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看着解剖臺上蜷縮成一團的焦黑屍體,心中一陣陣的噁心,他的樣子被梅里看在眼裡,引起一陣笑聲。
“處理這樣的屍體,”梅里走上前,指點哈雷:“先把它拉展了,對,就這樣······用釦環固定好四肢和頭部······呃,處理屍體的時候最好帶上手套,那些血水和熟肉沾到你手上,不噁心麼?”
哈雷一聽這話,立即吐了,爲了不弄髒實驗室,急忙用手捂嘴······結果吐得更兇······他的手上全是血水和肉沫。
“吐啊吐啊就習慣了,你先看我做一遍吧。”梅里笑夠了,帶上手套和口罩,走到解剖臺前,說道:“製作骨傀儡需要的屍體材料只是骨骼和內臟,皮肉之類的東西全部要剔除掉。”
梅里一邊說,一邊操作,很快便把那具屍體的皮肉清理乾淨。
“大腦,心臟、肝臟、腎臟和肚腸能用來煉製藥劑和發動詛咒,”梅里把那具屍體的大腦、心臟和肝臟摘下來,放到一個陶製容器裡,說道:“我不喜歡腎臟和肚腸的味道,所以我通常不用它們做材料。”
“我也不喜歡。”哈雷又幹嘔了幾聲,把手浸泡到一桶清水裡,死命的搓洗,同時在心中暗暗發誓,這一輩子絕不服用死靈巫師煉製的藥劑。
“清理骨骼的時候,注意不要弄壞關節處的軟骨和骨膜,”梅里拿起剔乾淨肌肉的膝關節,指着上面白色的軟骨組織對哈雷說道:“就是這些地方,它對煉製骨傀儡十分重要。”
“這些軟骨和骨膜是連接骨傀儡各部件的關鍵,我們不用藥水或者加速腐敗的方式獲得骨骼,就是因爲它們容易被藥水侵蝕和腐化。”
······
“處理屍骨必須多加練習,”梅里給哈雷講解完清理屍骨的步驟之後,說道:“儲物袋中的屍體,都交給你清理了。”
“我去準備一些煉製骨傀儡的原料,等你清理完那些屍骸,我們就開始煉製。”梅里說完,便走出了實驗室,留下哈雷一個人在這裡。
哈雷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他忽然想起了零號,心中一動,立即命令道:“零號,能控制骷髏清理這具屍體麼?”
“不能。”零號冷冰冰的回答讓哈雷很失望:“我沒有感覺,也沒有思維,如果想要讓我完成這種精細的任務,必須主人親自操作一次,給我一個規範和標準才行。”
“我可以無限接近主人的規範和標準,但無法做的比主人更好。”
哈雷有些無奈,只得拿起匕首,在零號的指點下,開始清理那具屍骸。
一進入學習狀態,哈雷立即認真起來,他讓零號調出了資料庫中關於人體的所有知識,一邊解剖那具屍骸,一邊對應所有的知識,逐一驗證。
處理全部十四具屍骸,哈雷足足用了四天半的時間,期間梅里來過幾次,但看到哈雷沉迷於學習,就沒有打擾他,回到自己的住所研究哈雷送她的巫術模型。
幾天後,梅里結束了研究,再度回到實驗室,立即被裡面的情形驚的瞠目結舌。
實驗室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裡面裝滿了各種人體部件,大腦,眼球,心臟,甲狀腺,血管,神經······
即便是梅里,也沒見過這麼全面的人體部件。
不僅如此,梅里需要的骨骼被整整齊齊的浸泡在特製的活性藥水中,它們完整的被分解爲最小的單元。
梅里特意檢查了一下骨骼,這些骨骼中約有兩具半達到了完美拆解,骨膜、軟骨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哇!”梅里激動的大叫:“你真是個天才······不行,我得跟老師說說,讓她收你做弟子!”
梅里說完,也不等哈雷回答,就急衝衝的跑了出去,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又再次進來。
看她的臉色,顯然是在卡萊那裡碰了釘子。
“來吧,”梅里沒有再提請老師收哈雷爲弟子的事情,站在解剖臺前對哈雷說道:“我現在開始製作傀儡,你要仔細地看清楚,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製作骨傀儡,必須使用具有活性的骨骼,只有新鮮的屍體纔會提供這種骨骼。”
新鮮的屍體······這句話讓哈雷產生了很不好的聯想,貌似食屍鬼才喜歡使用這個詞彙。
食屍鬼是一種高級的死靈生物,它們以屍體爲食,行走在陰影和現實之間,通常不會與活着的生物爲敵,但如果有生物阻止它的進食的話,暴怒的食屍鬼會殺死附近所有的生物。
“骨骼拆解下來之後,需要浸泡在活性藥劑中,如果沒有活性藥劑的話,也可以保存在儲物袋裡,儲物袋的空間能夠延緩骨骼活性消失的時間。”
梅里拿起一個完整的骷髏頭,一邊檢查骷髏的密閉性,一邊對哈雷說道。
“頭部是骨傀儡最重要的部位,不能有任何裂紋,它是唯一能放置靈魂之火的位置。”
“頸椎,胸椎和尾椎構成了脊柱,它們是傳導死亡力量的通道。”
“肩胛骨、骨盆和四肢是骨傀儡的活動部分,行動,攻擊全靠它們。”
······
“製作骨傀儡,平衡是很重要的因素,”梅里把一具拼湊起來的人形骷髏立在解剖臺上,一邊用手不停的撥弄,一邊說道:“要想做好這一步,需要大量的矯正工作。”
“骨傀儡不一定是人形,它可以設計成你需要的任何形狀。”
“骨傀儡部件也不一定是骨骼,如果你能把骨膜和軟骨組織完整的剝離下來,可以用其他材料雕琢任何想要的部件,通過軟骨和骨膜把它們組合到一起。”
“我還不會這種操作,不過我的老師會。”梅里測試完自己製作的人形骷髏,把它平放在解剖臺上,說道:“如果你有足夠的資源,可以跟我老師換取這方面的知識。”
哈雷把這句話記到了心裡,他目前還拿不出卡萊想要的任何東西。
“現在是製作骨傀儡最關鍵的部分,製作靈魂之火。”
“靈魂之火是骨傀儡的核心,只要它不消散,骨傀儡就不會死亡。”
“這是製作靈魂之火的巫陣。”梅里掏出一把源力結晶粉末,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圓,在半圓的弧內側畫了一個橫短豎長的十字,然後開始繪製巫文。
“大腦是形成靈魂之火的材料,使用前必須用自己的精神力充分沁染,”梅里捧着一副完整的大腦,一邊往裡面輸送精神力,一邊說道:“這樣骨傀儡纔會服從我們的命令。”
“我們可以把想要骨傀儡掌握和使用的技能和巫術刻印在大腦裡,這樣骨傀儡就能使用技能和巫術了。”
“我想製作一個助手,它能幫我處理一些我討厭的事情。”梅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例如清理那些新鮮的屍骸。”
“把處理好的大腦放在這裡,這個直線上面的位置,然後從這裡灌輸精神力,巫陣就能把大腦轉化爲靈魂之火。”
梅里一邊說,一邊往幾個能量節點上安放了幾顆源力結晶,而後啓動了巫陣。
一道灰色的亮光從十字線的最下端亮起,慢慢地引燃了整個巫陣,巫陣中的大腦燃燒起來,最後形成了一朵藍白色的火焰,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這個就是靈魂之火了。”梅里捧起那朵靈魂之火,對哈雷說道:“靈魂之火不能隨意觸碰,它們會攻擊任何碰觸到它們的人,不過製造它的人除外。”
“如果製作好的靈魂之火攻擊主人的話,它就是一個失敗的作品,這種靈魂之火只能用來餵養我們的死靈僕從。”
死靈僕從是死靈巫師收伏的死靈生物,它們可以收藏在儲物裝備中,需要它們的時候在放出來。
死靈僕從需要餵食,就像從前跟在哈雷身邊的幽靈薇薇安那樣。
梅里將那朵靈魂之火放在骷髏的雙眼的位置,那朵靈魂之火便從骷髏的雙眼鑽入顱腔,像心臟一樣跳動起來。
死亡的力量很快傳遍了骷髏的全身,那具骷髏顫抖了一陣之後,緩緩地站了起來。
“清理實驗室。”梅里下令道。
骷髏飛快地把實驗室打掃的乾乾淨淨,然後垂手肅立在梅里的身邊,就像一個忠實的僕人。
“看明白了麼?”梅里問哈雷:“如果有沒明白的地方,我可以回答你一些問題。”
“骨傀儡怎麼維持,它們的等級怎麼算?”哈雷問道:“難道要像死靈生物那樣吸收死亡力量,像死亡生物那樣吞噬別的生物才能升級?”
如果骨傀儡像哈雷說的那樣,它對哈雷就沒什麼用,充其量是召喚的骷髏的複製品而已。
“當然不,”梅里掏出一顆源力結晶,扔給了自己的骨傀儡,說道:“死亡力量可是很少的,我們自己都不夠用,怎麼可能給骨傀儡!”
梅里的骨傀儡把那個源力結晶捧到自己的眼窩前,它的靈魂之火探出一縷,纏繞在源力結晶上面。
源力結晶中的源力被骨傀儡吸走,它的靈魂之火變得明亮起來。
“骨傀儡不是死靈生物,它的力量來自源力結晶。”
“骨傀儡不能晉級,它的等級和靈魂之火有關,用來製作骨傀儡的大腦來自幾級生物,骨傀儡就是幾級。”
梅里繼續回答哈雷的問題,她讓哈雷想起了海蛇和鯨人,它們的骨骼送給了船長,但它們的大腦還在阿卡麗娜手中,如果自己能夠製作骨傀儡的話,就可以擁有二級生物的戰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