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高山之上,白茫茫的一片的雪色。連綿不絕的白色山脈在整個北疆冰原到處都是。
在這一片充滿了異國風情的環境中,賀一鳴已經看到了太多的同樣景色,遠不如最初之時的那般激動和震撼了。
但是,在這一刻,他的心情還是變得有些忐忑了起來。
因爲在他的前方,就是冰宮的所在地,整個北疆冰原之中最爲重要的地方,也是袁禮薰獨自修行的地方。
如果在數年前來到此地,賀一鳴肯定會懷着一顆朝聖之心而來。但是如今隨着他的實力和身份地位的變化,已經讓他很難再擁有同樣的心情了。
“前輩,我們到了。”徐軍興奮的說道。
做爲冰宮巡查使者,徐軍往返冰宮的次數之多,已經是數不勝數了。不過這一次回來,他的感覺卻是與衆不同。
在鵬城之中,他們遇到了與獸羣同行的聖獸,如果不是有賀一鳴援手,或許這一次就永遠也回不來了。而且,他此次回返之時還帶了一位真正強大的頂尖高手,這對於整個冰宮來說,都將是一件大事。
賀一鳴微微的點着頭,他的心中感慨萬千。當年袁禮薰離開天池主峰之時,如果有人告訴他,今曰是以這樣的身份來到冰宮,那他絕對不信。可是這數年間的變化確實是令人眼花繚亂,就連他自己也有着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他有時候還在擔心,生怕一醒轉過來,這一切都會離他而去。
這就是實力三級跳之後所造成的後遺症,雖然如今賀一鳴已經擁有近乎於天下第一的實力,但是內心中的堅定相比於那些一步一個腳印,花費數百年時間才晉升到這一步的強者要遜色不少。
隨着他們的不斷靠近,逐漸看到了遠方山上的幾道人影。
接近了之後,他們甚至於能夠看到在進山之路上,有着數人守住了通道。
賀一鳴的目光一瞥,立即知道這些人都是冰宮子弟,不過他們的修爲最多也僅有內勁八層左右。
不過,縱然是在這個冰天雪地之下,他們身上的衣服也並不多,而且他們都是挺直了脊樑,昂首挺胸,雙目中炯炯有神,絲毫也不爲外界的寒氣所動。
看到了他們的站姿之後,賀一鳴心中暗自讚了一聲。
這些內勁八成的弟子們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內勁修爲,但還遠未曾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是在這種環境中卻還保持瞭如此良好的精神面貌,這也委實難得。
一旦想起自己此次返家之時,賀家莊中的那些守衛們縮頭縮腦的模樣,賀一鳴就是心中感慨。
冰宮這樣的數千年傳承的豪門大派,果然不是崛起僅有數年的賀家莊能夠比擬。
徐軍向賀一鳴告了個罪,他一馬當先的跑着,口中大聲喝道:“巡查使者徐軍回宮,放行。”
在正常情況下,那些內勁八成的弟子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阻擋先天巡查使者的。但是如今卻是一個例外。
一人快步走了出來,他向着徐軍深深一躬,道:“徐巡查使者,宗主大人有令,在獸潮期間,冰宮戒嚴,任何出入之人都要一一記錄,請您見諒。”
徐軍的臉色微變,他雖然是心中不滿,但是在聽到了宗主大人的命令之後,卻是再也不敢違逆了。
他的身份在冰原之上雖然是備受尊崇,但若是相比於門中的第一強者,那絕對是熒光比之皓月,相差不可以道里計了。
那位守衛的弟子雖然不肯輕易的將賀一鳴放上山去,但也不敢輕易的得罪人。
眼前這位看上去似乎比他還要年輕的小夥子,竟然能夠被巡查使者稱之爲前輩,由此可知,此人斷然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雖說自己現在身負宗主大人的命令,徐軍不敢爲難他,但若是事後尋個茬子報復一下,那絕對是呼天喚地都不靈光了。
所以他畢恭畢敬的向着賀一鳴躬下身去,這個禮節相當的周到,差點兒就要頭點地了。
“請問前輩高姓大名,容晚輩通稟一聲。”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見對方這樣卑謙的態度,賀一鳴怎麼也不好意思惡臉相向。
他微微的笑着,道:“本人賀一鳴。”
那名守衛的弟子倒是沒什麼表情,他的實力畢竟太差,對於山外之事知曉的並不是很多。但徐軍的眉頭可就皺了起來,雖說北疆距離東方大申萬里迢迢,賀一鳴的戰績還沒有傳達過來,但是對於這個名字,徐軍似乎是頗有印象,他好像在某人的口中聽過那麼兩句。
那名守衛繼續恭敬的問道:“請問前輩來到本門有何貴幹?”
“我來找人的。”賀一鳴慢悠悠的道:“我找袁禮薰。”
“啊……”徐軍的臉色豁然大變,在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了眼前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在聽到袁禮薰之後,他終於記起了賀一鳴的這個名字。在數年前,冰宮之中發生了一件極爲轟動的事情。
久已不過問冰宮事物的冰笑天大人突然宣佈,要親自培養一位冰宮的新晉門人。
這個消息立即讓冰宮上下都沸騰了起來,紛紛在猜測這位新晉門人與冰笑天大人有何關係。若非雙方的年紀、背景實在是相差太遠,都有人在懷疑,那位新晉門人是否老祖宗在外的後人了。
不過宮內長老們對此從不言論,直到數年之後,衆人才有些明白,原來那位叫做袁禮薰的門人竟然是宗主大人尋找了上百年之久的,擁有深寒體質這種絕代天賦之人。
而關於袁禮薰的各種版本都傳了出來,其中最近傳聞最大的,是從天池一脈返回的黎明萱長老和一線天強者卓萬廉。
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令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這位袁禮薰的丈夫竟然就叫做賀一鳴,而且此人更加不可思議的已經晉升爲尊者了。
這件事情在冰宮曾經轟動一時,不過最終因爲天下間最強的幾位人道巔峰前來,所以纔將這個消息沖淡了。
徐軍一開始並沒有將這個賀先生與那位賀一鳴聯想到一起,但是在聽了袁禮薰的名字之後,頓時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不過在他的心中卻是暗自埋怨不已,黎明萱長老和卓萬廉還真是走眼了。眼前這位青年哪裡是什麼剛剛晉升尊者的高手,他分明就是將聖獸當雞宰的五氣大尊者。
守門人眉頭微皺,道:“前輩,袁禮薰大尊者是本門大長老之一,並不會出外會客。”
他這句話說的相當婉轉,這還是看在摸不清賀一鳴身份來歷的時候才這樣說,若是換了一個場合,有一個人突兀的跳出來,要求面見門中剛剛晉升大尊者的長老,他早就將對方拿下審訊了。
賀一鳴微怔,他啞然一笑,雖然心中頗有些惱怒,但無論如何也不至於發泄在這個人的身上。
目光一瞥,立即看到白馬雷電頭上睡覺的寶豬。
他靈機一動,若是讓禮薰看到了寶豬,想必會有一個小小的驚喜吧。
他輕巧的將寶豬拽了起來,輕輕的低語了幾句,他的聲音並不是很輕,但是在真氣的束搏下,卻是一字不漏的傳入了睡眼朦朧的寶豬耳中,並且沒有讓其他人聽到一個字。
寶豬眼中的睡意頓時就是煙消雲散,它裂開了嘴巴,看似傻乎乎的笑着,隨後小小的四蹄一個滑溜,竟然從賀一鳴的手中跌落了下來。
寶豬一身的雪白,模樣又是充滿了憨態,那些守衛們都不曾提防這麼一個小東西。眼看它衰落下來,最近的那位守衛竟然是下意識的想要將其接住。
然而,還沒有等那人的動作完全展開,寶豬已經是平平安安的來到了地面之上。它的四隻蹄子上彷彿是安裝了彈簧似的,輕輕一跳,頓時跳起了老高,硬生生的從其中一位守衛弟子的頭頂之上躍了過去。
等到那幾個守衛反應過來之時,他們卻悲哀的發現,那隻可愛的小寶豬早就跑得不知道哪裡去了。
徐軍在他們的身後瞪圓了眼睛,看向寶豬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震撼。
這頭外表比較漂亮一點的小豬,竟然也是一頭靈獸?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大腦幾乎當機了。
要知道,人類想要擁有靈獸朋友的難度極大,只要有一頭靈獸在身邊,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人物了。可是這個賀一鳴的身旁,竟然有着兩隻靈獸,這也太令人妒忌了。
守衛的幾個弟子都是臉色大變,然而他們卻不敢大呼小叫,而是盡力的想要朝着山上趕去。但僅僅是跑了幾步,他們就不得不撤回來了。
因爲這隻小傢伙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連他們都無法看清楚這小東西的下落。
一時之間,衆人都是顯得頗感爲難。
這一次守山之時,長老曾經說過,若是有人膽敢衝山,就一定要鳴號示警。但是如今闖上去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奇異的小白豬。
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幾個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拿個主意。
徐軍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們,道:“你們就往上報吧,如實相告,不得隱瞞。”
爲首的那名弟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遵命。”
他向某人打了個眼色,那人立即是全力以赴的朝着山上跑去了。
()