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納德在史凱利格呆了近一個月後,終於適應了島國的生活,還有那溼鹹的海風。
出門基本靠走,說話基本靠吼。
由六個大島嶼和十幾個零星分佈小島嶼組成的史凱利格王國,也就大史凱利格島部分地區可以騎馬駕車,其他地方要麼是蜿蜒的山林小路,要麼是佈滿砂礫的淺灘。
每個島嶼超過九的居民都住在以港口爲核心的城鎮上,碼頭忙碌的工人,嬉戲打鬧的孩童,再加上些許個大聲嚷嚷的醉漢,喧鬧往往會從黎明時分持續到大部分人入睡的時候。
這裡民風是極好的,但習俗有些操(和諧)蛋。
很難想象,一個國家竟然不存在乞討者。史凱利格有不少閒漢,窮苦民衆也不少,但他們絕不會伸手去討要吃食或是銅子。用勞力換取自己應得的那份,船廠、酒鋪、商販那裡都有活計,再不濟也可以自己下海撈些海產品,或者山上採摘些東西果腹。
孩童是例外的,史凱利格小孩在會走路後,絕大部分都是滿大街跑,是真正的野孩子。但是不用擔心,這裡的每個成年人都會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即便是喝醉酒的漢子,也會把跑向大海的孩童給抱回來,然後罵罵咧咧的給孩子塞點小食,或是灌上一口酒。
希裡剛來的時候,每天兜裡都會有滿滿的糖果,偶爾身上還有酒味。至於小女孩總是紅撲撲臉蛋,並非島國人不懂輕重,只不過是手掌太過粗糙罷了。
在史凱利格,你可以不信仰神明,但絕不要說海神和弗蕾雅女神的壞話。你會面臨一個又一個的決鬥,直到把你揍趴,然後扒光之後丟到海里。更加不能妄言的是島國人民的先祖,那就不是決鬥的那麼簡單了,被切掉舌頭也是有發生過的事情。對海神的信仰和對先祖榮耀的守護,這是史凱利格人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弗蕾雅女神是島國民衆心裡最偉大的女神,她掌管生育、愛情、美貌和豐收等神職,也是預言家、占卜師和通靈師的守護神。大陸人認爲,弗蕾雅女神和梅里泰莉是一樣的,但島國人卻不接受這樣的說法。許多不瞭解這一差異的大陸人,都會在這方面掉進坑裡,最後白白挨一頓打然後被扔進海里。
史凱利格六大島嶼都有弗蕾雅女神的神廟,其中印達爾斯費爾島上神廟是最古老的,被信徒們當作聖地般的存在。印達爾斯費爾島,也就是海玫家族所管理的島嶼。
還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收起你在大陸貴族的那一套。史凱利格戰士莽起來連自己的族長都敢揍,你一個外地人還是乖巧的按規矩來比較好。曾經有一位不信邪的南方貴族看上了一位島國女孩,他在軟磨硬泡失敗後強行發生了些什麼。即便事後貴族出了一大筆錢,即便貴族小子的父親在帝國身居高位,依然避免不了掉腦袋的結局。
你可以帶走史凱利格的女孩,但必須是女孩願意跟你走。
可是反過來就不一樣了。在史凱利格的五月節,女祭祀鼓勵男女都去勇敢的追尋自己的愛。所以哪位女戰士若是看上了你,你又恰好沒有婚配,那麼她只要有能力把你打倒,就可以把你扛着離開,根本不用管你是否願意。
“我討厭這個習俗!”萊納德若不是會兩手法術,天曉得他要經歷些什麼。
另一個讓萊納德頭痛的是這裡的酒文化。感情好,喝兩杯,感情不好,也要喝兩杯;認識的,喝兩杯,不認識的,也會邀你喝兩杯。你要不喝,這就是看不起對方,那對方就會毫不客氣的爲了名譽和你決鬥。
“這不是耍賴麼...”萊納德已經沒辦法以奶代酒了,他若不是用點小戲法把木杯裡的酒換成了水,天曉得他又要經歷些什麼。
“咯咯咯。”在史凱利格過了五歲生日的希裡倒是很開心。
父母離開了,但卡蘭特外婆,伊斯特外公,佛列克森納特先生,萊納德哥哥還在,小希裡依然能感受最真摯的關懷。
辛特拉的女王陛下在這個重要的節日,忽然傳送抵達了史凱利格,陪伴外孫女是一方面,接回國王則是另一個原因。
“伊斯特,跟我回家吧。”卡蘭特柔聲說道。
感動的伊斯特當場擁吻了卡蘭特,布蘭王第一個站起身鼓掌。
最堅固的同盟還在,黑幕下蠢蠢欲動的爪牙,只能再次不甘的收回。可既然露出了馬腳,又豈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辛特拉前任國王羅格納是艾賓的王子,也是薩爾姆公國的統治者。當時的艾賓還不是尼弗迦德帝國的附庸國,而現在已經敗落的艾賓王室竟然想要染指辛特拉王座,簡直是癡心妄想。
偷偷溜到辛特拉的德·薩爾姆家族成員全部被卡蘭特派人給抓住了,一般來說逮捕貴族之後會先進行談判和討要贖金,但卡蘭特壓根不給對方贖人的機會,直接砍了腦袋,然後還要求艾賓將薩爾姆公國的主權交還給辛特拉。
按照律法,羅格納死後,他名下的土地應該歸於遺孀卡蘭特所有,只不過當時艾賓已經敗於尼弗迦德帝國,兩個國家之間又隔着一個那賽爾。
這還不算完,辛特拉的騎兵無法穿越國境奪旗,但史凱利格的戰艦卻能夠遠程跑轟。猛烈的炮火傾瀉在艾賓的沿海城鎮,就連薩爾姆城的一面城牆都塌陷了。艾賓的海上軍事力量也全部在雙方第一輪碰撞中,就全軍覆沒了。
“卡蘭特和布蘭難道不怕尼弗迦德帝國打擊報復?”北方諸王觀望着。艾賓再怎麼也是尼弗迦德的附庸國,辛特拉和史凱利格的這般作爲豈止是打臉。
然而事情的發展很不同尋常,尼弗迦德帝國的南方核心地區竟然對此不聞不問,反倒召回了北方好幾個軍團,還封閉了內陸的邊境。包括艾賓王國在內的北方行省和附庸國,瞬間成爲了無“主”之地。
傳聞,尼弗迦德帝國那位失蹤的王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