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
不是無名嗎?剛剛聽聲音明明是無名的聲音。
詩涵疑惑的順着藍衣男子的目光扭轉頭……
一身月白色的鍛子衣袍,顯得人如冠玉般的乾淨清透,上等的羊脂玉髮簪把烏黑如墨的頭髮高高挽起,劍眉下細長的眸子裡閃着風流、促狹的笑意。
四目皆徵,幾乎是同時說出一個:“你?”字。
“無……”凝霜衝口而出,卻只吐出了一個字。無名,她哪裡敢叫出口。人家是王爺啊,想起自己在連城時還捉弄過他,好吧,她承認,此時的驚慌絕對大於重逢的驚喜。
宇文墨直接忽視掉凝霜,眼睛只盯着詩涵看,勾起紅脣邪邪的一笑:“原來胡悠妮那個名字是騙爺的。”
雲詩涵終於愣住了,再沒有了淡定從容:這個笑容,這個名字,對她來說陌生中透着熟悉。
就是在青樓的那個夜晚,他就是這樣的語氣,就是這樣的邪魅笑意。
就是在那一晚,她告訴他:“姑娘我叫胡悠妮。”
心在發怔:難道他記起原來的事了,否則怎麼會用這個名字來稱呼她?
心也打顫:他居然是個王爺。她此生唯一的一巴掌,居然是甩到了高傲的王爺臉上,還有在青樓時狠狠夾過他的胳膊。
“大家都散了吧,第三個名額的貴客,勞煩您明天再過來一趟,今日在下有些事情要處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很歉意的望過衆人。這六王爺看來是要和自己算帳來了,她總不能讓雲昕扇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丟臉。
王爺在此,即便大家心中再有不滿,也不敢發作,一個個匆匆散去。
雲詩涵和凝霜對望了一眼,皆是無語。
“無……六……”關鍵時刻,也算見過世面的她腿竟然微打着顫,嘴巴也和剛纔的藍衣男子一樣變得結巴。真沒想到這報復來的這般快,偌大的房間突然變得狹窄起來,空氣稀薄到令人頭痛。
“六王爺。”依舊是邪邪的笑,他提醒她。
喲,整人之前先要裝陌生嗎?好,咱也會,就順着你的意思走,看看你到底想怎麼着。詩涵淡笑,心卻是虛的:“六王爺親臨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啊。凝霜,快去倒茶,六王爺,您這屋裡請。”輕輕踢了凝霜一腳示意她快去,詩涵把宇文墨讓進了辦公室,臉上是畢恭畢敬的笑容。心裡卻在腹誹:裝陌生誰不會,只是爲毛你裝的這麼像呢。
他轉身坐下,背靠在椅子上,二郎腿翹的無比優雅。俊美無儔的臉上依舊笑着,漂亮的眸子燦爛的如星光一樣,卻讓人沒來由的感到寒意。盯着雲詩涵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最終定格到詩涵的俏臉上,笑着:“胡悠妮,呃,不,應該叫你雲詩涵對吧?”
“您老人家直接說得了,這麼彎彎繞繞的不累嗎?”詩涵真打算這樣問他,鬱悶的想撓頭。
凝霜把茶端過來,欲言又止,看詩涵示意她出去,趕緊閃人。
“茶水不燙,六王爺請用茶。”詩涵把茶盞遞過去,疏淡有禮。
“怎麼,瞧這你這樣子不認識本王了,忘了怎麼戲弄本王了?”他坐在椅子上高傲的像個君王,聲音帶着淡淡的譏諷,嘴角噙着一抹成風雨欲來的皮笑肉不笑。
雲詩涵再也忍不住,她擡起眸子,毫不避閃的對上宇文墨的眼睛,連聲音都換了女兒聲:“水仙不開花,你裝什麼蒜啊。有話就直說,我承認是我做的過分了些,但也是情勢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