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怔怔的看着昭儀,目光晃動:“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
“她其實已經死了,要不是體內有股奇異的力量在支撐,這具身體已經冰涼。”
“怎麼可能,她剛剛明明有氣息。”唐焱趕緊把手探到燕雨寒的鼻息前,這一刻,心頭忐忑緊張,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細微顫動。
“我說了,她體內有股奇異的力量在支撐着,試圖挽救她的生命,但……”昭儀沉默下來。
“但是什麼?”
“我探查不到她的……嗯……靈魂。換句話來說,她現在只是具軀殼,沒有靈魂的軀殼。”昭儀說的有些猶豫,因爲燕雨寒體內的情況太混亂,那股奇異的力量造成太多幹擾。
“怎麼可能?!”連二長老都大爲驚異,俯身凝神探查燕雨寒的情況。
唐焱怔在原地,久久呆滯。
奇異的力量?莫非是燕雨寒體內的焚天藍焱在嘗試着拯救主人。
可是……沒有靈魂?怎麼會沒有靈魂!!
是被三根火羽侵蝕,還是被天鷹使他們給抹除掉了?
唐焱越想越有可能,天鷹使要的是異火焚天藍焱,而不是燕雨寒這個人。燕雨寒如果活着,肯定會不斷反抗,爲了安全起見,他們只把燕雨寒的靈魂抹殺,留一具軀殼來作爲焚天藍焱的容器,等將來離開聖山再帶走。
二長老反反覆覆探查,清冷的神情逐漸被凝重取代。沒錯,裡面的情況混亂,一股奇異的能量在干擾着,也確實沒有感受不到靈魂氣息的存在,就跟完全消失了一樣。
“她只是二階武尊,有資格擔任皇室太傅?”昭儀對這個陌生的女人更感興趣了,連冰塊似的二長老都表現出難以接受的樣子,恐怕不止太傅這麼簡單吧。
“她身份特殊,體內有地火焚天藍焱。”二長老沒有隱瞞,也沒必要隱瞞,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哦?”昭儀一驚,重新打量起燕雨寒,擁有地火?!竟然真有人類能掌控異火?“這個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普天皆知。”
“什麼?”
二長老稍微遲疑,道:“她原本可以當做秘密的‘至寶’來培養,直到平安晉入半聖境再向外公佈,但燕雨寒不僅天賦不俗,在統兵及處理政務等方面都表現出非常不俗的天賦。
恰逢當時燕國在邊境頻繁遭遇敗績,國內聖地書院及王府等頻繁挑釁皇威,等等還有許多方面的原因,皇室在確定燕雨寒忠誠度後便向外公佈。消息在當時引起轟動,直至傳遍大半個滄瀾古地,也影響到中原的某些勢力。”
“後來怎麼樣了?”昭儀沒想到燕國竟然會有這樣的秘密武器。
二長老記起當年的情景,神色複雜的搖頭:“整整三年,那是燕國近千年來最動盪不安的時期。國內以靖王府爲首頻繁蓄積鬧事,想盡辦法迫害燕雨寒,國外勢力要麼直接派出強者潛入燕國,要麼乾脆跟國內勢力勾連,他們的目的無外乎是奪取燕雨寒體內的焚天藍焱。
但也是在那三年間,燕雨寒之名轟動滄瀾古地。
先是完美融合焚天藍焱,在燕國皇城祭臺展露異火兇威,威懾各方宗院,再是燕國老祖親自出面,強勢震懾各方強敵,甚至不惜跟中原一位聖者慘戰三十七天。
再後來,燕雨寒無懼各方覬覦目光和層出不窮的迫害暗殺,毅然決然掛帥燕國五大軍團之一的火獄軍團,於西部邊境激戰天元帝國。
女子掛刷,史無前例,但燕雨寒不僅用鐵血手段成功控制住火獄軍團這個以野蠻難馴著稱的部隊,也曾十戰七勝殺進天元帝國千里腹地,並最終讓火獄軍團成爲她的心腹軍團,誰都無法插手。
西部邊境穩固後,燕雨寒班師回朝,接受皇室封賞,獲鎮國元帥之名、獲太子太傅重託,權傾朝野。
再後來奉命秘密組建皇家特戰隊,要維護皇室威嚴。燕雨寒徵得老祖同樣,秘密從全國八十九處死囚牢挑選三百惡徒、從帝國三十七處沒落貴族挑選三百有志子嗣、從火獄軍團挑選三百鐵血屠夫,再收編帝國‘賤民樂戶’三百人,共同組建之後轟動燕國的‘惡火’部隊。
惡火成立的當月,燕雨寒以私人名義屠殺燕國定王府滿門三千九百八十七口,連帶燕國洪河書院、別雲樓和青雲門,還有不惜調集火獄軍團第三第七兩大兵團東下,剿滅流浪在燕國境內的三大頂尖傭兵團。
一場屠殺波及着過萬人,也引發國內動盪和仇恨。
總之……燕雨寒在燕國境內揹負血債仇債,但也是燕國皇室第一屠手,是皇室最信任的‘鷹頭’,更是人人望而生畏。”
二長老一口氣說了很多,越說反而越是感覺到心驚。一旦燕雨寒隕落的消息傳回國內,不知會引發何種程度的混亂。
靖王府等勢力是否會蠢蠢欲動,野蠻兇殘的火獄軍團誰來掌控,被燕雨寒一手掌控的惡火部隊誰能壓制?失去了作爲帝國希望的‘焚天藍焱’,皇室該如何繼續震懾疆土。
燕雨寒在燕國權勢滔天,堪稱皇帝之下第一人,也是唯一一個敢跟靖王爺和各大元帥正面叫板的人,這場毫無預兆的隕落,恐怕真的會給燕國帶來地震。
唐焱失魂落魄般的站在那裡,沒有聽到二長老的介紹,也沒有理會兩女各異的表情。
就這麼死了?
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竟落得現在的局面?
自己說過的話,怎麼就跟放屁一樣?
唐焱感覺胸口窒息般的難受,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其實……他對燕雨寒本人沒有感情,對這位燕太傅沒有感覺。
他所執着的是燕雨寒這個相似的模樣,總是在無形之中喚起他塵封的記憶,跟記憶裡的容顏重合。
唐焱此生最大的殤痛就是艾琳達當年的自爆,也是永遠無法抹除的悔恨。直到燕雨寒的出現,爲了彌補那份愧疚,潛意識的強迫自己把她當成艾琳達,換取一絲絲可笑的寬慰。
但是……
相處了短短几個月,竟然就這麼死了?她原本應該是位極人臣統御燕國的太傅,如今只剩一具軀殼。
就因爲自己的出現?!
黑水螞蝗在唐焱的意識裡寬慰着:“這件事不怨你,你沒必要再自責。”
唐焱被它的聲音驚醒,恍惚片刻,目光慢慢迴歸焦距,但除了陣陣懊悔和窒息般的感覺,竟像木偶般站着,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甚至沒有了思想。
氣氛壓抑下來,昭儀和二長老都不知道說些什麼。誰都沒想到進入聖山會遭遇這樣的局面,先是迷失方向,再是遭受原住獸羣襲擊,然後驚醒獸魂,現在本以爲轉運了,誰想到任天葬重創昏迷,還帶出了燕雨寒的‘死亡’。
唐焱在此刻生出後悔進入聖山的想法,還有後悔一直以來的逞強。爲什麼要囂張挑釁萬古獸山,爲什麼要招惹燕雨寒,爲什麼要四處樹敵,從來都以爲自己孤家寡人,天不怕地不怕,可現在……
從來到異世到現在,唐焱第一次……如此的安靜……第一次……想了很多很多……第一次……明白了很多……
黑水螞蝗沒想到燕雨寒的死會對唐焱帶來這麼重的衝擊,也漸漸明白死在巨象城的那個女人對於唐焱當時年幼的心靈有着多麼巨大的影響。
可除了嘆息,它還能勸些什麼?當年那位不幸死亡,如今相似的一位再次死在面前,連黑水螞蝗都不免感慨,上天是否對這孩子太殘忍了。他經歷的磨難已經夠多了,還要再來摧殘,縱使鐵打的意志也會垮掉。
昭儀像是第一次認識唐焱,暗暗奇怪,奇怪這女人到底什麼魅力,會讓唐焱失魂落魄,又奇怪唐焱會流露出悽婉的神情。這幅表情落在他妖獸的模樣上有些滑稽,但她卻生不出任何想笑的意思。
此刻的唐焱跟尋常嬉笑怒罵、乖張瘋狂的形象完全不同,甚至判若兩人,這難道是唐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份真實?
氣氛沉靜了很久,二長老像是忽然醒悟般皺眉:“等等,我好像記得……”
“記得什麼?”昭儀開口,唐焱也恍惚幾下,幽幽回神。
二長老蹙眉用力的思索,好一會纔不怎麼確定的道:“我不清楚異火認主有着什麼樣的奧秘,但曾經聽聖女提到過,燕雨寒跟焚天藍焱融合的非常完美,幾乎融爲一體,正因爲這樣,她才被皇室竭盡所能的培養,甚至不惜把帝國命運壓在她身上。如果真的是這樣,燕雨寒怎麼會輕易死掉?怎麼會輕易的被抹除靈魂?”
唐焱暗淡的目光稍稍恢復些光亮:“你是說……”
“我們現在更多都是猜測,還無法確定燕雨寒是否真的死了,她體內情況很亂,奇異的力量在組織着探查,所以儘量先維持她的生機,等將來回到燕國,由皇室老祖親自出面做斷定。他守護燕雨寒很多年,也一直在親自培養,說不定了解一些奧秘。”
昭儀寬慰唐焱:“打起精神來吧,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
唐焱回神,用力拍拍腦袋,深吸口氣,小心的把燕雨寒收進黃金鎖,並把裡面的靈源液都撒開,讓裡面保持充裕的靈力。
“嗯?好像有人過來了。”昭儀忽然回望後方迷霧。
“我們快走,可能是不死凰他們追來了。”唐焱打起精神,目光恢復凌厲。
“走!!”昭儀再次出手,帶着唐焱三人全速逃離。
約摸半柱香的空擋,唐焱原先駐足的地方衝來一個金色雙頭雄獅,其背上的小和尚鬱悶要哭:“哥啊,是我們啊,別跑啦,再跑就要進禁區了。”
“別廢話,追!!”雙頭金獅齊齊嘶吼,卯足了力全速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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