋和乾草。
每個人都清楚的看清了這個所謂的敵人。
四隻手臂,猙獰的表情隱藏不了它那巨大的犬齒。手臂不停的輪番揮舞着如同一個巨型的由水車驅動的發石器,一塊塊石頭將城牆脆弱的邊緣和弓字型的守衛牆壁擊打的破敗不堪。
長老停留在埃西拉斯不遠的地方,對於戰爭它似乎更信服與埃西拉斯的指揮,似乎他的內心還奢望着什麼?
“弓箭手,將你們手中的森林弓箭對準那隻巨大的噁心的小丑。”
埃西拉斯的聲音充滿了趣味的呼喊着。“射殺他。直到鮮血不可遏制的從它的身軀裡流乾。”
“喲”
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的緊盯着將要走進弓箭的射程範圍的怪物。
“啊——”一通碎石襲來,擊傷了許多的弓箭手。
重裝士兵將他們很快的擡走。塔樓的木門迅速的打開,一批弓箭手重新補滿了空缺。
神獸緩緩的靠近。
埃西拉斯不知道它憑藉自己的力量究竟想做些什麼?雖然他時不時的還在嘲笑它的愚蠢,但他並沒有因此而輕視神獸的能力。
“預備。”神獸開始靠近了,埃西拉斯揮舞着手中的戰劍指揮着。一枚石塊從他的頭頂呼嘯着飛過。
“放。”弓箭擊中他,但因爲射程太遠或者根本穿不進它那翻出白光的鱗甲。紛紛跌落下來。
“投石車。準備”
“發射。”
十幾塊巨石呼嘯着衝着目標飛去,神獸跳躍起一定的高度躲開了許多。但還是被一部分擊中,開始似乎惱怒樣的咆哮。
“吼——”
又是重新的箭雨。
神獸因爲受到了攻擊,加快了自己的腳步,順着雷多哈爾城門外鋪設的道路奔跑起來。
長長的護衛城門的護城河被它一躍跳了過來。
士兵們開始不知所措的變得有些恐懼。射手依然面目猙獰的撕扯着地面的碎石。
埃西拉斯緊緊的盯着它,毫不畏懼的指揮着。
神獸最終還是跑到了城下。
笨大的身體開始撞擊城門。整個城牆因爲撞擊彷彿從地底挖出來一樣的些許的搖晃。
埃西拉斯走到城前,重裝士兵開始飛速的向城門跑去。泥土從老城門的建築頂棚上速速的滑落下來。
每個衛士都一臉的嚴肅,如果城門攻破,他們將是第一匹捍衛的勇士。
……………………………………
“陛下。你該把孩子還給它。”長老塞德里克走過來建議他,但埃西拉斯絲毫沒有猶豫的看着他說,
“我會擊退他的。”
“他是爲了奪回自己的孩子,你這是何必呢?神族已經滅絕了,可能那孩子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了。”
“我不會膽怯的。”埃西拉斯不想理會他,反而是這樣更加的讓他對這個孩子產生了興趣。
“他會戰鬥致死的。”塞德里克帶着恐嚇的口味說。
“我也會,不過我很願意送他一程。”埃西拉斯迴應他,指了指塞德里克手中的法杖。顯然他對於塞德里克對戰鬥的旁觀河冷漠有很大的不滿。他不想求他。
“你難道就不應該做點什麼嗎?”埃西拉斯問他。
“我不會觸犯他的。是神族啓發了我,我的一切都是他們毫不保留的教育了我,我不能侵犯他們。”塞德里克收緊自己的法杖。白色的法袍偷漏出耀眼的光。
“但他會殺了你!”
埃西拉斯不再理會他,走過去把巨大的油污傾倒在神獸的身上。
“弓箭手,給我弓箭。”埃西拉斯從弓箭手接過火把和巨大的森林弓,引燃了油污。
巨大的火保衛了神獸。它開始掙扎着捂住自己的眼睛,身上的鱗片泛起耀眼的紅光。燙傷着地面而雷多哈爾的大門似乎也快要被融化了。
“弓箭手,弓箭手。”埃西拉斯大聲的喊。
“瞄準它的眼睛,那是它的弱點。”彷彿一個邪惡的聲音,帶領着一羣放蕩的孩子,如同從一片空曠的迴響。
一隻只弓箭向神獸的眼睛射去。
幾隻鑽過它的手指,射中了它的眼睛,神獸掙扎着離開城門的火海。佝僂着紅通通的身軀回頭望向城樓。埃西拉斯站的方向。
弓箭手依舊不停的向它射擊。
神獸捂住自己滿是鮮血的眼睛,將弓箭拔出來,帶出了自己的眼睛,掙扎着跌進了護城河。
河水開始沸騰起來,如雨的弓箭射進水裡。
“停停。”埃西拉斯喊。
“它已經死了嗎?”士兵們向水裡面張望。
“他不會死的。”塞德里克說。
“是嗎?”埃西拉斯懷疑的迴應他。
“沒有人能殺掉他,神族只有自然中死亡,要麼被自己的同類擊殺,要麼被魔族殺死。”塞德里克解釋說。
“呵呵,長老的意思是說,他是不可戰勝的了。”埃西拉斯問他。
“他只不過是逃走而已。他放棄了希望,因爲修道院裡的孩子已經不再叫了,不是嗎?”
埃西拉斯仔細的聽了聽,果然剛纔悽慘的着喊叫的孩子已經不再吵鬧了。
沒有人再說話。
塞德里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水晶球。
“森多兒,依多撒目拉。(本人胡扯的)”他嘴裡念着咒語。
水晶球開始變幻出剛纔的一幕。
遠古獸回過頭向城牆上眺望,拔出自己射中眼睛的弓箭,然後向後跳躍進護城河水裡,順着流淌的河水移動到森林的邊緣,跑進了叢林。
“他去那了?”
“他去那裡?”埃西拉斯問他。
“去了他認爲安全的地方。”塞德里克回答說。
“我們應該追過去殺了他。”一個士兵說。
“對——”大家隨聲的附和。
“不必了,他不會再回來了。”塞德里克擦擦自己的眼睛,將水晶球重新收了回去。
“長老,你怎麼了?”埃西拉斯關切的問。
“哦。沒什麼。”
“老朋友,有時候我們爲了避免災難河戰爭真的不應該去惹些不必要的麻煩。戰爭是可怕的。我們因該珍惜我們的子民,不要讓他們經受無謂的災難。看看這些倒下的戰士吧。”塞德里克衝埃西拉斯說着。
“你隨我來。”塞德里克提醒他。
“士兵們匆匆的修葺了城牆,將受傷的士兵擡去修道院。而那些死掉的則用馬車運去了英雄墓地安葬。
堡壘裡貧民開始回到聚居區。
時不時能聽到一些孩子的哭聲,還有婦女悽慘的聲音。
“是誰毀了我的房屋?”
“是誰殺了我的丈夫?”
戰馬不再嘶鳴,馴獸師將木板拆卸下來,打開馬棚的大門。
後勤隊長從昏迷中甦醒過來,重新吆喝着將護盾旗豎立起來。
漸漸的整個城市重新恢復了平靜。
而修道院的那個撿拾的孩子也該在戰爭中哭鬧的睡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