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情況是進不得,也退不得!玄法山和武不凡皆是在心中悲憤的想道:“以牙死神啊以牙死神!你他孃的也忒狠了點吧?這種生兒子沒有小丁丁的絕戶計策,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呢?”
看着密道之中那越來越濃郁的煙霧,一位聖銀府成員焦急的說道:“咳咳~法王!武王!這裡…咳…這裡馬上就要沒辦法呆人了;還請您們趕快下決定啊!”
武不凡怒瞪着雙目,低吼道:“操他姥姥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跟着本王衝出去!”
隨着武不凡這句話脫口而出,其他幾位高手皆是不約而同的挺直了腰身,臉上一派視死如歸的神色;大家夥兒心裡面都清楚的很,在己方兩位王者的實力修爲,還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之下衝出去,意味着什麼…
在這個時候衝出去,下場唯有戰死一途!對方甚至都不用出動實力修爲強橫的高手,單憑普通的戰士,就能直接用人海戰術將他們給硬生生的堆死!
幾位高手心中暗道:“死有千萬種,價值各不同!身爲天玄帝國的戰士,就算是死,我也要爲我的祖國,再增添最後一把子力氣!待得一會兒衝出去,定要用這條命,多拉幾個天火帝國之人,作爲同路鬼魂!”
武不凡將腰身挺的筆直,一雙眼眸在繚繞的煙霧間,爆發出極具穿透性的冷光;他朝着幾位高手敬了個軍人之間的擡手禮,然後沉聲說道:“各位弟兄們!在行動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
“武王請講,我等洗耳恭聽!”幾位高手齊聲應道。
武不凡瞪着他那雙冷光閃爍的眼眸,從衆位高手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沉聲說道:“此次情勢險峻,就連本王也沒有突圍而出的把握;所以,一會兒的戰鬥,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這幫兄弟,最後一次並肩作戰了!都是因爲我武不凡夜郎自大,擅自行動,才導致了這等後果;是我武不凡連累了衆位兄弟,我…”
還不待他繼續說下去,一位聖銀府成員出聲打斷道:“還請武王不要怪屬下打斷您!但是,您可千萬不要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咱們這幫兄弟,都曾受過您的恩惠,我們跟着您,皆是初心使然!再者說了,人生在世,終究會有一死,像咱們這些整日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早已經將生死看淡;咱們死也要死在一起,十八年之後,咱們還是肩並肩縱意一個時代的兄弟!大家夥兒說是不是?”
“是!”其他幾人齊聲應和道。
武不凡長舒了口氣,突然精神煥發的說道:“我武不凡謝衆位兄弟的不怪之情!如果真的有來生,我武不凡還要與衆位兄弟一起策馬江湖,快意天下!咱們…可是約定好了的,誰他孃的都不許賴皮!”
武不凡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快,但每一個字卻似乎又都是用盡了他全部情感的;就好像是深埋在心底已久,被心血澆灌過的“東西”一般,很熾烈!
“哈哈哈~誰他孃的要是賴皮,小兄弟一輩子硬不起來!”
“哈哈哈~沒錯!即使硬起來了,也射不出來!”
“哈哈哈~即使射出來了,也他孃的是廢種!”
一衆高手扯皮打趣道;他們身上絲毫沒有即將面臨生死戰的那種,本該出現的恐慌之感;也許他們真的已經看淡了生死;也許有兄弟在身旁陪伴,他們已無懼生死;也許…
看着衆人臉上那輕鬆的神情,感受着密道之中這異樣的氛圍,玄法山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憋悶的欲要炸裂開來了;他紅着眼睛,劇烈喘息道:“不凡兄弟,你何必如此的悲觀呢?我們不一定就真的沒有絲毫機會!”
武不凡走到玄法山身前,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呵呵~法山兄弟你聽我說,此次你若是能夠平安回到天玄,切記不要爲我等報仇!”
語罷,他轉過身來,朝着那兩位與玄法山一同來到天火帝都的高手,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見此情景,那兩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紅着眼睛低喝道:“武王,您這是做什麼?!”
武不凡神色一正,沉聲說道:“你們二人一路跟隨我法山兄弟來到這天火帝都,凡事皆盡職盡責,你們都是好樣兒的;現在,我要拜託你們最後一件事情…這不是武王的命令,而是我武不凡的請求…若是有機會的話,請護着我法山兄弟突圍出去!拜託了!”
一聽武不凡這話,玄法山頓時怒喝道:“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你若是不走,我玄法山又豈會偷生?!當初咱們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時,可是說過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難道你要讓我玄法山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事到如今,兄弟們一起死,又有何懼?!”
武不凡微笑的看着玄法山,並未言語;但他心中卻是暗道:“法山兄弟!當初在我窮途末路的時候,你們出手救下了我這條命;所以,今天就算我武不凡死無全屍,也定要護你安然離去!”
隨即,武不凡目露不捨的看了玄法山兩眼,然後他轉頭望着衆人說道:“我的好兄弟們,我多想再與你們一同策馬飛揚,快意江湖啊!可惜…”
語罷,他轉身朝着那封堵住的密道入口而去,步伐堅定且充滿豪邁之感!
衆人緊跟在他的身後,密道之中煙霧繚繞…武不凡就這樣亦步亦趨,猶如神仙散步一般,走在充滿朦朧感的密道之中;當走到距離那封堵住的入口處,還有不到二十米遠時,一股磅礴的氣勢,自武不凡身上爆發開來,宛若驚濤駭浪一般,朝着封堵住的入口激盪而去…
武不凡走在“驚濤駭浪”的後面,揹着雙手,微昂着頭,淡淡的說道:“衆位兄弟,請保重!我,去也!”
“轟隆隆~”
伴隨着一聲悶響,從武不凡身上爆發而出的那股氣勢,與封堵住入口的土石撞擊在了一起;大堆大堆的泥土和石屑,紛紛揚揚的掉落下來;一道微弱的光芒,照射進密道之中…
武不凡擡頭看了一眼,然後他就這樣揹着手,循着那道微光,飛身躍起,直竄而去…
毫無疑問,第一個衝出地面的人,必然要承受天火帝國一方最爲猛烈的攻擊,乃是最爲兇險的;但是武不凡這位一生之中都在利用別人的王者境高手,今日卻心甘情願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開路!因爲這條路,是爲自己兄弟開的!
地面之上,黑壓壓的天火士兵和以牙二司的殺手們,仍然在奮力的搬運着乾草;地面突然塌陷,在府邸的中央顯現出一個大坑來,這使得還在忙碌的衆人頓時一愣!
正當衆人愣愕之際,一道略顯清瘦的身影,就那麼宛若地底幽魂一般的竄了出來;他負手站立在被濃煙給籠罩住的夜色當中,透過煙霧和夜色,隱約間還能看到他那雙滿含厲光的眼眸…
衝出密道之後,武不凡的身上沾滿了土灰,髒兮兮的,顯得有些狼狽;雖然外表不整,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氣勢,可不是蓋的!就宛若一頭被圍困到走投無路,即將捨命一搏的囚獸一般,兇戾!
“喝啊~”
又是幾聲喊喝落下之後,八個黑衣人同時出現在武不凡的身旁左右;雖然他們僅僅只有九個人而已,但是面對天火帝國這幾十萬大軍的圍困,他們的臉上卻毫無懼色!
見此情景,身在遠處的葉一念,眼瞳猛的一縮,他暗道:“出來了!看來耗子的情報並沒有錯誤,天玄帝國那兩位受傷的王者,果然藏在這裡!”
“他奶奶個孫子滴!還真他孃的藏在這裡啊!”火逸流怒喝一聲,然後便要帶着人手衝上前去,卻被葉一念擡手給阻攔了下來。
葉一念吐氣開聲道:“不知…對面的是天玄帝國哪兩位王者?”
武不凡循着聲音的來源,將目光定格在葉一念的臉上,看了良久,他輕笑着說道:“呵呵~你就是那藏頭露尾的以牙死神吧?”
葉一念淡淡的迴應道:“不錯,本樓主正是以牙死神!不過,在兩位連地洞都鑽過了的王者大人面前,我又怎麼當得起“藏頭露尾”這四個字呢啊?!”
武不凡神色微凜,他盯視着葉一念,沉聲說道:“好一個牙尖嘴利會咬人的以牙死神!曾經,四十萬軍隊一起圍剿本王,卻也不曾真的將本王給逼迫到絕境;而今天,你以牙死神做到了!以牙死神…好手段!”
“哎~”
在盯視着葉一念看了半晌之後,武不凡終於微微揚起頭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這一聲長嘆,飽含了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無法言表的情緒…
葉一念揹着手,輕聲說道:“這位王者大人謬讚了!還不知道,閣下是天玄帝國的哪位王者?”
武不凡的目光轉動,看着府邸四周那嚴陣以待的天火軍隊,他嘴角微揚,笑着道:“哈哈哈~本王是誰,你無須知道!如此大的陣勢,你當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這府邸的四周…起碼駐紮了有二十萬大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