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大廳。
滿面紅光的祁峰傲然坐在爲首的位置上,他年約四十左右,面容堅毅,雙目不時閃過精芒,顧盼生威。
“祁大師,恭喜恭喜!”
無數賓客進入大廳,都向祁峰恭敬施禮,臉上盡是諂媚之色。
祁峰原本就是甘廷君的弟子,本來就身份尊貴,此時又踏入先天,往哪裡一站,氣勢凌人,很多人都不敢與他對視。
“好說!”祁峰微微抱拳,臉上全是傲然之意。
他年紀不過四十,就已經踏入踏入先天,可以稱得上百年難得的天才,就連他的師父,也對他讚不絕口。
“祁大師,沒想到這次竟然魚躍龍門,一舉踏入先天,比之楊大師,也是不遑多讓。”有人恭維道,旁邊的人,想拉都沒拉住。
此人新近從外地趕來,還不瞭解京中情況。
“哼!”祁峰鼻中發出聲音,臉上已經全是不悅之色。
他最煩別人將它和楊玄比較。
一想到楊玄傳聞年紀不過二十,他就是一陣冷笑。
怎麼可能?這世間哪有如此這般年輕的先天高手。
就算是有,也必定是吞服了先天金丹,方纔能晉升先天。
如何能和他這種只靠自身毅力天賦就晉升先天的高手相比較。
至於玄文禮?
哼,玄文禮依靠先天金丹,才勉強突破到先天境界,楊玄能戰勝他,不足爲奇。
而且,他聽說,玄文禮連傷都沒傷到。
他一回到燕京城,就聽聞燕國新出了一個楊大師,風頭無兩,甚至有蓋過他的師父的勢頭。
再一詢問,這位楊大師竟然敢當衆擊傷他的師弟燕斐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他親自趕到楊府,想要和楊玄一試高低的時候,可惜的是,楊玄卻不在,反倒是有個老傢伙,出言不遜。
哼,先天高手不可辱,辱之必死。
早在他還沒有進入先天之前,就知道了這句話。
“敢在我面前蹦躂,不知死活。”祁峰冷笑,對衆人口中的楊玄不屑一顧。
不過是吃了先天金丹晉升的傢伙,殺你一兩個下人,想必你也不敢說話。
祁峰心中暗道。
此時,祁府之中,各方賓客來賀,都攜帶厚禮,想借着這個時機,與這位新晉的先天大師搭上關係。
一時之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程家家主到。”
“兵部李大人到。”
“刑部龔大人到。”
“張家家主到。”
……
門口的司儀,不住喝唱,將一位位貴客引了進來。
祁峰隨意四望,臉色卻逐漸陰沉下來。
他這次藉着過壽的由頭,廣邀賓客,就是要向天下宣佈,他祁峰的名頭。
可直到此時,楊家卻依然沒有人來,難道是真得不把他放在眼裡?
“楊家楊青山家主到。”突然,門口傳來了司儀的一聲高唱。
隨着司儀這聲高唱,原本還熱鬧無比的大廳內,突然一靜,落針可聞。
所有賓客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祁峰跑到楊家打死楊家弟子的事,衆人那個不知,那個不曉。
祁峰邀請楊家,原本就是羞辱之意,可是大家都沒想到,楊家竟然真的來了。
“難道楊家服軟,向祁峰低頭?”有人猜測道。
“我估計是,楊大師到現在都不敢露頭,任由楊家被人欺負,想必是躲了起來。”
“想想也是,楊玄畢竟年輕,怎麼敢得罪甘大師。”
“祁大師是甘大師弟子,深得真傳,楊玄也不過才入先天,底蘊不厚,這樣低頭,也算識相。”
“我看不然,當日楊大師能當衆擊敗玄文大師,武道修爲很是驚人,祁大師可能不是對手。”
“那又怎樣?難道他還能是甘大師的對手?俗話說,打狗還需看主人,就算祁大師不是他的對手,可他難到還能在甘大師手裡翻天?”
“啊,你敢說祁大師是狗?你死定了。”
“我嫩你娘,我不過這樣比喻,你纔是狗。”
祁峰也是一愣,接着,他就看到,被他打傷的楊青山帶着一人走了進來,身後有四個楊家弟子,擡着一個被紅布覆蓋的巨大箱子。
祁峰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雖然他不知道楊青山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傷勢恢復的,可是,楊家在今天來到此處,就已經說明了情況。
“楊玄,算你識相!”祁峰心中冷笑,這一刻,他心中對楊玄的不屑之情,達到頂峰。
最年輕的先天高手又怎樣?還不是要被我踩在腳下,殺了你的人,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要派人來給我賀壽。
“祁大師!”楊青山向祁峰抱拳,眼中閃過一絲果決。
事到臨頭,他完全放開,他此刻代表的,不光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楊家,最爲重要的是,代表了楊玄。
“楊家主,你的傷倒是好的挺快。”祁峰向前走了兩步,嘴角露出笑容:“想必是用了什麼天材地寶吧。”
楊青山抱拳道:“勞祁大師操心,今日我等前來,是奉了我楊家太上長老之命,向祁大師獻上壽禮。”
此話一出,大廳內衆人一驚面現驚訝之色。
楊玄是楊家太上長老,這個消息,外面人不知道,可燕京城裡的人,那會不知道。
此時聽說是楊玄有令,派人送來賀禮,心中都是一動。
楊玄果真低頭了。
很多人心中都冒出了這個想法。
更有甚者,心中對楊玄的評價已經直線下降,甚至產生了一絲不屑。
“我就說,果不其然,楊大師還是低頭了。”
“那可不,難道他真的還敢得罪甘大師?如果是我,我也會趁着這次機會,和甘大師重修舊好。”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甘大師的緣故。”
“甘大師畢竟是我燕國護國大師第一人,普通先天高手,怎麼敢得罪。”
“最近楊家的產業受祁大師打壓的厲害,我看楊玄,也不一定是祁大師的對手。”
“有可能,要不然怎麼一直不出現呢?”
楊青山的一席話,引得衆人議論紛紛,都看輕楊玄幾分。
祁峰輕捻鬍鬚,面色微冷:“楊玄怎麼不來?”
他心中還有幾分遺憾,如果楊玄能親自前來,向他獻上賀禮,那麼,他的聲望就會達到頂峰。
一想到一位先天強者在他面前俯首稱臣,那種舒爽的感覺,難以言表。
楊青山眼中浮現出一絲冷意,這祁峰果然目中無人,再怎麼說,楊玄也是一位先天大師,可祁峰竟然直呼其名,語氣之中沒有半點尊敬,當真囂張到了極點。
楊青樹臉上也涌現出了怒色,楊玄在楊家地位崇高,受到楊家所有弟子的尊敬,可是此時,祁峰口氣輕佻,沒有半點氣度,果真令人生厭。
“楊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如何想,我等不知道,如今正是奉命前來,還請祁大師接受賀禮。”楊青山冷着臉道。
”好,那就看看楊玄送了什麼禮物。”祁峰淡淡道,眼中卻閃過一絲貪婪。
他爲人好財,還沒成爲先天強者的時候,就已經藉着甘廷君的名頭,廣斂錢財,如今成爲先天大師,自然再無顧忌。
可京城之中,各個家族都盤根錯節,關係複雜,每一家都能牽連出有頭有臉的人物,有的甚至就是燕斐雲或者甘廷君的私下的產業,都不好動手。
只有楊家,初來乍到,根基不深。
這也是他打壓楊家產業的根本目的。
楊青山和楊青樹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微微後退,身後楊家四名弟子向前兩步,將巨大箱子放在了地上。
“砰!”
輕響傳出,聽得出來,這箱子十分沉重。
所有人都見個目光落在了箱子上面,靜靜注視。
紅布被揭開,一口巨大的紅木箱子露了出來。
楊青樹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直接上前,一掌拍開了紅木箱子。
木屑四濺,紅木箱子化作了無數碎片,裂了開來,顯出了裡面的東西。
“噝!”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呆在當場。
只見一口大鐘,靜靜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