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蕭明道:“現在談這個爲時過早,等江都事了,我們再詳細合計一下。”徐子陵也在旁勸道:“前面一段時日,我們的武功進步極快,難得現在有閒暇,不被人追殺,我們正該好好穩固一下修爲,這樣入宮之後也多了幾分安身保命的本錢。”
馬蕭明贊同道:“子陵說的不錯,千萬不要被一時繁華迷住了眼,要知道,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寇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大哥教訓的是,我太心急了。”
三人又對入宮一事進行了一番籌劃,便各自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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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城,亦稱揚州、廣陵、維揚等,歷史悠久,文化璀璨。最開始稱廣陵,楚霸王項羽欲在廣陵臨江建都,才稱爲江都,可惜作爲軍事重地,江都一直戰亂不斷,名稱變了很多次。到了大隋,才獲得揚州之名,唐代大詩人杜牧《寄揚州韓綽判官》中是這樣描述揚州的: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由此可見揚州城是何等繁華。
“如此繁華的城池,也被那個昏君糟蹋得不成樣了啊。”看着比當初離開時更顯蕭條的揚州城,寇仲心情複雜地說道。此時馬蕭明等人已經被早已安排好的馬車接進了揚州城,許是早已打通關節,馬車進城的時候守城士兵並未攔截。
“都是昏君的錯,都到了如此地步,仍然是不知悔改,就是不知道貞嫂怎樣了,是不是仍然被馮氏大婦欺凌。”徐子陵嘆息道。
看見徐子陵如此沉悶,寇仲立刻轉換口氣,給徐子陵信心:“貞嫂不會有事的,那麼善良的一個人,老天爺也會照看她的。”
還待再說,馬蕭明打斷道:“如果真照看的話,之前就不會被欺凌了,小仲你千萬不要對這些事抱有僥倖心理啊,相信老天爺的話,那麼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百姓餓死,楊廣這位‘天子’也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了。”
寇仲精神一震,仔細思索馬蕭明所說的話,這時馬蕭明又來了一劑猛藥:“相信老天爺的話,可做不了皇帝啊。你想做皇帝,難道是老天爺託夢給你的麼。”寇仲頓時恍然大悟:“馬大哥,你說的不錯,凡事都要靠自己爭取,天上是不會掉財寶給你的。”
馬蕭明讚許道:“不錯,你們此番好好練功,爲入宮做準備,至於貞嫂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罷。”
徐子陵立刻應道:“那貞嫂就拜託馬大哥你了,到時你見了貞嫂,只要跟她講“是子陵託我來的”,她應該就會信任你哩。”
聽了這話,旁邊寇仲就有點來氣:“好哩,敢情在貞嫂眼裡,只有你小陵是大好人,我就是一個壞小子麼,怎麼也得說是“小仲小陵”罷。”
看着他們爲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起了爭執,臉上一向少有表情的馬蕭明也不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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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保重,我這便去了。”馬蕭明跳下馬車,背對着雙龍,右手揮了揮,算是做個告別。
雙龍看到這位一直照顧他們的馬大哥就這樣瀟灑離開,心裡也是有着一點別離愁緒,不過一想到這次進宮的任務,立刻振作精神,去應對香玉山和獨孤閥那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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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內共有五個市集,其中最繁華的便是南門市集,根據從雙龍那邊獲得的消息,貞嫂所在的包子鋪便應該在南門市集。
馬蕭明趕到南門市集,左看右看沒有發現什麼包子鋪。想了想也是,如今世道這麼亂,再忙碌的店鋪被逼着關門也不足爲奇。
隨意找了一家販賣蔬菜水果的小店,掏出幾枚銅錢,買了幾枚果兒,便開始向店老闆打聽:“老丈,你可聽過這邊有一家挺有名的包子鋪呵?”
店老闆擡頭看了看馬蕭明,答道:“你說的可是那賣包子的老馮?”
沒想到問的第一個人就知道,看樣子這老馮做的菜肉包子還真是挺有名氣的,當下喜道:“正是正是,我有兩個朋友是老馮的遠房親戚,這不是世道太亂,在老家活不下去,所以來投奔他的。”
老翁嘆道:“唉,只怕你那兩個朋友要失望哩。你以爲這邊有甚麼好光景哩,還不是一樣,現在當兵的四處亂搶,我這最後一批果蔬被搶光了,就要去逃命哩。”
馬蕭明趕緊追問:“那老馮人呢?他的包子鋪在哪?”
老漢道:“我這家鋪子就是以前的包子鋪,老馮他做的包子太有名,已經被徵進宮內當廚子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聽到這番回答,馬蕭明直想罵人,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這下糟了,入宮的話,馬蕭明也沒有好辦法,靠雙龍搭救怕是會影響他們對付宇文閥的計劃,看來只能回頭找香玉山他們了,只是之前對香玉山那麼冷淡,怕是對方不肯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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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在賭檔的一番打聽,香玉山再次出現在了馬蕭明的面前。不過此時,香玉山臉上已經再也沒有之前謹小慎微的神色了,想必跟他身旁的一位灰衣男子有關。
香玉山淡淡開口道:“之前馬兄不是已經離開單獨行事了麼,不知現在有何見教。”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馬蕭明道:“我有重要消息要傳達給小仲小陵,希望能讓我見他們一面。”
香玉山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何重要消息?”其實以香玉山的聰明才智,早就明白這消息馬蕭明並不想說給他聽,只是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要是不個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爲他香某人是泥捏的不成。
馬蕭明忍住氣沉聲道:“這涉及到小仲小陵的陰私,我不能擅作主張告知他人,希望香公子行個方便。”
香玉山“嘿”了一聲:“馬兄,這倒真不是我不讓你們見面,只是爲了防止宇文閥在寇兄徐兄進宮一事上多加阻礙,獨孤閥已經派人直接將二人送進宮去了,現在怕是已經面見聖上了吧。”說完看着馬蕭明突變的臉色,心中不由一陣暢快。要知道一路上,他百般討好搭訕此人,這人竟然一直冷淡至極,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如今還不是求到他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