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兩難境地的林憶,默默無語地坐在帳蓬裡,就算是將火兔完好無損的交出去,槍谷之人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一輪衝擊讓他們損失慘重,丟下了十幾具子弟的屍體。
從懷裡將空間手鐲拿了出來,撫摸着那神秘的花紋,林憶思索着脫身之計,要是沒有這些寬大的馬車和貨物,單人騎乘躍過谷口的壕溝,沒有了拖累的商隊,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海菲斯城。
將那捲記載着聖技的羊皮卷,再次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仔細地看了一遍,林憶準備孤注一擲,對空間銀手鐲進行改造,這可是前人沒有嘗試過的,如果稍有差池,現有的空間聖器也會遭到破壞。
“拚了!”林憶咬了咬嘴脣,走出帳蓬,招呼道:“多尼,你找幾個人將帳蓬守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尤其是大小姐,你給我看好了。”
看着多尼三兄弟和其他幾名傭兵,將帳蓬圍了起來,林憶將帳簾合嚴,這才從戒指裡取出靈力爐,隨後拿出了一小塊精金放入其中,再將一粒秘銀放在一旁備用。
他之所以要將帳蓬團團圍起來,就是不想要讓人知道,他究竟在這裡煉製什麼東西,雖說傭兵們百分之九十不可能認得精金和秘銀這樣的寶貝,但林憶還是保持了一貫以來的小心謹慎,但凡是能夠有條件做到的安全,他絕對不會浪費人手的。
五級心火隨手而出,頓時帳蓬裡的溫度往上飆升,緩緩那一小塊精金緊緊包裹,林憶催動火力,良久之後,看着精金逐漸融化成汁液,這纔將那一粒秘銀放入。
緩慢地轉動靈力爐,當精金和秘銀充分混合均勻,慢慢化作一顆懸浮在心火頂端的液珠,他這才激發靈力爐上的六顆魔晶,產生出能量並聚成一束,把那一隻空間手鐲高高浮起。
見一切準備就緒,林憶微微閉上雙目,精神力散發開來,與自己噴薄而出的靈力之氣相合,緊緊地將那一隻空間手鐲包裹起來,並侵入到其空間內部,這才右手輕招,懸浮在心火頂端的液珠緩緩地上升。
當液珠輕輕點在空間手鐲之上,林憶只覺得手鐲空間內部微微一顫,便連忙將體內的靈力二氣輸送進來,隨着靈力二氣在空間內的不斷增加,他就覺得象是吹氣球一般,空間向四周緩緩擴展着。
將最後一絲靈力之氣輸送進去,林憶大口喘着粗氣,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急忙收回心火,盤膝坐在地面上,恢復起體內由於大量輸出靈氣之氣,而顯得顏色淡薄的氣團。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恢復了少許精力的林憶,睜開雙眼,望着那隻還在靈力爐頂漂浮的手鐲,嘴角微微地顯出一絲得色,能夠成功地將一隻空間手鐲的空間,再次進行擴張,只怕聖靈師親至,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事實上,林憶自得了那聖技以後,就將石室內的所有材料都搬進了空間戒指,而在羊皮卷中,記載着擴大空間聖器的想法,不過,只是沒有人實踐罷了,因爲擴張一個空間聖器,不僅需要大量的平衡靈力二氣,還要冒着聖器被廢的危險,當然,沒有任何一名高級器靈師願意去嘗試了。
感受了一下那超大的空間,林憶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手腳利索地把帳蓬裡的東西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再次盤膝坐了下來,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從帳蓬內走了出來,回顧了一下站着筆直的多尼他們,欣慰地點點頭。
隨手取出一大把金幣,塞到多尼那隻長滿老繭的大手中,望着他疑惑的神情,林憶只是微微一笑,對他耳語了幾句,這才朝夏雨荷休息的帳蓬走去。
“你說什麼,只有我們二個人留下來?”當林憶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大小姐雙眼圓睜,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吃驚地望着林憶。
“那當然,只有你和我留下來,槍谷之人才不會懷疑,其他人才有充足的時間,逃離此地,安全地到達海菲斯城。”
在這生死關頭,林憶也不多廢話,將懷抱着火兔的夏雨荷,硬拽出了帳蓬,朝鐵木柵欄那走去。
把噘着小嘴的大小姐,安頓到一個顯眼的位置,林憶望了一眼遠處紮營的騎兵隊伍,這纔將鐵木柵欄後面的傭兵們,全部撤了回來。
“你乖乖地呆在這裡,不許亂動,我送走他們就回來陪你,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把火兔殺了吃肉。”林憶嚇唬了夏雨荷一句,瞧她不斷地點頭,這纔回身朝谷口的方向走去。
來到谷口,見所有東西都準備停妥當,林憶也就沒有過多的廢話,只是揮了揮手,傭兵們頓時忙碌起來,時間不大,三道壕溝上都鋪設起窄窄的木板,僅供單騎通過,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衆人開始按次序通過壕溝。
“大人,我們在海菲斯城的虹雨客棧等您,您和大小姐保重!”
看着一個個傭兵牽着馬匹,護着商人們,從壕溝上鋪設的窄板上通過,凌志雖然不明白林憶最後意圖是什麼,但還是照着林憶的話去做,最後對他行了一禮,這才通過壕溝,與衆人一起打馬飛奔而去。
林憶衝衆傭兵的背影揮了揮手,這纔回到鐵木柵欄旁,見大小姐有些哆嗦地坐在那裡,目光中有一絲驚恐,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走到她身旁緩緩坐下,安慰道:“別怕,我這不是回來陪你來了嗎?”
“我……我……”夏雨荷眩目欲滴,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再也不肯出來,看她嚇成這樣,本想教訓她幾句的林憶,心突地一軟,嘆道:“好了,以後不可再這麼任性了,我給你唱首歌,驅驅這寂靜的寒夜。”
見夏雨荷在懷裡點點頭,嬌哼了一聲,林憶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他前世在部隊,最喜歡的歌曲《好男兒》,頓時,那嘹亮的軍歌在夜空迴盪起來,驚得對面的騎兵營地是一陣騷亂,林憶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看來這一招還真管用。
“好男兒(的那個)闖四方,躺在哪裡哪裡就是牀,再長的路它要一步一步走,落下了太陽還有月亮……”林憶更加起勁地唱了起來,漸漸地眼光變得迷濛,彷彿來到了那綠色的軍營,整齊的步伐伴着那嘹亮的嗓音,從靈魂深處涌了出來……
天開始濛濛發亮,也飄起了細細的春雨,林憶急忙將懷裡的大小姐推醒,拉着她朝營地中央的大車奔去,來到圍成圈的大車前,他拿出了那個剛剛製作完畢不久的手鐲,繞着大車走了一圈,頓時,將它們盡數收入到手鐲的空間之中。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之後,夏雨荷一下子來了精神,吵着嚷着要將手鐲戴在她的手腕上,無奈之下,林憶只好滿足了她這個小小的要求,拉着她的小手拚命朝谷口奔去,那裡預留着一匹戰馬,供他們騎乘逃脫槍谷的追擊。
看到前方商隊的營地,突然變得空蕩,十幾輛大車不見了蹤影,只餘下幾頂帳蓬在細雨中發出嘩嘩的響聲,槍谷守候在外的警戒哨大聲呼喊着起來,頓時,騎兵的營地一片混亂,紛紛上馬,朝商隊的營地飛奔過來。
離開谷口的林憶多了一個心眼,將鋪在壕溝上的窄木板,全部收進了空間戒指,這才抱起夏雨荷蹬上馬背,沿着山道向遠方奔去,誰也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動作,卻爲他們的逃跑,爭取到了珍貴的時間。
春雨慢慢地大了起來,山道變得泥濘起來,向前的路更加難行,但是抱着大小姐騎在馬上的林憶卻放下心來,雖然身後有槍谷的騎兵,緊緊咬住不放,但隨着細雨變成大雨,就不必擔心他們,從後面狂追上來。
隨着距離越拉越大,春雨也越下越大,真如瓢潑一般,澆得人兩眼難睜,胯下的戰馬也開始噴吐起沉重的鼻息,馬力漸漸衰竭,這匹馬雖然雄駿,但是載着兩個人馳騁了這麼長的時間,也已經沒有了多少氣力,再加上被春雨一淋,更難前行。
擡眼望去,前方山道的右側,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森林,林憶毫不猶豫地翻向下馬,將夏雨荷一把從馬上抱下,扛在肩頭,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隨手朝馬屁股上猛擊一掌,一頭扎進了森林內。
“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被春雨淋透的大小姐,那一對雙峰在高低不平的奔跑中,上下起伏,敲擊着林憶那充滿男性氣息的胸部,窘得她抱胸也不是,掩臀也不是,真是又氣又羞,雙手在空中亂舞着。
“別急,馬上就好了!”林憶體內靈捷之氣,已運轉到極至,腳踩鳳舞步,人如一道清煙一般,在森林內狂奔而去,早已將身後追蹤之人,甩的不見了人影。
將近一個時辰的飛奔,林憶和夏雨荷二人,早已進入了森林的深處,目光向前一掃,猛然發現一個漆黑的山洞,林憶毫不遲疑地竄了進去,這纔將大小姐放下,深深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