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隆恩!”這讓一羣大臣們都感覺受寵若驚,紛紛下跪叩謝。皇上親自敬酒可是極大的殊榮,不禁一邊唯唯諾諾老淚縱橫地一口乾了夏侯天桓敬的酒,一邊暗地裡發誓一定要好好效忠這個皇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蕭瀟看得雙眼發直,嘴角抽搐,悄悄罵了一聲虛僞。她繼續盯着高臺看,忽然腹中一陣抽搐,急忙縮回脖子,皺着眉頭往茅廁方向尋去。
夏侯天桓對於君臣之禮把握得極好,會讓臣子們覺得這個皇上是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值得央視,又覺得君王是個禮賢下士愛惜人才的好主公。
歐陽成宇自然也在這些大臣之中。他歐陽家在朝中勢力向來穩固,聽夏侯天桓對所有人的功績都記得如此清楚,便有些佩服這個年輕的皇帝。要知道,既然能記得別人的功,便自然也知道別人的過。如果一着不慎,很有可能會被夏侯天桓抓住把柄從此不能翻身。不過只有這樣有魄力的君王,才值得他歐陽家世代效忠。
“叩謝皇上!”等到夏侯天桓敬到歐陽成宇的時候,歐陽成宇也一口乾了這杯酒。
“歐陽家果然收到皇上重視,皇上敬給武將的第一杯酒就是給歐陽將軍。”忽然響起沉悶的男聲來。這句話說得雖然奉承,卻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與歐陽成宇同着金絲戰甲的男人向這裡斜睨一眼,眸色滿是挑釁意味。
夏侯天桓眉梢一揚,並未多言。歐陽成宇掛上笑容,隨和道:“梅將軍真是謬讚,要說皇上也是重視梅家的,梅妃剛入宮就升爲妃位,這個殊榮我歐陽家可沒有。”
原來開口的這個梅將軍就是梅妃的父親——梅正。
梅正聽得歐陽成宇這麼說。扭頭看了眼坐在夏侯天桓身邊的梅妃便也笑得高興。畢竟自己的女兒在後宮中的地位可是壓了歐陽成宇女兒的不知多少級,吹枕頭風也自然吹得更加有力度一點。看這樣級別的宴會,自己的女兒可以坐在皇上身邊,而那歐陽家的女兒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這麼一想,梅正立刻覺得自己心情暢快了不少,圓滑道:“歐陽家亦有不少才子佳人,先皇在時,凌太妃可謂寵冠後宮,聽聞如今瀟美人亦是舞技出衆……”話鋒直指蕭瀟。
“妹妹的確可人,臣妾聽說。在太子府時就已經技壓羣芳了。”梅妃見縫插針,恨不得把蕭瀟拉出來當中展示一下。
夏侯天桓只垂眸一笑,揮手道:“往事無須再提。今日瀟美人也在。”言外之意是提醒梅妃注意言行舉止,免得丟了皇家顏面。
梅妃剛要撒嬌,被梅正冷眼掃了一下,立即住嘴,乖乖坐了回去。
夏侯天明眼見夏侯天桓把接待自己的宴會弄得完全忽視了主角。便在一旁道:“聽聞陛下還特意爲臣弟準備了一番精彩絕倫的表演,怎麼不講他們請上來,也好讓臣弟開開眼界?”
夏侯天明一句話成功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一旁爲了夏侯天明盛裝打扮過的公孫錦碧悄悄往這邊看了過來,卻在接觸到夏侯天明眼神的時候立刻別開了頭。都是爹爹跟她說女孩子要矜持,可是讓她怎麼矜持啊。喜歡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按照公孫錦碧以前的性子。早就衝過去了。
這時候,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沒有機會表現的梅妃眉開眼笑道:“前段時間聽聞要獻舞的妹妹扭傷了腳,如果六皇弟不介意。不如就讓本宮來給大家獻一曲舞,若有不到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話雖謙虛,梅妃對自己卻非常有信心。她在知道蕭瀟扭傷腳的時候就在爲這個時候做準備了。這是她表現的機會,既可以讓皇上看到她的風采。也可以爲梅家獲得威望。
梅妃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一旁的勤妃和珍妃都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衆大臣們見皇上也沒說話只當是皇上默認了,便也開口叫好,能見到梅妃的舞姿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梅正這個時候更是笑得嘴都何不攏了,只有公孫錦碧瞟了她一眼沒做聲。
就在梅妃起身準備去換衣服的時候,夏侯天明懶懶地開了口:“可是本王聽說要跳舞的是瀟美人,不是梅妃。”
“這個……”一句話就讓梅妃臉色瞬間蒼白。聽夏侯天明的意思,因爲跳舞的是瀟美人所以才期待,如果是她,他壓根就不屑看。
這時候朝中的大臣們也都噤了聲,這六王爺的脾氣他們可都知道的,而且皇上都沒說話,他們也不敢多言。
梅正手中拄着筷子,在一旁急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只有公孫錦碧,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夏侯天明,心裡暗贊:果然是她公孫錦碧看上的人,夠膽量!
這時候夏侯天桓終於有所舉動,他緩緩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旋身坐下,豎起手掌總結道:“獻舞的自然會是瀟美人。”說罷舉起自己的右手。
大殿所有的燈火立刻被吹滅了,只有頂上鑲嵌着的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將中間的那一塊地方照得亮堂。而那個地方亦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衣女子。
若是一般女子,穿上紅衣定會讓人覺得俗不可耐,而這殿中央的女子雖然相貌也算得上清秀,到底不是國色天香,可是她穿上這一身紅衣卻偏偏有一種天女下凡飄飄欲仙的感覺。
蕭瀟心底砰砰直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能不怯場麼?只是掃見遠處一個垂簾後的熟悉身影時,她深深地呼吸着,試着放鬆自己。
一聲琴音想起,紅衣女子便隨音樂舞動。身影軟若無骨,柔而不媚,彷彿高山一朵雪蓮出淤泥而不染。她的衣袂翩翩,彷彿每一個動作都能拂過人們心間上,帶起絲絲柔情。
在她舞動的時候,雖然沒有人可以看見她的臉,卻都覺得她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不需要任何人證明;而這伴舞的琴音也彷彿是高山流水一般,可以將人帶入幻覺。坐在現場的衆人無不覺得此刻便是仙境。
當所有的光芒都只照在中央一個人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是美的描述,都勾起了人們對年輕時候的回憶,還有與愛人之間的點點滴滴。這樣的舞,看之似乎可以讓人沉浸在幸福之中,完全忘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