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是大部分巫師家族的悲哀!
成爲巫師後,由於生命能量體系的閉合和身體因子的巨大改變,再想像普通人一樣生兒育女,繁衍後代就成了巨大難題。即便偶有成功者,生下來的也極可能是普通人或者乾脆就是一些畸形胎兒。
不過身爲父母的巫師如果實力足夠強大,或者血脈力量濃郁,儘管生育更加艱難,可是誕生下來的後代卻極可能會延續了他(或她)強大的血脈天賦。
所有大部分巫師家族,尤其是血脈巫師家族,通常會爲了保持家族血脈的純粹和傳統,拒絕與非家族成員通婚。
而在希曼家族內部,覺醒了血脈力量的家族成員和未覺醒血脈力量的家族成員之間的待遇差距,簡直大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像西莉亞這樣的血脈後裔,會被家族集中起來努力培養,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還是有機會成爲1階血脈巫師的。可是一旦被判定血脈力量不足以支撐成爲血脈巫師,那麼她的命運也就註定了,只能成爲家族內部其餘高階血脈巫師的生育工具。
而西莉亞運氣很好,有了一個實力還算強大的撒克爺爺庇佑,因此得以優哉遊哉的在威裡克城堡度過了一個美好童年。
因此,當頭頂上那棵遮風擋雨的大樹轟然倒塌後,他們的命運就變得危險且未知了!
儘管理智在不斷的告誡自己現在必須離開這座城堡,可是從未有獨自遊歷經驗的西莉亞卻始終鼓不起勇氣衝出這片天地。
覺醒了血脈力量後,她也曾前往一些原始森林中冒險歷練,可那都是在大羣僱傭小隊和家族學徒的保護下完成的。而她收穫的戰鬥經驗和生活技巧依然是寥寥!
因此當身爲普通人的哥哥在不住提醒她時,西莉亞卻依然在猶豫不決
也許家族不會如此絕情,也許事情還會有所轉機,也許撒克爺爺只是身受重傷躲在外面養傷……
然而就在兩人躲在屋內竊竊私語之際,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陰柔的嘶嘶嗓音。
“躲出去?桀桀桀……別妄想了!你們大概已經忘了自己可都身有希曼家族的血脈,想要追查你們的下落簡直太容易不過了……”
大門敞開,一個長着灰色三角蛇首的男性巫師走了進來。
是艾克薩!
那個家族派出來處理撒克爺爺後事的家族巫師。
屋內兩人面面相對,眼神中同時流露出驚懼畏縮的神色。
他們知道的很清楚,這個艾克薩巫師可是一直和爺爺不對付的。家族既然把他派來,那麼家族長老們作出的決斷也就不問可知了!
看着艾克薩巫師那閃動着陰狠光芒的詭異豎瞳,西莉亞顫聲詢問道:“家族對撒克爺爺的死是如何決斷的?”
“當然是……”艾克薩巫師冷笑道:“不再追究了!這件事畢竟是撒克主動去找對方麻煩才被反殺的,對方也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提交給了散地塔林協會。那些協會裡的老不死更是在不斷的向家族施壓,要求家族交出破壞安定團結的兇手。桀桀桀……撒克都已經死了,家族還能交出什麼?當然是你們這羣倒黴蛋、替死鬼了!”
“可撒克爺爺是家族裡名頭最大的精英巫師了,而且他與家族簽訂的契約裡也有保障後人的必要條款,家族難道想要違反契約?”西莉亞此刻已經有些聲嘶力竭了。
“哼,撒克簽訂的契約確實有這樣的內容,可惜你別忘了,撒克並不是死於家族任務之中,而是他跑出去偷偷承接了一個殺戮任務,反而把自己賠了進去。現在把家族也搞的很被動!”
“家族長老們到底怎麼說的?”
“這件事完全是撒克搞出來的事情,家族沒義務替他承擔後果。所以家族和協會協商的結果是撒克擁有的領地和產業都需要移交給那個薩魯波家的小子。而你們……你們這些擁有撒克血脈的後人也需要一併移交出去。”
說到這裡,艾薩克冷眼掃視了兩人一眼:“而且爲了避免家族血脈流失出去,家族特別委派我回收你們撒克分支的巨蛇血脈!”
屋內年輕男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任何血脈巫師家族爲了豐富血脈力量,都會在家族本支的基礎上再分化出一些外裔分支,利用這種方法吸收一些外來的巫師強者爲自己家族服務。在某些情況下,這些外裔分支也會被賜予部分家族血脈,可是一旦外裔成員違反了家族利益,就可能被殘忍的收回血脈。
而回收的過程更是極度殘忍恐怖的!
在薩魯波家族和散地塔林協會的雙重壓迫下,希曼家族被迫要交出撒克巫師一系的成員以供對方泄憤。可是希曼家族又不希望自己家族血脈落入外人手中,所以纔派出艾薩克趕來威裡克城堡主持回收儀式。
是夜。
撒克家族覺醒了血脈力量的西莉亞被帶到了主堡密室之中,而她淒厲恐怖的哀嚎更是綿延了一夜,直到臨近天明瞭才沉寂下去。
十二天後。
撒克家族三十七人被全部送到了費德南城,而威裡克城堡、凡迪爾城以及周邊十里方圓土地的地契也都一併送入了薩魯波家族。
按照事先的協議,凡迪爾城歸入了薩魯波家族,而格力姆則獲得了威裡克城堡以及周邊三裡土地。而同時送入格力姆手中的還有撒克家族的五名成員,一名擁有覺醒血脈的血裔和四名家族學徒。
至於其餘的三十人則已被薩魯波家族處理掉了,其中就包括撒克巫師的那位嫡親孫子。由於他沒有任何力量在身,在外人眼中,幾乎和一名普通人無異。所以他連送到格力姆面前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處死了。
在巫師塔七層的居所內,格力姆親自查驗了這批數量五人的奴隸隊伍。
原本聽聞送來的五人中有一人曾經覺醒了血脈力量,格力姆還稍微有些心動。可是當他看到被押入房間的幾人,心情瞬間變得糟糕了起來。
爲首的那名女性,資料上標註的明明是十五歲,可是看她無神灰敗的眼瞳,蒼老鬆弛的面部肌膚,怎麼看都應該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婆。而在她的體內,格力姆更是感知不到絲毫血脈力量的氣息,也感知不到任何元素力量的氣息。
她……她似乎就是一名普通人。不,是一個比普通人更悽慘的早衰之人!
該死,那個希曼家族倒是做的夠絕,竟然把她體內血脈之力完全抽空,沒有給自己剩下一絲一毫。
這樣的撒克血親只能直接抹殺,沒人願意留下仇人後代,幾十年後再來個復仇記什麼的。沒了血脈力量,她連給格力姆當個研究對象的資格都沒有了。
格力姆無奈的搖搖頭,只能把目光向後移。
剩餘的四位學徒,薩魯波家族已經調查過了,和撒克並沒有任何血脈淵源。他們只是投靠撒克以獲取知識和資源而已,所以對於他們到沒有必要一概趕盡殺絕。
逼迫着他們簽訂了新的服務契約後,格力姆就把他們扔給了剛剛復出的愛麗絲,讓她帶着重新返回威裡克城堡,把那裡的財產和僕役都仔細清理一遍。
撒克後裔的血脈被回收了,格力姆也只能咬牙忍了。如果連撒克遺留在城堡裡的資源和個人收藏也被“回收”,格力姆就只能去找希曼家族的成員好好說道說道了。
處理完撒克的事情,接下來最讓格力姆掛心的就是那個逃走的女性幻術師。
格力姆總有種感覺,她纔是解開截殺迷局的關鍵!
返回巫師塔後反覆思索品味那個夜晚,格力姆覺得整件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那個煉體巫師血手屠夫倒是有可能和黑手協會有關,可是希曼家族的撒克巫師就絕不是黑手協會所能請動的了。
隱隱約約,格力姆感覺事情背後似乎另有主謀,而他們所圖謀的並不全是自己,似乎其中還包含着……愛麗絲。
這一點從他們一開始只拍出那個血手屠夫纏住自己,而另兩位戰鬥主力竟然跑去絞殺愛麗絲和卡比就能看出來。
卡比能活下來靠的是它常人難及的隱身術和局部變形術,而愛麗絲能活下來,靠的竟然是運氣。
說實話,即便是格力姆也不敢想象一個準巫能夠在精英巫師的天賦攻擊下逃得性命。如果沒有格力姆給她的那顆虛空石,恐怕他最終見到的只會是一個完全石化的愛麗絲雕像。
從這種種跡象來看,似乎對方優先確保殺死的好像是愛麗絲,而不是自己。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而且對於那名女幻術師的追查始終沒有任何實質收穫,遍尋整個散地塔林區域,似乎從未聽聞過一個如此身形樣貌的人物。這讓格力姆禁不住懷疑,那天晚上她顯露出來的樣貌可能並非其本來面目。
對方如此處心積慮的隱藏自己身份,到底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