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小兒!不自量力!”
“適可而止吧!祝福平原輪不到你來放肆!”
“無法無天的東西!你有再大的背景,也改不掉你流民痞性,永遠登不得貴族檯面。”
“今天替你家老子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這裡是祝福平原,不是你家九龍嶺!就算是我們拿了你爹,你也得客客氣氣來請。殺戮,只會讓你淪爲屠夫之流!”
九位老祖全部出離憤怒,起筆畫符,聚斂漫天靈力,朝着唐焱打出困殺的絕技,且……毫不留情!
他們雖然有心退步何談,也願平靜商量,但退步得有個限度,禮貌也有個前提。
像唐焱這樣殘忍,他們有必要給予個教訓。
自古以來,術士廣受尊崇,萬年以來,法藍塔的地位超然,早就養成了他們浸潤在骨子裡的高傲。唐焱今天的舉動就像是一個乞丐流民抽了一位國王的臉,還是光天華曰之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予以嚴厲制裁!
“住手!!”趙文清極力阻止,但九位老祖全部騰空,內院和外院的長老們次第閃退,同樣憤然刻畫符文,凝聚着不同的殺招。
“九位半聖欺負一個武尊,九個老不死的欺負一個少年,你們法藍塔真是好大的威風!給我殺!!”暗處的五判官臉色頓變,一聲低吼,極速騰空。
“是時候了,殺!!”龍鱗隊員也利箭般奔射出去,騰過重重包圍,鋒芒直取散落的內院長老們。
但……大戰爆發之際,高傲進攻的法藍塔老祖們卻全部在最後關頭收手,一個個渾身光芒萬丈,極力控制眼看就要打出去的符文,驚疑不定的看着散開青火裡的景象。
唐焱的龍尾已經收回,妖靈脈在青火淡化之前全部收起,但他手裡多了個東西——掙扎驚恐的白玉蘿蔔!
“小祖!”趙文清氣息微微一滯,不由向前幾步,果然在唐焱手裡!
白玉蘿蔔看到了趙文清,掙扎的更是厲害,對着唐焱的手又打又咬,腦袋用力的晃動,舞動葉片抽打,但……唐焱力量奇大,死死握住,且越來越緊。
“你竟敢劫持我法藍塔小祖!”各位老祖驚愕之後便是更爲濃烈的憤怒,這一次,幾乎再也忍不住了,感覺整個人都要炸開!
他們尋常脾氣很好,但越是脾氣好的人,在觸及底線的時候,暴怒的越發猛烈,越容易被怒火影響了理智。
唐焱沒有理會他們,慢慢重新回到石匾。
狼牙也回到石匾,氣息凌亂粗重,今天算是第一次正面強攻,雖然很慘烈,但效果很顯著。
“把我妻子還回來!不然……除非你們把你殺死在這裡,我唐焱會成爲你們一生的噩夢,一個一個殺個乾淨!別跟我講什麼禮儀道德,你們乾的就是卑鄙無恥的齷齪事,我唐焱迴應給你們的只會更惡毒!”
唐焱已經決定錯負天下,寧可揹負一世罵名,哪還在乎禮儀道德,怨惡的目光逡巡在每個道貌岸然的老頭身上,右後捏住小祖頭頂的兩片綠葉,粗略的揉着着。
小祖發出痛苦的慘叫聲,雖然沒有聲音,但模樣卻清楚地表現着它的痛苦,深深刺激着趙文清的心。
方辰推開人羣,滿臉兇惡的走來,有長老弟子想給他止止血,卻被粗魯的振開,遙指唐焱:“黃毛小兒,法藍塔定跟你勢不兩立,今天就算是九龍嶺來了,也抹不去你的罪惡!”
“我說過了,今天不是來跟你們廢話的!你們劫持他人妻子,厚顏無恥的許嫁他人,沒有任何理由讓我把你們當人看!我也早就跟你們勢不兩立,不在乎做的更絕!”
混賬東西!!!法藍塔高層呼吸粗壯,憤恨的目光像是要把唐焱給活生生撕碎。
“都給我聽好了!這是我跟你們說的最後一句話,天黑之前放回我的妻子,修復她的記憶,安安穩穩送回來!不然……不僅我手裡的兩個東西會死,你們扣留我妻子的真正原因,也會公之於衆。警告你們,爲了要回我妻子,我唐焱寧願做個遺臭萬古的屠夫、惡棍!!”
唐焱表情突然猙獰無比,周身浮現出幽靈青火,把在痛苦裡煎熬的南無念團團包裹。
意圖明確——活生生煉死南無念!
殘忍的舉動已經遠遠超過任何言語的控訴。
“救我!!老祖,救我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南無念發出淒涼的哀嚎,瘋狂的掙扎。幽靈青火就像是無數的蟲子在全身攀爬,遍佈裡裡外外,瘋狂的吞食着血肉,也在炙烤着靈魂,這種痛苦無法想象,這種折磨堪比煉獄。
“唐焱,住手!事情還沒有到解不開的時候,你要是殺了南無念,雙方間的仇恨將永無和解!”趙文清清冷的聲音像是帶着些許的安撫氣息,平復全場的緊張氣氛。
但……
唐焱再不多說半句話,只是右手高舉着白玉蘿蔔,死力的蹂躪,怨恨的目光傳遞着瘋狂的血性,周身青火持續高漲,當着滿城的面,殘酷的熔鍊着南無念這個意圖霸佔自己妻子的男人。
南無念瘋狂掙扎,苦苦哀求。
淒涼的身影、尖銳的哀求,讓全場氣氛壓抑到陰沉,刺激着所有人的心神,但……誰都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男術士們沒有勇氣,女術士們完全嚇壞了。
何況他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高層爲什麼要囚禁唐焱的妻子,難道只是爲了個南無念找媳婦?爲何又在事情敗露後繼續堅持着。、一個女人而已,難道非要鬧得兩大組織開戰?
南無念殘破的身體以驚人速度迅猛壓制,慘叫聲由尖利到淒厲,再到虛弱,最後……短短几息的空檔,化作一滴靈源液。
嘎吱!法藍塔高層的衆位大能們個個義憤填膺,眼睜睜看着南無念在自己面前死亡,卻無能爲力,這份屈辱像是把烈火焚燒着他們的理智。
現在的情況不等於‘乞丐’抽‘國王’耳光了,而是朝着臉上吐了口水!
但……看着唐焱手裡痛苦掙扎的小祖,再看唐焱右臂上面纏繞的青火,隨時可能籠罩小祖,一旦唐焱做了,結果不堪設想。再聯想唐焱口中的‘真正原因’,像是塊石頭卡在他們的胸口。
不得不用僅存的理智,苦苦壓制着躁動的殺意。
遠處的好事者們比術士團體還要多,起碼得有十萬人云集,但沒有一個開口議論,都在用怪異混雜着恐懼的目光凝望着血染的‘太平石匾’。
今天的事件竟然鬧得如此殘忍,簡直聞所未聞,到底是唐焱瘋了,還是法藍塔固執,再這麼堅持下去,真可能爆發牽連廣泛的戰爭。
“各位老祖,立刻放走尼雅!”趙文清忽然轉身,面色凝重,言語頗有幾分命令的意思。
“放?犯什麼糊塗!”
“由着他逞兇到現在,我們最後輕易妥協了?法藍塔顏面何在!!”
“現在纔剛剛開始,起碼堅持到天黑!我倒要看看這黃毛賊子還有什麼花招,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幾個頑固的老祖滿面怒容,已經被唐焱氣的要炸肺。
其他老祖全部沉默,即便是幾個尋常冷靜沉穩的老祖,此刻也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唐焱,憤怒的情緒難以平息。
腦海裡只剩一句話在迴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趙文清臉色又冷又凝重:“任由唐焱鬧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僵!不僅小祖會遇難,尼雅到頭來也會保不住!今天的事件一旦大範圍散開,其他勢力肯定會質疑我們堅持不放尼雅的原因,到時候,尼雅的秘密還是會保不住!”
老祖們全部沉默,但不是在思考,而是在用頑固姿態來回應趙文清的略帶訓斥的提醒。
“你們糊塗了嗎?!唐焱有九龍嶺、萬古獸山,也有淨土的依仗,真要是鬧到不可收拾。何況……尼雅秘密一旦被泄露,其餘術士團體甚至可能不再支持我們。我們扣押尼雅、篡改記憶,本就非常不道義,再得不到其他術士組織的支持,只能……”
“文清!夠了!這裡由我們做決定!”專諸老祖語態嚴厲的制止了趙文清,若非塔主有意培養趙文清在將來接掌法藍塔,他們這些老祖級的人物豈會容許一個小輩放肆。
“文清,退下吧!我們會做出妥善處理!”
“你還是先回法藍塔,等候塔主回來。”
其餘老祖語態相對緩和,但看都沒看趙文清,而是冷冷的凝視着太平石匾上的唐焱,凝視着這個讓他們恨到骨子裡的男人。
趙文清氣息略顯凌亂,顯然是亂了心境,閉上眼睛暗暗調息,讓自己稍稍平靜,道:“我說最後一句話,可以算是提議。我們可以先把尼雅還給唐焱,並約定唐焱不得泄露尼雅消息,等事態平息之後,再想辦法密會九龍嶺,給唐焱做做思想工作,雙方達成合作,讓尼雅以新的姿態回到法藍塔學習,直到將來成爲新的太祖,我們再借九龍嶺之威,控制其他術士組織。”
這份建議可算是中肯!也非常的合理合情!
但是……
十位老祖依舊沒有理會,保持着怨恨和殺意的目光盯着唐焱。
試想下……乞丐侮辱國王后,國王豈會輕易饒恕?!
“老祖們!!”趙文清眉宇間終於蒙上層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