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卻是有苦難言,雖然此刻看似他佔了些許上風,但地祭司的每一步都有條不紊,絲毫沒有慌亂之狀,甚至似乎是在好整以暇地窺視着自己的劍法,只待他氣勢一竭,就會立刻施以致命的反擊。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與地祭司之間仍有一段距離,畢竟他還年輕,在功力上仍要遜色一籌,惟一一點值得慶幸的是他具有天生神力。
軒轅突然止步、停劍,劍尖遙指地祭司眉心,冷冷地望着地祭司。他不想讓自己的劍術被對方盡數窺破,那樣他可能會處在一個更爲不利的境況中,軒轅突然止步,使得地祭司也怔了一怔,有些訝異,不明白軒轅在弄什麼鬼,只是冷冷地與軒轅對視着。
";哼,堂堂大祭司,居然只知道躲閃,真是可憐又可悲!";軒轅不屑地道。
地祭司邪邪地一笑,眼中竟閃過一絲幽藍的邪芒。
軒轅一震,頭腦";嗡";地一聲響,霎時如同被一記悶棍擊中,腦中一片空白。
地祭司眼中的綠色幽芒愈來愈強烈,軒轅一遇到地祭司的眼神,就在剎那間變得呆板迷茫,不知所措。
地祭司的嘴角邊泛起一絲陰冷而得意的笑容,緩緩向軒轅逼進了一步,眼中綠芒再盛。
軒轅本來還有掙扎的跡象,但這一刻卻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似乎陷入了一種睡眠狀態,手中的劍緩緩下垂……
地祭司口中開始低低唸叨着什麼……
";哐當……";軒轅的劍終於掉在地上,便如同失去了靈魂的**。雙眼無神,整個人都顯得極爲呆癡。
";是啊,放下,乖……放下,對,過來,走過來……";地祭司眼中邪異的綠光愈來愈強,口中如夢中囈語般低低地喚道。
軒轅又如同步入了一個渾噩的噩夢中,在地祭司的輕喚之中呆癡地向前行去。
地祭司嘴角的笑容不住地擴大,那種得意之情自是不言而喻,同時手掌也緩緩提起,慢慢地向行近的軒轅印去,口中依然是那麼溫柔地叨唸着。
突然,寒光一閃,軒轅的眼睛變得清澈冰冷如秋水,更帶着沉重而濃烈的殺機。
地祭司大驚,手掌飛快地擊出,直印軒轅的胸膛。
而在此同時,一道寒芒已經毫無阻礙地進入了地祭司的防線之中。
那是一把八寸長的三鋒匕首,極爲鋒利,刃長五寸,而柄卻是握在軒轅的手中。
";轟……";軒轅的身子稍稍偏了一下,地祭司的那一掌重重擊在他的肩膀上,而寒匕的五寸鋒芒卻完完全全地插入了地祭司的小腹之中。
軒轅狂嚎一聲之時並沒有忘記順手絞了一下匕首,身子才倒跌出三丈,重重墜落於地。
地祭司也同樣狂嚎一聲,捂住腹部那一個血洞,踉蹌倒退數步,痛得如同老蝦一般弓下身子。
軒轅差點昏迷過去,地祭司的一記重擊如果擊在他的胸膛上,只怕此刻他已命歸黃泉了。不過擊在他的肩膀上,也絕對不好受,半邊身子因突受外力的強烈震擊,差不多完全麻痹。
這還是地祭司未能用上全力,因爲他必須分出一半的精神力來催動巫術,在突然發現軒轅不受控制之時,這才駭然之間傾力出掌,但最多也只能挾七成掌力擊中軒轅,而且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止軒轅的那柄三鋒利刃。
這種三鋒利刃所刺出的創口比之雙鋒刃要大得多,而且經軒轅那麼一絞,竟在地祭司腹部形成了一個大大的血洞,腸子都露了出來。
軒轅握着三鋒刃的右手仍可以活動,眉頭微微皺了一皺,自己掙扎着坐了起來,露出一個十分歡慰也有些痛苦的笑容,道:";沒想到?大祭司!";
地祭司單膝跪地,眸子之中露出如受傷野獸般痛苦而兇殘的光芒,但也有些難以置信這一切是事實。
";你怎會不懼我的聚靈**?";地祭司的語氣微微有些氣促地道。
軒轅的左半邊身子猶如脫離之感,但仍有一點點知覺,只是左肩如同被火烙了一般現出一個黑印。軒轅更清晰地感受到手臂脫臼,更有可能是骨折,畢竟,那一擊的確太過強橫,但軒轅心中沒有半點後悔,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快慰。這十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等待着這一擊,終於在這一刻如願以償了。
";你知道嗎?從三年前,我就在算計着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招一式,也無時不在思慮着對付你的良策。對於你的魔功,我的確不可能破解,所以這一刀一拖再拖,終於在今日得償所願。還記得去年祭天時,你丟失的血如意嗎?";軒轅心中大感暢快地道。
";原來是你偷的!";地祭司慘然笑道。
";哼,你知道得也太遲了,那支血如意正是我所拿,蒼天不負有心人,一年過去了,我終於找到了它的破綻所在,那就是以魔抗魔!還我清明。我根本不用去抗拒你的魔功,當我受到魔功侵襲之時,血如意自然會將邪氣吸斂,而我根本就不會受制,哈哈哈……咳……咳……大祭司,你就認命。我的三鋒刃上塗有沸靈子汁,半個時辰之後,劇毒將慢慢隨着血液的流動而攻入心臟,到時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咳咳……";軒轅說到得意之處,又忍不住咳出一小口鮮血,劇痛使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臘黃,大顆大顆的汗珠更是自額角下滑。
地祭司的心如同浸入冰窖之中,他實在太小看了軒轅,今日他卻要爲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此刻他哪還會不明白,剛纔軒轅的所有表現都只是一個圈套,包括拋下短劍之舉,只是一個誘敵之計,而軒轅的演技的確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