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各式消息持續散佈,當各方情報眼線忙碌調查,當各方強者得到消息後全速向着雷翁古城衝刺,古城內城區的戰鬥也在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後出現了明顯的逆轉。,:。
此時的雷翁古城已經沒了誇張的吶喊,沒有了驚悚的呼吼,沒有了震撼的感慨,只剩下巨‘浪’滔天,只剩下旱兵怒戰,只剩下恐怖浩大的場面和‘激’烈震耳的巨響與廝殺。
在長達兩個時辰的觀戰裡,五十萬民衆在吶喊與驚動中消耗了自己的所有‘精’力,此刻只剩瞪大的眼睛和緊張關注的心。
唐焱五大聖境持續着警惕,持續着戒備,但微微晃動的目光顯示着他們心裡的‘波’瀾與震動,震動於今天的戰鬥場面,震動於雙方可怕的實力。
旱兵不愧是名動遺落戰界的強者,發狂發瘋的勇猛與姿態深深震撼着他們。其展現出來的力量與速度的極致奧義,帶給許厭更大的觸動,甚至於要忘了自己守在這的意義,專心觀察研究領悟。
不過……
隨着戰事延續,旱兵逐漸還是逐漸佔據了上風。
旱兵和河童在實力上其實相差並不大,即便有些差距,也不足以強烈到決出生死,但是旱兵拋棄了所有雜念,全部意志放在了擊殺河童上,更有着絕對不能失敗的強大信念支持。
河童雖然打的‘激’烈,打的瘋狂,但其實內心深處一直不曾真的重視,從始至終在想着如何離開,更沒想過自己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裡。
此消彼長,旱兵抓住了一次次的機會,毀滅着成片的水草,更利用屍氣侵蝕着沸騰的江‘潮’水源,壓制着河童的反擊。
“旱兵真的要贏了?”任天葬用眼神示意着唐焱,要不要找機會做個干擾,或者暗中製造些麻煩,牽制旱兵,並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或者旱兵戰死,河童慘勝。
這纔是他們想要的目的。
唐焱搖頭回絕,旱兵佔據上風只是暫時,河童作爲上古怨靈,等同於天地所生,真要是給‘逼’瘋‘逼’到絕路,怨念暴漲,臨死也會拖旱兵墊背。
武道達到這種級別,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以及其他方方面面,都已經發生了蛻變,有着部分掌控自然的能力,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殺?
唐焱自始至終都在關注着,仔仔細細的研究着,他看透了旱兵的實力,更看到了河童的保留,現在就談勝利還言之過早。
兇間之主嚴陣以待,今天的戰鬥將決定着河童的生死,可自己不能做主角,不能親手處置河童,這無疑是個很大的遺憾。
作爲水之靈體,她和河童類似於同源異體,一個宿命的終結當然應該由另一個來親自執行,這纔是宿命的延續。
但兇間之主並沒有太在意,因爲她根本並沒有情感,也就不會有什麼真正的遺憾和感慨。她的‘精’明完全存在於‘成長’與發展,她跟河童‘交’手了,很清楚自己現在遠殺不死河童,所以‘交’由旱兵擊殺再把河童‘交’給自己,無疑是個好結果。
正因爲這樣,她纔會在唐焱傳音的那一刻,主動配合着,牽引河童進入內城,並乾脆利落的撤離到戰場邊緣。
她現在要做的是嚴防死守,決不允許河童逃離戰圈。並觀察河童的實力,瞭解探查河童的傳承奧義。
“差不多了,旱兵殺心很重,決心很足,不惜一死必殺河童。河童逃脫無望,必會拼死反擊。給我盯住河童,盯住他一舉一動。”
兇間之主吩咐着自己的奴僕紅髮水妖們。
要得不是河童生死,要的是他的本源。
上午巳時左右,城外四處擴散的追逐戰進入分水嶺。
屍皇族的戰僕傀儡接二連三毀滅,等於奪了他們手裡的兵刃,極大程度消弱了他們的威脅,打壓了他們的氣勢。
趙子沫率先擊殺一個屍皇族半聖,敲響了半聖隊伍偷襲的喪鐘。
緊隨其後,杜洋聯合圖圖和月影,合力重創兩位屍皇族半聖,在他們自爆之前,全部擊殺。
其餘方向的戰場同樣捷報頻傳,於巳時末全部結束戰鬥,沒有放跑一個。
其中一位半聖引發了自爆,卻鸞澈以巨型水泡囚困,強行轉移到了高空,並沒有造成預想中的傷害。
杜洋等人不敢久留,集合之後全速回歸雷翁古城。他們不清楚暗中是否有其他勢力在窺伺着,擔心遭受的伏擊。
他們雖然成功擊殺了八位屍皇族半聖,但付出的代價着實不小。那八位戰鬥起來都像是瘋狗,可怕的勢頭給他們帶來觸動的同時更造成重傷。
在他們離開半個時辰後,旱戰終於抵達城外的戰場,可除了滿地瘡痍、遍佈丘陵荒野的深坑,已經不見‘激’烈的戰鬥,不見任何族人的身影。
他沒有停留,再次趕往雷翁古城方向。
但在這個時候,旱戰逐漸停住了腳步,停在了起伏的丘陵間,凝望着暗紅‘色’的遠空,暗暗皺眉,冷冷的擔憂:“已經結束了嗎?”
十多裡外的高空,正有個金‘色’光‘潮’橫跨蒼穹,劃過天際。正是念無心所化的金翅大鵬,撲向了雷翁古城,帶着馬閻王撲向了雷翁古城。
他們沒有注意到十多裡外的旱戰,旱戰卻注意到了那道光‘潮’,更察覺到了裡面浩瀚強勁的能量‘波’動,以及穿雲裂空般的天鵬啼鳴。
“戰盟的隊伍來了。”旱戰走向了一處低矮的石山,凝望着橫跨天穹的金‘色’光‘潮’,凝望着雷翁古城的方向。
結束了嗎?
旱兵還在雷翁古城,辰皇子還在那裡,可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劇變,能迫使旱兵接受唐焱威脅,與河童正面廝殺?!
旱戰遲疑了很一會兒,暗暗攥拳,再次啓程,奔赴數百里外的雷翁古城,不管還有沒有機會,他都要做個嘗試,不管有沒有希望,他起碼要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清楚辰皇子的狀況。
雷翁古城,下午未時。
戰爭正式進入尾聲,在河童終於明白旱兵決心的時候,在他終於醒悟到今天逃離無望的時候,一切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
邪惡的屍氣侵蝕了河‘潮’,旱兵的殘暴摧殘了所有水草。
河童恍然驚醒,自己正在迅速的虛弱着。水草是他的能量源泉,水‘潮’是他強盛的基礎,可是……水草枯萎、水‘潮’污染,嚴重的影響到了他自身。
旱兵的攻勢連綿不絕,更且一如既往的兇殘,縱然渾身破爛,縱然鮮血淋漓,縱然狀若瘋魔,戰意卻在持續的高漲,殺意更不曾減弱。
河童怒了,瘋了,也晚了。
河童徹底的爆發,瘋狂的暴走,造成戰場規模持續擴大,五十餘萬民衆在惶恐‘混’‘亂’中接連後退,三十里的巨型擂臺活生生擴成了五十里。
唐焱五大聖境全力鎮守,嚴防河童逃脫,甚至不惜親自出手阻遏。
河童的暴走,給予旱兵劇烈的創傷,更帶給唐焱他們沉重的壓迫。
淒厲的尖嘯、瘋狂的身影、恐怖的爆發,讓空間沸騰,讓羣雄驚悚,無盡的怨恨氣息充斥天地,籠罩古城,造成了無數民衆失去了理智,自相殘殺。
在戰場陷入絕望與瘋狂的時候,雷翁古城完全失控。
連帶着唐焱等人都承受了怨恨氣息的侵蝕。
當趙子沫他們拖着疲憊重傷的身體回到雷翁古城的時候,河童暴走的場面,以及淒厲絕望的尖嘯,讓他們滿面驚悚,不受控制的握拳戒備着。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天在轟鳴,雲在翻騰。
天地之間,暴雨如瓢潑,狂風如天怒。
大有水淹古城之勢,更有天滅雷翁之雄。
就連橫跨蒼穹而來的馬閻王和念無心,都被百餘里的巨型天威災難場面所驚動,更能感受到河童的怨恨與悲愴。
河童在絕望中嘶嘯,在悲情中發狂,在沸騰的河‘潮’中暴走。
作爲河之子,作爲上古怨靈,作爲天地生養的靈體,它的死亡掙扎引發了天威,引發了無數區域裡的烏雲與暴雨,彷彿蒼天在哭泣,彷彿上蒼在嘆息。
隨着河童的暴走,隨着河童的掙扎,一場席捲了大半個遺落戰界的‘江川咆哮’轟動了各方,驚悚着羣雄。
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天地,轟動八荒,無數的江河在奔騰中‘混’‘亂’的咆哮,無數的大川大澤在沉寂中洶涌,輝映着河之子的憤怒與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