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滅袁（三）
啪！
華麗的珍品紫檀木八仙桌被一巴掌拍成碎片，上面的茶杯摔了一地。
“白起，我要你不得好死。”袁家主脈大廳中，袁子真暴跳如雷。
他在發火，但大廳中的其他袁家長老，卻都在沉默。
“滾滾滾，滾出去！”袁子真看見沉默不語的袁家其他長老，氣就不打一處來。
等袁家其他長老都走出去後，袁子真也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好像自他出關以來，就沒有一件事是順當的。
尤其是白起。
袁子真有些咬牙切齒。
自從他聽說白起這個名字的開始，好像事情的發展就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尤其是現在，大量袁家弟子的死亡，讓他有些懷疑，一開始針對白起的政策，是不是正確了。
不，我是不會錯的，錯的是他，是白起！
袁子真心中怒吼道。
“袁兄！”來自青龍門的潘安走了進來。
袁子真收回了心思，勉強一笑道：“潘兄來了！”
地上的凌亂自有下人收拾，兩人落座之後，潘安率先問：“袁兄，情況如何？”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袁子真差點咬碎了牙齒。
等他將最近的情況說明之後，潘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嘆口氣道：“袁兄家大業大，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而白起就沒有這樣的顧慮。”
“便是如此。”袁子真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不過他也並非光腳。”
潘安道：“怎麼說？”
袁子真冷哼一聲：“我已經派人聯繫聖山屍殿，想必馬上就會有人前來，我一定要將這白起碎屍萬段。”
潘安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袁兄卻要考慮另一個問題。”
“什麼？潘兄請明說。”袁子真沉聲道。
“白起身側原本就有兩名真神，根據最新傳來的消息，他那棵怪物黑樹，也表現出了真神實力，這麼一來，他就有三名真神高手相助，而我們這邊，卻只有你我二人……”潘安皺眉道。
袁子真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潘兄，你我相交併非多年，如今我也不瞞你。”
潘安奇怪的看着袁子真。
“如今在我袁家，卻有一位高人坐鎮，所以我並不怕那白起來這裡。”袁子真低聲道，聲音都變得恭敬起來。
“高人？”潘安一愣，問道：“是哪位仁兄，也是真神？”
袁子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才神神秘秘的道：“這位高人，他——”
“如何？”潘安更加奇怪。
袁子真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道：“姓賀。”
“姓賀？”袁子真做冥思苦想狀，他一時間還真沒想起來西北有那個真神高手姓賀。
他正要再問，去忽然看見袁子真臉上的恭敬，一道靈光閃過腦海，他整個人一個激靈，顫聲道：“姓賀，是賀……家？”
袁子真點了點頭。
潘安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同一時間，袁家的右副城外，身穿紅色吉服的袁衝看着身邊族人的屍體，面色慘然。
整個人袁家右副城，此時活人已經所剩無幾了，只作爲這座城的城主，他有心逃跑，卻怎麼也邁不出第一步。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支離破碎，袁衝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半晌之後，懷抱着同樣身穿吉服愛人的他放棄了逃跑的念頭，臉上全是慘白和苦笑。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但確實這座城的大悲之日。
“聖子殿下，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他苦笑發問，面對死亡，他似乎放棄了抵抗。
“問！”楊玄冷冷道。
“殺瞭如此多的人，你晚上會不會做噩夢？”袁衝問道。
黑色枝條向袁衝蔓延了過去，輕輕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不是很疼，袁衝能躲，但他沒有，他似乎還在等待問題的答案。
“不會！”楊玄冷冷道：“因爲每個人都會死，我不過是將這個結果提前了而已。”
袁衝咧着嘴笑了，眼睛緩緩的閉了起來。
“你果然是一個瘋子，瘋狂的瘋子！”袁衝留下了最後的遺言，永久的陷入了黑暗。
“你不是第一個稱呼我爲瘋子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枝條抖動，楊玄將袁衝的屍體甩了出去。
震天的殺聲響起，剩餘的數百袁家弟子抱成了一團，拼盡全力，向楊玄衝了過來。
“白起，我們和你拼了。”憤怒的吼聲衝碎了雲霄。
這是不屈的怒吼，這是仇恨的火焰，這甚至是一種衝破黑暗的意志。
但，沒什麼用。
當槐樹將黑色的葉子佈滿了虛空的時候，世界便陷入了黑暗。
充滿鮮血與死亡的黑暗。
濃濃的血腥味肆意的飄散，伴隨着的，還有最後的絕望。
“白起，你的結局註定和我們一樣，我會等着你，等着你啊……”
絕望而仇恨的聲音在鮮血中蔓延，送入了楊玄的耳中。
“你可以等，但等到的，也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他冷冷道，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這一日，四月十一，忌嫁娶、安葬、出行。
這一日，楊玄破袁家右城，殺人不足一萬。
城中百姓事先逃了出去，楊玄並未追殺，另有一部分袁家弟子逃往袁家主脈。
而這一切，是在聞訊趕來的自各方勢力的武者見證下發生的。
“白起，你究竟要幹什麼？”易長絕滿臉苦笑，不住搖頭。
他的身後，凌霄三劍之一的江北歸臉色蒼白，口中不住喃喃：“怎麼會這麼強？怎麼會這麼強？”
易長絕看了看他：“你看出什麼了？”
“那棵樹，太強了。”江北歸臉色更加蒼白：“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古怪而強大的東西。”
“主宗那邊，已經有真神過來了。”易長絕吸了口氣道，看着遠處楊玄的目光意義莫名。
“我們真要參與這裡的事？”江北歸臉色依然蒼白，問。
“是吧！”易長絕的語氣並不肯定。
“可是大哥，袁家與我們並沒有關係。”江北歸很疑惑。
“是副宗主的意思！”易長絕無奈道。
江北歸嘆了口氣，不再作聲。
與江北歸相同，圍觀衆人大都臉色蒼白，面現恐懼之色。
真神難覓，在世間行走的真神就更加稀少了，而他們，今天就見到一個，不，是一棵。
黑色巨樹帶給她們的震撼，將永遠銘刻在他們心裡。
人羣之中，全身都隱藏在黑暗中的血屍老祖神色複雜。
他也沒有想到，數日不見，楊玄竟然有了如此強大的幫手，甚至連他都沒有把握能是那棵怪樹的對手。
“終於叫你成了氣候，不過等待你的，依然是死亡。”他神色冰冷，逐漸隱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