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撲過五尺之中,軒轅才陡地驚醒,他本被這一張活生生的綠色肉皮給怔住,但在怪物進入他五尺之內時,他便發現了怪物那張開的小嘴--在綠色的肉皮之中露出了一對小小的紅色嘴脣,在兩面嘴脣之中卻有一根針狀的硬刺。
這是一張絕對使人噁心的嘴,讓軒轅想到雞的**,只是此刻這兩片細小的紅脣在輕輕地蠕動着,使得其形狀更爲噁心。
軒轅低吼一聲,利劍飛速劃出,他不能讓這怪物靠近,是以,他必須出劍!
“哧……”軒轅的劍犀利無比地劃開怪物的軀體,但怪物似乎根本就沒有感到任何的痛楚,依舊撲上了軒轅的身子。
軒轅大驚,他感覺這怪物的那張小嘴似乎可以移動,一劍竟未能夠斬中,只是在怪物的身子上劃開了一道近兩尺的創口,更沒有一點血跡。
“噗……”軒轅的身子被怪物那鋪開後扁平的軀體包個正着,那幾有兩丈大小的一張肉皮包裹軒轅是足足有餘,但對軒轅威脅最大的還是怪物那張生有硬刺的嘴。
“啪……”百忙之中,軒轅根本就來不及再出劍,只好伸手一把抓住那根堅硬,任由怪物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怪物的肉皮一觸軒轅的身體便立刻緊縮,狠命地向中間緊裹,似乎要把軒轅揉碎。同時,也發出一種奇怪的尖叫。
軒轅暗自慶幸他已在怪物的身上劃破了一道兩尺長的裂口,這個裂口剛好可以讓他的頭臉擠出去透氣,否則的話,即使不被擠死,也會被悶死在這怪物的皮肉之中,但軒轅沒有半絲歡喜,因爲他感覺到這怪物一包緊他時,便分泌出了一種滑膩的液體,使他想大口的嘔吐,更使得他神經有些麻痹之感。
“呀……”軒轅強提一口氣,放聲狂呼,他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在強大無匹的外在壓力之下,已在經脈之中狂竄,而丹田之中更升起了一團猶如熔岩的熱流奔涌向四肢百脈,抵消了神經的麻痹之感。
“轟……”軒轅將真氣催至巔峰,化成一股洪流自每一個毛孔爆發而出,身子猛掙之下,那怪物竟不堪刺激地一聲尖叫,皮肉爆碎成一塊塊。
軒轅發現自己的衣服竟全被腐蝕,而跂燕的身體也滾落在地,只是那條肉臂竟仍是活的,開始蠕動,且以很快的速度向水中逃逸。
軒轅駭異莫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怪物被爆得四分五裂後,那肉臂居然還能獨成一體地活動,但是他怎容這條肉臂帶走跂燕?迅速出刀斬落。
肉臂斷落,分爲兩截,跂燕被軒轅抱起,那截肉臂卻飛速逸入潭水之中。
軒轅解開纏住跂燕腰肢的肉臂,竟發現跂燕的腰際衣衫也已被腐蝕,本來滑嫩的皮膚竟起了一個個細小的水泡,不由得大爲憐惜,也心痛不已,卻暗自慶幸自己那特異的體質。
軒轅忙回頭找尋揹包裡的東西,但是另一異象更讓他驚駭莫名。那四分五裂的綠皮怪物竟然一塊塊地很快又生長在一起,緩緩地爬動起來。在軒轅轉身之時,那怪物似乎意識到了軒轅的可怕,迅速縮爲一個大球,向潭水之中滾去,還有兩塊碎片竟然也不要了。
軒轅呆呆地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他弄不清楚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居然殺也殺不死,連碎屍都不怕,他不由得心頭髮寒地四顧一眼。剛纔是他們的疏忽,也是這怪物掩護得極好。其實這很正常,那怪物只要縮成一團,不動一下,誰也只會將它當成一個長滿綠色雜草的土堆,誰又會想到它卻是一隻可以致命的怪物呢?
所幸那揹包是以獸皮所制,雖然腐蝕了些,但仍未全破。
軒轅立刻找出一些藥膏,小心地爲跂燕傷口處抹上,更爲跂燕紮了幾針。他知道那怪物所分泌出的液體不僅可以腐蝕人體,還能夠將人麻醉,是以他纔會爲跂燕扎幾針。
跂燕“嚶嚀”一聲醒來,卻忍不住**了一聲,腰間的刺痛讓她吃了一驚,而當她看到有些狼狽的軒轅正在她身邊關切地注視着她時,不由得“哇”地一聲撲在軒轅的懷中哭了起來。
軒轅緊緊地擁住跂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不用怕,沒事了,不會有事的……”
在經歷過生死之後,跂燕竟然表現得特別脆弱,但哭了一陣子後,似記起了這裡還是屬於死亡地帶,忙停止抽噎道:“走,我們離開這裡!”
軒轅吸了口氣,道:“好的,現在沒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會成爲過去!”
跂燕輕輕地推開軒轅,俏臉之上依然掛着幾顆晶瑩的淚珠,但她的雙眼卻一眨不眨地注視着軒轅,半晌,才悽然而惶恐地喃喃道:“親我,我怕!”
軒轅心中一陣痛惜。他知道此刻跂燕內心一定是充滿了恐懼,而這也是因爲對方真的愛上了他。當一個無懼生死的人突然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再次面對生死之時,便會生出恐懼和害怕,他們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也見不到深愛的人。是以,軒轅知道惟一可以消除跂燕內心恐懼的辦法,就是要讓跂燕感到他的存在,感到他也在深切地呵護和痛愛着她,惟有這些真實的感受方能夠驅散那虛無的恐懼。是以,軒轅溫柔地吻了上去,傾注自己所有的熱情和對跂燕的痛惜,溫柔地、輕輕地吻向了那兩片櫻脣……
跂燕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猶如找尋到了生命的真正意義,也像一個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