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七年多沒消息,可擔心死我們了。”
“你竟然晉聖了,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做到的,快說說。”
“我還以爲你……那啥了呢。你回來了,真好!”
衆人七嘴八舌,按捺不住激動。
“等會兒我好好跟你們聊聊,這七年精彩的很。四位聖主呢?我先去見個禮。”董青牛今天的笑容比以往很多年都多。
“在裡面呢,走走走,快去見見聖主。”
“等等,我還有兩位朋友。”
“他們是……聖人?!”爲首的幾位老人向着遠方走來的唐焱和妮雅微微頷首,禮貌地示意着。
“聖人!這七年來多虧了他們,不然我不一定活着,也不能這麼快晉聖,更別說回來了。他們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董青牛今天算是真情流露了,當着衆人的面感謝了唐焱。
“是你的恩人也就是落錘重地的恩人。”幾位老人稍稍整理衣衫,要迎上去主動謝禮。雖然看起來自己年長,可對方卻是聖人。
“唐焱?妮雅?”同期四位傳人卻突然驚呼,他們認出了唐焱,也認出了惡人谷戰鬥中大放異彩的妮雅。當年這兩人的表現很出彩,自然印在他們的腦海裡,剛一見面就認出來了。
“唐焱?這名字怎麼有點熟悉?”
“唐焱?天火傳承者?”
那些老人齊齊駐步,愕然回頭。
“正是他!”董青牛笑着擡手,邀請唐焱過來。
可是……落錘重地衆人的臉色卻慢慢的斂了笑容,有人皺眉,有人遲疑,有人稍稍低頭,有人略有緊張,總之怪怪的。
“怎麼了?”董青牛注意到氣氛的突然改變。
“額……你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一位老人悄聲問道。
“唐焱救了我,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這……”
“到底怎麼了?你們該不會真的結盟聖靈殿了吧?”董青牛在來的路上聽唐焱介紹了大陸形勢,也知道聖靈殿近些年不斷在大衍山脈活動,接連鼓動着落錘重地和純陽界。
“沒有!別聽外界瞎傳,我們很早就直接拒絕了!堂堂落錘重地,怎麼能屈尊人下。”爲首的老人稍微遲疑了會兒,又露出了笑容:“既然來了,就是客人,我們不能落了禮數。”
“唐公子,歡迎蒞臨落錘重地。”主事的老人們笑着迎上了唐焱。
“晚輩唐焱,見過各位前輩。”唐焱簡單行禮。
“折煞我們了,請請,裡面請。”各位主事的老人們很熱情,可舉止間總有種拘謹。
董青牛碰了碰四位同期傳人:“怎麼回事?長老們好像不歡迎唐焱。”
“這……”
“說!!幾年不見,跟我生分了?”
“怎麼可能!只是……”四人都很遲疑,好一會兒才悄聲道:“聖主那裡有客人。”
“什麼客人?”
“南海來的,住了十多天了,一個勁的吵,就差打起來了,今天好歹安靜了會兒,可聖主又把我們全部趕到了外圍,我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南海?難道是……”董青牛面色微變。
“你認識?”四位同期傳人並不知道具體情況,這些天來,都是四位聖主親自接待。不僅他們,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這才幾個月,來的夠快的。”董青牛第一時間向唐焱遞去了眼神,不着痕跡的指了指南邊,又做了個危險的手勢。
唐焱微微眯眼,面不改色,微笑着接受着落錘重地的熱情。
爲首長老熱情道:“唐公子,我們落錘重地少有客人到訪,寒舍簡陋,照顧不周,還請擔待。請您先到偏殿休息,我會通知四位聖主儘快過來見您。”
“不用了,我親自拜訪。董兄,帶路?”唐焱向董青牛示意。
“請!”董青牛親自帶路,三人直奔荒山深處。
“這……”衆人亂了神,齊齊瞪向那四位傳人。
四人很無辜的咧咧嘴,卻也嗖的衝了上去,貌似要有好戲上演了。
“我們過不過去?”其他人猶豫着,因爲聖主嚴令所有人退到外圍。
“走,過去看看。”大長老斷然決定,帶着衆人浩浩蕩蕩衝了過去。
正殿內部,四位聖主正親自會見着特殊的客人。
四位聖主端坐上首四座石椅,他們年事已高,鬢角已白,但體態雄偉,挺胸端坐,麻布粗衣遮不住誇張的肌肉,蒼白鬍須蓋不住剛硬之態,平穩的呼吸大有吐納山河之大氣。
他們沉默不語,緊鎖冷眉間不怒自威,帶給恢宏大殿以厚重壓迫感。
下首坐着一男一女兩位華服貴客,他們面白膚淨,保養的很不錯,可無論男女都有股冷冷的陰柔之氣,與四位聖主的剛猛之態截然相反。但沒有誰敢小覷他們,兩人神態略顯陰柔,氣息卻很浩瀚。像是沉靜的汪洋,蘊含着磅礴的能量,不動則以,動則巨浪滔天。
六人相顧而坐,盡皆沉默,讓整座殿堂的氣氛壓抑的像是能擠出水來,空氣都帶着沉悶,令人渾身不舒服。
一方在做着抉擇,一方在做着等待,這種沉悶的氣氛持續了半天之久。
一位微胖的白袍男子開口打破沉默:“好了,吵了這麼多天了,也不想太爲難你們,但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到底怎麼想的。歸順我族不是什麼壞事,只是讓你們歸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並不是讓你們做奴僕。
等將來我族統治中原大地,你們不僅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還能以我族特使的身份在世間活動,享受至高的恩寵。在我看來,百利而無一害。”
四位聖主依舊沉默,他們生性淡泊,只尊武道,不理世事。他們一心想要置身事外,很不喜好天下亂戰的肆意屠殺,可事情偏偏找上了門了。
本以爲躲在邊荒就能高枕無憂,誰知引來了更大的禍端。
換做鎮妖廟等其他禁地,或許很樂意接受這種招安。
可他們真的沒有那種野心,也不喜歡拘束。何況他們並不傻,他們知道什麼是黃金古族,知道黃金古族突然迴歸的真正目的——戰爭!更大規模更瘋狂的戰爭!
對方說是歸順,實際目的就是奴役。
一旦答應了條件,將來絕對會淪爲對方征戰天下的‘武器’。
落錘重地將會成爲他們手中揮舞的重錘,屠殺異己,毀城滅池。
另外的女子冷言冷語:“武者追尋武道爲的什麼?不外乎就是戰鬥的享受。你們常年憋在這裡,哪有什麼享受可言。
武者要想有武道更精進,最好的辦法只有生死之戰,邀戰天下,不是藏在犄角旮旯裡,枉費了禁地之兇名!
我本以爲落錘重地全是些勇猛之輩,沒想到四位聖主畏首畏尾,毫無氣魄,這十幾天來,我對你們越來越失望。”
四聖主冷哼:“失望?說話不限臊得慌,你哪來的資格失望,你是我們什麼人?我們現在還沒答應合作,你就已經以主人身份自居,將來如果真的合作,你還不騎到老夫頭上?!”
“放肆!”女人拍案而起。
“放你媽!”四聖主振臂喝斥。
“夠了,吵了這麼多天,還沒吵夠?”微胖的男子大喝。
三聖主沉聲道:“我再次提醒,注意你們的言詞!你可以評論我們現在猶豫的態度,但請不要嘲諷我落錘重地的勇力。我落錘重地的弟子常年在外走動,四處邀戰,從沒停下戰鬥的腳步。戰鬥,我們絕不退縮,送死?休想!”
女子眉目含煞:“也請注意你的言詞,搞清楚你在跟誰說話!我們上門談判,是看得起你們,如果再不知好歹,我們不介意動用武力。”
四聖主毫不退避,冷眉以待:“這麼多天了,終於露出奸相了?!”
微胖男子眼神示意了下女子:“好了好了,都不要這麼激動,雙方是商談合作,不是來下戰書的,不要傷了和氣。四位聖主,實不相瞞,昨天凌晨,我族部隊已在南荒濱海完成全面登陸,可以明確說,從昨天起已控制了整個南荒大地,下一步就是大衍山脈。
我本來準備給四位聖主多幾天的考慮時間,但現在實在是抱歉了,族務院那裡催的急,需要明確的答覆。四位聖主再考慮考慮,最好今天就給我們個交代,最遲明天。”
言語似乎很客套,但神態語氣裡的那份倨傲和威脅,任誰都能感受到。你再不決定,我族必然強攻大衍山脈,到時候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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