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虛拿着軟筆的手顫都沒顫一下,繼續在紙上畫了一個圈,然後才問道:“什麼辦法?”
高鳴興奮道:“老師還記得我的弟子黃池拿回來的那顆療傷丹嗎?”
言非虛又在紙上的圓圈中點了一個點,頭也沒擡,接着道:“找到煉丹的人了?”
高鳴道:“是。”
言非虛看着紙上的圓圈,眼中似乎露出了奇異之色,卻對高鳴道:“用他的方法提高丹藥效力,而不配之以虎狼之藥,以此來清除體內疫毒?”
高鳴拱手:“老師明鑑!”
言非虛沒再說話,半晌之後,他放下軟筆,然後拿起了那張白紙,對高鳴道:“你看這是什麼?”
高鳴疑惑的看了看紙上的圈,以及圈中的那個小點,搖頭道:“弟子愚鈍。只看到了一張白紙,一個圓圈,及一個小點。”
言非虛放下了白紙,問道:“你說圈大,還是點大?”
高鳴不明白言非虛的意思,迷茫道:“圈大?”
言非虛搖搖頭,道:“不,是點大。”
高鳴依然一臉迷茫,言非虛接着道:“圈大於點,卻不及點重要,所以,只有將圈縮小,這個點,才無所遁形。”
高鳴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明白。
言非虛揮了揮手,道:“去將那位來自仙門的白起請過來吧。”
高鳴驚的張大了嘴,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能一臉迷茫的退了出去。
不一會,他又返回了言非虛的房間,身後跟着一位眉心有一點殷紅的男子。
待高鳴出去後,楊玄向言非虛拱了拱手道:“言長老。”
言非虛笑道:“你我同爲人道,白兄不必客氣,請坐。”
落座之後,楊玄看了看言非虛,道:“這樣看來,我是不是不必解釋了?”
言非虛道:“用不着解釋,我知道你不是投毒者。”
楊玄臉上露出好奇之色:“哦?言長老如此肯定?爲什麼?”
言非虛笑而不語,錯過了話題:“白兄此來所謂何事?”
楊玄想了想,開門見山道:“想向言長老請教煉器一道。”
言非虛無所謂的道:“小事一樁,不過白兄,你拿什麼來換?”
楊玄沉默,他沒什麼東西換。
言非虛看了看他,又接着道:“聽聞白兄有一種獨特辦法,可以使丹藥的藥效提升數倍?要不然以此方法來換?”
楊玄點點頭:“不錯,但這種方法事關我師門功法,除非言長老能改換門庭,廢去所有修爲,重新修煉我師門秘藝,否則沒辦法使用。”
言非虛臉上連半點失望之色都欠奉,只是微微點頭道:“與我設想相同,那麼白兄還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
楊玄看了看言非虛,沒說話。
言非虛也不急,只是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
一時間,房間中安靜了下來。
起風了,夜風很涼,吹的窗櫺哐哐作響。
言非虛起身將窗戶關上,卻沒有再次落座,而是站在了窗邊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楊玄問:“什麼辦法?”
“老夫一聲精研醫道煉丹,但在煉器上也有所造詣,算得上半個宗師,你如果能幫我辦一件事,我可以將我的煉器心得送給你。”
楊玄靜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什麼事?”
言非虛轉過身來,微笑看向楊玄:“殺一個人。”
楊玄的臉上也沒有露出奇怪之色,只是看向了言非虛:“誰?”
“你擊敗了韓至北?”言非虛突然問。
楊玄點點頭,不置可否。
言非虛眼中露出讚歎之色:“白兄高明,人榜十七的高手韓至北就這樣被你擊敗,傳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大跌眼鏡。”
楊玄這才知道韓至北在人榜上排名第十七。
言非虛接着道:“由此可見,白兄實力不菲,只要白兄幫我殺一個人,煉器心得拱手送上。”
“誰?”楊玄再問。
“人榜第十三,人屠,左輕候。”言非虛看着楊玄,一字一頓道。
楊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走去。
言非虛笑了笑,道:“白兄不問問爲何要殺左輕候?”
“沒興趣!”楊玄腳步不停。
“爲何沒興趣?白兄難道不想要煉器心得嗎?”
“殺不了!”楊玄隨口道。
對楊玄的話,言非虛不置可否,只是拱手道:“如果白兄改變主意,老夫隨時恭候。”。
楊玄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言非虛知道誰是真生的投毒者,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並不想救唐城的百萬民衆。
身爲天醫谷的醫者,而是天醫谷的長老,竟然不想挽救百萬民衆,這實在太過詭異了。
那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回到那處他暫時棲身的山洞,他盤腿坐在洞口,將心中總各種心思壓了下去,然後開始吸收起靈氣來。
但是不過片刻功夫,他又睜開了眼睛。
他此時已經是金丹巔峰,根本無法再容納靈氣。
這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容器,除非你更換容器,否則的話,根本無法容納更多的水。
元嬰元嬰,丹破成嬰。
但是,如何破丹,如何成嬰,卻成爲了擺在楊玄面前最大的困難。
兩天功夫就在楊玄的苦思中流逝了,他卻一無所得。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兩天時間裡,唐城已經炸開了鍋。
“聽說了嗎,害我們的人是一個叫白起的傢伙,他在地下水源中投了毒,唐城的瘟疫就是他造成的。”
“可不是,我槽他祖宗十八代,要是被我抓住,我會把他打的爹媽都不認識。”
“得了吧,韓至北韓大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你算老幾?”
“話說回來,城主是怎麼知道這個鱉孫是投毒者的?”
“聽說是大申帝國的皇子殿下的手下人贓並獲。”
“那便不會有錯了,九皇子殿下身份何等尊貴,絕對不可能有錯。”
像這樣的對話不時在唐城的百姓中間流傳,一時間,羣情激憤。
大街小巷已經佈滿了大明帝國發下的海捕文書,畫的並不太像,眉心的那一點殷紅卻極爲明顯。
發生在唐城中的事,楊玄一概不知,此時他在嘗試自己煉器。
他手中拿着一把長劍,開始折騰,片刻之後,地上多了一對灰燼和一個劍柄。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嘗試,如果被其他人看見他將那麼多的煉器材料浪費,估計會心疼死。
當第三次地上又多了一堆灰燼之後,楊玄放棄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
就在他會皺着眉頭,冥思苦想之際,突然心中一動,然後目光落在了山崖之下的一個地方。
下一刻,他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隱去了身形,他前方不遠處的密林中,正站着一個人,而他的身邊,有一條黑色的,有着三角口器的大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